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根,你怎麽搞的!爲何又把曼聯這場球選入對陣中?”溫寒梅坐在大班椅上,見柳根進來,指着電腦屏幕質問:“而且賠率和上周的一樣,也是一賠三十!”
柳根微笑着坐進沙發裏,問了一句:“寒梅姐,開賭場是爲了什麽?”
“啊……”溫寒梅雙目望着柳根:“當然是爲了掙錢。”
“那你雇我的目的,自然是爲了幫你掙錢,對?”柳根依然微笑,望着溫寒梅問。
才過了一個星期,溫寒梅忽然感覺柳根又變了,驚愕的望着柳根,不明白他爲何會問得如此直白,一臉不高興,盯着柳根看了一會,站起身問:“柳根,你這樣問,是啥意思?”
“寒梅姐,你别誤會,我沒别的意思。”柳根也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後,望着電腦屏幕說:“我隻是想告訴你,這是撈回上周輸掉的錢一次最好的機會。”
“你是說……”溫寒梅笑了,似乎明白柳根的目的。
“陷阱挖好了,就看獵物會不會往下跳。”柳根胸有成竹的說。
“你是個十足的賭徒!”溫寒梅哈哈的笑着,伸手在柳根左臉那道疤痕輕輕捏了一下。
“謝謝寒梅姐的誇獎。”說完,柳根鼻孔聞到溫寒梅身上的香水味,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
“你感冒還沒好?”溫寒梅抽了張紙遞給柳根。
“不是感冒,是你……阿嚏……的香水……阿嚏……”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我的香水……”溫寒梅擡胳膊聞了聞,呵呵的笑:“你對我身上的香水過敏……呵呵……我想起來了,咱們見面的第一天,你也打了噴嚏,原來是對我用的香水過敏呀。”
“今晚我會盯着這場球賽,半場的時候,還會調整賠率。”柳根沒有笑,而是打開了電視,這場球,南海體育頻道有轉播,開賽時間是十點,此刻正在直播雙方入場。
溫寒梅知道柳根不喝酒,讓人給他泡了壺茶,也坐在沙發上和他一起看球賽。
上半場曼聯有十幾次破門機會,但對方門将表現得很神勇,撲救了幾個必進的球。
溫寒梅看得是心驚肉跳,她不是球迷,但涉及到賭球,關系着今晚會不會賠大錢,所以緊張的盯着看,見上半場曼聯遲遲不進球,她有些焦急了:“柳根,快把賠率降低。”
“不,要把賠率往上升,曼聯輸球,一賠五十!同時壓低曼聯赢球或平球的賠率。”柳根在上半場結束時說。
“什麽!你瘋了!要是曼聯再輸球呢?那我賠的可不止是六十萬,很肯能是六百萬,甚至更多!剛才我打電話問過了,今天押曼聯輸球的資金,已經超過了十萬元!”
“要是把賠率升高,押曼聯的資金還會增加!”柳根說。
“你有把握曼聯會赢球?”
“按曼聯上半場的表現,赢球是遲早的事,隻不過差點運氣而已。”柳根盯着溫寒梅:“寒梅姐,這是個機會,賭博嘛,不就是圖個刺激,我相信今晚那些賭徒們,會在酒精的刺激和賠率的誘惑下,發瘋發狂的,給主機房技術員打電話,按我說的,提高曼聯輸球的賠率到五十,降低曼聯赢球或平局的賠率一半。”
溫寒梅心砰砰的跳,吞了口唾液,有些顫抖的說:“今晚,姐信你一回……”拿起電話的手,有些發抖,給主機房的技術員下達了命令。
溫寒梅再也坐不住了,下半場開球後,她打電話一家酒一家酒的問有沒有人在中場休息時下注的,聽到的回答都說有,而且押曼聯輸球的資金都很大,豪情酒那邊的回答是,那個上周赢了六十萬的鍋蓋頭,中場休息時,押在曼聯輸球的資金是十萬元。
“瘋了!都瘋了!”溫寒梅放下電話,急得在屋裏不停的走動:“柳根你也瘋了!”
柳根品着茶,眼睛盯在屏幕上,看上去像是穩坐釣魚船,可他心裏,卻翻江倒海,眼看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曼聯又是幾次門前機會,還是不能破門。
“寒梅姐,坐下來喝茶。”柳根給溫寒梅的杯子換了熱茶,遞給她,微笑說。
“隻有二十幾分鍾……”溫寒梅坐在柳根身邊,接過他手中的茶水,一口喝幹,正好看到對方突破了曼聯後衛,擡腳射門,手一哆嗦,杯子掉在地上,幸好有地毯,杯子沒被摔破,球也沒進,被守門員一個魚躍撲救,擋出了底線,角球。
雖然球沒進,但也把柳根吓出了一聲冷汗。
角球開出來,守門員高高躍起,穩穩的把球抓在雙手裏,接着手抛球,扔給了中場隊員,發動了快速反擊。
貝克漢姆接到隊友傳球,沒有停球,直接起腳,用右腳弓,很準确的把球傳到了前鋒基恩腳前一步距離,隻見基恩用腳弓往前一推,很巧妙的便把足球從守門員的裆下塞進了球門裏。
“進了!哈哈……進球啦!”溫寒梅像是瘋了一樣,雙手握成拳,跳起來大呼小叫:“貝克漢姆,我愛你!”跑到電視機前,畫面正好出現貝克漢姆,她湊近唇去,在那上面親吻着喊:“我愛死你了!貝克漢姆……你是個真爺們!”
