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兒,怎麽了?”
公治伯朗看妻子臉色有些不對,就出聲詢問。
沐檸兒很快說道:“沒事,剛看風景的時候想着這空船的神奇,不知不覺就走了神。”
公治伯朗點了點頭,叮囑道:“你是第一次坐飛船,不習慣也正常,但以後可要多注意,不要像是今天一樣大驚小怪,失了禮儀。”
沐檸兒聽出了公治伯朗的不高興,可能是自己剛才和那個年輕人打招呼,讓丈夫感覺不舒服了。
“這是自然。”沐檸兒露出微笑,彬彬有禮的說道:“這次能夠得到貴賓船票,都是因爲夫君的面子。”
公治伯朗笑了笑,滿足的說道:“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想要多結識達官貴人,但剛才那小子看起來是個繡花枕頭,沒有資質,買的也是普通票,富貴不到哪裏去。”
“夫君說的是。”沐檸兒微笑着應下。
在應下之後,公治伯朗很快低着頭小聲說道:“我剛才看了一圈,有幾個看起來應該是修士的官宦人家,等下我們去認識認識。”
“好!”沐檸兒迅速答應。
在答應之後,沐檸兒也悄悄的把觀景台附近的幾位貴客打量了一下。
江州風氣一直都很開放,公治伯朗并不排斥自家妻子和年輕帥氣的小帥哥打個招呼,尤其是那種一看就是顯赫人家的貴公子。
他不喜歡的是無用功,覺得自家妻子帶着自己主動搭讪認識的是一個寒門少年,覺得丢人。
若是妻子拉着自己和縣官的公子打招呼,或者是結識到縣官的公子,那公治伯朗隻會覺得交到了好運,對妻子更加寬容,而不是現在隐晦的訓斥她。
這個世界不缺美女,再漂亮的美女沒有機緣和勢力幫襯,都容易成爲玩物。
即使是江盈那種有心計的絕頂美女,實際上也沒有翻出什麽浪花,一直都是随波逐流,不斷易主。
因爲某人的關系,江州幾十年來一直都有選美的習慣,更是從民間到官宦人家都有培養美人的投資意識。
所以某種程度上,沐檸兒這種天生麗質的美女也被卷到了普通程度,在外貌和氣質上并不出衆,無法和那些女修女妖媲美。
這些人從小就被教育以美色侍人,不管是外界對她們的定位,還是自身對自身的定位,都有些畸形。
除非是像黃婉貞和葵文姬那樣登上高位,不然這些以美色侍人的女人,地位都不會高到哪裏去。
越國有母儀天下的左右女相執政,國家權利也基本上都在兩個女官手裏,還很開明的選用女子爲官。
但是女子的地位并不高……
不管是葵文姬還是黃婉貞,都是妻子母親,首先是要爲陳太一爲主導的皇權着想,然後是子孫和家族。
至于女性地位……和她們有什麽關系?越國又不會有人因爲她們女性的身份,就質疑她們執政的合法性。
這二十年來大家都默認了女相的合法性。
沐檸兒很快和公治伯朗一起走向了正在看風景的少年少女那裏。
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女也注意到了這對英俊漂亮的夫婦。
沐檸兒主動說道:“兩位公子小姐看着面善,我們夫婦二人是火王城的修士,這一次是出去看看生意,兩位也是江東人士嗎?”
少年看着沐檸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叫吳雲才,這是我朋友柳香燭,是去禹州訪親。”
沐檸兒好奇說道:“我聽你口音,不是江東本地口音。”
吳雲才更加不好意思了,“是,我們家是衛國避難來的江州,普通話說得不好。”
“哦。”沐檸兒冷淡了幾分,公治伯朗已經開始準備去找下一個人結識了。
沐檸兒又詢問道:“你們兩人……沒事了,我們還有事情,失陪了。”
她看着吳雲才和柳香燭,這對少年少女看起來年弱無力,目光沒有力量,手腳也不像是練過武,明顯不是修士,所以也懶得問了。
吳雲才迅速慌亂的說道:“好。”
在旁邊的少女柳香燭,則是一臉的不高興。
沐檸兒和公治伯朗很快去結識那些不和他們一起上船的貴客,很快夫婦二人就和一個看起來是大商人的大肚子财主說說笑笑,相談甚歡。
這個時候陳太一走進了大廳。
“好無聊啊,大家的夢都很無聊空洞,難道就沒有人像我一樣,做那種飽滿的滿是大姐姐的美夢嗎?”
