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最後的記憶,他心中猛的一驚。
遭綁架了?!
特麽的港島不是号稱全世界最安全的城市嗎?怎麽在港島還會被綁架呢!
他本能性的動了動身體,卻發現自己被繩子索死,隻能勉強挪動,卻無法掙開繩索。
嘗試了番後他便是放棄,逐漸适應了昏暗燈光後他立刻看向周邊。
徐宣儀半躺在他的身旁,頭歪着靠在身後的紙箱上。
再看遠處,目光所及之處堆滿了雜亂的紙箱,擡頭看去是數米高的鋼頂和鋼梁,鋼梁下挂着一排排的白熾燈,鋼梁交界處布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網。
鋼梁、鋼頂和足夠大的空間,代表這裏大概率是一個廠房。
雜亂紙箱、毀壞過半的白熾燈和密集的蜘蛛網,則證明這裏很久沒有人使用了。
所以,這裏是一個廠房,而且已遭廢棄的廠房。
這也是正常,綁到這種無人關注、早已廢棄的廠房隐私性相對較高。
廠房往往在工業園區,說不定這裏是一處停用許久待改造或者拆遷的工業園區,周邊的監控恐怕也早已損壞。
念頭至此,他的心便是猛的一沉。
他對港島并不熟悉,也不知道港島是否存在這種地方。
但如果他是劫匪,肯定會選擇将綁來的人質安放在這種沒有監控、短期内無人關注的地方。
至少有足夠的時間去索要贖金。
他迅速掃過周邊的環境,目光落到廠房牆壁上的玻璃,透過玻璃大約能判斷出現在依舊是晚上。
具體時間他便不太清楚了,也不知清楚他究竟昏睡了多久。
綁架這種隻在影視劇中見到過的事情,他是真的沒想到居然能夠被自己遇到。
兩世爲人心境算是超過尋常人許多,他心中卻依舊難免恐慌。
花費了十多分鍾強行令自己冷靜下來後,他立刻便思索起來。
綁匪綁架要麽因爲錢财,準備勒索。
要麽因爲仇恨,受人所托将他們殺死。
如果是仇恨,他現在大概率已經沒了。
沒有必要還将他們安放到一處廢棄廠房。
所以大概率是因爲錢财,是準備勒索他們。
判斷到這裏,他心中稍舒一口氣。
錢财他是不缺的,綁匪能夠提出的索要金額,他大概率都能滿足。
即便他無法提供,父母也能夠提供。
隻要配合綁匪,在綁匪拿到錢之前他和徐宣儀大概率是安全的。
可這也不代表真的安全,他的眼睛并沒有被遮蓋,說明綁匪并沒有考慮會不會被他記得面容。
這有兩種可能:一是綁匪心大,或者隐匿身份的手段高明,并不在乎容貌被記住。
二是綁匪壓根沒有考慮過讓他們活下去,拿到贖金後就撕票,死去的人自然不存在風險。
至于其他的可能,他則是壓根沒有去想。
想到這裏,本就劇痛的頭,更是痛了一些。
說來說去,危險還是非常的大。
他和徐宣儀的生命被捏在了綁匪的手中,這種随時會失去生命的感覺,真的是很吓人。
原本他身邊是有安排保镳的,隻是内地和魔都實在是太安全了,他又不習慣長期被幾個男人跟着。
最後便将保镖給撤了。
徐宣儀身邊本來也有保镖,後來也不知道爲什麽撤了,當時他沒有多問。
現在他心裏是真的後悔,爲什麽要撤掉保镖。
在内地可以不用,可是出了内地還是真的需要啊!
