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怕的國力!”
上尉維拉斯科看着這些圍過來的明軍戰船,就不由得想到了此前遇到的一批又一批明軍水師巡防隊,而因此對佩德羅感歎了一句。
佩德羅這裏則沉着臉沒有說話,隻看向已經逼近自己的明軍水師戰船。
“将軍,這明國國力太可怕,如果他們真要想奪走我們的菲律賓的話,我們可能守不住菲律賓。”
“何況,菲律賓還有很多漢人。”
維拉斯科則再次說了起來。
佩德羅終于開口道:“守不住也要守,菲律賓對我們而言太重要了!關系着我們的國運!”
“所以,得讓我們的皇帝陛下盡快調更多的兵力來,另外加錢招募當地土人和去日本買人,訓練更多的兵馬,打造更多的戰船!”
“另外,得先屠掉在菲律賓的所有漢人!”
佩德羅接着又低聲說了一句,随即看向維拉斯科。
維拉斯科颔首,道:“但現在我們得能夠回去。”
“拼盡全力,沖出去!”
佩德羅說道。
于是,佩德羅這艘馬尼拉大帆船當即開始轉向。
彼時。
明軍這邊的哨兵見此忙放下千裏眼對下面的明軍武官把總馬昂喊道:“把總!這些番賊要逃,不肯接受查驗!”
“那直接開炮轟他娘的!”
這把總馬昂立即命道。
“是!”
于是,明軍這邊立即開始把火炮後面的火繩點燃。
轟轟!
沒多久,明軍戰船就開始放炮炮擊這佩德羅的馬尼拉大帆船,神火飛鴉也如一大群帶着火尾巴的海鳥飛了過來。
佩德羅的這艘馬尼拉大帆船當場就被轟得木屑橫飛,許多人也都因此開始站立不穩,軟帆也立即燃燒了起來。
但這帆船上的西夷倒也提前準備好滅火的人,有西夷士兵開始直接用從大明民間學來的水龍滅火救風帆,同時其他西夷也開始用火炮還擊。
不過,明軍的戰船太多,很多開浪船已經幾乎貼近了他的船肚,而用火炮與火箭拼命攻擊着他的船體,使得這艘想逃走的馬尼拉大帆船寸步難行。
佩德羅不得不拔出刀,等着這些迫近來的明軍登船殺來。
但明軍沒有登船,而是隻在遠處用火炮對轟,用神火飛鴉燒他的軟帆。
最終,這艘馬尼拉大帆船被轟擊得船體破了許多大洞而開始下沉,同時軟帆也燃盡,而徹底失去了動力。
佩德羅等也被明軍從海上俘虜抓獲。
連卞練生這個被西夷俘虜的明軍士兵也被救了回來。
馬昂也通過卞練生和李良英知道了這艘馬尼拉大帆船出現在這裏的前因後果,且對卞練生問道:“所以你偷生了?”
卞練生隻垂着頭沒有說話。
嘭!
馬昂直接給了他一腳:“軟骨頭!”
然後,馬昂就走出了船艙。
卞練生摔在地上也沒有說話,在場看押他們的明兵也都頗爲鄙夷的看着他。
這讓他頭也不敢擡。
砰砰!
佩德羅這時已被馬昂拳打腳踢起來。
“狗日的番賊,敢虐殺我漢家人,乃至虐殺我軍中弟兄,若不是也要讓你去京師嘗嘗被剮的滋味,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馬昂把佩德羅揍得鼻青臉腫後就沒再揍他,隻提起他說了這麽一句,然後又把他重重地掼在了地上,接着才轉身離開了關押佩德羅的船艙。
佩德羅則絕望地看着馬昂離開的背影,而突然撕心裂肺地吼叫起來,随即眼角有淚珠滑落。
……
京師。
這一天,在朱翊鈞視朝之時,戚繼光主動先出班奏道:
“陛下!佛郎機國犯我海疆,殺我官兵,屠我子民,亵渎皇威,不懲不足以正國威,不報不足以安社稷,故臣請旨對大佛郎機先禁商絕交,且立即撤僑,并伺機宣戰!”
“準!”
“派使者告知于犯我呂宋的佛郎機人,當配合我大明撤僑,而若不肯且欲害我商民,那開戰之日,本朝不會對其講任何仁道!”
“告誡各市舶司,從現在起任何民船不得前往馬尼拉,前往者以通夷論處!”
朱翊鈞沉着臉回道。
“是!”
至此,大明算是在擴張至呂宋這件事更進了一步。
而在這之後,馬奎那也被押解進了京。
朱翊鈞下旨将所有西夷淩遲處死,挫骨揚灰,其骨灰積攢起來拜祭太廟後,就灑于各處田莊,以肥華夏之地。
同時,至于受馬奎那雇傭的倭寇也全部斬首,且亦被挫骨揚灰。
這樣做,算是給慘死的兵馬一個交待。
馬奎那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作爲來自西方的高等人會有一天被押到東方人的淩遲架上。
現在的他滿臉驚恐,驚恐地看着外面那一張張陌生的臉。
“啊!”
