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斷不可留!”
不怒僧起了殺心,今天必須要殺了這人,以絕後患!
“爲啥啊?”失去了法力的陳太一,脆弱而焦急的大喊:“你媽的,爲啥你們和我過不去,總要害我啊!!”
不怒僧冷冷看着發狂的陳太一,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有着功德之氣護佑,若是平常,自己對他自當是禮遇有加。
“貴人請放心。”不怒僧沉穩道:“今日你必會得到超度!”
慧靜不理解爲什麽非要殺了陳太一,這小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厲害人物,沒有骨氣,也應該是沒有記仇的想法。
“師父,我看這小子也有一點慧根,不如帶他去寺中修行,參悟佛法。”
慧靜不生氣的時候也想了陳太一的話,覺得這小子聰明機靈,口才也好,會辨論,還知道拳頭大的道理。
剛才生氣歸生氣,現在慧靜反倒是覺得這小子不是壞人,不如收下當沙彌喽啰算了。
不怒僧怒道:“孽障!伱仔細看他!”
不怒僧拿起錫杖指向陳太一,聲音裏充滿了威嚴。
慧靜被這震耳欲聾的訓斥聲驚到,剛才對于陳太一的同情,很快在這威嚴的佛音中消散。
不怒僧指着陳太一,而陳太一此時一臉的手足無措,怯生生的坐在小石頭上不敢動彈。
“這人雖是人身人貌,卻牽引着無數妖魔鬼怪之氣,剛才我們都以爲是妖魔之氣缭繞危害他!”
“實際上這些妖魔鬼怪之氣是在庇佑此人!”
慧靜看向陳太一,發現陳太一身上确實是有着許多妖魔鬼怪的氣息,而且明顯是經常和妖魔鬼怪厮混在一起,才有的那種病入膏肓的虛弱之氣。
“那魔物是在保護他?爲何魔物會保護此人?”慧靜詢問原因。
在師父回答之前,他也想到了很多解釋。
比如報恩,比如奴役驅使,再或者是别的種種原因。
不怒僧的回答,卻不屬于這些正常解釋。
“此人身懷禍亂之心,不僅吸引妖魔鬼怪護主,還會擾亂黎民衆生的向佛之心,該殺!”
不怒僧迅速喊道:“慧靜!動手!”
陳太一才不認爲自己懷着什麽禍亂之心,大急喊道:“我才沒有禍亂之心,我是純真善良之心!”
他說完就大怒的指着不怒僧說道:“你這老和尚,自己不敢動手,怕殺了我扣功德,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這怒面佛心的小和尚殺我。”
“他殺了我肯定會犯了戒律,你這老和尚就想着自己一點事情沒有,推脫責任!”
“你妄稱不怒僧王,心中竟沒有一點慈悲之心!滿是奸詐算計!”
“沒有慈悲之心的金剛,不是怒面金剛,是隻知道聽命行事的惡鬼!”
萬佛山的護法金剛慧心,被陳太一這麽一喊,頓時就有些動搖了。
不怒僧的臉龐,逐漸猙獰了起來。
“臭小子,亂我佛心!老子這就宰了你!”
不怒僧非常确定,這個知道佛家正确道路和思想的人,比任何妖魔鬼怪都要危險。
因爲萬佛山和很多佛門宗派,都不屬于這條道。
一個知道怎麽做和尚,一個可以給天下和尚制定行爲規範的貴人……必須要死!
陳太一看老和尚真的起了殺心了,也顧不得隐藏身份了,大喊道:“住手!你可知道我是誰?!”
慧心看着陳太一,感覺這人的身份恐怕不會簡單。
不怒僧冷靜了下來,但是手中的武器已經在蓄力了。
“當然知道。”不怒僧彬彬有禮的将讨飯大盆放在身前,彎腰行禮:“道生一,一生二,能夠從萬佛之中窺得一佛之本的,定會成爲身居高位人。”
陳太一松了口氣,迅速說道:“那就好說了,咱們也沒有深仇大恨,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你走吧,我這人不記仇。”
這一瞬間,仿佛是化解了一切仇怨。
就連慧心也是這麽認爲的。
然而不怒僧王一言不發,直接将手中金缽對着陳太一丢去。
金缽化作了一個巨盆,懸浮在陳太一頭上十幾米外的地方,對着陳太一這裏産生了極強的吸力。
陳太一此時隻有凡人程度的力氣,在發覺四周的草地和石頭,還有自己都在被那金缽收取後,迅速大喊:
“娘子!救命啊!”
