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她……”柳根不解問:“你還愛着邱葉?”
祥子苦笑點點頭:“是嘞,是她讓我變成了真正的男人,這輩子,我都忘不了她嘞,我想,邱葉她心裏會因爲我,有些那個……呵呵……所以……我……爲了讓她和陳總将來美滿幸福,我想先和徐雅芝登記結婚,那樣的話,她心裏多少會舒服點嘞。”
祥子的這番話,觸動了柳根内心那個結,讓他想到了梅迎春,是啊,教會了自己如何去愛女人的第一個女人,對男人來說,一點不比女人經曆初夜的感受差,隻不過男人在身體特征上,不會留下‘疤痕’,但内心的烙印卻非常深刻,一輩子都難以忘記。柳根何嘗不是如此,時不時的會想起他的第一個女人:梅老師。她現在過得怎麽樣?有沒有喜歡上别的男人?會不會也常常想起自己呢?
“根哥……根哥……”祥子見柳根發呆,接連喊了兩聲.
“哦……你說。”柳根回過神來。
“你現在,也會時常想到肖素白?”祥子問,他還不知道柳根的第一次,給了梅迎春。
“她……”柳根笑了笑,搖搖頭:“我幹嘛要想她。”邁步朝樓下走。
“歐陽雪知道你和她發生過那種事嗎?”祥子忽然問。
柳根驚得站住腳,轉過身問:“你啥意思?”
“呵呵……我早知道嘞,你和肖素白,呵呵……已經那個……呵呵……”祥子一個勁呵呵的樂。
“你咋知道的?”柳根心想,自己從沒給任何人說起過呀。
“是我看出來嘞,肖素白要走的前幾天,你不是和她一起到過分店嘛,那天我就看出來嘞。”祥子回答。
祥子能看出來,歐陽雪也多半看出來了。
柳根心裏很不是滋味,咧咧嘴苦笑說:“我和素素,與你和邱葉不一樣。”
“柳根……祥子……你們幹嘛呢?”歐陽雪在樓下喊。
“來嘞!”柳根趕緊應了一聲,和祥子快步朝樓下走。
回學校的車上,正好收聽到李天意蓄意謀殺一案的結案宣判。
法官宣讀判決書的聲音:“……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之規定,罪犯李天意構成故意殺人罪……判處罪犯李天意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如罪犯不服本庭判決,可在十五個有效工作日内,向上一級法院提起申訴……”
祥子憤憤說:“這種禍害,直接拉出去槍斃算逑!還給他什麽申訴的權力!”
“就算他李天意有本事申訴到玉皇大帝那裏,還是免不了死罪!”邱葉插了一句。
柳根沒說話,聽到這個大快人心的判決,按理說,他應該感到無比的高興才對,可他卻一點高興不起來,反而有些可憐起李天意,要是沒有那麽一個不可一世的爹,也許也不會落到這種下場,從某種角度來說,是這個窮人越窮富人越富、缺失做人基本良知和尊嚴、崇尚金錢至上的浮躁社會害了李天意。
李天意不過是這個社會‘中毒’的富二代官二代中一個典型代表而已,不從根本上去改變現實社會上存在的問題,像李天意這樣的人會越來越多,危害也越來越大,直到有一天,像被吹鼓起來的氣球,再也無力承受這種污濁的氣壓,砰的一聲忽然爆裂爲止。
柳根不是那種整天怨聲載道、憂國憂民的憤青,但他從李天意身上,看到這個社會弱肉強食的本質,爲此,他想到了自己和家人的未來,究竟該如何做人的道理。
從善是人的本能,沒人天生想作惡。
有時候,人的從善本能,會受到各種各樣邪惡的挑戰。
柳根就将面臨這種無情的挑戰。
他已經做好了可能發生的一切準備。
在那天官二代任家駒找上門,撕破臉的晚上,柳根就開始有準備了。
該來的禍端,想躲,是躲不過的,柳根也沒打算逃避這個現實,既然無處可躲,那就隻能挺身而出。
----------------------------------------------十一月十一日的上午,柳根雖然人在教室裏,可心卻在南海藥業拍賣會的現場。
他在焦慮中等待,期待他精心策劃的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結束,不管是勝利還是失敗,他想盡早知道結果。
秦越和祥子,上午九點,以參與競拍方代表的身份,西裝革履的準時出現在國貿中心拍賣會現場,參加這次拍賣會的,還有幾家不知名的醫藥企業,其中一家是任孝堯父子找的企業代表。
拍賣師在正式拍賣前,講清楚了起拍價和每輪競價的金額。
任孝堯作爲市政府監督的代表,與其他市政府有關部門的領導一起出席了這次拍賣會,高高在上的面對參拍企業代表而坐。
祥子的号牌是七,秦越的是九号牌。
柳根早已給秦越說好,必須在隻剩下祥子舉牌的時候才能舉牌,所以他不着急,很低調的坐在最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像個旁觀瞧熱鬧的人,沒人特意去留意他的存在。
而祥子,溫寒梅也給他交代清楚,要是競拍價超過七千萬,就放棄。
所以祥子也不着急,每一次舉牌,都是一百萬的往上加碼。
起拍價四千萬。
第一輪舉牌報價一開始,舉牌的企業代表很多,當價碼到了四千八百萬的時候,代表任家父子出面的那個男人,立即舉牌:“五千萬!”
