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師,你不可能啥好處沒有,就乖乖聽李天意的話,給人下藥?”柳根知道錢壇沒得任何好處會幹這種冒險的事。
“他……他給了我一筆錢。”錢壇吸着鼻子,吞吞吐吐的回答。
“一筆錢?”柳根心中暗喜,自己要的正是錢,提高了聲音問:“多少?”
“柳根,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後果這麽嚴重,都是李天意那個王八羔子騙了我,說什麽僅僅是想報複你……”錢壇不想說出錢的數目。
“快說!他究竟給了你多少錢?”柳根幾乎是在錢壇耳邊吼叫着問。
“十……十萬元……”錢壇被柳根的吼聲震得身體抖了一下,結結巴巴的回答。
“十萬……才十萬元!十萬你就可以去幫别人殺人呀!要是一百萬,你恐怕會像董存瑞那樣,抱着炸藥包舍身了!你知道嗎,你爲了這十萬,差點要了我的命嘞?差點讓我變成一個瘾君子!”柳根在錢壇靠背的椅背上捶了一拳:“虧我還喊你一聲錢老師!爲人師表,你配當老師嗎?”
“柳根……根哥……求求你,别把這事說出去,好嗎?我有老婆孩子需要養活,要是學校知道這件事,我後半輩子……”錢壇眼淚鼻涕一大把,哭着哀求。
“李天意給你的十萬元在哪?”柳根也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學校,他要的是錢。
“錢……我買車花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存進了銀行裏……”錢壇回答。
“祥子,把車開銀行去!”柳根說:“哪個銀行?帶我們去拿錢。”
“根哥,現在銀行下班了。”祥子提醒柳根。
“哦,那你把車停下。”柳根又說。
祥子把車停靠在路邊。
柳根給錢壇說:“錢老師,對不起了,這車我得留下,等你把十萬元拿來,我再把車還給你,要是明天中午,你不拿錢來的話,那我隻好把你拿了李天意十萬元錢,在我服用的藥物下毒的事,告訴學校領導,并把這輛車,交到公安手裏,讓他們插手來幫我讨回公道咯。”
“柳根……根哥……你答應過我,不把這事說出去的……”錢壇又要哭了。
“隻要你把十萬元錢拿來,我就幫你保守住這個害人的秘密。”柳根冷冰冰的說:“現在,你可以下車了。”
“你們……你們這是敲詐……”錢壇氣急敗壞的指着柳根和祥子說。
“哼……就算是敲詐,那又怎麽啦!你打電話報警,告咱們呀!你拿李天意那王八羔子十萬元,是害人命的錢,那是黑錢!我倒是要看看,公安會如何把我定罪!我一個窮山溝出來的窮學生娃,本來就一窮二白,啥都沒有,要是錢老師你把我告進大牢裏,我還得感謝你祖宗十八代嘞!省了我吃飯睡覺的錢!”柳根光腳的,當然不怕穿鞋的,再說,他拿準了錢壇不敢報案。
錢壇一聽柳根這番話,知道自己七寸在人家手中,不服軟不行,把柳根惹急了,真的告發他收錢害人,進大牢的是誰,他比誰都清楚。
“根哥,我……我銀行裏沒那麽多的錢,能不能……寬限幾天?一個月行嗎,一個月後,我把十萬元一分不少交到你手中。”錢壇還能有啥辦法,隻好把收李天意的十萬元拿出來,換個平安無事,當作是過了把有錢人的瘾。
“這樣,這車我們留下,你把買車後剩下的錢拿來就行,我們也不跟你算折舊費了。”祥子沒等柳根說話,開口給錢壇說:“明天中午,我們在男生院門口見,然後到車管所過戶。”
柳根瞪祥子一眼,覺得要輛車幹嘛呀,但又不好在錢壇面前反駁祥子,默認了。
“可要是沒了車,我老婆問起……”錢壇哭喪着臉說。
“那是你的事,跟咱們沒啥關系!下車,快去接你孩子,免得讓你孩子等着急了!”祥子推開車門,轟錢壇下車:“記得明天中午把買車剩下的錢給我們拿來哦!”
“根哥……”錢壇苦着臉,扭過頭來,想再次哀求柳根。
“錢老師,過多的話不必說了,明天中午一點之前,咱們等你,記得帶足錢哦,購車的發票和車子過戶的錢你也得帶上!還有,你最好别給李天意那王八羔子提你的倒黴事,他那邊,我會找他算賬,也順便幫你出出遭受他引-誘的這口惡氣!”柳根說完,走下車,親自幫錢壇拉開車門:“請下車,錢老師,這車不是你的了,你坐了屬于我的位子。”
錢壇拿上包,灰溜溜的下車,柳根坐上副駕駛,給祥子說:“開車,司機!”
