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和哪是他對手。
楊光輝在身體翻轉過來的同時,右手掌拍在王家和胸口上,這一掌,楊光輝隻使出三分力,便把王家和打得站立不穩,跌坐在桌面上。
祥子在王家和動手推楊光輝時,本想站起身拉住他的,可沒想到王家和沒能把楊光輝推倒,反而被人家一掌給打翻在地,這讓祥子大怒,一個箭步沖上前,也不搭腔,朝楊光輝左臉上揮出一拳。
祥子打架有個習慣,出手前不像别人那樣會事先吆喝一聲,他認爲打架前大呼小叫的人,那是心虛的一種壯膽表現,他最看不起那樣的孬種,打架就打架呗,幹嘛還像婆姨那樣婆婆媽媽的先吼叫一聲才出手呢。
楊光輝盡管喝醉了酒,但眼沒花,腳不飄,瞅見祥子的拳頭到了眼前,頭往右側躲避,但還是晚了點,淬不及防,左臉嘴角上挨了祥子一記勾拳,幸好他的頭往右躲了一下,消去了大部分的力道,要不然這一拳,足以把他的牙打脫幾顆,亞雖然沒掉,但嘴角擠壓在牙齒上,破了皮,流出血來。
祥子的父親過去當過特種兵,打小他便喜歡跟他爹練拳腳,從上幼兒園那天開始,他便懂得用拳頭說話,要是誰惹了他,他能跟人家拼命,好幾次,與比他大的同學打架,被人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他還不依不饒的與人家死纏爛打,硬是把人吓得不敢再還手了,他才會罷手。爲此,他得了個打不死的祥子稱号,在邛縣縣城同齡人中,他算得上是個響當當的人物,一提起打不死的祥子這個名号,無人不曉。
一拳沒能把楊光輝打倒,祥子在吃驚之餘,又有些佩服對手,手底下更加不留情了,他警戒着右腳踢出,朝楊光輝的左腿膝蓋招呼。
楊光輝畢竟受過專業搏鬥的人指點過,哪能被祥子踢中膝蓋,他的右腿往後撤一步,右拳一記黑虎掏心的直拳,奔向祥子的心窩,他這一招,正好可以逼退祥子,要是祥子不知好歹還往前撲的話,那正好喂進他的拳頭上。
祥子當然不會那麽傻,但也沒退,而是伸出左手五指,去抓楊光輝的手腕,這是他的一個殺手锏,隻要被抓住,接下來他的右手肘便會跟上,擊打對方的下巴。
如果對手不是楊光輝,而是一般人的話,祥子也許得手了。
但楊光輝不是一般人,隻見他右拳變掌,反切祥子左手腕。
兩人一來二去,幾分鍾内,在小舞池的空地上相互過了四五招,都沒能把對方放倒。
在王家和倒下後,李成宰的第一反應是去攙扶他,看他有沒有受傷,然後才站起身要去勸架。
張建也把吉他從身上取下扔在地上,沖下台,想幫祥子。
跟随楊光輝來的那幾個同學,在王家和推楊光輝後背時,便已經撲了上來,正好把李成宰和張建攔住。
酒裏的服務員,不管,男女,都圍攏過來想要制止他們。
樓上的夏陽他們一夥,看到樓下動手了,全站起身往下看,夏陽見張建他們和一夥人扭打在一起,急忙從樓梯上跑下。
而酒姓楊的那個主管,拿起台内的電話,給孫洪明打。
溫寒梅每天晚上,都會讓兩個保安跟随,到各個酒轉一圈,今晚她還特别的叫上了孫洪明,想先到豪情酒,把她準備調豪情酒姓楊的主管到娛樂城當孫洪明助手的事說一說,順便看看邱葉第一天到酒上班的情況。
兩人在車後座,正在談論此事呢,孫洪明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豪情酒的電話号碼,給溫寒梅說了句:“豪情打來的。”按下接聽鍵,頓時臉色一變,對着電話說了句:“别報警!不能讓任何人出門!”挂斷電話,給前面開車的說:“把車開快點!豪情那邊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溫寒梅皺起眉頭問。
“有喝醉酒的鬧事。”孫洪明說。
“怎麽偏偏在這種時候出事呢?”溫寒梅很不高興,要是鬧大了,會影響她上新項目的整盤計劃:“再開快點!别讓警察搶了先,必須在警察趕到前,把事件平息下來!”
