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書記沒懷疑任孝堯所說的,從維穩的大局考慮,任何領導都不希望南海市政壇出任何問題,任孝堯對身邊這些所謂的同志非常的了解,他覺得還沒到跑路的地步,所以并沒打算潛逃,等着許俊得手,他還想坐上市長那把交椅呢。
夏天被抓,沒搜到任何有用的東西,許俊給任孝堯做了彙報,并請示該如何處理夏天。
任孝堯聽說沒從夏天那裏找到什麽,但既然抓了人,當然不能就這麽把夏天給放了,他畢竟是個記者,與一般人不一樣,于是吩咐許俊,按特殊人犯處理,也就是要許俊利用秘密關押人犯的場所,把夏天逼瘋或逼死爲止,同時,任孝堯叮囑許俊,盡快讓躺在醫院重症監護室的三人永遠開不了口。
許俊當然清楚什麽叫唇亡齒寒的道理,而且周傑道他和任孝堯是一夥的,要是讓周傑活過來,難免把他也咬出來,而三個重傷的人,随時都有可能醒過來,所以許俊隻能在白天動手,首要目标是周傑和王清泉,但重症監護室裏,總是有護士進進出出,不好下手。
幾乎就在顔玉和楊光輝進入樹林秘密關押人犯的院子時,許俊在醫院再也等不及的下手了。
他瞅準了護士并不是始終陪在重症監護室兩個病人身邊,而是很有規律的每隔十來分鍾進去看一次,這讓許俊有了空子可鑽。
作爲公安局副局長,要進入被嚴格看管的嫌疑犯所住的屋子,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可以找到很多合理的借口。
許俊瞅準護士從裏面出來後,走到門口兩名警察身邊:“沒有可疑的人想進裏面?”
“報告許副局長,除了醫生和護士外,沒有可疑之人走近這道門。”一個警察立正回答。
“很好,有情況,要及時向我彙報!”許俊說完,推開門走進重症監護室,他必須在那個護士再次進入病房前把兩人給幹掉,留給他的時間,隻有不到十分鍾。
病房的門,有一塊透明玻璃,可以從外面看到裏面,兩名警察,背對門而站,即使他倆偷看,也隻能看到許俊的背部,何況兩人也不敢偷看領導在裏面幹什麽。
與其說許俊了解下屬,不如說他對這個社會制度下教育出來的人性很熟悉,知道門外那兩個屬下不會偷偷朝裏看,所以他很從容的走到最裏面的那張病床邊,背對門口,這張床上,躺的是周傑,他要先弄死周傑,然後再整死王清泉。
想弄死兩個戴着氧氣面罩,還需要呼吸機輔助呼吸的嚴重傷者,是非常簡單的事。
許俊先把周傑的氧氣面罩拿掉,然後抽出周傑頭下的枕頭,捂住周傑的口鼻。
周傑盡管中了兩槍,但卻是威力不大的**手槍,而且是從背部射入,其中一顆彈頭,被一根勒骨擋住,沒進入到肺部,所以他的傷勢,還沒柳根重,失血也沒柳根那麽多,加上身體素質非常好,又輸了血,當他感覺到胸口憋悶氣難喘時,一種求生的本能欲望,驅使他睜開了雙眼,整個面部,被枕頭緊緊壓住,眼睛看不到是誰在害他,受過特種訓練的周傑,腦子裏閃過幾十種自救的辦法,最終,選擇了最有效的一種,那便是縮起腳,朝站在床邊的人小腹下踢去。
許俊沒想到周傑會忽然醒來,而且動作如此之快,冷不防,下身被踹了一腳,身體朝身後王清泉的病床飛去。
周傑這一腳,用盡了十二分的力,許俊發福的身體,足有九十多公斤,但仍然被周傑給踹得差點飛起來。
把許俊踹開,周傑一把甩掉面部的枕頭,忍住傷口的痛,從病床上翻身起來,看到是許俊:“是你……”愣了一下。
許俊快速拔出手槍,打算一槍幹掉周傑,可在他拉上堂的那一瞬間,周傑的腿飛了過來,踢在他手腕上,把還沒完全拉上堂的手槍給踢飛出去,正好砸在門上。
門口兩個警察,聽到病房門啪的一聲響,同時扭頭一看,從門上鑲嵌的透明玻璃看到裏面的兩人打鬥,趕緊推開門沖進來。
周傑踢飛許俊的手槍後,揮出一拳,砸在許俊的臉上,把他打倒在地,整個人騎跨上去,雙手掐住許俊的脖子,打算掐死他。
許俊哪是周傑的對手,盡管他長得高大魁梧,但卻被周傑顯得有些瘦削的身體緊緊壓在下面,面部因呼吸困難,變得發紫,要不是那兩個警察及時沖進來,許俊恐怕真被周傑給活活掐死。
