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哥,給,兩百塊。”祥子把掙到的錢遞給柳根。
“這是你幹的活,不用給我,劉軍的那份沒給他嗎?”柳根奇怪的問。
“他沒在,說是上街了,我一個人幹的,還好,是個孩子,呵呵……用白床單那麽一裹,很輕松抱着便幹完活嘞。”祥子笑呵呵的,還比劃着說。
“多大的孩子?什麽原因死的?”柳根斜了祥子一眼,心裏很不痛快的問。
“八歲多,說是昨天下午放學,一所小學發生踩踏事故,當場死了幾個,這個是今天在醫院搶救無效死亡的。”祥子看出柳根心情不好,也收起了笑容。
“學校怎麽會出如此的悲劇呢!”柳根心酸酸的:“這已經是我見到聽到的第二個孩子過世嘞!”
祥子收起錢,把話題扯開,問:“徐雅芝真的比過去漂亮了?也開朗了,對嗎?”
柳根于是把徐雅芝的相貌和改變的地方,在祥子面前好好的誇耀了一番。
“下周真要去接她來玩呀?”祥子問。
“那當然,說好嘞,不去失信于人嘞。”柳根看看時間差不多該去解剖教研室了:“祥子,明天中午,開車和我去辦件事。”
“啥事?”
“别問那麽多,到時你便知道了。”柳根換好衣服:“你和張建他們租的房子,住得習慣嗎?”
“還行,我晚上回來得晚,好在各住各的房間,也不影響他們。”祥子回答:“哦,對了,蔡花和吳思琪,都跟過去住嘞,張建和王家和這兩小子,很能玩,昨晚我回來,都四點多了,兩人房間還亮着燈,傳出那種哼哧的聲音,真佩服他們這麽能折騰。”
柳根笑了笑,不說話走出宿舍,他也和梅迎春老師不睡覺的折騰過,不覺得稀罕。
今天柳根要幹的活,是把浸泡的屍體,都撈出來晾一晚上,明晚,再把用不着上課的屍體放回浸泡的槽子裏,要接觸福爾馬林,他必須穿上黑色的塑膠連體衣服,還得帶上防毒面罩,這樣才不會刺激眼睛和鼻粘膜。
每個槽子裏有四五具屍體,一共有二十幾個浸泡水槽,百十具屍體,隻有他一個人,可不是那麽容易幹完的活,他現在才知道,這個活還真不好幹,爲了防止損傷屍體肌肉,不能用撈勾那樣的工具,完全要用手撈。
柳根已經習慣與屍體打交道,膽子練出來了,加上力氣大,手底下利索,幹起活來,杠杠的,很快,便把屍體撈出來晾在水槽邊的案闆上。
一個多小時候,當柳根把最後一具屍體撈出來晾好,聽到了肖素白的聲音。
“根哥,是你在裏面嗎?”
柳根帶着防毒面具,嗡聲嗡氣的回答:“我在這裏……”說着,走出屍體浸泡室。
肖素白本來心裏有些發毛,地下室的燈光又比較暗,她走到柳根出來的屍體浸泡室門口,正好看到一身黑色塑膠服和戴了防毒面罩的柳根走出來,吓得驚呼一聲,癱軟在地上。
柳根一看,壞了,急忙跑上前,揭開防毒面罩,把塑膠服從上身抹下,用手拍打被吓暈過去的肖素白的臉蛋。
“素素……素素……你怎麽啦……快醒醒……”柳根用手指在她鼻孔下試探,有呼吸,他看看周圍,有張放教學用的屍體木闆床空着,他把肖素白抱起,放到木闆床上仰躺,一時不知道該幹什麽,急得團團轉,所謂急中生智,想到看過的電影裏有急救的方式,口對口人工呼吸,他也顧不得那麽多,用右手捏住肖素白的鼻子,左手卡住她的兩邊嘴角,讓她櫻桃小口張開,然後湊下頭去,對準肖素白的嘴巴,往裏大口吹氣,一次接一次,重複做着同樣的動作。
肖素白感覺有人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有些氣難喘,胸口又不斷的被人吹進氣體,難受得睜開了眼,剛好看到柳根用嘴把自己的口給蓋住,眼鏡片後的雙眼,驚訝的睜得大大的,又說不出話來,心想這是個機會,趁機讓喜歡的男生親吻自己,于是又閉上雙眼。
柳根不知道肖素白已經醒了,離開她的口後,深深吸了口氣,又把唇蓋住她的口,往她口中吹氣。
忽然,柳根感覺到肖素白的舌頭伸了進來,背部也被一雙手給抱住,想直起腰來,但那雙手像是鐵鉗一樣,緊緊的勒住了他,更糟糕的是,肖素白的舌頭伸進他口中後,把他的舌纏住,驚得想離開,但又覺得很美妙,稍微掙紮一下,幹脆把雙眼閉上,積極主動開始吻她。
周圍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各自位置上,與屋頂的熒光燈一起,見證了兩個青春年少的男女,在擺放屍體的木闆床上盡情的激吻。
