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做虧心事,不怕進警局。
柳根并不害怕,倒是覺得很好奇,原來關人的牢房,和大學宿舍差不多,隻不過屋裏什麽都沒有,除了比宿舍多了窗戶的鐵欄杆外,還有股尿騷味和牆壁上的塗鴉。
那些白牆壁的塗鴉,不是用筆塗出來,而是用指甲刻劃出來,洗不掉,擦不下,除非把白牆給鏟除掉,不然很難消失。
柳根饒有興趣的從左往右順時針的看。
他看到的第一個塗鴉,是女人的胸,畫得不是很規整,左邊大右邊小,第二個是男人的那東西,朝天怒吼,頭很大,上面還畫了眼睛鼻子,嘴巴在撒-尿-口位置,噴出來的,是由無數個小蝌蚪樣的東西組成的抛物線,落在個子矮小,戴了大蓋帽的漫畫人物(女的)頭頂,把大蓋帽給射穿,小蝌蚪樣的東西爬滿那個漫畫人物的臉,那漫畫人物還樂滋滋的伸出舌頭陶醉的樣子。
柳根覺得這個塗鴉很有水平,比雜志上的漫畫還經典,盡管有人試圖擦掉過,但印迹很深,像是深深刻在牆壁上一樣。
其它的塗鴉,就沒啥意思了,絕大部分寫的是‘某某到此一遊’之類的俗語,有首打油詩,倒是很有趣,柳根站在前面,大聲念出來:
人生如草草樣人生遭受踐踏也要怒拔從這首打油詩中,柳根想到了自己,也受到了激勵,做人就該像草一樣,再怎麽遭受欺淩,也要努力往上生長,頑強抗争。
楊汝成并沒一開始就提審柳根,而是把那十幾個與柳根一起被抓的男生一個個詢問。
他審案,比平時還和藹,不管面對的是什麽人犯,他都是面帶微笑,自信的微笑。
不過,這次楊汝成沒有這種自信,所以臉上看不到他的微笑,而是像訓兒子一樣的把幾個鬧事的學生訓了一頓。
他不相信這些學生有什麽額外什麽目的,不就是爲了食堂那些不怎麽可口的飯菜嘛,哪會有什麽某些人想的那種事情,這幫孩子要是有什麽更大的目的,也不至于在食堂鬧。
楊汝成隻是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便判斷出這起事件,僅僅是學校學生對食堂不滿的一種情緒發洩行爲,不構成犯罪,隻不過是報案的人在電話中把事實擴大了,才導緻警方調用那麽多警力,差點和學生發生沖突。
“現在關鍵是要找到那個打電話報案的人。”楊汝成問完幾個男生後,不想再把時間lang費在這些孩子身上,給身邊的派出所長說:“是那個報案的人引發了這次警方和學生的敵對情緒,影響極其惡劣!有故意向我們警方挑釁的嫌疑!這種人才最可怕,也是最危險的!”
“楊支隊的意思是……”派出所所長,在大學路幹了十幾年,也知道這種校園裏的事,不會有多嚴重,但上面不開口,他也不好放人。
“你别想套我的話,你是老民警了,在這裏幹那麽多年,難道還不知道大學校園這樣的事很常見嗎!”楊汝成有些惱火的說。
這時,一個民警推門進來說:“楊支隊,學校裏一夥男女生,在一個女老師的帶領下,到派出所示威來了!”
“示威……”楊汝成眉頭一皺,站起身快步走出屋子,到派出所門外,看到一群人,前面有幾個男生扭住兩個男生,站在門口。
“你們這是想幹什麽?”楊汝成掃了一眼所有的人,然後盯着梅迎春問,他一眼看出她是老師。
“我們把帶頭鬧事的給抓住了。”梅迎春說着,給祥子和張建他們幾個說:“把他兩個交給警察處理。”
被扭送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學生會痘男秦勇和李天意。
李天意在大學路那家燒烤店吃完午餐,回到學校,以爲風平lang靜,自己的陰謀得逞了,遠遠的看到自己白色寶馬車停在那裏,走上前,想把車挪到男生院門口左邊的道旁,剛把車門拉開,幾個人沖了上來,把他給按趴在車上。
“你們幹什麽……”李天意大聲吼叫。
“你幹的好事!卻把根哥給害了,我們是找你算賬的!”祥子把李天意的右手反扭在他背後大聲說。
祥子和張建他們一邊把秦勇看住,一邊等李天意回來開車,不到一個小時,李天意出現了,很輕松便把他給抓住。
李天意一聽,知道自己使壞的事被人知道,但嘴巴還逞強:“快放手啊!不然老子跟你們沒完……哎喲……”
祥子在李天意說話時,把他的手往上一擡,疼得李天意大叫出聲。
“去告訴梅老師,我們抓到帶頭鬧事的人啦!”李成宰說。
梅迎春接到李校長回複的電話後,得知柳根被關在大學路派出所,本來想親自去派出所要人的,但張強卻把她叫到學生處訓話,指責她在‘大是大非面前冒然扇動學生和警察對抗’,‘性質很嚴重,立場不堅定!’等等高帽,劈頭蓋臉的壓向梅迎春,并聲稱要‘嚴肅處理’她‘帶領學生搞運動’、‘違反校園安定團結’的惡劣行爲。
梅迎春也不争辯,當耳邊風一樣的聽,她心裏惦記的是柳根在派出所會不會遭受刑訊受罪,等張強發完火,罵完後,問了一句:“張處長,我可以走了嗎?”