話音剛落,一股陰森的鬼風就吹了過來。
霎時間天昏地暗,草屑翻飛,老樹搖曳,呼嘯的風中伴随着無數亡魂的哀嚎哭泣。
陳太一脖子上的那些白色珠串,此時迅速變成一個周長十米多的骷髅長蛇。
骷髅蛇的身體是由一個個骷髅腦袋組成,而處在最頂端的腦袋,是一個美女的腦袋。
本應該面目全非,屍骨無存的朝暮妖後,死後也沒有得到安生,被歹毒的女鬼做成了鬼器。
骷髅長蛇盤成了一圈,正好将坐在地上的陳太一圍住,那妖異邪魅的面容比生前更加精緻白皙,眼睛裏也流出來血淚,正安靜地注視着不怒僧。
這就是陳太一感覺害怕的原因,這白骨項鏈并非隻是蒙蔽天機探查的作用,本身就是一件歹毒的器物。
慧靜見狀,沒有剛才和陳太一廢話時的磨磨唧唧,直接拿着長刀跳過去就砍。
“邪魔受死!”
他手裏的大刀沒有尋常法寶那種花哨,就是勁大!
咚!
大刀直接劈在了美人蛇的腦袋上,這臨時編湊的鬼器在金剛護法的猛烈一擊下,就散架化作了許多骷髅腦袋。
這些腦袋發出猖狂的笑聲,又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在天空如掠食的貪婪鷹鹫一樣,不斷地尋找機會。
慧靜環視四周,一手将手中大刀立在地上,另外一手放在身前擺出了一個僧人的手勢。
就見這兇神惡煞的男人,身體在風中不斷長高,很快化作了一個十米高的巨人,宛如寺廟中站立的金剛佛像。
身爲萬佛山的金牌打手,也是和不怒僧一起斬妖除魔的跟班護衛,慧靜在戰鬥力上絕對不弱,屬于那種專門爲了打架而存在的高手。
很快骷髅蛇就被佛光和金剛之力打落在地,這臨時随手制作的道具,看起來是沒啥效果。
“官人,你沒事就好。”
一個溫柔安靜的女聲響起。
不怒僧和慧靜這才注意到陳太一的身旁,正站着一個紅衣飄飄,端莊豔麗的高冷美人。
美女站在陳太一身旁,此時陳太一坐在地上,而美人正用右手在陳太一的腦袋上輕輕地撫摸,眼神裏滿是寵愛。
什麽時候出現的?不怒僧和慧心都感覺到了不妙。
他們過來的時候并不知道有妖魔在追殺陳太一,也不知道對方出動了多少人對付陳太一,更不知道陳太一這裏的真實實力。
原本以爲江州鼎在這裏發揮不出作用,那個妖魔也不會是什麽厲害妖魔。
但是現在不怒僧看到那紅衣女人的一瞬間,就知道麻煩大了!
然而陳太一卻是狗仗人勢,狐假虎威,終于有了底氣。
被當小狗摸腦袋的陳太一高興的站起來,激動的一手在白紅妝屁股上拍了一下。
啪!
“小白!上!”
他高興起來說話的時候,向來不過腦子。
白紅妝有些驚愕,但是很快就微笑着應道:“好。”
很快她用淡漠的眼神看着不怒僧和慧靜。
陳太一想起來了什麽,趕緊轉過身,仰着頭,雙手手指并攏放在眼前。
“我什麽都不想看。”
慧靜和不怒僧很快就死了,具體怎麽死的不知道,反正是死了。
白紅妝帶着陳太一繼續趕路,就像是散步一樣在山裏慢走,慢條斯理的清點收貨。
“這和尚的東西就有懵逼道術的效果,這大和尚的袈裟和法寶都是寶物,不過你用不上,就用小和尚的幾件法寶避避風頭。”
陳太一的百寶袋不能破,不怒僧的袋子需要點時間,白紅妝就把慧靜的百寶袋直接撕開,給陳太一選了幾件行頭換上。
“好啊好啊!”陳太一看着慧靜的武器裝備,驕傲的說道:“我穿什麽都适合,書生貴公子是我,猛男也是我,這個頭箍你看吧,就很适合我!”
