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哥,你回來了。”劉軍揉着惺忪睡眼,穿着褲頭,雙手抱胸前,像是有些怕冷。
“劉軍,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柳根見他面色很不好,臉色發暗。
“昨晚開始,右肋下有些疼痛。”劉軍用手指着右肋弓位置說。
柳根把手裏提的東西放好:“你坐下,我看看。”在父親得了肝病後,也經常說右肋下疼痛。
“壓着疼不疼?”柳根用手按壓劉軍右肋位置問。
“有點疼。”劉軍疼得眉頭皺了一下。
“從今天開始,你别再服藥了。”柳根站起身,從櫃子裏拿出訓練的隊服說。
“不繼續服藥,别說剩下的一萬拿不到,還得把先前領的五千退回去。”劉軍說:“前兩天,那個叫秦越的,還問起過根哥你呢,問我你爲何不去服藥,還說要讓你退回五千元錢……”
這些,柳根早已想到,打斷劉軍的話:“你聽我的,别再去服藥了!我會幫大家讨回該得的那部分錢的。”
“你……”劉軍苦笑着,有些不信。
柳根把身上衣服脫下,換上訓練隊服,在穿球鞋的時候說:“我會讓秦越按協議賠償我們所有服藥人的錢!”
“根哥,你别和他們怄氣,我仔細的看過協議了,上面有一條寫明,要是中途私自退出服藥,違約者,要把領取的預付金退回,咱們沒占理。”劉軍也開始穿衣服,準備到校醫院服藥。
“事在人爲,他們不找我,我還找他們嘞。”柳根把球鞋穿好,雙手扶在劉軍的雙肩上,盯着他說:“劉軍,聽我的沒錯,你不能再服藥了!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處理,聽明白了嗎?”
“可是……”
“你别怕,有我呢!”柳根拍拍劉軍的雙肩說:“這件事,我會按自己的方式去處理!相信我,會把該屬于咱們的錢要回來的!”
劉軍從柳根的語氣和眼神,看到了另一種東西,這是一種讓他信服,不容置疑的責任。
“好!我聽根哥的!老子不服藥,看他們能把我吃了不成!”劉軍點點頭,像是豁出去一樣的說。
“好兄弟,這就對了!上床繼續睡你的覺,我去訓練了。”柳根臉上露出笑容,把桌上的鑰匙拿上。
楊光輝和幾個隊員在辦公樓前集合的地方說話,看到柳根跑來,都紛紛和他打招呼。
“你好,根哥。”楊光輝臉上擠出微笑,走上前伸出手。
柳根把手伸出,他還記得上次自己主動要和楊光輝握手言和的事:“你終于願意跟我握手了。”
“陸指導給我說了,是根哥你向他提出要我回到校隊的,謝謝你,根哥。”楊光輝很誠懇的感謝。
其實,就算柳根沒在陸教練面前幫楊光輝說話,不能回到球隊裏,楊光輝也打算找柳根道歉的。
“我那是爲了咱們校隊着想,不是爲了你個人。”柳根不冷不熱的說,把楊光輝緊握自己的手抽回來:“更不是爲了巴結你這個支隊長的大公子。”
當着這麽多隊友的面,柳根的話,讓楊光輝感到很難堪,但他沒生氣,反而哈哈笑着說:“不愧是讓人尊敬的根哥,你這個朋友,我楊光輝交定了!”說完,把口湊近裏根耳邊低聲說:“在兄弟們面前,根哥給我留點面子,改天,我帶你去打靶,算是給你賠不是。”
柳根一聽,知道楊汝成肯定把那天在外科住院病房說的話,告訴了他兒子,既然人家這麽有誠意,自己也不能太過于拒人千裏,于是小聲說:“這可是你說的啊,我等着,還要帶上我的一個朋友去。”
“是那個在酒跟我過招的光頭?”楊光輝笑着問。
“他叫祥子,是我一個好哥們。”柳根眼睛瞅到陸教練來了,簡單的小聲回答。
看到柳根和楊光輝兩人很友好的在說話,陸教練似乎很滿意,蘇建軍把球隊集合好,陸教練開始講話:
“從今天起,咱們主要練習‘楊柳’進攻模式,我針對他兩人的特點,制定了一個訓練計劃,這個計劃,就是‘楊柳’進攻訓練模式,以後,所有的訓練課,都将圍繞這套‘楊柳’模式來進行。”
所有隊員都鼓掌。
陸教練繼續說:“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大學藥廠,給了咱們一筆訓練贊助經費,解決隊員們每天的營養早餐和飲水問題,以後你們的球衣,要印上學校藥廠的名字,還有啊,錢壇錢老師,将正式作爲我們校隊的助教,在這一年時間裏,他将和我一起帶領你們訓練。”
這時,一輛嶄新的紅色奧拓車駛了過來,停在場邊,從車裏下來錢壇。
“不好意思,陸指導,我來晚了。”錢壇笑呵呵的和陸教練打招呼,眼睛掃到柳根時,立即收起了笑臉。
“錢老師,你第一天就遲到,按規矩,該罰你跑十圈!”陸教練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說。
“我把校醫院那邊服藥的事交接了一下,所以來晚了,下不爲例,今天嘛,呵呵……就饒我這回。”錢壇的話,逗得除了柳根外,所有球員都呵呵的笑。
在訓練間隙,錢壇單獨把柳根叫到一邊:“柳根,你身體怎麽樣了?”