兩個警察把周傑一左一右架起,按回床上。
周傑口中不停喊叫:“他想殺人滅口……”
醫生和護士,在許俊摸着脖頸站起身時也沖了進來。
“我要求錄口供……有人想殺我滅口……”周傑沖一名警察喊叫道:“姓許的想殺我,快找重案組的人,給我錄口供……快把他抓起來,姓許是兇手,是毒販……”
那名警察,朝許俊看一眼,哪會相信周傑說的話,更不敢去抓許俊,和另一個警察,把周傑緊緊按壓在病床上,那個醫生用聽診器聽周傑心跳,護士卻忙着把拔出的吊瓶針頭往周傑胳膊血管裏紮。
祥子和夏陽,始終站在柳根那間重症監護室門外,除了他倆,還有一個警察也站在門口守護,聽到這邊喧鬧聲,祥子和那名警察同時跑了過來,夏陽見祥子和警察都跑開了,心想柳根這裏不能沒人看着,隻好一個人站在門口。
祥子和那名警察跑進周傑和王清泉所在的重症監護室的時候,正好聽到周傑給那個抓住他胳膊的警察說的話,祥子朝許俊看了一眼,那支被周傑踢飛的手槍,正好在他腳前,他立即弓腰撿起手槍,對準許俊大聲喝道:“把手舉起來……”
祥子的這一舉動,讓屋裏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按住周傑兩隻胳膊的那兩名警察,把手放開,準備拔槍,而醫生和護士,卻驚恐的退後,周傑乘機從病床上跳下,哈哈大笑,想朝祥子身邊走去。
“站住,别過來!”祥子把槍口邁向周傑:“雙手抱頭,蹲下!”
周傑隻好很聽話的雙手抱頭蹲下。
祥子給和他一起沖進病房的警察說:“把他和這個當官的拷在一起!”
那警察朝許俊看了一眼,沒敢動手。
“快點!不然我先一槍斃了你!”祥子把槍口邁向這名警察吼道,另外兩名警察想趁機動手,祥子卻沖着他倆吼:“想活命的話,最好别動,雙手抱頭蹲下!”
那兩名警察相互看一眼,也雙手抱頭蹲下了。
許俊卻指着周傑,冷笑一聲說:“他剛才想搶我的槍逃跑……”
“你少廢話……”祥子打斷許俊的話,又催促那個和他一起跑進病房的警察:“快把他倆拷在一起!”
周傑蹲在地上看了那個警察一眼,主動把雙手伸給他:“來,我願意和他拷在一起,我不會跑,我要做污點證人,告發他執法犯法,販賣毒品。”
許俊卻瞪起眼朝這名警察喝道:“你敢……”
“對不起,許副局長。”這名警察似乎有些相信了周傑的話,先把周傑一隻手铐住,然後拉起他,走近許俊,把手铐另一頭拷在許俊的手上。
“現在,你倆,把手铐拿出來,慢慢的,别耍花招。”祥子用槍指着蹲在地上的那兩個警察。
這兩名警察,似乎也有些信了周傑的話,把手铐拿出來。
祥子讓那名男醫生,把三個警察拷在一起,收了三人身上攜帶的槍和手铐鑰匙,做完這一切後,祥子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開始有些後怕,知道自己這種行爲,犯的是什麽罪,他不敢報警,擔心警察裏的敗類,拿出電話,準備打電話給顔玉和楊光輝,把醫院這邊發生的事告訴他倆,問問該怎麽辦。
可電話卻響了,祥子一看是楊光輝的電話号碼,急忙按下接聽鍵,問他倆在哪。
而打電話給祥子的人,不是楊光輝,而是夏天,他聽了祥子的話後,開口問:“祥子,是不是柳根他……”
“夏叔叔,是你……光輝和顔玉在你身邊嗎?”祥子一聽是夏天,驚訝的問。
“醫院那邊到底怎麽啦?”夏天又追問一句。
“公安局副局長許俊,想殺了周傑和王清泉……”祥子說:“我現在把人抓住嘞,還有警察也被我抓嘞……周傑和王清泉沒事……我該怎麽辦?要不要報警……”
“我知道了,你先别報警,我一會再給你打電話,告訴你該怎麽辦。”夏天說完,挂斷電話,急忙撥打另外一個電話,這回沒避開楊光輝和顔玉兩人。
“歐陽,醫院那邊,有個叫許俊的公安局副局長,想殺了周傑和王清泉滅口,也需要嚴副書記派人過去……人被祥子抓住了,還有幾個警察,祥子對他們不信任,也被他給控制住……我也不清楚他是怎麽把人給抓住的……我們還在現場……好的,會等到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