海底。
鲛珠散發着冰藍色的光垂落,籠罩在吳濤周身,光芒之外是顔色各異,體型各異的海魚組成群在圍繞吳濤周身遊蕩。
吳濤運轉着六陽離火真功,煉化腹中一縷法源之氣,這才停止,然後内視丹田,心道:“丹田恢複到一半程度,已經可以調動築基五層的法力。”
“得益于這個世界星輝之力旺盛,肉身上的傷勢全部痊愈,完全可以發揮靈體八層的體修肉身之力。”
“神念被釘爺修複,也已經恢複到80裏程度,相當于普通修仙者築基七層神念強度。”
“距離恢複自身巅峰狀态,估計還要兩個月的時間。不過這一片海域很安全,我待了這麽久都沒有發生任何意外,那麽便在這海底恢複至全盛修爲,再出去探索這個新世界。”
吳濤現在看時間,完全是看個人信息壽命一覽,猜測時間的長短。
念頭停止,吳濤繼續修煉,恢複丹田和神念海。
而得益于吳濤身上的靈韻吸引到的魚群,這一片海域數10萬尾魚群攏聚,足夠蛇尾村的漁民每天打撈。
蛇尾村的漁民生活富足起來,再也沒有餓肚子了。
最爲重要的是每個月上交給仙師觀的魚貨絲毫不少,再沒有一位漁民因爲少魚獲而受到懲罰,被仙師們切手指或誅殺。
漁民們對于海底仙人的崇敬越來越濃烈。
但是蛇尾村的漁民們也不是愚昧的,他們知道海底仙人一事不能将之告之于衆,不能傳到蛇頭島仙師觀仙師的耳中。
所以每個漁民家裏都三令五申,在外絕不能說有關于海底仙人之事。
仙師觀鎮守在蛇尾村的一座繁華的閣樓中。
留守在此的乃是一名叫做文星的煉氣三層。
鎮守凡人,煉氣三層足矣。
文星最近兩個月對于蛇尾村漁民很是滿意,因爲蛇尾村漁民這兩個月來上供的魚獲足夠分量。他回仙師觀也好交差。
文星雖爲仙師觀的鎮守,但平日裏自身還要修煉,所以也抽掉了幾名蛇尾村漁民作爲他的助手,幫他處理一些事情。
這一天,文星修煉完後,走出來便看到一位蛇尾村漁民恭敬的站在門外,見到他,立即跪拜下來道:“仙師,我有事情禀報。”
文星看向他說道:“何事?”
這位名叫江大海的漁民說道:“仙師,你不覺得這兩個月來蛇尾村漁民上奉的魚獲足量,很是異常嗎?之前每個月裏總有一兩位漁民不夠數量的。而且他們每一個人面色似乎都變好了,似乎每一頓都能吃飽。”
文星聞言,微眯着眼看着江大海說道:“他們足夠數量上交供奉,我們倒也省事,難道不好?再說上交供奉足夠,他們能不能吃飽?我們仙師觀并不在意。”
“仙師,若是所有漁民都能吃飽,不再爲了上交供奉而奔波,他們有了閑心,每天不再擔憂供奉之事,便會對仙師們的崇敬越來越弱,這是大大的不敬啊!”江大海繼續說道:“而且,小的考慮的是,是仙師你們統領的這片海域,不可能有足夠數量的魚給他們捕撈,若是他們私自出了仙師觀統領的海域,去其他仙師統領的海域捕撈,那豈不是得罪其他仙師……”
江大海說到這裏,就看見文星目光閃過一絲厲色,他立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磕頭道:“仙師,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說仙師觀怕其他的仙門,我的意思是,避免漁民爲仙師觀惹麻煩。”
文星看着不停磕頭的江大海,取下背上的法劍,隻見劍光一閃,江大海右手一根拇指切了下來,說道:“這是對你說錯話的懲罰。”
江大海不敢痛呼出聲,連忙握住鮮血淋淋的手指,一張臉都疼得青紫色了,還不停地磕頭道:“多謝仙師大人大量,饒小的一命。”
文星看向他,有些好笑道:“江大海你也是出生漁民,也是蛇尾村的一份子,爲何你看到蛇尾村人人能供奉足夠數量的魚獲不被我懲罰,你反而不開心?”
