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根,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要求你爲我承諾什麽的,這樣和你在一起,我已經很滿足了。”梅迎春把頭靠進柳根結實寬闊的胸膛上,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
“我不是擔心這個。”柳根輕撫梅迎春的秀發說:“我擔心的是,梅老師會因爲我而受到别人的冷眼非語。”
“我才不在乎呢。”梅迎春哼了一聲:“嘴巴長在别人的頭上,愛怎麽說,我管不了。”
“梅老師,如果……”柳根有些開不了口,把梅迎春抱得更緊一些:“如果我以後,不再到你的家裏……”
梅迎春立即把頭從柳根胸膛上擡起,伸手捂住他的口,不讓他往下說。
“你不用說出來,我理解你的意思。”
兩人不再說話,梅迎春慢慢滑落到柳根身下,跪在地上,把頭埋進他的那個地方,她知道這也許是柳根在她這裏最後一夜了,她想盡可能的把一個女人的溫柔給他,讓自己多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
柳根沒拒絕梅老師對他的好,這次,他以一個接受者的方式,默默享受梅迎春的愛,她是他一生值得感激的女人,是她讓自己挺過了那段中毒後難熬的日子,是她教會了自己如何去愛女人,爲了報答她對自己的那份愛,柳根不想看到她受到傷害,不想因爲自己對她身體的貪婪而讓她遭受别人的冷嘲熱諷,所以他必須停止和她偷偷摸摸的往來。
今夜無眠,因爲告别。
一想到将來也許再也不能如此放縱的在一起時,柳根的心就感到一陣陣痙攣的絞痛,他知道自己不能給予這個值得一生記住的女人任何東西,唯有他的身體。
就在柳根的身體被梅迎春再次點燃時,傳呼機滴滴的響了。
“這麽晚,不會是醫院給你打傳呼?”梅迎春停下來問。
柳根從不沙發上起來,從散落地上的衣服口袋裏,掏出傳呼機一看,是歐陽雪的手機号,他把傳呼關了,放在茶幾上:“是張建他們呼我。”說完,把梅迎春壓在了身下。
“不回電話,沒關系嗎?”梅迎春不想讓柳根就這麽走了。
柳根沒說話,用進入梅迎春的身體做了最好的回答。
歐陽雪今晚高興,喝了啤酒,頭有些暈乎乎的。
不管男女,隻要血液裏摻雜了酒精,似乎頭腦都會發熱。
歐陽雪想把心裏憋了很久的話,在跨入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天,對柳根說出來,于是,用手機給柳根打了個傳呼,等着回電話。
吃完宵夜,王家和提議到海邊去迎接新世界第一縷陽光,歐陽雪推說有些累,想回去睡覺。
但她沒直接回宿舍,而是到了男生院。
宿舍樓很熱鬧,都兩點多了,還有女生從男生宿舍傳出笑聲。
歐陽雪走到308宿舍門口,裏面沒有燈光,心想是不是柳根從醫院幹完活回來睡下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敲響了門,但沒人應。
“歐陽雪,新年好,找根哥嗎?”劉軍從一個男生宿舍出來:“他還沒回來。”
“新年好,劉軍,他沒回來……”歐陽雪知道劉軍經常和柳根一起到醫院擡死人:“你沒和他去嗎?”
“去哪?”劉軍莫名其妙的問。
“柳根不是接到傳呼,去醫院……他沒叫上你嗎?”歐陽雪覺得有些奇怪,祥子又沒在,柳根不會是一個人去幹活了。
“看完節目,我沒看到根哥回來呀。”劉軍也想不明白柳根爲何到醫院幹活不叫上自己:“我一直在宿舍裏,都沒出去過。”
“哦……”
“到我們宿舍坐一會,也許根哥馬上回來了。”劉軍說。
“不了。”歐陽雪露出微微一笑:“祝你新年快樂,再見,劉軍。”說完,朝樓梯方向走去。
走到二樓拐角處,毛頓和學生會文藝部一個女生說笑着從樓下往上走。
“歐陽雪……”毛頓站住腳:“新年好。”
“新年好,毛主席。”歐陽雪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微笑着打招呼。
和毛頓一起的那個女生,是新入選的文藝部新生,人長得還算标緻,也和歐陽雪客氣的問聲新年好。
“剛才我們還找你一起吃宵夜呢。”毛頓走上兩個台階,幾乎和歐陽雪面對面站在一起,眼鏡片後的那雙色眼,盯着歐陽雪的胸脯看。
盡管歐陽雪穿了一件大衣,但那對飽滿的ru-房,還是把大衣胸前頂了起來。
“我事先和班裏的同學約好,所以先走了一步。”歐陽雪很讨厭毛頓眼神,不想和他過多說什麽。