有三家企業緊跟其後舉牌,都是按百萬爲單位的往上加。
祥子最後一個舉牌:“五千四百萬!”
代表任孝堯的男人,朝台上看,隻見任孝堯擡手捂住口假裝咳嗽了一下,這個男人立即停止了舉牌,第一輪過後,祥子的競争對手,隻剩下三家了。
第二輪舉牌報價很平靜,祥子一點不着急,還是最後一個舉牌。
到第三輪,當前面三家出價到五千七百萬的時候,祥舉牌喊出六千萬的報價。
也許是祥子的這種氣勢吓住了其中一家,不再跟着舉牌了,第四輪開始,隻剩下兩家,輪到祥子舉牌的時候,他喊出了六千五百萬,還是往上加了三百萬。
拍賣師舉起錘:“七号買家,出價六千五百萬……一……還有買家比六千五百萬多的報價嗎……”手中的錘子像是随時都會砸下。
就在拍賣師喊出二的時候,秦越舉牌了:“六千六百萬!”在祥子的報價基礎上,隻加了一百萬。
這個時候,出現了柳根事先沒估計到的情況,有一家前面多輪始終沒舉牌的某醫藥企業的代表,忽然舉起牌子喊:“六千八百萬!”一開口就加了兩百萬。
秦越心裏慌了,怎麽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他畢竟是個書生,這種陣勢,還是頭一次,雖然看不到一分錢,可他心裏明白,自己每次開口,都是在吐錢,而且一口就能吐掉一百萬。
祥子朝那個舉牌的人掃了一眼,笑了笑,慢悠悠的舉起牌子:“七千萬!”
秦越像是傻了一樣,沒跟着舉牌,而那個‘程咬金’卻咬咬牙,再次舉起牌子:“七千一百萬!”
祥子微笑扭頭朝秦越看,點了點頭。
這是兩人事先約定好的暗号,祥子的意思是‘剩下的交給你嘞’!
因爲柳根從祥子口中得知溫寒梅給祥子的底線是七千萬,所以柳根告訴秦越,隻要祥子不再舉牌,往上增加一百萬就可以了,可現在出現了另一個舉牌的買家,而且已經超過了祥子的報價,這讓秦越緊張得手心冒汗。
見祥子朝自己點頭微笑,秦越顫巍巍的舉起号碼牌,聲音有些哆嗦,絲毫沒有底氣的報出價格:“七千……二百萬。”
祥子看出秦越底氣不夠,心裏也着急,朝那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瞅,見他稍微猶豫了一下,才舉起号碼牌,也像是底氣不足的樣子:“七千五百萬!”一下子加了三百萬。
秦越膛目結舌,似乎忘記了再次舉牌,傻愣愣的看着祥子。
拍賣師舉起錘子:“柒仟伍佰萬……一次……”
祥子握緊拳頭給秦越比劃了一下,像是再給他打氣。
當拍賣師喊到:“七千五百萬……兩次……”的時候,秦越再次舉起号碼牌。
“八千萬!”這次,秦越一下子把剩下的所有籌碼全壓上,像是發出最後一聲嘶吼般的喊叫出聲,氣勢非凡,引起拍賣會場不小的一陣騷動。
祥子見那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手中拿的号碼牌在瑟瑟抖動,似乎在下最後的決心。
拍賣師高舉錘子,用帶有煽動的語氣喊:“八千萬……一次……還有沒有高出八千萬報價的……八千萬……兩次……八千萬……成交……恭喜九号……”啪的一聲響,一錘定音,塵埃落定。
祥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秦越卻像是虛脫了一樣,一點興奮都沒有,耷拉腦袋坐在椅子上,拍賣師在說些什麽,他一個字都沒聽到。
接下來,秦越被一個穿旗袍的漂亮禮儀小-姐,請進了貴賓室,在拍賣協議上簽字畫押,所有的動作,像不是出于他本人意願,非常機械,人家讓他幹什麽,就乖乖的幹什麽。
祥子走出拍賣會後,一身輕松,上了車立即打電話給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