“謝謝錢老師的關心,我已經好了。”柳根面無表情的回答。
“藥廠的秦總,總是問起我,你爲何無緣無故的不去服藥,我給他說你最近病了。”錢壇是在有意的向柳根賠罪的說。
“我以後也不再服藥了,那種藥,會讓人上瘾!”柳根話裏有話的說,他瞥見錢壇的臉上掠過一絲驚慌。
“呵呵……也好,你本來就不該報名當志願者。”錢壇笑着說:“我會給秦總說清楚的,讓他不追究你的違約責任。”
“不麻煩錢老師,我自己會找他說清楚的。”柳根說完,斜了錢壇一眼,問:“秦總是在學校藥廠上班嗎?”
“不是,在開發區研發中心。”錢壇回答。
訓練結束,陸教練讓柳根去領取營養補助費,盡管他進校隊不到一個月,但陸教練還是幫他申請了足月的補助。
中午祥子回來吃飯,看到柳根回到宿舍:“根哥,你怎麽從梅老師那裏回來了?”
“我已經好了,早上還去參加球隊訓練嘞,除了體能降下來外,别的沒什麽大礙。”柳根回答。
“我聽說染上毒瘾的人,三五個月都難戒斷呢,想不到根哥你這麽快好了,真是神奇。”
“我中毒又不深,好得自然也快。”柳根笑了笑說:“難道你希望我永遠戒不掉嗎?”
“呵呵……我是高興嘞!”祥子呵呵的笑着說:“梅老師對根哥真是好。”
“祥子,吃完飯,你和我去個地方。”柳根拿上飯盒說。
“去哪?”祥子跟在他身後出門到食堂。
“開發區。”
“開發區?離這裏很遠的哦,去那裏幹嘛?”
“找人。”
“找誰?”
“秦越!”
“秦越是誰?”祥子一頭霧水。
“别問這麽多,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根哥,現在你身體好了,是不是該給歐陽雪打個電話,問問她啥時候回來,好到火車站去接她呀。”祥子說:“昨晚還是來了很多的傳呼,看樣子是着急嘞。”
柳根心裏想到了梅迎春,現在自己都和梅老師睡過覺了,要是再和歐陽雪好下去,那自己成什麽了。
“不用去接,她又不是小孩。”
梅迎春睡到中午才醒來,睜開眼,身邊沒有柳根,以爲他訓練還沒回來。
等梅迎春發現柳根的衣物和鞋子都不見了的時候,她這才明白柳根已經不會再回到她身邊了,心裏忽然像是被掏空一樣,呆呆的坐在客廳沙發上,雙眼慢慢流下淚珠,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是啊,他畢竟是我的學生,我怎麽能把他關在自己的屋裏呢,他應該有他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
想到昨晚和柳根的一夜纏-綿,梅迎春又笑了:“多麽值得讓人一輩子記住的一夜啊!”
站起身準備做點吃的,忽然聽到咚咚的敲門聲,梅迎春心中大喜,以爲柳根回來了,跑過去開門:“柳根,你回來……素素……”
肖素白早晨撞見柳根一大早從梅迎春家裏出來後,一早上心神不甯,她知道梅迎春剛離婚,而柳根卻神神秘秘的大清早從她家裏出來,這不明擺着昨晚柳根睡在這裏嘛。肖素白已經不是小孩,哪會不清楚那意味着什麽,但她心裏,總想問個明白,于是午飯後,找上門來了。
“梅老師,你剛起床呀?”肖素白看到梅迎春穿着睡衣,頭發還亂蓬蓬的,眼角還挂着眼屎。
“哦,剛起床,快進來,素素。”梅迎春的臉有些燒燒的,不敢去看肖素白眼鏡片後清澈的雙目。
肖素白走進屋子,四處看了看,似乎擔心忽然從屋裏冒出個人來吓唬她似地。
“梅老師,早上……我看到……看到根哥他……”肖素白坐下後,結結巴巴的,粉臉通紅。
梅迎春一聽,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這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