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隊友們都聽到了傳言,柳根能從隊員們不同往日的見面打招呼中感覺到隊友們對自己失去了信任,楊光輝更是,僅僅是朝他瞥了一眼,連個招呼都不打。
與隊友相比,錢壇倒是顯得比較熱情,走到柳根身邊,低聲說:“柳根,我一直在辦公室等你們……”
“過戶的事,先不着急。”柳根低聲打斷錢壇的話:“下午學生處找我去做尿樣檢測了。”
錢壇一愣,朝别的隊員掃了一眼,說:“他們那是想拿到你染上毒瘾的證據,然後開除你的學籍!”他十分清楚過去被開除的學生,走的也是這個程序。
柳根看出錢壇是在爲他自己焦慮,笑了笑,安慰他:“錢老師,你不用擔心,就算他們開除我的學籍,我也不會把實情說出來的。”
錢壇有些不相信柳根說的話,這太不符合做人的思維邏輯了,一個人身處危險中,豈能還會爲别人安危着想。
陸教練并沒像柳根想的那樣,當着衆隊友的面宣布開除他,而是單獨把他叫到一邊說:“柳根,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你先别參加球隊的訓練。”
“陸指導,我會盡快向你證明自己并不是謠言中說的那樣。”柳根知道陸教練這是給他面子。
“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陸教練拍了拍柳根的肩膀說:“我随時等着你歸隊。”
柳根沒說話,點點頭,轉身跑開了。
“根哥,球隊真的把你開除了嗎?”祥子在柳根回到宿舍後,當着張建他們幾個的面問。
蔡花和吳思琪也在,各自端着飯盒在吃飯,聽到祥子的問,都把注意力轉移到柳根身上。
球隊下午放學訓練,都有盒飯吃,祥子沒給柳根打飯。
柳根開了句玩笑:“以後,再沒有免費的晚餐吃咯。”拿起飯盒飯卡,轉身出了門。
“根哥看上去若無其事的樣子。”吳思琪說。
“真是個木頭疙瘩!”蔡花撇撇嘴說:“好好的吸什麽毒呀!這回,歐陽雪是真的死心了!即使這個木頭疙瘩将來跪在她面前,歐陽雪也不會再理他!”
“根哥沒有吸毒!”祥子聽不下去,大聲爲柳根争辯了一句。
王家和拉蔡花一把:“你胡說什麽呀!根哥天天和我們在一起,要是他吸毒,我們能不知道嗎?”
“那别人幹嘛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還說他上次在教室裏嘔吐,是因爲吸毒過量……”蔡花回了王家和一句。
“别人說的你也信啊!那要是有人說我吸毒,你信嗎?”王家和瞪了蔡花一眼:“别跟在人家背後瞎起哄,真是頭發長見識短!”
蔡花和王家和好上後,在他面前,像個小綿羊似地,很聽話。
“我還不是爲歐陽雪……”蔡花嘟着嘴還想說什麽。
“别說了!”王家和吼了起來:“你不說話,别人不會把你當啞巴!”然後看了祥子一眼。
“蔡花,請你轉告歐陽雪,根哥他現在,正在努力證明他沒有吸毒,讓她耐心等幾天,馬上會有結果的。”祥子在走向衛生間洗他的飯盆時,站在蔡花和王家和面前,鄭重其事的說。
李成宰看氣氛有些不對勁,笑哈哈的把話題岔開:“歐陽雪參選學生會文藝部長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啥時候的事?”蔡花瞪圓眼睛的問:“她沒給我們說過呀。思琪,你也不知道?”
“我也是頭一次聽說。”吳思琪搖頭回答,問李成宰:“班長,這是真的嗎?”