酒裏,已經亂成一團,場面完全失控,女人的驚叫聲,噼裏啪啦的酒杯酒瓶碎裂的響聲混雜在一起。
但沒有一個人報警,不是沒人想到報警,而是身上都沒有電話,有幾個男女生沖到台要拿電話報警,但姓楊的主管接到孫洪明的指示,沒把電話給他們。
那個坐在角落獨自喝二鍋頭的男生,像是喝醉了,哈哈笑着看熱鬧。
邱葉眼看局面難以控制,靈機一動,跑到開關前,啪啪的把全部燈都打開。
頓時,酒裏一片光明。
人在半明半暗中,内心也是半明半暗的,一旦被強光照射在身上,似乎那些陰暗的東西也跟着被光亮趕跑。
燈光大亮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停下了手,抱在一起的也都松開胳膊。
在邱葉把燈全部打開的同時,夏陽也沖到了張建他們身邊,跳到表演台上,對着麥克風大吼了一聲:“住手!”她的叫喊聲,幾乎和燈光同步,嗡嗡的回蕩在酒裏,震懾人心。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夏陽。
像是看到了女神,男生們都看呆了,女生們也傻眼了。
楊光輝更是,見到強烈光亮下的夏陽,人仿佛變得癡呆了,脫口而出:“真美!”
祥子見楊光輝把目光射向表演台上的夏陽,也跟着往那邊看。
夏陽吼了一聲後,不知道後面該說啥,看到酒裏的人都在呆呆的看自己,她有些害怕。
唯獨在角落裏喝二鍋頭的男生,沒看夏陽,而是把目光鎖定在邱葉身上,就在酒靜悄悄沒有一絲聲音的時候,他卻大喊了一聲:“邱葉……我好想你呀……”從角落裏跌跌撞撞的跑向邱葉。
邱葉聽到這聲音,心裏一驚,不看也知道是誰。
所有人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喊叫給吓了一跳,全把目光轉向那個跑向邱葉的男生,夏陽這才從台上走下來。
當跑向邱葉的那個男生經過酒門口時,孫洪明帶着兩個穿西裝的保安首先沖了進來,他一掌推來擋住路的這個男生,另外兩個保安卻手指衆人,大聲吼叫道:“都不許動!原地蹲下!雙手抱頭!”
溫寒梅跟在身後快步走進來,站在門口,冷冰冰的掃了一眼淩亂的場面,一眼看到了夏陽,心裏吃了一驚,朝夏陽走了過去。
而孫洪明,在兩個保安逐個讓人蹲下時,眼角瞅見了祥子,徑直走上前,臉上露出陰笑:“又是你這小子!”
祥子也認出了孫洪明,把頭一昂,回了一句:“沒錯,又是我!”
楊光輝始終雙眼跟随夏陽的身影,一個保安走到他身邊:“蹲下!”他像是沒聽到,那名保安在他腿上踹了一腳,他的腿一彎,但沒跪地,而是扭頭瞪着保安,那保安不知好歹,擡手扇楊光輝的臉。
楊光輝豈能讓他扇到,左手一伸,抓住保安的手腕,右手接着按住保安肩膀,一個漂亮的擒拿手,便把保安的右手反扭到背後,把他按跪在地上。
另一名保安要沖上來向楊光輝下手,被溫寒梅喝止出:“都給我住手!”
楊光輝這才把制服的保安放開,冷眼看着溫寒梅。
“表姐……”夏陽跑向溫寒梅。
“你怎麽會在這裏?”溫寒梅扭頭看夏陽一眼,然後給孫洪明說:“問清楚,是誰挑起的禍,讓他把打碎的東西賠了,無關的人都走!”
“表姐,是他先鬧事的。”夏陽拉住溫寒梅的胳膊,指着楊光輝說。
溫寒梅把目光盯在楊光輝身上:“是你挑起的禍嗎?”
“那又怎麽樣?”楊光輝把頭一昂,毫無懼色的回答。
“那這事解決起來可就簡單多了,你把打碎的這些東西賠清,便可以走人。”溫寒梅臉上露出微笑說。
“他也有份。”楊光輝把嘴角的血擦了擦,指着祥子說:“常言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要不是他對我下手,這裏也不會變成這樣的。”
“是你先動手打了我哥們,我才動手的!”祥子大聲争辯,他是擔心賠錢,他沒錢可賠。
“沒錯,表姐,是這個人先動手的,我都看到了。”夏陽當然會站在祥子他們這邊說話。
楊光輝雙目看向夏陽的時候,變得溫柔多了,苦笑着說:“這位同學,你真的看清了嗎?”
夏陽一愣,心裏有些虛火,其實她沒看到究竟是誰先動手的,但爲了幫張建他們,她隻好說謊,于是挺了挺胸說:“誰是你同學了!我看得很清楚,是你動手先打人的!”
“好了,你和他留下,别的人都散了,今晚他們所有人的消費,都記在你倆的頭上!”溫寒梅指着楊光輝和祥子說,她不想讓這些人聚在這裏,那樣不方便處理,人越少,越好對付,再說,要是警察趕來的話,事情會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