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研室在三樓,肖教授是教研室主任,他的辦公室,位于樓梯左邊的樓道盡頭,門沒關,柳根敲了敲門,聽到裏面傳出請進,這才邁步走進去。
辦公室很寬敞,四壁挂滿了人體解剖圖譜,屋子正中一張碩大的辦公桌,肖教授背對門口,站在一排擺滿書籍的書櫃前,手裏拿着一本書,在翻看。
“你好,肖教授。”柳根望着四壁的解剖圖譜。
肖骁側過身來:“柳根,你來了,先坐一會。”說完,又背轉過身,低頭看手裏的書。
柳根沒坐,而是走到左手邊一張腦部解剖結構的圖譜前專注的看。
肖骁偷偷瞄了一眼柳根,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走回辦公桌邊,把書本放下,然後走到柳根身邊,和他并排站在一起問:“怎麽樣?是不是很美?”
柳根聽到肖骁的話,這才發覺他站在身邊,低下頭小聲說:“我還看不懂。”
“這就對了。”肖骁說:“要是還沒上過課,便能看懂了,那我這個教授,不是該失業了嘛。”
柳根傻傻的笑,不再說話。
“走,我帶你下去見王老師。”肖骁說着,朝辦公室外走,柳根跟在他身後。
“你别跟在我身後,走前面一點,那樣我感覺好像有具屍體跟着似地難受。”肖骁開玩笑說,放慢腳步,讓柳根和他并肩走在一起:“一開始,你會感覺味道很刺鼻,甚至會被熏得掉眼淚,時間長了,會慢慢習慣的……”
下到地下室,刺鼻的福爾馬林味道越來越濃,穿過一條潮濕的通道,進入一間寬敞的大屋子裏,裏面擺放了幾張敦厚的長條形木桌,上面都躺着一具具剝了皮的屍體,有個穿白大褂,戴眼鏡的年輕老師,手上戴着塑膠手套,正在整理其中一具屍體。
“肖教授,這位就是你說的柳根同學?”姓王的老師聽到腳步身,擡起頭看向柳根問。
“柳根,這是負責屍體處理的王老師。”肖骁介紹。
“你好,王老師。”柳根很恭敬的點頭給王老師問好。
“王老師,你把需要柳根做的事,給他交代清楚。”肖骁說完,然後望着柳根說:“以後有什麽事,你直接問王老師。”轉身走出屋子。
柳根很想用手去捂住鼻孔,但又擔心被王老師小瞧,他看着那些像食堂紅燒牛肉似地屍體身上肌肉,胃部有些反酸,眼睛好似被洋蔥熏了一樣的難受,忍不住的冒出淚水。
“柳根,你過來。”王老師招手:“第一次接觸都這樣,一會便好了。”
柳根走過去,站在王老師對面,看着他的手,把翻亂的屍體肌肉歸攏。
“每天上完課,屍體都會被上課的老師和學生翻得很亂,你呢,下午放學後,到這裏來,像我這樣,把屍體弄整齊了,恢複原位,然後再把地拖幹淨,别忘了骨骼也收攏,放回到那個架子上。”王老師指了一下靠牆擺放了很多骨骼的架子說:“這裏周一到周五,都有同學來上課,以後你們的解剖課,基本都會在這間教室裏上……”王老師走到另一具屍體邊說:“戴上手套,來幫我一把……”
柳根拿起放在桌上的一雙塑膠手套戴上。
“幫我把這具屍體擡到隔壁去。”王老師擡頭部,柳根擡雙腳:“這具屍體有些幹,該放回浸泡槽裏了。”
兩人把屍體擡到隔壁一間屋子裏,這間屋子,有很多長條形,像棺木一樣的黑色塑料水槽,有的上面蓋有蓋子,有的蓋子放在一邊。
把屍體放進其中一個沒有蓋子的槽子後,王老師又讓柳根幫他從另一個水槽裏撈出一具屍體,擡回上課的那間屋子裏,擺放在桌子上。
“怎麽樣?很簡單?”王老師笑呵呵的問。
新撈出的屍體,更加的刺鼻,柳根眨巴着雙眼,憨笑問:“王老師,還有别的什麽事需要做?”
“其它的嘛,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剛才告訴你的呢,都是日常需要做的事。”王老師用一個塑料盆接在桌子一頭,屍體上流出的福爾馬林,呈褐色,滴落進盆裏,滴答的響。
柳根這才注意到,這種桌子,兩邊稍微高,一頭比另一頭高一點,便于液-體流下。
“現在,你去拿拖把來。”王老師指了指一個角落,那裏有塑料桶和拖把:“把地闆拖一下,今天的工作也就結束了。”
柳根的眼睛似乎像王老師說的那樣,适應了福爾馬林,已經不再感到有多難受了,很認真的把地闆拖完,擰幹拖把,關上透風的窗戶,這些窗戶,隻有一半,因爲地下室,有一半在地面上,幸好還有一半可以開窗,或者說,在建造這棟解剖樓時,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故意留了一半露在地面,方便透氣。
從解剖樓地下室出來,柳根感覺就像回到了人間,那種陰森森的恐怖消失了,他沒想到同樣是屍體,在醫院擡的和解剖樓裏的完全不一樣,剛死去的人,樣子和活人差不多,像是在睡覺,隻不過面色看上去稍有不同,可解剖樓裏的屍體,全都被剝了皮,就連手指和腳趾上的皮膚都不見了,比木乃伊還難看。
回宿舍,柳根把雙手洗了又洗,然後換上了那身西裝,但沒打領帶。
祥子不知道柳根要去梅迎春那裏吃晚餐,早給他打好了飯菜。
“祥子,你吃了,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柳根出門時說。
“根哥,有約會嗎?”李成宰問。
柳根笑了笑,算是回答,拿上傳呼機,走了出去。
該買什麽禮物給梅迎春呢?
