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好辦,你快遞過去,讓你大哥簽字蓋章後再寄回來,然後根哥簽字後,你回去時,把該給農場的那份捎回給他們便是。”陳浩開口說。
王志一臉爲難的說:“可農場裏,不是我大哥一人說了算,得通過所有農場領導同意才行嘞。”
這就是問題關鍵所在,這份補充協議,必須通過農場,要不然,就是廢紙。
柳根爲了說服王志,讓他大哥賣力的去辦這件事,于是隻好開口說:“隻要你大哥把這份協議簽了,我們立即給予你和你大哥十萬元的預付傭金。”
王志一聽,心中暗喜,但表面上,仍然假裝難辦:“那我試試,也許根本行不通,畢竟購買合同已經簽訂過嘞。”
“你會有辦法讓你大哥說服農場領導的,對嗎?”柳根帶着一臉神秘的笑說。
王志不敢看柳根的雙眼,可心裏卻在盤算,不能就這麽一點好處沒有就答應:“我盡量試試,不過,你們看,我在南海期間,吃住的事……”
“這個好說,隻要你能勸說你大哥把這份補充協議簽了,你在南海的一切費用,包括你回去的飛機票,都由我們食爲天來承擔。”柳根馬上又扔出一塊誘餌:“還有今天罰款的兩千元,也算咱們食爲天的,怎麽樣?”
陳浩吃驚的望着柳根,住這樣的酒店,一天少說也得一千多,要是王志大哥遲遲不簽訂補充協議,日子拖久了,那不是要損失很大一筆錢,但他又不能當着王志的面反對。
直到柳根和陳浩離開酒店,在等公交車的時候,陳浩才忍不住的問:“根哥,你答應先付十萬的傭金我不反對,可你爲何要答應承擔王志那小子在南海所有費用呢?”
“陳總啊,我們不能因小失大,目前食爲天面臨的,是一個極大的危機,承擔王志那小子在南海吃喝玩樂的費用,與食爲天的生死存亡相比,這點損失,根本算不上什麽,不過是牛身上的一根毛而已。”柳根是從歐陽雪提到她爸處理的危機中,受到啓發,才做出如此果斷決定的。用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利益,給對方一點甜頭,得到的,卻是能在這次牛羊肉買賣上最大的安全保證。
陳浩明白了柳根的意思:“根哥,你真不該學醫,要是你把精力完全放在食爲天上,不出兩年,食爲天将會在你手中,成爲一顆南海市餐飲業新興的明珠。”
“陳浩,實話給你說,我不會放棄醫學,成爲一名外科醫生,是我一生的夢想,也是我爹生前的遺願,食爲天的将來,要靠你和祥子。”柳根一路上,把昨天下午李嘉禾幫他談妥的商鋪買賣事宜,告訴了陳浩:“到年底,牛羊肉買賣不出任何問題的話,咱們在心怡花園,再開第三家分店,等辦妥銀行按揭手續,拿到房産證,咱們再把房産抵押貸款買新的店鋪開店,順利的話,明天下半年,食爲天的擴張,将會進入快車道,等你畢業,就可以專心打理公司,到那個時候,我是真的什麽也不管嘞,也沒那個精力,兩年後,臨床醫學專業課要開始了,到時候,恐怕我整天應付功課,都會感到很吃力,無暇顧及生意上的事嘞。”
“根哥,謝謝你對我的信任。”陳浩能從柳根的話語中,感受到柳根對他的那種無私信任:“我會盡自己最大努力的。”
“你以後多觀察一下紅薯哥這個人。”
“根哥的意思是……”陳浩聽出些柳根的話外之音,但不是很确定。
“以後再說。”柳根笑了笑:“下午我和你一起,帶紅薯哥去找秦校長。”
“下午你沒課嗎?”陳浩問。
“有,但不是我認爲重要的課程,不上也沒多大關系,我答應過紅薯哥,幫他讨回公道的。”
“這回,你們學校的張強,遇到根哥你這個對手,要倒黴咯。”陳浩笑哈哈的說。
“像他那樣的人,這個世上少一個,社會也許就會多一點點和諧。”柳根雙目盯着公交車外的繁華都市,他心裏想到了老師梅迎春,要是沒有張強這個敗類,梅老師也不至于辭去大學輔導員的工作。
-------------------------------張強在過去的這個周末,遭受的心理打擊,實在太大了,得知李家父子倒黴後,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即将來臨,好日子到了頭,他清楚李天意肯定會交代出殺人動機,那樣的話,會牽連到自己頭上,周六便衣警察找到他的時候,他便預感到東窗事發是遲早的事。
