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秦氏聽到這聲音後,當場就打了個激靈,手裏的竹闆落在了地上,轉身看了過來。
倒是永甯還被兩力大比較大的閹宦拉着,而依舊落淚盯着蜷縮在牆腳瑟瑟發抖的侍女。
主要是朱翊鈞來得太快,且故意阻止了公主府外面的人進來提前向秦氏等人通報消息,也就讓這些人沒有反應過來。
朱翊鈞這時走了進來,雙目冷冷地看着秦氏。
秦氏一時吓得忘了下跪。
倒是她身後的幾個嬷嬷忙跪了下來,一臉的不安。
嘭!
朱翊鈞隻一腳。
秦氏當場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水桶腰上的肥肉也跟着猛閃了一下,牙也撞落了兩顆,滿口是血。
“哎喲!”
秦氏忍不住慘叫了一聲,然後也不敢發怒,隻忙也跟着跪好,砸吧着漏風的嘴道:“皇爺息怒!奴婢不過是替殿下教育教育不守禮的宮人,犯不着您如此動怒。”
“這宮人怎麽不守禮,要你來這麽教訓。”
“朕記得,朕讓皇後下過懿旨,宮裏不可擅加刑罰,而隻能報請皇後準予後才可施加刑罰,更别提斃人性命,朕說過,生殺他人得先奏于朕知道。”
“你倒好,竟直接說要打死服侍朕皇妹的人,是哪條王法給了你這樣的權力?!”
“馮保不把公主放在眼裏,伱也跟着不把公主放在眼裏嗎?!”
朱翊鈞說着就叱問了秦氏一句。
秦氏隻得強作鎮定地回道:“回皇爺,這是慈聖太後娘娘說的,說要我們嚴管,别讓底下的人失了皇家禮數,我們也就按照太後娘娘的意思來的。”
“皇家還有這禮數,朕怎麽不知道?”
“朕的内廷隻有朕的話才是禮數!”
朱翊鈞說着就看向了永甯公主這邊。
而這時。
拉住永甯公主的兩閹宦已經回過神來,且忙松開了永甯公主的手,跪在了地上,全身抖如篩糠。
朱翊鈞也看向了這兩閹宦:“你們倒是膽大的很,竟敢拉扯殿下,新禮确立後,雖然把你更當人看,但也不是說你們就不敬重自己殿下!誰給你們的權力,讓你們能控制殿下的行動?!”
其中,一閹宦顫抖着牙回道:“我們原是不敢的,是秦夫人讓我們這樣做的。”
朱翊鈞聽後就再次看向了秦氏:“你既然講究禮數,怎麽閹宦擅自控制殿下這麽違禮的事,你又不管,且縱容?!”
秦氏隻沉聲回道:“皇爺息怒,奴婢是太後娘娘的人,在這裏負責掌教,而當時也隻在掌教殿下身邊不守禮數且損殿下清譽的宮女,還未看見别的宮人對殿下有什麽不敬的地方。”
啪!
朱翊鈞抄起案上的茶盞朝秦氏砸了過去:
“别給朕提太後!”
“太後怎麽會讓你這樣不把朕放在眼裏不講皇綱國法不講新禮的人安排在殿下身邊,定是你自己僞裝的太好,所以騙了太後,而實際上不過是一蛇蠍心腸之人,乃至在宮中竄謀同樣奸邪的人,企圖欺淩後宮貴人,斂财肥己!”
“奴婢沒有!”
“奴婢真的隻是奉太後的命做事,這宮女也的确是因爲不講禮數,至于奴婢企圖打死她,也隻是保護殿下清譽所緻。”
秦氏忙辯解起來。
永甯公主這時扶起了自己的侍女,而走過來對秦氏說道:“你胡說!我隻是讓她給我的驸馬傳信問問數理推演的問題,順便問問他的近況,哪裏就違背了禮數!我自己的驸馬,還不能傳手谕嗎?!”
“皇爺都看見了吧,這就是殿下被底下宮人挑唆的結果,完全不懂禮數!奴婢好歹是老人,她竟這麽和奴婢說話。”
“奴婢不好訓斥殿下,但皇爺應該訓斥殿下才是!免得殿下真的壞了皇家的顔面。”
秦氏仗着與李太後關系好,而這時倒指教起朱翊鈞做事來。
“跟自己驸馬傳信,算什麽不守禮?”
“照你這麽說,朕是不是連你跟你宮外的家人傳信也得禁了?”
“另外就因爲你資曆老就可以不守禮,就可以教殿下和朕做事?”
朱翊鈞問了幾句,接着就吩咐道:“拖下去,将這名爲護禮實爲亂禮的惡奴,拖下去直接打死!”
“慢着!”
秦氏則喊了一聲,然後急忙對朱翊鈞言道:“皇爺!奴婢求您開恩,看在太後娘娘的面上!”
“不準!”
朱翊鈞沉聲言道。
“太後娘娘有慈谕!”
而恰在這時,李進突然出現在了外面,喊了一聲。
秦氏看見後,忙喜形于色,而喊道:“國舅爺!國舅爺!您幸好來了,皇爺要殺我這老人啊,您勸勸皇爺吧,嗚嗚!”
李進這時走到朱翊鈞面前來,跪下道:“皇爺!”
“舅舅請起。”
朱翊鈞冷着臉答道,然後問李進:“聖母這個時候傳什麽谕旨,我大明是沒皇後貴妃了嗎?”
“謝皇爺!”
李進起身後,就忙回道:“皇爺容禀,非是聖母不願意安享尊榮,不問庶務,實在是有人每每要去煩聖母。”
李進說着就喝令道:“帶上來。”
于是,沒多久就有兩閹宦将一小雜役押了上來。
李進則指着這小雜役說:“他是秦氏的幹兒子,在看見皇爺來了殿下這裏後,就忙去向聖母告訴了皇爺的動靜,聖母聽後十分生氣,就派人綁了這雜役,讓他來見皇爺,且傳谕說,無論秦氏等犯了什麽罪,該打死就打死!”
“這些奴婢一出了慈慶宮就忘了自己是誰,把她的慈名都敗壞了,隻怕不少都可惡的狠!”
“而如果這些人到被發現了錯處都還要強調自己是聖母的人,那無論如何都得打死,以求能保住自己作爲太後的慈德。”
秦氏聽後怔在了原地。
她沒想到李太後竟然沒打算救他,而是來向天子示好的。
“那還多說什麽,打死!另外那兩個對殿下不敬的,也一并打死!”
朱翊鈞吩咐道。
于是,秦氏和兩拉扯永甯的閹宦就被拖了下去。
秦氏這一下子徹底慌張起來:“皇爺開恩,皇爺開恩啊!”
啪!
啪!
“啊!”
很快,秦氏和那閹奴就被打了起來,一時慘叫不斷。
沒多久,秦氏就被杖斃。
“吩咐下去,以後不再設教引嬷嬷于公主府,隻集中設女學于内廷後宮,作爲宮中女貴人學習之地。”
朱翊鈞說後就走去了楊妃的寝宮。
朱翊鈞一到楊妃這裏,就把密告給了楊妃:“你自己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