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爺,你也看出根哥是被人陷害的?”祥子歎了口氣說:“是啊,根哥爲南海藥業李甘那部分股權,得罪了大權在握的任副市長!”
王大爺一聽是任副市長,似乎被吓着了,那隻沒瞎的眼睛,透出一股異樣的光,嘴裏喃喃自語般說:“原來柳根惹了任孝堯啊,這是個惹不起的人物啊!”
祥子也不想過多和王大爺說什麽,把話題轉移到他到這裏的目的上:“王大爺,我想借你停屍房用一用。”
王大爺從失神的狀态中回過神,不明白的問:“借停屍房用……祥子,你啥意思?”
“呵呵……我今晚約了人見面,地點定在你的停屍房裏,一會呢,人來了,我自己去開停屍房的們,就不勞煩你王大爺嘞。”祥子朝門後那串鑰匙看一眼說。
“約人在停屍房見面……嘿嘿……挺新鮮啊,我在這幹了這麽久,還頭一次遇到這種事。”王大爺搖頭晃腦的,仰頭又灌了一口酒,咂咂嘴,用手抹了嘴角一把,說:“既然你覺得停屍房是個約會的好地方,那就盡管用,不過,可把小姑娘約到這裏來喲,嘿嘿……”
祥子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離兩點還早,于是閉上眼睛說:“王大爺,我先眯一會,你要是困了,上床睡便是,不用管我。”
王大爺從床上,扯下一塊毛毯,扔給祥子:“蓋上,别着涼。”
祥子心想:這老家夥,想不到還蠻會關心人。
“謝謝啊。”祥子道聲謝,把毛毯蓋住身體,舒舒服服的躺在那把搖椅上。
“祥子,你剛才說柳根爲南海藥業什麽股權的事得罪任孝堯,究竟是咋回事?”王大爺把電視關了,坐到床上,扯開被褥,在躺進被窩前,問了一句。
“唉……這事啊,說來話長着嘞!”祥子壓根不想和這個守屍的老頭閑聊,他從上次看到王大爺對李嘉禾死去的老婆幹那樣的以後,對這個老頭沒啥好感。
“柳根這孩子,我挺佩服的,我聽劉軍給我講過一些有關柳根的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柳根那次和你太死人到停屍房時,他滿頭大汗,臉色發白,毒瘾發作的事……”王大爺躺進被窩裏,啪的關了燈,屋子頓時全黑了。
祥子已經快睡着,随口應了一句:“當然記得嘞……那次,是王大爺你說根哥毒瘾犯嘞……”
“劉軍給我說,那是李甘的兒子李天意在柳根服的藥中做了手腳。”王大爺卻毫無睡意的說:“知道我看到柳根那副樣子,怎麽想的嗎?”
“怎麽想的……”祥子說出的語音,像是有氣無力的。
“我以爲柳根那孩子就那麽廢了,要想戒斷毒瘾,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但柳根這個孩子,明顯的不屬于一般人,他竟然在短時間内,把毒瘾給戒掉,一個能戒斷毒瘾的人,這個世上,還有什麽事能難得住他呢!”王大爺感歎道:“在我這樣的糟老頭面前,也從不趾高氣揚,你知道嗎?祥子,柳根到現在,還經常和劉軍一起擡屍體,盡管他來的次數少了,但一直堅持在做這個活,劉軍說柳根不是爲了錢這麽做,他已經不缺錢了,真是個好小夥呀……”
祥子已經聽不到王大爺後面都說了些柳根什麽好話。
楊光輝和顔玉,兩點鍾,和那個負責證人安全的隊長一起,開車把指認柳根的流lang漢帶到了附屬醫院後門外,這裏離停屍房最近,而且這條街沒有路燈,黑乎乎的,一般行人在晚上,根本不走這條道,出租車也不會路過這裏,沒有行人,意味着沒生意,所以祥子事先給楊光輝說好在這裏交接人。
祥子被手機鈴聲驚醒:“到了嗎……好的,我這就出來接人……不,最好由我來做這件事,不能連累了你們……”祥子邊說,便站起身,走到門後,拿起挂在那裏的一串鑰匙,拉開門走出去了。
王大爺卻一直沒睡,當祥子走後,他也起床了,穿好衣服鞋子後,又披了件軍大衣,也跟着悄悄出了門。
祥子快步朝醫院後門方向走,沒留意後面跟随的王大爺。
“人在哪?”祥子見到楊光輝後,也不喊他名字。
“車裏。”楊光輝指了指路邊一棵樹下停的一輛面包車說。
祥子要走過去,楊光輝卻一把拽住他:“你一個人能搞定嗎?”