在貝克漢姆和基恩的精妙配合下,曼聯在下半場七十多分鍾,終于敲開了對手的大門,柳根心裏輕松了,但臉上的神情,依然和沒進球時一樣。
溫寒梅從電視機前轉身撲過來,像是要投入柳根懷抱一樣,柳根急忙挪開屁股,溫寒梅撲在他身邊的沙發上,砰砰的拍打沙發:“柳根,太刺激嘞!原來足球的魅力,是如此的大……貝克漢姆太帥嘞……”
在沒參與賭球的工作之前,柳根看球賽,心态都很好,不會大悲也不會大喜,但今晚這場球,讓他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煎熬,什麽叫喜悅,那種讓人揪心的魅力,把他折磨得都快崩潰了,要是曼聯輸了這場比賽,他打算用一生來償還溫寒梅輸掉的錢,他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命運押在了場上拼命奔跑的十個隊員身上那種滋味,不好受。
輕輕地呼了口氣,柳根很平靜的說:“曼聯還會進球。”
“柳根,你簡直就是個瘋子!是個十足的賭徒!我果然沒用錯人!”溫寒梅緊挨柳根身邊,雙拳捶打在柳根靠向她這邊的肩膀和手臂上。
不到五分鍾,曼聯大禁區外又赢得一次任意球的機會,貝克漢姆站在了球後,電話畫面出現了他的整個面部,雙眼像是無底洞,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也猜不透他将把球傳給誰或射向門的哪個方向。
溫寒梅雙拳緊握,口中默念着:“再進一個……再進一個……”
貝克漢姆并沒用多長距離的助跑,一個漂亮的香蕉弧線球,足球像是一發鎖定了目标的導彈,劃出優美的弧線,從人牆頭頂飛過,落進了左上角。
“好球……”柳根看的是貝克漢姆的腳法,見他起腳後球飛過人牆頭頂,他便知道這個球有戲。
而溫寒梅,卻在球落進門後,才猛的站起身,大喊:“貝克漢姆……我愛你……”
孫洪明帶了兩個保安沒敲門的進來,看到溫寒梅手舞足蹈,都感到驚訝。
“孫經理,咱們今晚赢錢了!曼聯二比零赢定了!”溫寒梅聲音有些嘶啞的大聲說:“去拿酒來,我要爲貝克漢姆幹杯!要慶祝!”
“溫總,要紅酒嗎?”孫洪明問。
“要啤酒,看足球喝的應該是啤酒!”溫寒梅回答。
不一會,有個穿得很少的啤酒小姐,端來了小瓶裝的德國進口黑啤,跪在地上,把托盤裏開了瓶蓋的啤酒很小心的放在茶幾上。
“柳根,來,爲了你的陷阱捕獲獵物,咱們今晚喝個痛快!”溫寒梅遞給柳根一瓶啤酒。
“我不喝酒。”柳根微笑拒絕:“我用茶代酒。”
“行,你喝茶,我喝酒,幹!”溫寒梅用酒瓶碰了柳根手中的茶杯一下,仰頭咕咚幾大口:“真是痛快!”
柳根看到溫寒梅像個女球迷一樣的興奮,心裏覺得好笑,她現在這樣子,才像個人,是一種本真的回歸,爲不用賠付大筆的賭資而高興。
接下來轉播的,是一場德甲的比賽,這場球也入選了賭球的場次中。
溫寒梅像是一下迷上了足球,和柳根坐在沙發上,邊看球邊喝啤酒。
“柳根,你爲何喜歡足球?”溫寒梅幾瓶啤酒下肚,微醉的問。
“呃……我還真沒想過爲何會喜歡足球。”柳根盯着屏幕上在爲一個球奔跑的二十個人,想了想說:“記得我上小學第一次看到足球時,被它黑白相間的那種顔色搭配給吸引了,覺得爲何球會這樣呢,而且是用腳去踢它,就像我沒上學前,跟娘去放羊,喜歡用腳去踢石子或羊糞蛋子一樣,好玩嘞,呵呵……就這樣,我開始用腳去踢足球,發覺它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樣簡單,于是便想像體育老師那樣,用腳很自如的把球控制好,征服它……”
“像征服女人一樣,對嗎?”溫寒梅忽然醉眼朦胧的望着柳根,帶着暧昧的微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