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笑的女藝人,總把最醜陋的一面掩藏在美麗的外表下。
“既然你看出來了。”柳根微笑望着王婉瑩:“那我也沒必要轉彎抹角。我想知道任家駒在哪?”
“根哥也找我問任家駒下落。”王婉瑩收起微笑。
柳根一愣:“還有人向你聽任家駒?”
“是啊,就在你們找我之前不到一個小時,楊光輝也來找我問任家駒在哪。”王婉瑩回答。
“哦,他來想到了。”柳根像是自言私語。
“根哥,任家駒怎麽啦?爲何你們都在找他?”王婉瑩好奇的問。
“也沒什麽,隻是有件事想問問他。”柳根敷衍:“你和任家駒……還有來往,對嗎?”
王婉瑩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似乎不願過多談自己的事:“偶爾他會給我打電話。”
“那你知道他在哪嗎?”柳根追問。
“他不就在南海嘛,畢業後和他母親一起做服裝生意呢。”王婉瑩說。
“你最近沒見過他?”柳根又問,他有些失望了,看到,王婉瑩并不清楚任家駒的下落。
王婉瑩卻回答:“昨晚,他倒是來找過我……”
“昨晚……幾點?是到這裏找你的嗎?”柳根眼睛一亮,沒等王婉瑩說完,立即追問。
“大概十點多了,他這是第一次到這裏找我,讓我有些吃驚。”王婉瑩回答。
“他和你說什麽了嗎?”
“也沒說什麽,我問他找我什麽事,他吞吞吐吐的說了些想我了,就是想來看看我之類的話。”王婉瑩笑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我總覺得他有些怪怪的,像是很緊張的樣子,或是害怕什麽,眼睛總是四處看。”
“他是怕警察抓他!”祥子大聲插了一句。
“警察……要抓他……”王婉瑩吃了一驚:“爲何要抓他?他犯事了嗎?還是因爲他爸爸的事?”
柳根從王婉瑩的反應看出,楊光輝沒告訴她任家駒幹了什麽。
“他昨晚開車撞了歐陽雪和夏陽。”柳根覺得沒必要隐瞞她。
“天……呐……”王婉瑩驚呼:“我說任家駒怎麽會神情慌張呢,原來是開車撞人了!”
“任家駒昨晚有沒有告訴你他準備去哪?或是說想要離開南海?”柳根問。
“他說了,但沒說具體到哪裏,直說想離開南海一段時間,問我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去旅行。”王婉瑩回答。
“旅行……”柳根來了興趣,看了祥子一眼:“這麽說,他已經離開南海了?他又沒說去國外還是國内。”
“我問他去哪旅行,他回答說想去哪就去哪,漫無目的,随處都可以,沒說是國外還是國内,但我認爲,他不會到國外,我曾經聽他說過,他和他母親,被限制出國。我想,他應該不在南海了,昨晚任家駒說今天一早走的。”
“那你知道除了他母親的家以外,任家駒還有别的住處嗎?比如像從前那樣,租住的公寓什麽的。”柳根又問。
“自從上次公寓出事後,他爸就讓他搬回家裏住,再沒租過公寓。”王婉瑩又點燃了一直香煙,而且哈欠連連,似乎毒瘾犯了。
柳根想了想,又問:“任家駒過去,有沒和你出去旅行過?”
“有過,一次是日本,一次是歐洲。”王婉瑩狠狠的吸了幾口香煙,有些嗆咳的回答。
“他沒帶你在國内旅行過嗎?”柳根遞給她一瓶水。
王婉瑩接過去,擰開蓋子喝了兩口,這才回答:“沒有過,有次假期,他說要帶我去雲南,但很不巧,我家裏發生了點事,沒去成。”
“雲南……”柳根嘀咕,陷入沉思中。
“任家駒在我面前提到過很多次,說很想去雲南玩。”王婉瑩補充道。
“雲南具體什麽地方?”柳根馬上問。
“他說想到傣族村寨裏生活幾天。”
“雲南那麽多風景秀麗的地方,他爲何想到傣族村寨呢?”柳根不解的問。
“那是他看過介紹中緬邊境瑞麗的電視節目後,對那裏十分感興趣。”
“雲南瑞麗,傣族村寨,中緬邊境……”柳根似乎知道了任家駒的下落,站起身說:“你給我說的,也給光輝說過?”