可張強沒想到會來得這麽早,就在快要下班,準備離開辦公室回家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他的心跟着刺耳的鈴聲顫抖了一下,拿起話筒:“我是張強……”
電話是南海大學紀委書記親自打來的:“張校長,請你現在到校紀委辦來一趟。”
“有什麽事嗎?”張強明知故問,紀委書記打電話找,能有什麽好事。
“來了你便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張強呆呆的忘記把話筒放回電話機上,愣了半天,這才有氣無力的把話筒放下,臉上露出苦笑,沒有馬上起身去紀委,而是坐在那把過去李校長坐過的舒适大班椅上,點燃一支煙,大口的吸着。這個位子,他才坐了沒幾天,現在,就要與他的屁股說拜拜了。
張強知道自己的問題有多嚴重,一旦學校紀委追查起來,豈止是替李天意造假頂替别人上學的事,還有在他擔任學生處長期間,貪污挪用學生處經費無數筆,加起來的數額很大,還有學生會的部分款項也被他截留挪用過很多筆,在他參與招生的幾年時間裏,收受過考生家長的不少賄賂,甚至在處理學生違紀問題上,他都要敲人家一筆。
這些問題,隻要自己一倒下,立即會有人站出來,把過去被他捂住的鍋蓋揭開,裏面臭氣熏天将大白于天下。
張強坐在辦公室裏,前思後想,越想越感到害怕,最輕,下半輩子将會在監獄裏度過,過慣了舒舒服服日子的張強,當然不會去過那種沒有自由,當牛做馬生活,他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自殺!
自殺的方式很多,張強不願用太痛苦的方式,他選擇了沒有任何痛苦,像平時睡覺沒有任何知覺一樣的方式。
服藥,安眠藥。
他知道在家裏或在辦公室,想死都難,于是獨自開車,在藥店買了瓶安定,到希爾頓酒店開了間豪華套房,不過這次他沒花費公款,而是刷的自己銀行卡。
既然想舒舒服服的去死,他到希爾頓酒店,當然是爲了這裏的‘模特’,但他不知道的是,昨晚這裏的夜總會被警方搗毀,沒有模特爲客人提供服務了,但總不能沒舒服或爽夠就了結自己的生命,于是,張強打電話,叫來了他過去認識的一個老相好,是個在風月場裏混的,他是她的老客戶。
他把手機關了,和這個老相好在豪華套房裏,做了他能想到的任何事,不僅耗盡所有體力,還把身上帶的所有錢給了這個女人,當這個女人離開後,張強用酒店裏冰箱中爲客人準備的小瓶洋酒,把一整瓶安定全部服下,穿戴整齊,仰躺下,很快,閉上了雙眼,眼角還滑落兩滴淚珠。
學校紀委的人,等了很久,沒見到張強到來,于是有人找到他辦公室,沒人,到家裏找,也沒人,打電話,關機,再看他的專車,不在。
紀委意識到張強極有可能畏罪潛逃,在夜晚十點多,才不得不向警方報案。
警察通過交通攝像頭,很快找到了張強的落腳點,趕到希爾頓酒店時,已經晚了,張強的心跳早已停止。
希爾頓在不到一天時間内,夜總會被查,客房裏又死了人,而且還是著名大學的校長,正廳級,不關門整頓都難。
住在酒店的客人,酒店給予全額退款,讓他們另找酒店住宿。
王志等于白住了一天一夜,拿上酒店退回來的錢,到食爲天找賈合偕,把他在酒店聽說的事告訴了賈合偕。
賈合偕聽了王志說希爾頓酒店死了個南海綜合大學副校長,頓時想起周永恒在晚飯時提起跟随柳根到秦校長那裏告狀的事,馬上給柳根打電話。
柳根下午帶周永恒把訴狀當面交給秦校長後,沒回學校,而是直接回了公寓,這幾天他感覺有些乏,回公寓便躺下睡了,要不是賈合偕打電話來,他也許會一直睡到第二天。
“根哥,好消息,你和紅薯哥說的那個張強,極有可能死了。”
柳根在電話中聽到賈合偕顯得有些激動的說話聲,一頭霧水,問:“老賈,你說清楚點,到底是誰死了?”
賈合偕于是把王志給他說的,大概的在電話裏給柳根說了說。
柳根高興得從床上蹦起來,沒穿衣服,激動得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在電話中給賈合偕說:“老賈,你把這個消息,也告訴紅薯哥……真是太好嘞,看來,事情進展,比我想象還要快,紅薯哥不會再走你曾經走過的那條路嘞,他完全有可能恢複學籍,成爲今年我們學校藥學院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