“走!你以爲這事能一走了之嗎!”張強指着梅迎春說:“你要是還想幹你的輔導員,那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這裏寫檢讨!哪也不許去!”
張強知道梅迎春剛離婚,認爲自己有機會了,想拿這件事要挾她就範,讓她變成自己以後的掌上玩物,想怎麽玩她就怎麽玩,一想到可以把這個朝思暮想的女老師掌控在手中那種感覺,張強渾身感到興奮,他豈能就這麽算了,還沒達到目的呢,所以用扣留她寫檢讨的老套方式,把梅迎春留下來,等到了晚上,再好言相勸,不愁她不答應。
女生們知道梅老師被張強叫走,男生扭住李天意和秦勇,跟随歐陽雪等女生來到學生處找梅迎春。
張強聽到外面鬧哄哄的,走出學生處他的辦公室,看到李天意被人扭住,心裏吃了一驚,問:“你們這是幹什麽?想造反嗎?快把人給我放了!”
祥子哪聽張強的,反而在李天意胳膊上加了幾分力,疼得李天意朝前彎下腰,哎喲的叫喚。
“梅老師在哪?”祥子問。
梅迎春聽到班裏的同學找到這裏,正好可以脫身,走出張強的辦公室。
“梅老師,我們抓住帶頭鬧事的人了!用他倆去換回根哥!”祥子見梅迎春出來,大聲說。
“走!柳根在大學路派出所!我們到那裏去!”梅迎春說着,就要帶着學生走。
“你給我站住!”張強沖上來,一把抓住梅迎春的胳膊說:“你的事情還沒交待清楚呢!别想再帶學生去鬧事!”
梅迎春把胳膊一甩:“你給我放手!不然我告你非禮!”
張強還真被梅迎春這句話給吓得趕緊松開手。
李天意被祥子扭住胳膊走開時,大聲給張強說:“強哥,給我爸打電話……”
李甘在公司召開高管會議,布置一些如何擦屁股的事:
“從現在開始,停止一切沒有合法手續的進口貿易,每一個進口項目,都必須辦齊全手續……”
一個分管進口項目的副總經理問:“有三筆已經出來了,估計三五天後到港,這個該怎麽辦?”
“讓他們從哪來回哪去!千萬别運到南海來!先避過這陣風再說!”李甘回答。
“可那是幾個億呀!”這個副總叫苦不疊的說。
“幾億比起腦袋來,算個球!”李甘用手指着自己腦袋說。
這些人,都是跟随他多年,靠走私發家緻富的,很多人過去要麽是黑道要麽是社會上混混出身,能有今天,全仗着李甘帶領他們打拼,才能住上别墅開上豪車,過着花天酒地的帝王般生活,李甘說的話,沒人敢不聽。
一個女秘書,推開門進來,遞給李甘一個手機。
“我不是說了嘛!開會時不接電話的!”李甘沖這個女秘書發怒。
“是關于李公子的事。”女秘書在李甘耳邊小聲說。
“這小子又給我惹什麽事了!”揮揮手,讓女秘書出去,這才接聽電話。
“我是李甘……什麽……”李甘一聽張強在電話那頭說自己兒子被同學扭送派出所了,驚得從大班椅上站起:“你一個堂堂學生處長!難道連幾個學生都制不了嗎……”說完,啪的把手機扔地上,還不解恨,用腳使勁在摔成兩瓣的手機上狠勁的踩呀踩,口中還罵罵咧咧的:“我讓你去死!去死你……”這才像是解恨了,拍拍手,長長呼一口氣,若無其事的坐回到椅子上。
“繼續開會,剛才我說到哪了?”
像是這通火,李甘是沖着在座幾個心腹發的一樣,讓每個人心裏都顫顫驚驚的。
有個肥頭大耳,光頭,腦門上有顆黑痣,站起身問:“老大,是不是天意被人欺負了?讓我帶人去把那幾個小毛賊收拾一頓!讓他們跪在少爺面前謝罪!”
“胡老四!我說你長那麽大的腦袋幹嘛用的!現在什麽年代了!你怎麽就不能與時俱進呢!跟我這麽些年,難道白跟了嗎!我現在是什麽身份,一個**代表,著名企業家,能讓你去幹那種下三濫的事嗎!再說,這是什麽時候!咱們得夾緊兔子尾巴鑽洞過安穩日子!别tmd的一開口就打呀殺呀的,黑社會呀!”李甘吹鼻子瞪眼的把這個叫胡老四的給臭罵一頓,然後掃了在座每一位一眼說:“都給我聽好了啊,最近這段時間,把手下的人都看好咯,不許再給我惹禍!要是誰tmd不聽,在外面捅出漏子來,我就在他身上捅幾個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