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求情之奏,皆不允,且令其國所在地的撫按官對這三王嚴密監視,三日一奏其情況,此事由内閣和司禮監負責。”
“樞密使立即調新募京營于周圍薊州、居庸關、紫荊關加強戒備,防止有人铤而走險,搞出營嘯乃至引寇入關。”
“錦衣衛這邊繼續嚴加拷問涉嫌與劉瑊、王祯有接觸的,抓到誰就辦誰,給朕瓜蔓抄!”
“天子親軍衛休假的結束休假,抽調出去的全部抽調回來,加強京畿防禦,并配合清洗朝中權貴,由鐵嶺侯李如松統領!”
“記住,一旦京中有權貴鼓噪私兵生事,先鎮壓再奏于朕。”
“至于宮内,東廠這邊盯緊一些,宮内所有人暫時不準外出,且隻能待在自己所負責的宮殿内,也不準皇親國戚進宮!”
“尤其是慈聖太後那裏,如果有内官從其宮裏出來,無論是錦衣衛發現還是東廠内珰發現,皆準先誅後問!”
“另外,有職事者除外,突然要進宮的,錦衣衛也先抓再問!”
朱翊鈞說後就吩咐道:“都退下吧!”
五人拱手稱是。
朱翊鈞說後突然又吩咐張宏:“如果孫新那邊傳來慈慶宮有動靜,你就把朕讓你準備的那杯讓聖母快樂的烏香酒送過去。”
張宏不由得問道:“皇爺,真要這樣?”
“朕知道她不可能成功,但朕終究是她怕做傻事,讓天家失面。”
朱翊鈞回道。
張宏沒再說什麽。
但沒多久,張宏就走了來說:“聖母有手谕傳到了司禮監。”
“什麽手谕?”
朱翊鈞問道。
張宏便将手谕内容告知給了朱翊鈞。
朱翊鈞聽後:“那就别送那酒了,朕到底是她兒子,人倫親情還是能講就最好還是要講講的,畢竟血濃于水。”
張宏松了一口氣,然後拱手稱是。
紫禁城東順門。
“我爲什麽不能進去?”
驸馬都尉許從誠對守在這裏的錦衣衛把總指揮梅傑問了一句。
梅傑回道:“有新旨意,您現在不能進。”
“扯淡!”
“吾乃陛下老姑父,蒙先帝谕旨,皇親可進宮論親誼,你們這是違制。”
許從誠說了起來。
梅傑把聖旨拿了過來:“确有聖旨。”
“既有成憲,那我就離開,諸金吾守城辛苦。”
許從誠忙笑着說了一句,随後就轉身皺眉而走。
而這時,外值房的錦衣衛朝他走了來:“驸馬爺請留步。”
許從誠問:“還有何事?”
這時,錦衣衛外值房把總指揮王裔道:“将驸馬爺拿下,扭送诏獄,上報缇帥!”
“是!”
當即就有兩錦衣校尉将許從誠摁倒在地。
許從誠一時慘叫起來:“疼!疼啊!”
“伱們輕點!我肩膀都要被扭斷了,你們這是什麽規矩,怎麽突然要拿我去诏獄,我又沒有強闖宮禁,我不是轉身準備回去了嗎?”
“皇爺有旨,最近進宮的皇親國戚皆先抓再問!”
王裔回道。
許從誠聽後一愣,更加不安起來。
他本來是想進宮打探一下崇王的情況的,結果沒想到反而因此被錦衣衛直接抓了。
“打!”
在許從誠被押來錦衣衛诏獄時,诏獄裏的錦衣衛正在嚴審崇王門人高朝。
啪!
高朝當場就被白一清下令抽了一鞭子,而當場皮開肉綻,白花花的肚皮上鼓起血紅的傷來,疼得他哭戚戚起來。
“你都給哪些人行過賄?”
白一清問着高朝。
高朝隻得哭着回道:“禮部儀制司趙部郎,還有錢禦史……”
而高朝在供出這些官員後,錦衣衛就立即出動去抓這些官員。
不過,禮部郎中趙世卿和禦史錢耕生等此時已躲在了指揮使王佩瑤家中。
王佩瑤早年本是錢耕生家奴,受錢耕生幫助放出府做了武官,私養了許多從邊軍和京營中拉攏到府裏的精悍猛卒,本是爲保證錢家安危,同時爲錢耕生将來任督撫立功做準備。
但無奈錢耕生因爲海利和崇王勾結太深,主要是幫着崇王出銷糧食、絲綢等物資出海,所以在如今高朝都被抓的情況下,無疑是會被錦衣衛查到的,他也就立即和趙世卿等躲來了這裏。
“諸公放心,他錦衣衛來了也突不進來,這屋裏有萬人敵一千之數,再加上家丁上千,扛到與我們交好的部落和邊軍來京畿不成問題!”
王佩瑤在還在錢耕生和趙世卿來後對他們說起了相關情況。
錢耕生點了點頭:“如此就好!落水之事沒成功,卻導緻如今我們不得不铤而走險。”
“是啊,反讓天意即聖意這話更易說服人,才導緻如今許多沒有直接參與的人都作壁上觀,張敬修這些與我們士林有仇的,更是助纣爲虐!”
趙世卿跟着回道。
砰砰!
突然,外面開始了惡戰,王佩瑤一家奴不得不走來說:“錦衣衛來了!”
轟!
頓時,一陣巨響。
整個王宅當場都顫動起來。
王佩瑤也顧不得與這家奴多說,隻起身往外走來,問:“這是怎麽回事?”
砰砰!
俄然,王佩瑤就見許多親軍衛的官兵走了進來,見到自己這裏的人就殺。
沒錯,因朱翊鈞下旨,讓天子親軍衛配合錦衣衛辦案,所以王佩瑤這種豪強武裝,再想頑抗也無濟于事。
王佩瑤本人當場命中數彈,直接倒地而亡。
而趙世卿和錢耕生則在接下來被活捉。
與此同時。
皇城内也的确開始有舊黨私兵趁機作亂,鼓噪地痞流氓鬧事,結果也被親軍衛迅速鎮壓。
京營的官軍也趕去了居庸關、紫荊關等地,且配合錦衣衛将這裏也被查出問題的官校控制起來,并擊退了竄到這裏來的蒙古遊騎。
如此情況下。
朱翊鈞在戳破落水陰謀後進行的一連串大清洗沒有因此掀起什麽大亂。
而崇王的死也因此在接下來沒有直接引起多大的動亂。
申時行在收到太後關于崇王之死的評價慈谕後,更是笑了起來,劉應節、王錫爵等大臣們說:
“太後賢也!幸好未做不智之事。”
王錫爵點首。
他知道申時行說的太後幸好未做不智之事是什麽事,所以,他也就跟着笑道:
“是啊,既然都說陛下是因爲崇王不敬太後而錘殺,這說明是不違禮不損聖德的,畢竟禮起于敬而止于仁,而若不敬,便不需要仁,不違新禮,畢竟聖上是因母而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