什麽鬼最安全城市,都是瞎扯淡。
心中哀歎片刻後,他也隻能接受現實。
不論怎麽樣,現在的險境是實實在在的,得先想辦法解決問題。
現在是1月底,天大概早晨7點鍾亮,現在天黑代表着時間在七點之前。
昨晚九點半他才與助理通過信息,說正在外面遊逛,讓助理安心休息。
現在大半夜的,助理即便給他信息不回,大概率助理也不會覺得奇怪。
估計得十二個小時聯系不上他,才會想到有問題。
所以從現在開始到上午九點,他是得不到任何幫助的。
即便劫匪讓他打錢,恐怕也會安排好話術,保證短時間内不會被人發現。
他若是想将險境通報出去,是很有難度的。
如果被綁匪意識到他不配合,甚至有可能會存在生命風險。
思來想去,他也尋不到一個安全的突破口。
他也完全沒有想到,這次的綁架壓根不是真正的綁匪爲了索要錢财,而是内地影視圈的一些人爲了制作扳倒他的素材安排的。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劫匪下一步會做什麽,如何做才能夠盡量減少他和徐宣儀的危險程度。
在地上坐了片刻,陸昂猛的向後一靠,撞向身後的箱子,鬧出極大的動靜。
既然想不出安全的突破口,那麽便先了解綁架他們的綁匪是什麽人。
至少要了解這些綁匪的性格如何。
通過對方性格,再尋找合适的突破口。
或許很難,但總比坐以待斃好些。
他沒有呼喊這些人,大喊大叫或許會讓這些綁匪誤以爲他是在向外呼救。
說不定會讓敏感又暴虐的綁匪們做出什麽危害他安全的事情。
他必須給這些綁匪傳遞出自己配合、願意給錢、不會危害他們的信号。
隻是弄出不小的動靜,等了片刻後,他卻發現沒有任何人過來。
沒人?
還是沒聽見?
他不确定,再次猛的向後靠去,這次他用的力度更大,幾乎将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堆疊在一起的箱子晃了晃,最頂端的箱子落下一個,摔落在地發出砰的巨響。
箱子裏裝的物品也灑落了一地,全是舊書籍。
他心中有些忐忑,這次鬧的動靜足夠響了,即便是在廠房外放風也能夠聽到。
可别将綁匪惹惱了,在這種時候任何惹怒綁匪的行爲都是不理智的。
隻是再次令他意外,即便弄出了如此大的動靜,都沒有人來。
“有人嗎?”陸昂嘗試性的呼喊了幾聲。
“我要上廁所,有人能幫下忙嗎?”
随意尋了個借口再次加大音量後,呼喊了幾次依舊沒有任何的人前來。
如此呼喊都沒有人過來,要麽綁匪們都喝酒喝醉了,要麽壓根就沒有人。
綁匪會在剛綁完人就喝酒?
想想不太可能。
大概率是後者。
“居然沒人?!”陸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綁了他們,居然沒有人看着?
呆了片刻後,他心中蓦的一動。
說不定,這是逃脫的機會!
不能真的一直在這坐以待斃。
他挪動在徐宣儀的身邊,喊了幾聲,又撞了撞她後,徐宣儀才在他的呼喊中緩緩醒了過來。
“陸昂.怎麽了.這是哪裏”剛睜眼的徐宣儀滿面的迷糊。
她本能的便感覺渾身不舒服想起身,卻發現幾乎動不了,這才驚叫了一聲:
“我們這是怎麽了?!”
陸昂立刻道:“先不要慌。”
“我們應該是遇到綁匪了,之前坐的那輛車有問題。”
“放車後的那兩瓶水有東西,我們喝了後全部昏睡了過去。”
徐宣儀驚慌中眼眶瞬間便充滿了淚花。
她在電視裏也看到過很多的綁架,綁匪可都是十惡不赦的人,即便拿到了贖金也有可能會殺掉人質。
相當于她現在已經失去了半條命。
徐宣儀的反應陸昂沒有意外,他剛意識到被綁架時,心中恐慌并不比她少。
隻是他作爲男性,又是兩世爲人,定力超過她許多,才能夠冷靜下來。
他再次安撫:“先别慌,我們不一定有事。”
“綁匪将我們綁架到這裏後,似乎是有事離開了。”
“我剛才嘗試的呼喊了下,沒有任何人過來。”
“既然沒有人,我們就有機會逃走。”
徐宣儀在他的安撫下稍微平靜了些,不過心中的惶恐絲毫不少:
“陸昂,我們該怎麽逃啊,被綁住了.”