這個問題,困擾了柳根一下午,他還沒給人買過生日禮物。
走到大學路,柳根腦子裏忽然想到那天在梅迎春家裏,看到她插在花瓶裏的馬蹄蓮花,知道該買什麽了。
梅迎春下班後,去蛋糕店,取了訂好的蛋糕,買了魚和幾樣蔬菜,回家後便一頭紮進廚房叮叮當當的開始準備她的生日晚餐。
當柳根一身西服懷抱馬蹄蓮花站在門口時,把梅迎春感動得雙眼冒出了淚花。
“我也不知道該買什麽禮物送給你。”柳根進門後把花遞給梅迎春說。
“你不是買了我最喜歡的禮物嘛。”梅迎春雙目含淚的笑着說:“你能來陪我過生日,就是給我的最好禮物。”
柳根總是感覺自己身上還沾有死人的味道,換上拖鞋後說:“我先洗個澡。”走進了浴室。
晚餐不算很豐盛,但兩人吃得很開心。
吃完飯,柳根說什麽也不讓梅迎春動手洗碗,于是梅迎春沖澡去了,她知道今晚柳根會留下來睡覺。
柳根在洗碗時,一想到等一會将和梅迎春做的事,身體便迫不及待的亢奮。
等他從廚房出來,梅迎春已經沖洗完,穿上了她的睡袍,正在浴室洗漱台前吹頭發呢。
柳根走了進去,從背後抱住她,雙手感覺到睡袍絲質的光滑,在上面隔着睡袍撫-摸梅迎春的身體,望着鏡子裏的兩人面孔。
“梅老師,你想讓我怎麽給你過生日?”柳根有意逗梅迎春問。
梅迎春在柳根的觸摸下,身體已經酥-軟,放下吹風機,左手朝後,勾住柳根的脖頸,右手伸向他的那個地方,嬌笑說:“你現在不是正在用最特殊的方式,給我過生日嘛。”
柳根的手,伸進了睡袍,裏面沒有任何阻擋的東西,他的手很快摸到了想愛-撫的目标。
“喜歡我給你準備的蠟燭嗎?”柳根在梅迎春耳邊親吻着問。
梅迎春當然明白柳根說的蠟燭是什麽,嬌笑一聲,手指從柳根的褲腰伸了進去:“不喜歡……”故意停頓了一下,一把握住,才接着說:“但卻愛不釋手。”她喜歡柳根的這個比喻,形象而充滿愛-欲。
柳根把睡袍撩起:“既然你已經把它點燃,那你得負責把她吹滅。”
梅迎春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麽,雙手按在了洗漱台上。
柳根撤回手,把他那根自制牛皮帶解開,抹下了褲子。
梅迎春似乎有些等不及,右手從胯-下伸向後面,把點燃的蠟燭頭,對準了她的口。
……
十幾分鍾後,吹滅了柳根的蠟燭,兩人滿足的坐在客廳沙發上,開始點燃茶幾上的生日蛋糕的蠟燭,隻點了一根。
“爲什麽隻點一根蠟燭?”柳根問。
“這代表你第一次和我過生日。”梅迎春回答。
柳根爲梅迎春唱了生日快樂歌,看到梅迎春幸福的臉上,滴落兩滴淚水。
這一夜,柳根留在了梅迎春的床上,用他自己特殊的方式,給梅老師過了一個特别的二十六歲生日。
他不再是一竅不通的山裏娃,用他最富有激-情的身體,給予了梅老師一次又一次的快樂。
柳根的腦袋一片空白,有的僅僅是眼前無限嬌柔的梅老師身軀,把整個世界,都當生日禮物送給了值得他全身心去愛的女人,最起碼,在那一刻,柳根是深愛梅迎春的。
“柳根,素素喜歡你。”當兩**汗淋漓的結束了生日慶祝活動後,梅迎春側身匍匐在柳根身邊說。
“肖素白……”柳根心裏一驚,仰起頭問:“她給你說的?”
“我看出來的。”梅迎春回答。
“你爲何要在這種時候給我說這個?”柳根有些不高興的問。
“隻有素素那樣的女生,才配得上你。”梅迎春把身體靠在柳根身上說:“你将來需要一個像素素一樣的女人做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