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柳根和歐陽雪到食爲天門前,開上車去買菜。
大學路的農貿市場,在路的西頭,車子必須經過位于大學路的校門口。
柳根坐在副駕駛位置,給歐陽雪指路。
李天意放學後,開車正好從校門出來,他和母親,住在大學路西段的一個小區裏,也就是和柳根他們到農貿市場的方向一緻。
當歐陽雪開的面包車經過校門口時,被李天意看到了,他見歐陽雪駕車,柳根坐在副駕駛位置,忽然心生一股歹念,緊随其後跟了上去。
“柳根,李天意的車跟在後面。”歐陽雪從倒車鏡看到了李天意開的白色寶馬車。
柳根扭回頭看,從車後門玻璃看到李天意臉上帶着奸笑:“讓他過去。”
歐陽雪把車靠右,打算讓李天意超過。
李天意加了一腳油門,寶馬車從歐陽雪開的面包車左邊超上來,但卻沒超過去,而是幾乎并排的和面包車一同往前行駛。
大學路雙向兩車道,兩側路邊還停滿了車輛,道路本來就很窄,面包車和寶馬車并排行駛,幾乎把道路給塞住,後面的車喇叭聲不斷,前面的車盡量避讓。
“這混蛋究竟想幹什麽?”歐陽雪從左側車窗看出去,能見到李天意臉上帶着獰笑。
“你先把車靠邊停下。”柳根前後看看,要是再這樣下去,會引起交通堵塞。
歐陽雪開了右轉向燈,把方向往右邊輕微打,因爲靠右的路邊,停了一長串的車。
李天意眼看機會來了,也把方向盤往右打,緊貼着歐陽雪駕駛的面包車。
歐陽雪看到李天意的寶馬車貼過來,心裏一急,方向打得打了一點,面包車右側擦到了路右邊停放的車輛,她趕緊刹車。
李天意陰謀得逞,右手中指豎起,對着歐陽雪比劃一下,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加速往前呼嘯而去。
“這混蛋……”歐陽雪氣呼呼的從車上下來,查看被擦的車損傷情況。
柳根右手邊車門擠在路邊的車上,沒法打開,隻好從駕駛室的門出來。
這時,路邊停放的車主,怒氣沖沖的吼叫:“會不會開車……”
“對不起……”歐陽雪趕緊道歉:“剛才……”
那車主是個男的,一看是個貌美的女生,也不好再發作,放緩語氣說:“你看怎麽辦?”
柳根卻走上前說:“你把車停在路邊,本來就不對……”他看到那輛車是轎車,以爲要陪很多錢,想把責任推給對方。
“我把車停在這咋了?你看看,不都是這樣停車的嘛!”那男的一聽柳根的話,剛壓下的火氣又上來了。
“柳根……”歐陽雪拉了柳根一把,陪着笑臉給那個車主說:“擦得也不算很嚴重,你說個數,該多少,我賠。”她多少看出這個車主是想乘機敲一筆。
那車主假裝仔細的查看一會,嘴裏念叨着:“我這車才買不到三個月,駕駛室的門變形了,恐怕都打不開……少說也得兩千塊……”
“兩千……”柳根急了:“不就擦破點皮嘛,要兩千……你這不明擺着敲詐嘛……”
歐陽雪趕緊把柳根拉開:“這位先生,你的車,也就十來萬,就是幾十萬的豪華車,這點擦碰,修理的話,也用不了兩千塊,要不,咱們讓保險公司的人來定損,該多少,我承擔就是。”
那男的一聽歐陽雪的話,知道遇到的不是個雛,很在行的樣子,哼了一聲說:“保險公司來定損,很麻煩,我沒那工夫跟你磨,一千五。”
“一千……”歐陽雪砍價。
“一千二,不能再少了!我修車還得花時間。”男的揮手說。
“一千,不能多,不然我打電話叫交警和保險公司的人來。”歐陽雪說着,從包裏拿出電話。
被擦的車主一聽,心裏還真擔心歐陽雪打電話找交警,他違章停車,也會被罰,于是裝着很吃虧的樣子說:“好,一千就一千,算我倒黴,新車就被這樣破相了。”
歐陽雪也不想在這件事上和人鬧不愉快,從錢包裏數了一千元遞給車主。
“歐陽,那咱們損壞的車咋辦?”柳根對車事故不了解。
“晚上,一會買完菜,我把車開到修理鋪,用不了幾個小時便能修好,不會耽誤明早送餐的,也花不了多少錢。”歐陽雪回答,兩人上了車,重新啓動:“總不能爲這點小事,耽誤了食爲天的買賣。”
“明天周末,不用送餐。”柳根說:“那人明顯的在敲詐……”他心裏還爲一千元耿耿于懷:“我會讓陳浩把錢還你的。”
“不用,車事故是我出的,該由我來承擔。”歐陽雪一點沒覺得吃虧,最起碼,臉上沒表露出那種郁悶的神情。
“那怎麽行,要不然,我都不敢請你幫我開車嘞。”柳根堅持要還錢給歐陽雪:“我看李天意那小子是故意的。”
“那咱們也拿他沒啥辦法,他的車又沒違章,也沒擦碰到我們的車。”歐陽雪說。
“就前面那個,右拐。”柳根見到了農貿市場,指給歐陽雪。
柳根這是頭一次采買,不懂該怎麽和人講價,幸好有歐陽雪。
“沒想到祥子平時幹的活,這麽複雜。”柳根感歎道。
“餐飲買賣,本來就是個早起晚睡累人行業。”歐陽雪笑了笑說::“你這個甩手掌櫃,算是相當清閑的。”
兩人都不再提剛才擦碰的事,把菜分别送到兩個店後,歐陽雪在大學路附近找了家小修理鋪,一共不到五百塊,修理鋪的師傅說兩三個小時就能把擦掉的漆噴好,會修得看不出任何擦碰痕迹的。
回到店裏,柳根堅持讓陳浩把一千五還給了歐陽雪。
這個小插曲,讓柳根覺得,李天意一日不除,心裏不踏實,今天隻是擦碰了車子,明天後天呢,以後他很可能幹出比這還過火的事。
可該如何收拾李天意那小子呢?