江大海谄媚地說道:“仙師,我是站在仙師您的立場上考慮的,而不是……”
話未說完,江大海便又不禁痛叫一聲,又馬上閉嘴,隻見文星劍光一落,又削去江大海一根手指,冷哼道:“站在我的立場,你有何資格站在我的立場,一介凡人,也敢跟我相比?不過嘛,我算是明白了,你們凡人自己人對自己人才是最狠的。”
“此事便由你去調查,然後向我彙報。”
說罷,文星轉身離去,不理會江大海。
文星走後,江大海看着自己地上掉落的兩根手指,這才痛的慘叫起來。
慘叫一番後,江大海整張臉陰沉起來,歇斯底裏低聲道:“都是你們,要不是你們,我會被仙師懲罰,被砍掉兩根手指嗎?”
想到這裏,江大海一臉陰沉的走出閣樓,帶了其他在閣樓做事的漁民,拿着武器便開始抓漁民,嚴刑拷打,逼問最近魚獲豐收一事。
“江源,你不說的話,就不隻是兩根手指了。”江大海看着江源惡狠狠的說道。
“大海叔,我們祖上不是一家人嗎?你爲何要這樣對我?”江源疼得驚呼起來,他的右手食指和無名指被江大海切了下來。
“誰跟你祖上是一家人,我乃是跟着仙師做事的。”江大海冷哼一聲,又拿起刀,對準江原的另一根手指。
江原額頭上冷汗滾落下來,看着泛着寒光的刀,若是他不說,他的這根手指又要不保了。
扛不住壓力的江源還是将海底仙人之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江大海臉上露出喜色,用刀背拍了拍江源的臉頰說道:“你早說不就好了嗎?免得受皮肉之苦,還被切了三根手指。”
江源一愣道:“大海叔,不是兩根嗎?”
江大海的臉色立即拉下來,一刀壓下江源另一隻手的小拇指,切下來,說道:“現在是三根了,我最恨别人質疑我。”
江源慘叫起來,江大海哈哈大笑離開,去向文星仙師彙報。
文星仙師看向江大海,聽聞江大海一五一十的彙報,他眉頭微皺:“你說的可是真的?”
江大海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回仙師,我嚴刑逼供了十幾位漁民,所有人言行皆是一緻,以他們的膽子,也不敢欺騙仙師的。”
文星不疑有他,在他仙師觀管理的海域,海底之下居然有海底仙人,還蠱惑他們轄下的凡人,此乃妖道行徑。
而且,無名無姓的仙人,來到他們仙師觀統轄的海域,不向仙師觀通氣,恐怕是來者不善,心懷惡意,仙師觀不得不防。
想到這裏,文星對江大海說道:“江大海,我要回仙師觀一趟,你派人将所有漁船收起來,在我回來這段時間,嚴禁漁民出海。”
江大海心中一喜,連忙道:“小的謹遵仙師之命。”
文星身形一閃,便消失在閣樓,向着蛇頭島仙師觀掠去。
三日後,文星回到了蛇頭島仙師觀。
“文星師弟,你不是在蛇尾村鎮守嗎?怎麽回來了?”一名跟文星差不多年紀的修仙者問道。
文星拱手行了一禮,說道:“原來是文至師兄,蛇尾村遇到了一些事情要向觀主禀報。”
“原來如此,那你便去見觀主吧,我不打擾你了。”文至說道。
文星再度拱手告辭,而後來到觀主居住的大殿,先是通過值守弟子通報,等值守弟子回來告訴文星可以進去,文星這才進去。
一處大殿中。頭發花白面若嬰兒的老者盤坐在蒲團上,看向文星說道:“文星,有何事情?”
文星躬身說道:“觀主,我鎮守的蛇尾島海域,海底有一名修仙者,不知來路,不知修爲,蠱惑蛇尾島漁民,恐怕是來者不善。”
觀主聞言,面露沉思之色,而後道:“蠱惑漁民,此乃妖道行徑,潛藏海底,估計是用了避水法陣,應當不是天象十二島的仙門……”
文星請教道:“觀主,我等該如何做?”