陸昂先是仔細觀察了一下綁在自己身上的繩子,是市面上很常見的那種尼龍繩。
繩子很粗,想用蠻力掙脫沒有可能。
綁着他的繩子很緊,他看了一會也沒有找到解開的方法。
“你坐好,對着點亮光,我看看你身上的繩子是怎麽綁的,看有沒有可能幫你解開。”
徐宣儀立刻乖乖坐好,将後背露給了他看。
“繩頭呢?”陸昂在徐宣儀的後背看半響,也沒有找到繩子打結的頭子。
奇怪中,他又讓徐宣儀轉過身子,這才在徐宣儀的身上找到了繩子打結的繩頭。
隻是這繩頭所在的地方是十分敏感。
他看了片刻,臉上露出了些許尴尬。
這繩頭想解開隻能用牙齒去硬咬和拽,他湊到徐宣儀的身前用牙齒去解繩結,難免非常親密的接觸。
他倒是無礙,隻是徐宣儀作爲女孩怎麽能受得了。
徐宣儀通過他的目光,也發現了身上的那個繩結,臉色蓦的便有些紅了。
陸昂先放棄了徐宣儀身上的繩結,對她道:“你看看我的繩結在哪裏。”
他背過身子給徐宣儀看。
“在你雙腕中間。”徐宣儀看着一會後說道。
“你試試能不能咬到繩結?”他靠近徐宣儀,盡量将手腕處的繩結露給徐宣儀。
但是這繩結打在了他手腕的背陰面,徐宣儀嘗試了幾次隻能勉強用嘴巴碰到這繩結,卻根本咬不到。
最終隻能放棄:“我用不上勁,解不了。”
她猶豫片刻,道:“你試試能不能解開我的?”
陸昂沒有接話,他用力動了動手腕,但被綁的很緊根本動不了,也無法給徐宣儀露出更有利的繩結角度。
便是應道:“好,我來解你的。”
這種危險時刻,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讓徐宣儀羞怯,總比劫匪來了大家一起遭遇生命危險的要好。
任何事情都不能比生命大。
他沒有多想,立刻便湊到了徐宣儀的身前,開始用牙齒去咬繩結。
綁在上身的繩結系的很緊,陸昂用力中難免的便會碰到敏感位置,隻是他也顧不上想那麽多。
用牙齒用力中咬着繩子,繩結逐漸有了松動的趨勢,他受到鼓舞便是再次用起來勁。
徐宣儀則是紅着臉,盡量給陸昂創造更方便的角度。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此時廠房内不同的角度,都隐藏着攝像頭對着他們默默的錄着像。
陸昂折騰了近半個小時,終于将繩結解開。
重獲身子控制權的徐宣儀,立刻便開始爲陸昂解開繩子。
用雙手解結繩比嘴巴快了許多,數分鍾徐宣儀便将陸昂身上的繩子全部解開。
不過也是将徐宣儀累的身上滲出了汗水。
解開身子的陸昂,連忙站起身子,不過被綁時間太長,他身子一個酸軟便向前傾倒,直接将徐宣儀也壓在了身下。
“陸昂,你沒事吧?”徐宣儀不顧自己身上被壓根的疼痛,連忙向陸昂問道。
“沒事沒事,被綁時間長了,身子酸軟。”陸昂雙手撐着地,勉強挪了挪位置,将壓在徐宣儀身體上的重量挪開。
現在雖然依舊在險境中,可相較于完全被綁住的處境已經好了許多。
心中稍稍放松下,他的注意力也分散了一些。
與徐宣儀相互扶着起身時,聞着徐宣儀的體香,他忍不住的便有些心猿意馬。
從未與男生如此親近的徐宣儀,此時的心也是怦怦跳。
緊貼在一起時,二人的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
他們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此時有些異常。
在這種危險的時刻,不應該會想着男女之間的事情。
他們沒有想到過那兩瓶喝得水中,不僅有着迷藥,更有着些其他的藥物。
不過,這也是因爲徐宣儀從《創造001》中與陸昂合作開始,便對關心有加的陸昂有着好感。
加入破曉陽光後更是見識到了陸昂橫溢的才華,又與陸昂共事了一年多,心中的好感更是早已變爲了喜歡。
隻是不知陸昂對自己的感觀,加上女生的害羞和腼腆,她一直不敢向陸昂表露心迹。
陸昂倒是能隐約感受到徐宣儀的心思,心中對徐宣儀也有好感的。
隻是他在順利回去繼承家産前,不想節外生枝。
便也一直裝着什麽都不知道。
二人心中都有着好感,加上首次如此親密的接觸,便将心中的心猿意馬當做了親密接觸時的正常反應。
并沒有想太多。
便在情境暧昧到極緻時,陸昂強忍下控制不住的心:
“宣儀,我們趕緊走,這裏太危險了!”
徐宣儀也是猛的一驚,她險些都忘記自己還被綁票在,臉紅中立刻道:
“嗯,陸昂哥哥,我們趕緊走。”
二人迅速便向着一個方向走去,找到了半掩的門後,陸昂拉起徐宣儀便快速逃離。
而便在二人離開後一分鍾,便有幾個戴着手套、口罩、鞋套等全套防護服的人,進來将廠房内的攝像頭全部拆走。
用着儀器掃描廠房内留下的可疑痕迹,将痕迹全部抹除。(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