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出他們是黑社會的麽?即使報警,又能怎樣,反而會給自己招來麻煩。”任家駒瞅了柳根一眼,感覺到傷口撕裂般的疼,呲了呲牙,苦笑着回答。
柳根也不再堅持,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幫任家駒包紮傷口,快步走進卧室,找到藥箱拿出來放在茶幾上打開。
溫寒梅想得蠻周到,這個藥箱,是她讓孫洪明租下公寓後,親自到藥店買的,藥箱裏,有創可貼,碘棉和繃帶之類常用的居家備用藥品。
“根哥,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任家駒在柳根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很感激的說。
“你什麽時候惹了黑道的人?”柳根先給任家駒的傷口消毒,然後用繃帶幫他裹傷口。
“我也不清楚他們爲何會找到公寓來。”任家駒當然不會說是因爲女人,剛才他聽到打手的話,知道是因王婉瑩惹來的殺身禍端,但這件事,不能說。
“走,我帶你去醫院,你的傷口必須盡快縫合。”柳根把傷口裹好後說。
“再等一等。”任家駒斜靠在沙發上:“也許他們還在樓下找咱們呢。”
柳根覺得任家駒說的也是,他暫時也沒生命危險,不用急着馬上到醫院。
“根哥,這公寓是你租的?”任家駒雙目環視着公寓問。
“是啊。”柳根笑了笑回答。
“我早該想到你住在這裏的。”任家駒也笑了笑:“上次你救我的時候我就該想到的。”
柳根不想過多的和任家駒談論公寓的事,把話題扯開:“那兩個人……你認識嗎?”
任家駒搖搖頭:“不認識。”
“要是不報警的話……”話沒說完,聽到警車的尖嘯聲越來越近,柳根站起身,走到窗戶邊朝外看:“可能有人報警了,樓下有警車。”
确實有被騷擾的人打了110報警電話。
那個被柳根踹了一腳的打手,在等另一個打手把王婉瑩帶下來的時候,把樓上剛才發生的事講給了胡老四和李天意聽。
“那個插手的人,我以前見過,在南海醫科大學宿舍樓裏,有人叫他根哥……”
“柳根……”李天意吃驚的瞪大眼睛問:“是不是左臉有道疤痕的那個?”
“沒錯,就是他!要不是這小子插手,我早把那個小子的胳膊給卸下來了……”
胡老四也見過柳根,在溫寒梅那裏,也覺得很蹊跷:“天意,這個叫柳根的小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會……哦……我明白了,肯定蘇妙玲那個婊-子和這個窮小子有一腿,他肯定是來找那個臭婊-子的!”李天意忽然想到蘇妙玲,問那個打手:“你有沒有看到柳根和一個漂亮的女人在一起?”
那個打手于是把柳根敲開蘇妙玲的房門說了出來。
李天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果然兩人睡在一起了!”
胡老四惡狠狠的說:“要是大哥早聽我的話,把這小子給除掉,也不會發生今晚的事了!”
“四叔,柳根這個窮小子,早該除掉了!在學校,他總是欺負我,前幾天,我被學校免去學生會副主席一職,就是他搗的鬼!”李天意乘機煽風點火,希望由胡老四安排人把柳根滅了。
“可大哥他不同意幹掉這小子。”胡老四搖頭說:“而且,大哥像是蠻欣賞他。”
“那你來個先斬後奏,我爸總不能把你交給警察。”李天意陰毒的笑着說。
胡老四那對小眼睛忽然像是睜開了,放射出狠毒的光芒:“先斬後奏!說得好!”