觀主道:“你帶我的口谕,去叫文琪,文樂過來。”
文星恭敬點頭,然後退出觀主殿,前往尋找文琪和文樂。
很快找到文琪文樂,文星行禮道:“文琪師兄,文樂師兄,觀主口谕,讓你們前往觀主殿。”
文琪和文樂聞言,立即和文星前往觀主殿,拜見觀主。
“文琪,文樂,見過觀主,不知觀主,有何吩咐?”
觀主伸手摸過腰間的儲物袋,四道法光便向文琪文樂飛去。文琪文樂立即接住。
觀主說道:“此乃避水符和一階高級水箭符,你二人持這符箓跟随文星前往蛇尾村海域,誅殺海底妖道。”
文琪和文樂領命道:“是,觀主。”
文星見此,心中一喜。文琪師兄和文樂師兄皆是煉氣七層,他們出手,蛇尾村海域海底妖道,必然身死道消。
三人領取觀主之命,不再遲疑,立即出了仙師觀,乘坐一艘飛行法器,向着蛇尾村飛去。
靠着飛行法器之速度,一日後,三人便落在蛇尾村。
文琪對文星說道:“文星師弟,不必逗留蛇尾村,直接帶我等前往那片海域,速速将那妖道誅殺了,我們還要返回仙師觀修煉。”
文星說道:“文琪師兄,師弟我并不知道那片海域在何處,還需要此村漁民的帶路。”
文琪臉色微微不悅,但并沒有說什麽。而是等待文星召喚漁民,然後跟着漁船一起來到海底仙人所在的那片海域。
江大海一把揪過江源,來到文星等三位仙師的面前,厲聲問道:“江源,海底妖道,可是在這海底?”
江源臉上全是鮮血,極爲狼狽,他戰戰兢兢的說道:“禀告三位仙師,海底仙人就在這海底之下。”
“啪!”
江源剛說完,江大海就一巴掌狠狠的捆在他的臉上,罵道:“什麽海底仙人,那是海底妖道,蠱惑愚民的妖道。”
文琪皺起眉頭,看向文星說道:“文星師弟,你還未說話,你手下的凡人卻先替你懲罰,看來一介凡人也能爲你做主啊!”
文星在文琪和文樂師兄面前丢了面子,面色一沉,手中法劍一閃,便直接将江大海穿了個透心涼。
江大海看着胸口的法劍,目光渙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文星,他不明白,他這麽忠誠,爲何文星仙師還要殺他?
文星收起法劍,一腳将江大海踹進大海。
做完這一切,不理會一旁驚懼的江源,文星對文琪和文樂說道:“文琪師兄,文樂師兄,妖道便在這海底之下,剩下的便交給兩位師兄了。”
文琪點點頭,拿出避水符,正要激發,文樂卻攔住了文琪,看向文星說道:“文星師弟,你可知海底中那妖道是何修爲?”
文星搖頭道:“師弟亦不知!”
文樂聞言,心中一沉,看向文琪道:“文琪,我們不知海底妖道的修爲,萬一對方修爲境界遠高于我們,再萬一對方乃是一位築基呢?”
文琪道:“文樂,你多慮了。天象十二島,隻有12位島主乃是築基修仙者。哪裏還有什麽築基。再說,築基會靠着此等手段愚弄漁民嗎?而且天象十二島,隻有島中央有一階靈脈,凡是修仙者都聚攏靈脈修行,誰會窩在這海底?行這下作無聊之事。”
“依我看,這海底妖道撐死了煉氣中期修爲。你我皆是煉氣後期,有着觀主賜下的一階高級水箭符箓,妖道之首,還不是手到擒來!”
文樂見他這般說,心中稍稍放下心來。
文琪道:“文樂,别磨蹭了,速速完成觀主的任務,誅殺妖道,便返回仙師觀修煉吧,這地方靈氣稀薄,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說罷,文琪激發手中的避水符,縱身躍入海中。
文樂緊随其後,也激發避水符,跟随跳入大海。
文琪文樂有避水符,将前方的海水避開,十分順暢的飛到海底。
便看到海底有密密麻麻的魚群圍繞。
文琪文樂對視一眼,拔出背後的法劍,驅散魚群。
魚群散去後,他們終于看見了妖道。
妖道渾身破破爛爛,頭頂一顆奇異的珠子,身上氣息絲毫不曾顯露。
正閉着眼睛,似乎在沉睡之中。
其實吳濤早已感應到有兩位煉氣七層的修仙者向自己這邊飛來,他也正想向這兩位煉氣七層的修仙者問一問,此界修仙界的基本情況。
感受到兩位煉氣七層修仙者來到面前,吳濤睜開眼睛,看向二人,開口道:“二位……”
話未說完,文琪便斥喝一聲,将手中的水箭符箓激發,向着吳濤激射而來。
“果真有妖道,受死吧!”