“放心,事關根哥生死,我有辦法讓這個混蛋說出是誰背後指使他那麽說的。”祥子點頭,認真回答。
“那好,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要是在這半個小時時間内,不能問出任何有用的東西,那也必須把他帶回來,因爲四點,有另一個警員值班,必須在交班前,把人帶回去。一會别說話。”楊光輝說着,走前一步,把車門拉開,給那個坐在套了頭套的人身邊的警察點點頭,一把揪住那個戴頭套的人,從車上拖下來。
祥子看到顔玉坐在駕駛室位置,沒開腔,從楊光輝手中接過手铐鑰匙,一把逮住套頭套的人手臂,快步朝醫院裏走。
王大爺躲在後門左邊一個牆角後,靜靜等着,不一會,看到了祥子拽着一個頭上戴了黑布的人走來,心裏更加吃驚,想探個究竟,繼續悄悄跟在祥子身後,到停屍房。
祥子花了點時間,才從那串鑰匙中,找到打開停屍房門的那把鑰匙。
裏面陰冷陰冷的,祥子隻開了一組燈,故意讓光線沒那麽亮堂,然後把停屍房的門關上,這才扯下那個人的黑布頭罩。
頭罩拿開後,露出一個秃頂、有酒糟鼻的中年男人,嘴被塞住,一雙驚恐的眼睛望着祥子。
“是不是很奇怪你怎麽會在我手上?”祥子一把扯掉這個人嘴上塞的布條問。
“救命啊……救命……”這家夥布條被拿掉就拼命的喊,便朝停屍房的門口跑。
祥子也不制止,跟在他身後笑哈哈的說:“你喊,喊破嗓子,也不回有人聽到的,知道爲什麽嗎?”
那人雙手朝後,還被手铐铐住,聽到祥子這麽說,轉過身來,掃視一眼屋子,驚恐的問:“這是什麽地方?你想幹什麽?”
“看到那些鐵皮櫃子了嗎?”祥子指着冷藏屍體用的櫃子說:“走,我帶你去看看。”一把拽住那人的胳膊,把他拽到一個挂了牌子的櫃子前,他清楚,隻有挂了号碼牌的,裏面才有屍體,嘩啦一聲向抽出抽屜一樣,把鐵皮櫃子抽出來,一把掐住那人後脖頸,把他的頭按向裏面的死屍:“看清楚了嗎?”
“我的媽呀……”那人的臉,幾乎被祥子按壓得貼上鐵皮櫃子裏的死屍臉部,吓得趕緊閉上雙眼,小便把褲子給尿濕了。
祥子朝滴落尿液的兩條腿瞅了一眼,心裏有數了。
“要是你不說實話,我就讓你和櫃子裏的死屍一起睡覺!”祥子放開手,這人竟然癱軟般坐在了地上。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可是……受公安保護的證人……”
“你的小命現在我手上,誰也保護不了你!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我問的所有問題,不然,你沒機會走出這裏了。”祥子冷冰冰的說:“你叫什麽名字?”祥子問的同時,把衣兜裏的錄音機打開錄音。
“袁……文才……”
“是誰給你錢誣陷根哥……誣陷柳根的?”祥子瞪眼問。
“我……”袁文才雙目驚慌的不敢看祥子的眼睛:“沒人給我錢……”
祥子一把掐住袁文才的脖頸,把他慢慢提起來:“看來,你是不想說咯!那好,我成全你,讓你和死屍永遠睡在這裏,明天會有人找到你屍體的!”祥子說着,把袁文才身體朝後按壓向躺了死屍的櫃子。
袁文才有些氣難喘了,似乎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雙手又被铐在後背,根本沒法反抗,口中支支吾吾的說:“我……我……說……”
祥子稍微放松掐住袁文才脖頸的手指力度,喝問:“誰給你的錢!”
“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袁文才結結巴巴的回答。
“叫什麽名字?”祥子追問。
“她……沒說……我不知道……”袁文才雙目像要鼓出來,臉憋得通過紅,酒糟鼻像馬戲團的小醜戴了紅鼻套一樣的滑稽。
“給了你多少錢?”祥子看出,袁文才沒說假話。
“答應……給我兩萬……先給了我一萬……剩下的……”袁文才回答。
“是那個女的親自給你錢嗎?”祥子又問。
“是……她把錢交給我的時候……把要給警察說的話……和認柳根相貌的事,詳細的給我說了……還說會有警察保護我,給我好吃好喝的……”袁文才感覺被掐住的脖頸沒那麽難呼吸了,說話也利索了很多,但恐懼的心還懸着。
“那女人長什麽樣?口音是哪裏人?有什麽特征?”祥子把袁文才的脖頸放開後,用手逮住他的衣領,把他的背朝鐵皮櫃子按壓住問。
“很漂亮……說話聲也很好聽……可惜晚上,她還戴了墨鏡,穿的是黑色風衣……身上有股好聞的香味……”袁文才所回答的,幾乎沒什麽價值,就算他在大街上看到那個女人,恐怕也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