“既然遇上了,到我宿舍坐坐,順便談談你第一次主持晚會的得失。”毛頓像是忘了身邊還有一個約了要‘談工作’的女學生會幹部,想利用職權之便,用他過去‘談工作’的老辦法,來對付歐陽雪。
“太晚了,元旦節後,我會在學生會的每周例會上,把我主持節目的不足之處做個公開總結的。”歐陽雪收起笑容說,她才不會跟毛頓單獨談什麽工作上的事呢。
歐陽雪可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一般的利誘或手段,對她沒用。
“嘿嘿……也好,總的來說,你今晚主持的節目風格,還是很不錯的,隻不過,有些細節上,還需要多加以注意,我呢,籌備晚會多了,外行也變得多少懂一點,要是需要,你可以随時找我,咱們可以一起探讨,希望文藝部在你的領導下,把全校的文藝活動,搞得更加活躍豐富多彩一些。”毛頓畢竟是當了兩屆的學生會主席的人,雖然還沒踏入社會,但官場上的那套,跟随校領導可是學了不少,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歐陽雪聽着心裏冷笑,但嘴巴上卻很客氣說:“以後,還請毛主席多多指教哦,再見。”說完,快步走下樓梯。
毛頓轉過身來,大聲說:“告訴你個好消息,學校領導已經批準文藝部組建一支樂隊了……”
組建樂隊的事,是歐陽雪當選後給學生會提出的第一個建議,她覺得校園文化生活太單調,除了周末有舞會外,幾乎沒有開展其它的文藝活動,一所知名大學,連基本的校園樂隊都沒有,很多大學,還出了不少的校園歌手呢。
柳根難道不是去醫院擡屍體,而是另有别的事?會是什麽事呢?和誰約會嗎?
歐陽雪往女生院走的路上心裏揣測,他和邱葉根本沒那種關系,這是她從蔡花口中得知的,有一個周末的白天,邱葉和祥子去了他們租住的地方,說明和邱葉好的是祥子,不是柳根。
但歐陽雪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國慶節回來後,柳根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地,難道在國慶節期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導緻他改變的事呢?
這是歐陽雪最想知道,也最怕知道。
當聽到别人議論柳根吸毒的時候,歐陽雪還真的信了,那是在國慶節前,柳根身體的劇烈反應,但讓她更加感到驚訝的,是學生處長親自出面幫他澄清了謠言,柳根怎麽會有那麽大的能量?讓一個學生處長在校廣播裏向他道歉呢?
還有,張建他們說柳根有輛奧拓車,可最近卻沒再看到祥子開那輛車了,他怎麽忽然有錢買車了呢?一個入學時連學費都交不起的窮學生,竟然穿名牌西服和有小車,這是他獲得五萬元當藥人補償難以做到的事,那麽,柳根的錢從哪裏來的?幹嘛非得買輛車呀?難道他也想像李天意那樣在校園裏招搖嗎?
還有就是最近柳根每天都會去解剖樓,晚自習也不去圖書館了,他到解剖樓幹什麽呢?
對柳根,歐陽雪有太多的疑問想搞清楚,這段時間沒和柳根說話,對他的了解,僅限于從同學口中得知,但卻都是些皮毛,柳根對她來說,顯得越來越神秘。
歐陽雪感覺,自己離柳根雖然是那麽的近,幾乎天天可以見面,可又卻那麽的遠,遠得她難以看清他是誰。
想了解柳根的欲-望,在歐陽雪的身體裏變得越加強烈,有多少個夜晚,讓她爲此難以入眠,表面上她和柳根像個陌路人,可在她内心中,柳根是她爲之付出初吻的男生,對一個從未和男生交往過的女生來說,尤其像歐陽雪這樣出身世代經商世家的千金小姐,那個吻,意義是多麽的重大。
柳根,你現在哪裏?
歐陽雪在心裏問,她感覺有些疲憊,回到宿舍,沒有人,顯得更加孤獨。
柳根盡管沒給歐陽雪回電話,但他的心,卻一直惦記着她打來傳呼的事。
歐陽雪,你現在哪裏?
望着身邊熟睡過去的梅迎春,柳根忽然有股想見歐陽雪的沖動,他悄悄地下床,走出卧室。
在客廳沙發上,柳根和梅迎春再次大汗淋漓的完成了新年第一天的慶祝後,兩人一起沖洗了身子,相擁着裹在被窩裏,很快,梅迎春便睡着了。
柳根在客廳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上,蹑手蹑腳的出了門。
大學路上的小吃攤,已經沒那麽多人了,偶爾還會有學生冷不丁的放一個鞭炮吓唬人,柳根走到剛才離開的麻辣燙鋪子前,沒看到歐陽雪他們,心想,也許他們早已各自回宿舍睡覺而來,要是再打電話給歐陽雪,說不定會把她從睡夢中驚醒,打消了給歐陽雪打電話的念頭,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