文樂也緊随其後,将手中的水箭符箓激發,水箭符箓化作水箭向着吳濤激射而去。
吳濤一怔,不明白爲何這兩位煉氣七層的修仙者火氣那麽大,二話不說就充滿殺意動手。不過隻是一階高級水箭符箓而已,他現在已經是靈體八層修爲,這水箭連給他撓癢癢都不夠資格。
叮叮兩聲……
散發着殺氣的水箭在吳濤的額頭上碎裂開來。
吳濤的額頭連一絲痕迹都沒有被水箭留下。
看到這一幕,文琪和文樂隻感覺頭皮發麻,毫不猶豫轉身就要逃走。
但下一秒,一股比他們仙師觀島主還要恐怖的氣息籠罩了他們,二人瞬間不受控制的停滞身形,全身顫抖,雙腿打着擺。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
吳濤看着二人口中不停求饒,心道:“看來此間是有修仙者的,他們不願意跟我交流,那我便找别人交流吧。”
想到這裏,吳濤緩緩的伸出手,探出鲛珠籠罩的範圍,手指捏了兩滴海水回來輕輕一彈,兩滴海水便化作水箭直接射穿了文琪文樂的額頭。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文琪文樂瞪大了雙目就此斃命。
吳濤神念一攝,将二人腰中的一塊令牌攝過來,便不再管文琪文樂的屍體被海水沖走,然後被周圍的魚群搶食。
“盤蛇島,仙師觀!”
這兩塊令牌上刻着這6個字。
“原來此地域叫做盤蛇島,這兩個修仙者是盤蛇島仙師觀的修仙者!”
“隻是我一直在這裏修煉,恢複修爲,爲何這仙師觀的修仙者要找我的麻煩,還要殺我?”
吳濤微微皺眉,有點想不通。
“罷了,既然被發現了,還要殺我,說明此地不是安全之所,現在也已經恢複築基七層法力修爲,便出去一探這盤蛇島仙師觀的實力。”
“若是實力不如我,那我可要跟他們好好的講道理,爲何無緣無故派門下修仙者來誅殺我!”
“若是實力比我強,那便等以後我實力超過仙師觀後,再來跟仙師觀講道理。”
想通這一點,吳濤将兩塊令牌收起來,站起身來。
随着他站起身來,他頭頂的鲛珠也向上移動。
吳濤腳步微動,法力托舉自身,一步一步的朝海面上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形所到之處,所有的海水都向兩旁分流。
海面上所有的漁民皆是戰戰兢兢的看向文星仙師。
他們知道待那兩位仙師觀的仙人誅殺海底仙人後,就輪到跟他們算賬了。
文星目光始終落在海面上,由文琪師兄和文樂師兄出手,他覺得那位妖道必然要飲恨。
就在這時,面前的海面有了動靜,海水向兩旁分流。
文星心中一喜,口中喊道:“文琪師兄,文樂師兄,那妖道可曾……”
戛然而止。
隻見海水分流,一位20歲模樣,身穿破爛法袍的青年一步一步的從海水中走出來,頭頂一顆玄妙的冰藍色珠子,身上沒有沾染到一滴海水。
青年站在海面上,腳下的海水聚攏恢複過來,青年伸手一招,頭頂的冰藍色珠子立即收進腰間的儲物袋,然後目光落在文星身上。
文星隻感覺頭皮發麻,心悸慌亂,這般平靜的注視,有一種讓他面對仙師觀島主時的感覺。
不對,比島主還要恐怖。
就在這時,文星聽到那青年開口了。
“你也是仙師觀的修仙者?”
……
三更一萬四千字到,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