而當刀在他身上剜下第一塊肉時,他就慘叫起來,且終于開始在眼神中流露出了悔意,後悔來到這東方,後悔想要征服這裏。
啪!
啪!
啪!
“說不說!”
佩德羅在馬奎那等西夷被剮後不久,也被押解進了京,且也被嚴刑拷問起對于馬尼拉和西方諸國的情況來。
佩德羅一開始還能承受,最後也忍不住哭着道:“我說,我說就是!”
佩德羅接下來便在交待出了所有的事後就也同李良英等一起被朱翊鈞下旨剮于市。
而在被剮時,佩德羅也全身發起抖來,他似乎看見許多曾經被屠殺過的人來向他索命,在咬他的肉,以至于咬的他隻能哇哇亂叫。
百姓在觀刑時都很振奮,且不少還大聲叫好。
這是因爲朱翊鈞已經讓官府組織這些受西夷侵害的璜山兵民在各處廟宇、集市等人群集中地宣講西夷入侵璜山的過程,還讓各大官報将佩德羅、馬奎那等欲亡大明、欲奴漢人的野心與計劃報道出來,而令各學校也組織起來去集市上組織反侵略活動,總之要喚醒民衆的民族意識,知道朝廷打呂宋不是與他們無關,不是皇帝個人好大喜功。
“他們見到人就殺,哪怕是小孩也殺。”
這天,一璜山受害漢民就奉命在官府組織下,于南京雞鳴寺對一幹百姓講說着西夷入侵的璜山的經過。
突然,一道白煙出現在雞鳴寺一側的林子裏。
一聲铳響過了一會兒也跟着出現,将正說着的這名受害漢民的胸口擊了個大洞。
護衛在這裏的錦衣衛大驚,忙朝出現白煙的地方追了過去。
與此同時,同在這裏的巡撫李贽不由得對蘇耀沉着臉道:“這是有人不希望朝廷讓百姓也關心國家政治,乃至直接動員百姓!”
蘇耀颔首。
李贽則瞅了在場驚駭住的人群一眼,似乎想從這些人群中找出真兇來。
但明顯光看是找不出來的。
所以,他很快就還是把目光投向了剛才铳響的地方。
當錦衣衛追到這裏來時,冒白煙的地方隻剩下一剛剛自刎的屍首。
死者面容沉靜,似是早就做好了今日的準備。
而這時,負責來這裏宣講的璜山受害漢民則摸着汩汩冒血的傷口,全身顫抖起來,兩眼露出恐懼驚駭之色。
他沒想到自己沒死在璜山,卻要死在這裏。
“是誰?!”
李贽突然起身大聲問了一句。
“行這樣的卑劣之事,來阻止朝廷欲讓民衆知道海外之敵的事,伱們心裏還有這個國還有義嗎?!”
李贽接着又問了起來。
在場的士民們多數面面相觑,也有的面顯悲憤之色。
……
“什麽?”
“被暗害了了?”
朱翊鈞在得知被派去宣講璜山事件經過的璜山受害漢民在南都被暗害後,整個人也很是驚愕地站起身來。
張敬修回道:“是的,據報,行兇者應是提前潛伏在雞鳴寺,而是有參與組織這場活動的官府中人透露了信息,是行兇者提前帶了火铳藏入,所用火铳是西夷所用的火铳,非本朝官軍所裝火铳,因爲沒有标号。”
半晌過後,朱翊鈞才回過神來,且冷聲說道:“這是什麽意思,不想朕讓百姓知道西夷的野心嗎?”
“但他們阻止得了嗎?!”
朱翊鈞突然又大聲叱問了一句,整個人怒目圓睜看向張敬修。
張敬修隻拱手:“陛下息怒,他們可能也是不喜歡皇權下鄉,朝廷直接動員民衆,而用的方式依舊是吓唬不了朝廷,就吓唬吓唬百姓。”
“那他們就不怕朕吓唬他們嗎,朕自己亡自己的江山,不補官不升他們的官不給他們掌權的機會!”
朱翊鈞沉聲問道。
“回陛下,以臣看,他們或許不怕!”
“因爲這天下總需要官僚的,即便我大明亡了,新朝也是需要他們的,所以哪怕陛下不恩待他們,讓他們做人上人,自會有願意讓他們做人上人的君父。”
張敬修回道。
朱翊鈞聽後說道:“你沒有說錯,朕這樣做威脅不了他們,最多隻讓這一兩代的官僚難受,但代價卻是全天下的人來承受。”
說着,朱翊鈞又道:“既如此,你們錦衣衛全力查出這事,隻要查出來,朕絕不姑息!”
張敬修拱手稱是。
而這時,孫斌走了來,道:“皇爺,張公公從南都來了密奏。”
朱翊鈞聽孫斌拿來了張鲸遞來的密奏,便忙接了過來,打開看後就笑了起來,心道:“好個張鲸,朕沒白讓他打入官僚士大夫内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