揍他一頓很簡單,但解決不了問題,也達不到任何目的,反而會招惹來更大的麻煩。
柳根不會這麽做,他不是黑社會,也不想用暴力來解決問題,使用暴力,那是沒本事的人幹的下三濫勾當,自己不能爲了圖一時之快,意氣用事,把前途給毀了,必須想個穩妥的辦法才行。
----------------------------------兩天了,李甘一點事都沒有,他手下的人,也沒警察找,送到警察手中那兩個替罪羊,也沒能起到應有的效果,像是警方對兩人主動投案自首,交代的任家駒‘強-奸’一事不怎麽感興趣,更讓他心裏發毛的,是任孝堯沒給他打電話,按理說,自己的人咬了他兒子一口,當爹的肯定會出面想方設法的擺平此事,可任孝堯像是沒事一樣,處變不驚,一點動作都沒有。
對方沒出招,就不知道該如何化解,李甘怕的不是别人不動手,而是人家不把他當回事。
這天晚飯後,李甘打電話給兒子李天意,要兒子到他那裏去一趟。
李天意吃完晚飯,本想開車到南海大學小吃街,繼續跟蹤那個賣烤紅薯的,接到李甘電話,隻好先駕車到他爹那裏。
“天意,你和一個叫蘇妙玲的女孩子早就認識了,對嗎?”李甘見到李天意後,一開口便問他和蘇妙玲的事。
李天意心裏嘀咕:老爸怎麽會想起問蘇妙玲了?
“怎麽啦?”李天意沒回答,而是反問一句。
“那天晚上,你讓胡老四帶人去砍任家駒,給胡老四說的話,我都知道了。”李甘說:“要不是我把你和胡老四的屁股擦幹淨,現在你恐怕早進局子裏吃牢飯了!你老實給我說,你和那個蘇妙玲是怎麽一回事?”
“沒怎麽一回事,随便玩玩呗。”李天意不削的說。
“随便玩玩……你……”李甘氣得指着李天意鼻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老爸,那天晚上,我也看到你從公寓大廈電梯下來,開車離開了,你去那裏做什麽?”李天意從小被李甘暴力慣了,似乎已經習慣父親的打罵,麻木了,很不敬的問自己老子。
“我……”李甘一聽,還真不想讓兒子知道自己和他共用一個女人的事,躲躲閃閃的回答:“我去見一個老朋友,你小子竟敢跟蹤我。”
“我那是無意間看到,哪敢跟蹤你呀,可你爲何沒帶司機一塊去呢?那樣的公寓,你的老朋友不會住那裏?據我所知,住在那裏的,都是附近大學生……難道……呵呵……老爸,你不會在那裏養了個年輕漂亮的女大學生……”李天意嬉皮笑臉的拿他老子開玩笑。
“胡說八道什麽呢!”李甘怒喝。
這時,李天意的手機響了。
李天意看到來電顯示的是陌生号碼,按下接聽鍵沒好氣的問:“是誰呀?”
一個沙啞的外地男人口音,從電話中傳進李天意的耳中:
“小畜生,你給老子聽好了!你和你爹共用一個女人,别以爲沒人知道!馬上,你和你老子和那個女人幹的好事,就會傳到網絡裏,要是你不信的話,看看送到你家裏的移動硬盤上的視頻……”
“喂……你是誰……你想幹什麽……說話呀……别挂……”李天意大聲對着手機喊叫,聽到對方挂斷了電話。
“誰來的電話?”李甘見兒子魂不守宿舍的樣子。
“不知道,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李天意愣愣的看着李甘,想到電話中男人說的,急急忙忙沖出門,開上車,回他母親住的小區家裏。
李天意前腳剛走,李甘便接到了一份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