“遵命,根哥!”祥子樂呵呵的開上車,掉頭回男生院。
“開慢點,别碰傷了路上的同學。”柳根提醒祥子。
“根哥,這回咱們有車開了!”祥子笑得合不攏嘴:“就是車差點,跟我過去那輛大切若基相比,這車簡直就是玩具!”
“這車歸你了,油錢可得你自己出啊,還有,你駕駛證和身份證都沒帶,可别闖紅燈違章,要是被交警抓住,你可慘咯!”柳根覺得也該給祥子點回報時候了,以前高中時欠他的太多,既然他這麽喜歡車,那就讓他留着玩,對于說錢嘛,他心中有了另一個辦法。
“呵呵……謝謝根哥,我不會違章……咦,根哥,你聽……”祥子把車又停靠在路邊,探出腦袋豎起耳朵的聽:“好像廣播裏說的是梅老師嘞。”
柳根也聽到了,校園廣播站,每到下午這個時間,都會有一男一女兩個播音員播報學校的新聞或國際新聞:
……臨床醫學院學生科輔導員梅迎春老師,在十月七日食堂打砸搶嚴重違反校規的事件中,帶領學生與到校維持秩序的公安公然對抗,其行爲影響極壞,性質非常惡劣,經校黨委研究決定,對其處理如下:一,開除梅迎春老師黨籍處分;二、留校察看一年使用;三……
柳根越聽越氣憤,給祥子說:“祥子,你把車開回男生院門口停好,我得去找梅老師,她肯定心情糟透了!她遭受的處分,完全是爲了我,這種時候,她需要有人安慰。”說完,柳根下了車,耳邊聽到廣播裏繼續播報對李天意和秦勇等人的處分,都是記過,沒有開除任何人。
梅迎春在下午處理她的會議上,很‘深刻’的做了個檢讨,然後很淡定的接受了學校對她的處分,她覺得這個處分值得,爲了柳根,别說是開除她黨籍,就是把她開除公職,也無怨無悔,心裏并沒感到多難受,下班走回家的路上,看到鮮花店裏有新到的鮮花,還買了一束馬蹄蓮抱回家中,哼唱着***的成名曲《辣妹子》,用剪刀修枝,很仔細的在一個花瓶裏插花。
聽到有人敲門,梅迎春放下手中的插花,心想會是誰來安慰自己呢?
從門上的貓眼往外看,見柳根擡手又敲了幾下門,她臉上露出笑容,拉開門:“柳根,你來了!”
柳根看到梅迎春臉上絲毫沒有難過的樣子,心中很是奇怪,以爲她還不知道受處分的事呢。
走進門換拖鞋時,柳根試探的問:“梅老師,你沒事?”
“沒事,挺好的呀!”梅迎春笑得很燦爛,那是因爲柳根來了,她這幾天還真有些想柳根。
“你……真的沒事?”柳根換好拖鞋,走到沙發邊,看到茶幾上的花瓶和放在上面還沒修剪好的花問。
“我能有什麽事呀。”梅迎春和柳根相挨着坐下,繼續修剪要插進花瓶裏的花說:“我回來時,在大學路的花店買的,怎麽樣?很漂亮?”
“那個……我……”柳根結結巴巴的說:“聽到學校廣播,說……”
“是說我被開除黨籍留校察看一年的事,呵呵……開除黨籍就開除呗,省了每年的黨費,我也不稀罕黨不黨的,每次組織生活會,耽誤時間不算,還盡說些好聽唱些高調,現在好了,以後耳根清淨咯。”梅迎春把修剪好的一支馬蹄蓮插進花瓶裏:“柳根,你還沒吃晚飯?”
“沒呢,我一聽到廣播,擔心你……”柳根看到梅迎春确實沒任何心裏難過的樣子,笑了:“我還擔心你想不開嘞。”
“你看我像個想不開的人嗎?”梅迎春加快手中修剪的速度:“你等會啊,我把花插好,給你下面吃。”
“我去煮面。”柳根站起身要進廚房。
梅迎春一把拉住他:“我要你陪在我身邊,看我把花插好。”口氣中帶有嬌嗔。
“呵呵……好嘞,我看你把花插好。”柳根心裏美滋滋的,一點也沒拘謹感覺,覺得和梅迎春在一起,像是在家裏一樣的自在。
“柳根,我聽同學說,你和歐陽雪……”梅迎春試探的問,她還不知道柳根已經和歐陽雪斬斷了情絲。
“沒那回事,是同學瞎咧咧,我和歐陽雪,不過是很正常的那種同學關系。”柳根打斷梅迎春的話回答。
“是嗎?”梅迎春把最後一束花插好,整理了一下說:“我倒是覺得,你和她蠻般配的。怎麽樣,好看嗎?”雙手托起花瓶舉高,笑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