祥子對李成宰說的這件事不感興趣,洗他的飯盆去了。
“我也是剛聽說,是學生會毛主席悄悄告訴我的。”李成宰回答。
他說的‘毛主席’是南海醫科大學現任學生會主席毛頓,臨床醫學院研究生,因爲姓毛,又是學生會主席,大家都喊他‘毛主席’,在南海醫科大學,也算個無人不曉的人物。
“不是說參選都要公示,讓同學投票的嘛。”蔡花說。
“估計下個星期一,會把參選人名單公布出來。”李成宰說:“我也報名了,參選的是組織部長,到時候大家要積極投票支持哦。”
“這麽大的事,班長你也真忍得住氣,爲何不早說呀。”吳思琪笑嘻嘻的說。
“班長,我看你别參加什麽學生會的好,聽說學生會和團委,是學校藏污納垢的場所。别的不說,拿秦勇那小子來說,自己把火點燃,卻當個縮頭烏龜,讓咱們根哥爲他頂罪!要是你當選了,别把你也變成個秦勇那樣的縮頭烏龜!”張建譏諷的說。
“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李成宰反駁說:“學校的社團組織,被承認的,也就學生會和團委,其他什麽同學間自發組織的各種同鄉會什麽的,根本算不上社團,也沒像樣的組織活動,光學習多枯燥呀,美好的大學生活,總不能啥都不留下的走一趟。”
“呵呵……班長,你别忘了,我連個團員都不是,咱們班,除了根哥和我不是團員外,都是共青團組織的?這說明什麽?說明我和根哥,覺悟都不高,葡萄再怎麽甜,我也沒那興趣。”張建一把攬住吳思琪的腰,當着幾個人的面,在她臉上親一口,接着說:“我的大學業餘生活,不參加學生會和團委,照樣有滋有味,是?思琪。”
吳思琪有些難爲情的一把推開張建:“讨厭……”
王家和也開口說:“不是都說學生會和團委,是未來腐敗官員的培訓基地麽,參加學生會的,都有個人政治野心,咱們學校算是好的,大部分同學以後靠手藝吃飯,很少有政治野心的。據說很多綜合大學,報名參加學生會和團委的新生,每所大學每年有上千人,競争那是相當的激烈,當選的難度超過高考百倍千倍。”
“哥幾個,我先聲明啊,我可沒什麽政治野心,隻不過是覺得應該多參加些社團活動罷了,圖個業餘時間有點事做而已,我可不像你們倆這麽逍遙快活。”李成宰像是擔心被人誤認爲他有某種目的似地說。
“你不是有肖素白嘛,快點把她搞定呗,比參加什麽學生會有意思多了。”張建笑着說。
“呵呵……她也報名參加學生會幹部的競選了。”李成宰這才說漏嘴,他參加學生會幹部的競選,是沖着肖素白去的。
“難怪,原來是醉翁之意呀。”張建哈哈笑着說:“你這個不純潔的動機,恰好說明了學生會藏污納垢的事實,對?家和。”
“還有一個讓你們更想不到的人也參加競選呢,而且是和我一樣,參選的是組織部長。”李成宰神秘的說。
“誰呀?”蔡花問。
“你們猜猜。”李成宰賣着關子,見大家都搖頭說猜不出來,他這才說:“李天意,沒想到?”
“他……呵呵……稀罕啊!李天意那樣的孬種,也要進學生會!”祥子正好從衛生間洗完飯盆出來:“李天意那個王八羔子要真被當選了,你們學校将來,肯定會變成白癡學校!”
“爲了我們将來不被變成白癡,說什麽也不能讓這小子當選咯!”王家和說。
“可這事恐怕咱們說了不算。”李成宰歎口氣說:“聽說啊,主要還是學生處内定。”
“那你肯定沒戲!”張建說:“張強大筆一揮,李天意這個孬種當選!”
“呵呵……班長,你還是主動退出得了,免得到時沒當選,下不來台。”王家和說。
“你們什麽時候公開投票?”祥子問。
“下個星期。”李成宰回答。
“下個星期……呃……應該還來得及。”祥子自言自語的說。
“祥子,什麽還來得及?”張建問。
“等根哥洗清冤屈,把失去的威望找回來,振臂一呼,李天意那小子肯定沒戲!”祥子回答。
柳根這時端了飯盒回來,聽到了祥子的話:“你說你什麽沒戲?”
“根哥,李天意那王八羔子報名參選學生會組織部長嘞。”祥子說。
“參選就參選呗,跟我有啥關系?”柳根坐到椅子上吃飯。
“咱們班長和他是競争對手呀!總不能讓那小子得逞!”張建現在開始力挺李成宰了。
“你報名了?”柳根望着李成宰問。
“因爲肖素白也報名參加競選,所以咱們班長呀,是想在學生會裏找機會接近他的夢中人呢。”王家和笑嘻嘻的說。
“根哥,歐陽雪也報名參加競選學生會文藝部長了。”蔡花走到柳根身邊說。
“她……”柳根一聽,埋頭吃飯。
“根哥,你得幫李成宰一把,讓他順利當選。”祥子說:“不能讓李天意那王八羔子……”
“我能做什麽呀?”柳根苦笑着說:“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河。”
“要到下個星期才開始公開競選,還來得及。”祥子擠擠眼睛說。
“哦……”柳根把勺子放下,轉過身問李成宰:“選舉的程序是怎麽樣的?”
“先是提名,在全校公示,然後由同學投票選出候選人,再在學生代表大會上無記名投票選舉。”李成宰回答。
“公示後,如何進行投票?”柳根又問。
“會有學生會的人,給每個班發選票填寫交上去統計出結果。”李成宰回答:“候選人産生後,再一次向全校師生公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