陳太一感覺很無聊,這個時代的人,想象力都太匮乏了。
就算是做夢夢到美女的人,也都是一些看不清臉的美女,根本就想象不出什麽是真正的美女。
就算是想熟人,也依舊是那種隻有大緻身材,無法具體容貌的貼牌人偶,做的夢也稀碎的不行。
屋子裏太悶了,陳太一出來後感覺輕松了許多,稍微看了一下才發覺是冷風從窟窿裏吹進來了。
陳太一朝着窗戶那裏走去,看到兩個少年少女在扶手那裏站着,就好奇說道:“你們兩個是在修煉嗎?”
吳雲才轉過頭,震驚的看着的陳太一,張口詢問道:“你怎麽知道?”
旁邊的柳香燭也好奇的看着陳太一,發現這個年輕人長得很好看,又好像是春天的陽光一樣舒服。
陳太一随口說道:“這是當然的啊,正常人在這裏吹一會兒冷風就受不了了,比如我。”
陳太一搭理了一句,然後走向一邊風吹不到的地方坐着。
他不搭理兩個年輕人,兩個年輕人仿佛是發現了有趣事情一樣,很快過來小桌子附近坐下。
柳香燭好奇的詢問道:“你也是修士嗎?”
“是啊,不過主職是書生,副職才是修士。”可能是睡了一覺的關系,腦子一向不好的陳太一,忘記自己之前給自己設定的普通人設了。
随口說的瞎話,忘記了,很正常好吧!
吳雲才高興的說道:“我也是修士,現在是練氣一層的劍修,大哥你是靈修嗎?”
“我也是劍修。”陳太一想了一下,好像是忘記了什麽,不過很快不在意的說道:“練氣一層大後期,比你大!”
柳香燭看着陳太一,笑着說道:“你真的是練氣一層大後期?我感覺你比我們大不了幾歲唉!”
陳太一很高興的說道:“沒區别了,我又不在意這個。”
吳雲才詢問道:“那你在意什麽?”
陳太一進入了角色,看有人想看自己裝逼的樣子,就牛逼了起來。
“修煉确實是很好了,但我覺得詩詞也很不錯,”
“你們不知道啊,實際上我劍術和文采都不錯,人稱詩酒劍仙李……陳青蓮!”
陳青蓮認真的說道:“我姓陳,很有文化,别人也叫我青蓮居士,小時候我哥哥總欺負我,認爲我沒有修行的資質就要把我趕出家門,我當時哭着哀求說我會好好學習,将來光宗耀祖,希望家裏人不要把我趕出家門。”
陳世美、陳青蓮一臉認真,一臉苦愁的一腳踩在凳子上,講起了他兒時的真實故事。
兩個少年少女,還有周圍的乘客,都一臉好奇的仔細傾聽。
“我那大哥說:我們家乃是修士家族,不需要你這種沒有靈根的廢物!!”
“當時我一個人站在院子中間,周圍都是我大哥的人,我大哥的朋友,家裏的仆從侍女,就連我娘都在後屋坐着,沒有一個人幫我。”
“當時我孤苦無依,不論如何哀求都無法撼動我那寒鐵心的大哥和家人。”
“就在我準備一個人去闖蕩世界的時候,我大哥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居高臨下的對我說:說我趕你出去,傳出去對我名聲不好,我就大慈大悲的給你一個機會。”
“隻要你能在七步之内做出一首詩,我就認可你的才華,讓你在這家裏吃閑飯。”
柳香燭和吳雲才已經被這悲慘故事的主人公吸引住了,柳香燭忙詢問道:“然後呢?陳大哥你就這樣出來了,然後覺醒了靈根嗎?”
陳太一搖了搖頭,拿着桌子上的毛豆慢條斯理的吃了一顆。
“并不是,我當時站在院子裏,看着周圍人對我的冷漠态度,那些人都在嘲笑我,看我的笑話,我那大哥甚至是熱酒煮豆坐在席上看我表演。”
“我看着我那大哥,又看着那燒着柴火的爐子,很快走出了第一步。”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我當時就念出了兩句詩,然後一步一回頭的看着那些人,快到門口時對着我大哥念出了最後兩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極!”
陳太一自己都被感動了,差點哭着說道:“我大哥聽到這首詩後羞愧掩面,周圍人也議論紛紛,小聲私語,我那隐居後屋的娘聽到後也着急的出來痛罵我大哥手足相殘。”
很快陳太一坐在凳子上随意的說道:“于是我就又住下了,稍微長大之後就顯露了劍修的資質,然後爲了躲避我大哥的迫害,就出來曆練。”
柳香燭淚流滿面,吳雲才也哭着說道:“陳大哥,你真不容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