“他也沒像根哥你這樣問我呀。”王婉瑩搖頭回答。
“謝謝你。”說完,柳根轉身要走。
“根哥……”王婉瑩急忙叫住柳根。
柳根轉過身來:“請說。”
“我……”王婉瑩似乎有些難以啓齒。
“有啥事,盡管說。”柳根看出王婉瑩像是有事求自己。
“我聽說你現在是南海藥業董事長,我想……請你借我點錢。”王婉瑩垂下頭低聲說。
“要多少?”柳根以爲她是毒瘾犯了,想買毒品,從褲兜了掏出錢包來。
“小錢我有。”王婉瑩擡起頭來說:“我欠了天上人間老闆一筆錢,所以才不得不在這裏給他唱歌,我想把錢還上,離開這裏,找個正經的工作做,在這裏,也許你也知道,那些來玩的客人,他們……很變态……”
柳根明白了,是天上人間的老闆,讓她接客。
“需要多少?”柳根不能見死不救。
“五十萬。”王婉瑩又把頭垂下:“要是根哥你……”
“好,你現在帶祥子去見你的老闆。”柳根一口答應,然後看着祥子說:“祥子,這件事,你來處理,我擔心這裏的老闆到時不認賬。”
“根哥……”祥子苦着臉,想勸說柳根别管這檔子事。
“别說了,我知道你要說啥,别擔心,我打個車回醫院。”柳根不讓祥子往下說。
“謝謝你,根哥,我一定會還你這筆錢的。”王婉瑩雙目含淚的道謝。
“有祥子在,你不用擔心什麽,他會爲你處理好所有事情的。”柳根微笑說:“以後,要是遇到啥困難,盡管找我,你的想法是對的,這種地方,不适合你。”
柳根也沒問王婉瑩爲何會欠了天上人間老闆那麽一大筆錢。
走出天上人間,柳根再給楊光輝打電話,還是沒接,他心裏有些着急,上了一輛出租車後,心想隻能借助警方的力量,才能及時阻止任家駒逃出中緬邊境,如果今天早晨走的話,他肯定不敢乘飛機,坐火車或汽車,應該還沒到昆明,想到這裏,柳根給刑偵支隊的王支隊長打過去。
時間已經不早了,十一點多,但很快,對方接聽電話了。
“王支隊長,不好意思這麽晚給你電話,有件事,我想……”
“是任家駒蓄意謀殺的事,我們正在爲這件案子開會呢,有話到支隊來說,光輝也在。”王支隊長沒等柳根說完,接過話。
“好的,我半個小時後到。”柳根這才知道,楊光輝沒接電話,是在爲任家駒蓄意殺人案忙碌。
柳根到支隊的時候,正好案情會議結束,他和楊光輝跟随王支隊長,進了支隊長辦公室,過去這裏的主人是楊汝城。
“說,柳根,有啥線索?”王支隊長沒和柳根過多客套,直截了當的問。
“任家駒極有可能逃往雲南。”柳根故意沒說具體地點。
“雲南……”楊光輝吃驚的看着柳根:“怎麽可能去雲南呢?他應該往水路逃往海外才對呀,如果往雲南方向跑,那不是舍近求遠了。”
“光輝,先聽柳根說完。”王支隊長點了支香煙說:“柳根,你接着說。”
“他昨晚去找過王婉瑩,說要離開南海,并且告訴她今天一早走,但沒說具體去哪裏,往雲南方向,是我估計的。”柳根看看王支隊長,又看看楊光輝,接着說:“任家駒不選擇水路逃往海外,但他選擇了陸路往國外逃。”
“根哥,你是說……任家駒想從中緬邊境或中越邊境出去?”楊光輝皺起眉頭問。
柳根點點頭:“這條線路,對他來說,最安全。”
“你的分析有道理,任孝堯販毒網絡,雖然被搗毀,但在雲南,有幾個爲任孝堯運送毒品的關鍵人物還沒落網,有兩個證實已經逃往緬甸,如此看來,任家駒,極有可能去找他們,想通過他們秘密越境。”王支隊長把抽了半隻的香煙按滅,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通知刑偵支隊外事聯絡處,與雲南警方聯系,把逃犯照片和資料傳過去,追捕任家駒。
“王支隊長,讓我去雲南。”楊光輝在王支隊長打完電話後,主動要求。
“這件案子,你别插手了。”王支隊長不同意:“你不能帶着個人情緒辦案,我會讓專人負責的。”
楊光輝也沒争辯,和柳根一起離開了。
“根哥,即使抓住任孝堯,也不過判他幾年徒刑而已。”楊光輝在和柳根乘電梯下樓時說。
柳根沒說話,他自己有打算。
“你難道就這麽忍了嗎?”楊光輝質問一聲不吭的柳根。
“難道你要殺了他不成?”柳根緊咬腮幫反問。
楊光輝被問住了,盡管他心裏是這麽想的,但不能說出來。
“王支隊長不讓我去雲南,那我自己去!”楊光輝像是在賭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