肖素白渾身感到酥-軟,頭暈乎乎的,這是她第一次被一個男生親吻。
柳根已經不再是第一次親吻歐陽雪時的那個啥都不懂的處-男了,梅迎春教給他的娴熟技巧,此刻正好用在了肖素白的身上,他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自己和對方感到快樂,現在他鼻孔裏,已經聞不到身邊福爾馬林的味道,隻有肖素白口中那若蘭的香味閉緊雙目的柳根,腦子裏一片空白,這是他真正意義上主動親吻一個女生,盡管和梅迎春親過無數次,但這次的感覺,完全和梅老師的親吻不一樣,這是有征服欲的攻擊,對一個還沒有嘗過男人滋味的女生進行放縱的淩-辱般的親吻。
肖素白似乎身體深處的狂野被柳根的親吻給激發出來了,口中發出嗚嗚的哼叫聲,她摟抱住柳根的雙手,越來越緊,甚至,身體在擺放屍體的案闆上像蛇一樣的扭動。
柳根聽到肖素白胸腔裏發出的嗚嗚聲,慢慢睜開眼,似乎回到了現實中,看到被親吻的女生是肖素白,猛的直起腰,把肖素白的身體也帶坐起來。
“素素……”柳根尴尬的望着滿面羞紅的肖素白。
“根哥……我……”肖素白低下頭,這才看清自己坐在擺放屍體的木床上,吓得啊的一聲驚叫,雙手勾住柳根脖頸,雙腿劈叉跨在柳根腰部:“你怎麽把人家放在這種放屍體的床上!”
柳根呵呵笑着,抱住肖素白的腰背:“剛才我見你吓暈過去,有沒地方可以讓你很舒服的躺下,隻好把你抱到木闆床上……”
肖素白用小拳頭捶着柳根肩膀說:“你壞……真壞……”
柳根把肖素白放下,問:“你沒事跑這裏來幹嘛?”
“我……”肖素白這才羞怯的低下頭說:“晚飯後,我到圖書館自習,看到解剖樓地下室的燈亮着,心想你肯定在這裏幹活,于是便想來看看你都在幹什麽,沒想到,叫你也不應一聲,忽然看到……這該死的面具,把人家吓得還以爲見到鬼了呢。”
“呵呵……”柳根拿起面具又套到頭上:“我像鬼嗎?”
“你還嫌沒把我吓死呀?快摘下來!”肖素白嬌嗔的說着,把柳根套在頭上的面罩取下來,卻自己套在了頭上,反過來吓唬柳根:“柳根,你剛才吓死了我,現在,我要你償命……快拿命來……”還雙手做出要抓柳根的樣子。
逗得柳根呵呵的笑:“饒命,女鬼……求你了……我還不想死嘞……”
兩人圍着那張剛才親吻的木闆床相互追逐。
肖素白畢竟是肖骁的女兒,盡管還沒這麽近距離的看到過解剖屍體,但她常到父親的辦公室,那裏有一副石膏做的人形骨架,還有幾個骷髅頭,她還常常拿在手中把玩過呢,要不是今晚看到柳根帶着面罩,也不至于把她吓暈過去,不過,對她來說,也算是因禍得福,被柳根做了人工呼吸,得以一嘗被親吻的滋味。
兩人鬧夠了,這才從解剖樓地下室出來,在往圖書館方向走的時候,被李成宰看到了。
李成宰到圖書館自習,遠遠看到柳根和肖素白說說笑笑的走在一起,到圖書館門口才分手,他心裏的幹醋勁大發,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好你個柳根!果然和肖素白好上了!還說是誤會!你可真會編啊你!’迎着柳根沖了上去。
柳根看着肖素白跑進圖書館後,這才往宿舍方向走,見李成宰跑向自己,還樂呵呵的和他打招呼:“班長……”話剛出口,左臉挨了一拳,嘴角流出血來。
李成宰一拳打中柳根,接着右腳飛起踢來。
柳根剛才是沒有防備,這次哪會再吃虧,他是何等之人,玩腿的活,整個南海醫科大學,沒一個能玩得過他的,也不還手,一閃身避開李成宰踢來的腳:“班長,你這是幹什麽!”
“我幹什麽!你還不知道嗎!我揍你!”說着,又撲上來。
柳根也不回話,伸手鉗住李成宰揮來的拳頭手腕,就勢往後反扭在他背後說:“李成宰,我告訴你!别以爲我不還手是怕了你!”
李成宰被柳根反扭住胳膊,酸麻酸麻的,哪還有還手之力:“我知道打不過你!有種的你揍我呀!”
柳根把手往前一推,放開李成宰:“我幹嘛要揍你!”說着,伸舌頭在嘴角抿了一下,鹹鹹的,再用手背抹一下,看到手背上的鮮血,哼了一聲,要走開。
“你給我站住!”李成宰大聲說。
“你還想怎麽樣?”柳根站住腳,頭也不回的問。
“你和肖素白……是不是……”
“和你看到的一樣!”柳根說完,甩開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