這時,另一個打手帶了王婉瑩從電梯裏出來,胡老四給李天意說:“天意,快去把車開上,盡快離開這裏,可能警察馬上就到。”
胡老四和李天意他們開車剛離開,警車就呼嘯着趕來了。
大廈保安,看到警察來,覺得很納悶,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警察先趕來了,很配合的把他剛才被胡老四吼的事,告訴了警察,兩個巡警一聽,立即到地下停車場,但沒找到保安說的光頭胖子,才到十八樓了解情況。
警察來了,任家駒更不想到醫院去。
柳根催促了他幾次,可任家駒說等警察走後再去醫院也不遲。
巡警在十八樓沒問出個所以然,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打電話報警的人支支吾吾的隻說有兩個穿黑西裝的大漢,橫豎不說敲開門就闖進屋子裏,也不搶劫也不打人,但都聽到了樓道急促的跑動聲,可誰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蘇妙玲因爲涉及到柳根,也裝着啥都不知道,沒說實話。
警車半個多小時後才離開。
柳根陪着任家駒乘電梯直接到地下停車場,給他穿了自己的衣服。
“你還能開車嗎?”柳根問。
“要不你來開。”任家駒以爲柳根會開車,要把鑰匙給他。
“不,我不會開車。”柳根說:“要不,咱們打車去醫院。”
“不用,這點傷不算什麽。”任家駒臉上擠出笑容回答,他之所人讓柳根陪着,是擔心再遇到砍人的匪徒。
任家駒直接把車開到南海醫科大學附屬醫院門診樓,他沒帶錢,也不敢會公寓穿衣服拿錢包,所有費用,都是柳根幫他墊付。在走進手術室前,任家駒向柳根借了電話。
“爸,今晚有人到我公寓,用刀砍我……我現在醫大附屬醫院門診……傷得不重,需要縫合傷口……身邊有人陪着我呢……”任家駒看了柳根一眼:“這件事,你得替我出頭,不把那幫黑社會滅了我以後還會被他們追殺……我沒給媽打電話,怕她受驚吓……你也别給她說起這事……”
柳根在一邊聽着任家駒打電話,隻知道給他的爹打,不知道是誰。
任家駒進門診急救手術室的時候,柳根一直等在外面,他和這裏的醫生護士,很熟,見到他的醫生護士,都會跟他打招呼,除了他經常到這裏擡死人外,主要還是上次他爲了救人,冒着生命危險,把這裏的一個護士從劫匪手中替下來。
“根哥,誰病了?”見到柳根的醫生護士們,都會問同樣的話。
就在任家駒縫合好傷口出來,任孝堯也驅車趕來了。
任孝堯接到兒子的電話,焦急得不得了,盡管兒子跟了前妻,沒和他住在一起,但任家駒的所有事,他都在關注着,電話中聽說兒子被人砍了,任孝堯的第一反應是自己的政敵假借黑道的手報複,他在開車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誰是幕後黑手。
“家駒……”
“爸……”任家駒看到父親,忙給任孝堯介紹柳根:“是柳根救了我,要不是他,今晚我恐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柳根……”任孝堯眉頭皺起,他覺得這名字很熟悉,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那個勇救醫院護士的柳根?”
柳根第一次看到任孝堯,他平時很少看電視新聞,也不看報紙,不知道眼前這個人,便是南海市常務副市長。
“你好,叔叔。”
“謝謝你救了家駒。”任孝堯收起剛才露出的一絲笑容,看着兒子問:“縫了幾針?”說着,伸手去脫兒子的外衣,看到任家駒背後,從上往下一長條被白紗布包紮住:“口子還不小呢,需要住院治療嗎?”
“不用住院治療,醫生說每天到這裏來換藥就行,一個星期後可以拆線,隻不過,将來會留下一條難看的疤痕。”任家駒回答完,把衣服重新穿上,問任孝堯:“爸,這件事你得盡快派人追查……”
任孝堯似乎不想在柳根面前多說什麽,或是在醫院不好給兒子說過多,打斷任家駒的話:“我早說過,讓你别住在公寓裏,要是你聽我的,也不會……”
“爸……你究竟管不管……難道非得等你兒子被人砍死在大街上那一天,你才會下決心剿滅黑社會嗎……”任家駒大聲和任孝堯說。
任孝堯又看了柳根一眼,從兜裏拿出手機撥打,不一會,對方接聽後,他用一種讓人不得不聽的口氣說:“老楊,半個小時後,你到我辦公室一趟……”
在任孝堯打電話時,任家駒小聲給柳根說:“這回砍我的人要倒黴了,我爸過去幹過警察。”
任孝堯打完電話,看看柳根,覺得一會還得讓柳根提供一些線索,于是給任家駒說:“跟我到辦公室,柳根也一塊去,你開車了嗎?”
任家駒點頭回答:“開車了,我跟在你後邊。”
“别開了,坐我的車。”任孝堯不讓兒子再開車。
這時,一個醫生認出了任孝堯,走過來套近乎:“任市長,你到我們醫院視察工作……”
“我來看望人,不是視察工作。”任孝堯冷冰冰回答完,率先朝門口大步走去,像是不認識任家駒和柳根似地。
柳根聽到醫生喊任家駒的爸市長,才知道遇到上了大官,愣愣的站在那裏。
任家駒拉了柳根一把:“根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