陳太一自己挑選了幾件看着順眼的行頭,很快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威風凜凜的猛男了。
“之前叫陳青蓮确實是我的失誤。”陳太一認爲自己之前暴露是因爲名字,此時認真的帶好頭箍,“現在我叫武二郎!行者武松!”
白紅妝笑着說道:“你穿什麽都好看。”
這女人又在騙我吧?陳太一有那麽一瞬間,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不過很快就不在意了,挺起胸膛得意的說道:“這是廢話,男人,就應該能屈能伸,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白天端莊如君子,晚上關門似虎狼!”
白紅妝心情很不錯的聽着,她就喜歡聽陳太一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胡說八道。
陳太一的本心還是一個較弱無力的小男孩,就算出于新奇扮演耀武揚威的猛男,但也會展現出那種柔弱無力的一面。
“娘子,我剛才害怕極了。”陳太一冷靜下來,又對着白紅妝撒嬌。
白紅妝溫聲說道:“沒事了,等離開這山裏,前面就有人,東洲這裏據說繁花似錦,不僅人多,還到處都是美女,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下,讓你看看這裏的風土人情。”
陳太一大難不死,就想享福。
這古代地方也沒有什麽娛樂事情,于是就說道:“娘子,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
“好,依你。”白紅妝四處看了看,很快看穿了視野裏各種大山和密林的阻礙,“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個幹淨的山洞,我們去那裏休息。”
陳太一四處看了看,見這裏反正也沒有外人,于是就張開手,“娘子你背我。”
白紅妝沒有意見,或者是更喜歡這樣。
很快,一人一鬼很快就找了一個沒人的山洞,鬼哭狼嚎了起來、
在這兩個沒羞沒臊的人和鬼離開後,禹州這邊就混亂了起來。
不僅是禹州,魯國和衛國的上層人士都感覺到了不妙。
魯國
“短短幾天之内,連續死了十幾個王級修士,還都是有名有望的強者!”
魯王愁眉不展,這次派出去的高手也有魯國的。
元嬰修士的死,讓本來就窮困窘迫的魯國雪上加霜,現在整個魯國雖然也有不少元嬰高手在,但是可以用的幾乎沒有了。
誰都知道上去是送死,怎麽可能去送呢?
修士并不是人間将領,就算是人間将領也不會去打必死之仗。
國力懸殊的時候,國内将領和士卒都是投降派居多。
修士們在這種事情上,就更加嚴重了。
除非是宗門的強硬指令,不然換成是國君對修士的指派,那些修士腳一蹬就能禦劍飛走。
反正躲個幾十年對元嬰修士來說就是睡個覺,閉個關的事情,等皇帝老頭死了再出去就沒事了。
得罪了宗門,那就算是過了一百兩百年,也會被追殺。
魯王身爲國主,比誰都清楚這次的損失有多大。
他哭喪着臉,“本王這次是拿出了極多的好處才說動了那些人,本想着那麽多仙長一起上,還有萬魔嶺的妖後助陣,一定能殺了陳太一。”
“可是現在……”
魯王感覺心都碎了,更感覺魯國要完了。
很快他看向了屋中的男子,憤怒又無奈的埋怨道:“國師,你不是說那陳太一會道中而崩,他怎麽沒死?我這一次都是因爲相信國師的話,才用了那麽多血本,去應了周國的事情。”
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張瞬,可魯王卻不敢太埋怨他,不然手裏真的沒有人可用了。
即使是掌握了魯國鼎這種集權巅峰的鎮國神器,魯王依舊需要手下做事,需要親信,需要能夠和修行道的修士對話的中間人。
張瞬不緊不慢的微微低頭,“江東的氣運就是如此,這一次陳太一從江東出來,正應了天數。”
“大王不要着急,就算是我們不去對付陳太一,别人也會。”
“現在他跑到了衛國和周國的地盤上,自有人去幫他應了劫數。”
魯王放心了很多,隻要不讓自己再出血出力,那他願意相信陳太一會道中而崩。
皇後雨玄泉安靜地站在一邊,安靜地吸收鼎中氣運。
雨玄泉心道:從陳太一殺人聚氣的速度來看,魯國撐不了多久了。
我也要提前做好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