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是萬曆十八年的暮春,姹紫嫣紅開遍,正适合出遊,朱翊鈞也就去太液池騎馬遊玩了一會兒回來,全身疲憊的很。
但一進寝宮,朱翊鈞就聞到一絲異香,頗惹人心醉,他也就忍不住多聞了一會兒。
一時。
朱翊鈞就覺得仿佛一股清泉從身體裏流過,而一下子消減了全身運動後産生的酸痛,隻把目光不自覺地盯在了眼前宮女王氏馬面裙下的那微微凸現的翹臀上,而忍不住走了過去,伸出了手。
王氏沒多久就身子一緊,且覺有一股熱氣襲向耳畔。
“是皇爺!”
這時,執事太監高寀這時喚了一聲。
王氏也就更加不敢動彈。
不知過了多久,一場春雨驟至。
在宮燈照耀下,窗外的屋檐很快就挂滿了珠簾,而窸窸窣窣的打葉聲也将朱翊鈞從塌上喚醒。
朱翊鈞因而推開了王氏,看向了外面越發陰沉的天,突然喊道:“來人!”
不多時,高寀來到了簾幔外:“奴婢在。”
“幾時了?”
朱翊鈞問道。
高寀回道:“回皇爺,已是戌時三刻。”
“爲何未喊我?”
“申師傅、戚樞相還等着朕晚上過去議備武呂宋的事!”
朱翊鈞帶着一絲責備的口吻問道。
高寀忙跪下道:“皇爺恕罪,因見皇爺當時正高興,也就沒敢進來打擾,怕影響龍根!後來,皇爺又沉睡了過去,就更加沒敢喊。”
朱翊鈞則在這時又因爲看見王氏胸脯上的紅豆,且聞到了香味,而又起了淫心,然後呼吸急促起來。
但朱翊鈞一想到自己是要改變中華這塊大地數千年人吃人規律的帝王,且爲了壽命,這麽多年也因此一直在口腹之欲、美色之欲、懶怠之欲方面有所克制而漸漸養成凡欲皆有節制的習慣,此時又怎麽能過度沉湎于此?
所以,朱翊鈞不得不強行搖了一下頭,十多年練就的極強自控力,讓他強壓住了心頭的欲望,而立即起了床,且隻随便套了件外袍就去了離自己不遠的皇後寝居之地。
皇後寝宮的守宮女史寇氏見皇帝衣衫不整且頭發淩亂地朝自己走了來,當場也怔在了原地,一雙明亮的眸子瞪大的很大:“皇爺這是?”
内廷的宮女都是通過選妃選上後沒有被皇帝納爲妃而留在宮裏服侍皇帝和諸貴人的宮人。
所以,這些宮女大都姿色不錯,也都在名義上算是皇帝的女人,除非皇帝放出宮去,算是合法的結束這種關系。
朱翊鈞作爲皇帝,身邊因美女無數,倒也對美色脫敏,很多時候不來點情調且對方真的美豔至極到完全長在了他的審美上,他也不會見一個就要折騰一個。
但今天卻很是特别。
朱翊鈞就在見到容貌隻能算是稍有姿色的寇氏後,也還是整個人如烈火焚身,忍不住撲了上去。
一番巫山雲雨過後,朱翊鈞才完全回到了萬念俱無、心境澄澈的狀态。
“你去司禮監傳旨!讓錦衣衛把勤政殿所有宮人内宦全部控制起來,另外,封鎖各處城門!”
朱翊鈞這時則對正發怔的寇氏吩咐了起來。
寇氏被朱翊鈞這麽一問,才回過神來,忙答應了一聲:“是!”
寇氏借着就四處逡巡起來。
朱翊鈞知道她在找什麽,忙把她的衣裙丢了過去:“快穿!”
寇氏忙接下來就兩眼含淚的開始穿着衣服。
“今天的事,朕會負責,皇後來了後,朕也會親自解釋給她聽!”
朱翊鈞接着在寇氏穿衣時,說了起來,然後就問道:“弄疼了你吧?”
寇氏梨渦淺露道:“不是很疼。”
朱翊鈞則繼續說道:“有人勤政殿用了異香,讓朕滿腦子都隻想着男女之事,而且那異香應該是不對女子起作用,也不對閹人起作用,恰好利用了内廷隻朕一男子的緣故,才導緻試香的内閹和宮女沒有發現什麽異常,至于同樣參與試香的内值錦衣衛想必已經被收買,所以,你去後再傳道旨意給司禮監,讓他們立即把最近幾日試香的幾個内值錦衣衛也都抓起來!”
朱翊鈞現在沒再聞到異香,也就恢複了理智,複盤起來。
寇氏作爲皇後女史,自然算是皇後心腹,是他夫妻倆很信得過的,所以朱翊鈞會在她面前直接說起緣由來。
“是!”
寇氏再次答應了一聲,然後就膝蓋忍不住并攏地往外快步走去。
朱翊鈞則趴在床上,看着雨停後的斜晖晚照,而忽然喊道:“來人!”
沒多久,就有一宮女徐氏走了來,紅着臉:“皇爺有何吩咐?”
“皇後去哪兒了?”
朱翊鈞現在在皇後宮裏聞不到那種香,也就心思鎮靜的很。
“皇後去聖母那裏了。”
徐氏忙回了一句。
朱翊鈞沒再說什麽,隻覺得腳底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兩腿軟的很,而也因此咬緊牙來:“不是田義就是高寀!竟欲讓朕沉迷聲色如先帝!”
“皇爺!”
不多時,因張宏已年邁退養而成爲新任司禮監掌印太監的孫斌走了來。
“田義、高寀抓了嗎?”
朱翊鈞直接問道。
“抓了一個,還有一個沒抓到。”
孫斌回道。
朱翊鈞聽後回頭看向了孫斌:“誰沒抓到?”
“田義!”
“現在奴婢正人在滿宮城搜查!”
孫斌回道。
朱翊鈞聽後隻說道:“那先把高寀帶到這裏來,田義此人,立即傳旨全城搜捕!”
“是!”
孫斌答應了一聲,然後就離開了這裏。
朱翊鈞則吩咐徐氏服侍他穿好衣服,且吩咐人準備些進補的膳食來。
而就在朱翊鈞扶着腰坐在桌邊吃着雞蛋羹時,高寀就被内軍帶了過來,跪在了朱翊鈞面前。
朱翊鈞問着高寀:“知道朕爲什麽抓伱們嗎?”
高寀回道:“想必是因爲香的問題,皇爺回來後,突然饑色,明顯不同于尋常。”
“所以你知道了那是什麽香?”
朱翊鈞問道。
高寀回道:“回皇爺,奴婢查看了未燃盡的香料,是一種未見過的龍涎香,不知是哪個宮女偷放了此香,此香按理非皇爺聖旨是不準進勤政殿的。”
“是王氏嗎?”
朱翊鈞問道。
高寀回道:“奴婢也問了王氏,王氏說她沒有。”
“這就成了無頭公案了是吧?”
朱翊鈞呵呵一笑。
高寀則立即磕頭道:“皇爺明鑒,奴婢絕不敢私取私放這樣的迷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