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說的,我可是爲别人打工,哪像你張老闆這樣想幹啥就幹啥呀!那個新來的,還在調-教期,我有那心也沒那膽呀!怎麽樣嘛?要是張老闆有興趣做這筆買賣的話,我來安排,盡快讓這個新來的陪張老闆好好樂樂!”孫洪明說完,朝站在櫃台邊的祥子看一眼,上下打量他,覺得這小夥子體型不錯。
“嘿嘿……既然孫經理這麽說,這筆生意如此談,我看行!”張老闆站起身:“我去把表給你拿來。”
祥子見老闆走到櫃台裏,從口袋摸出當票:“老闆,我來贖回……”
“我說了,你等一下,沒看到我正在招呼客人嗎!得分個先來後到不是!”張老闆用鑰匙打開玻璃櫃,從裏面拿出那隻祥子要贖回的表。
“這表……”祥子詫異的望着張老闆手中的表。
“這表已經賣了!”張老闆大聲回了一句。
祥子一聽,急了,伸手一把揪住張老闆的衣領,把他的頭按壓在櫃台的玻璃上:“這表你不能賣!”
“小子!知道你在幹什麽嗎?快給我放手,不然我讓你到局子裏……”張老闆的半邊臉被祥子按壓在玻璃櫃上,臉部被壓得變了形,不是變醜了,而是變得好看多了,手心還緊緊拽住那隻表。
孫洪明在祥子把張老闆按在玻璃櫃台上時,大吃一驚,從椅子上站起身,拿出手機,威脅道:“小子!别幹傻事!快放了他!不然,我打110報警!”
祥子回頭瞥了孫洪明一眼,看到他手裏果然拿着手機,還真擔心他報警,心裏一急,拽着張老闆的衣領,活生生把他從玻璃櫃台後拽出,拖着他,兩三步跨到孫洪明身邊。
孫洪明沒想到祥子的動作之快,自己威脅的話音才落,人已經到了身邊,還來不及撥号,手機已經被祥子伸手奪過去,接着胸口重重的挨了一下,一聲悶哼,身體朝後倒在沙發上。
祥子左手揪住張老闆的衣領,右手一伸一縮,便把孫洪明的手機搶了過來,然後在他胸口上用右手背,猛的一推,把孫洪明推倒在沙發上,接着左手往前一掄,幾乎把張老闆瘦小的身軀掄起來,也扔在沙發,然後腳步跟上,單膝跪在孫洪明和張老闆兩人中間的沙發上,扔掉右手的手機,一手一個,把兩人的脖頸卡住,低聲吼道:“識相的最好别出聲!不然我掐斷你倆的脖子!”
祥子的這一系列動作,實在太快,兩三秒時間,便把兩個大老爺們給制住,吓得張老闆哪還敢嘴硬,知道在警察來之前,自己恐怕早已斷氣了。
孫洪明盡管是道上混出來的人,但也沒見過如此快捷身手的,他在震驚之餘,卻暗自佩服祥子的身手了得。
“這位兄弟……有話好說……”孫洪明被卡住脖頸,雙手掰在祥子鐵鉗般的手上,臉憋得通紅,斷斷續續地說出話:“想要……什麽東……東西……你盡管……管拿……”
張老闆可不這麽想,眼睛骨碌碌朝孫洪明斜一眼,心想:你說得到好,東西又不是你孫洪明的!
擔心店裏值錢的玩意被祥子掠走,張老闆也斷斷續續的說:“你……跑不掉……的……識相的……最好……放手……跑路……”
“你憑啥要把我爹當的表賣了!還賣二萬八千塊!當時我爹當給你的時候,要五千塊你都不給!現在卻要賣二萬八!不是還沒到當期的嘛!卻要把表給賣了!我現在來贖回我爹的這隻表!”祥子雙眼血紅:“我啥都不要!我隻想贖回我爹的表!聽明白了嗎!”
孫洪明和張老闆一聽,明白了,原來這小子不是來搶劫的,而是來贖回他爹的表。
“好說……要贖回……表……是……你先放開……放開我……”張老闆心裏踏實多了,隻要對方不是來搶劫的,一切都好說。
“隻要你乖乖聽話,别亂喊,我便放開你!”祥子低沉聲音警告說。
張老闆雙眼皮眨巴兩下,算是答應了祥子。
祥子先慢慢松開張老闆的脖頸,剛松開一點,張老闆便高聲喊:“搶劫……”
祥子的手指,立即縮緊:“找死是不是!”
張老闆一時喘不過氣來,臉憋得像豬肝一樣,嘴裏的龅牙像是要被擠出來似地。
“兄弟……弄出人命……可不是玩的……”孫洪明掙紮一下,口中擠出話來。
祥子一聽,覺得也是,自己可不是來搶劫的,要真弄出人命來,自己這輩子,可就玩完了,于是把手稍微松了松,讓張老闆能透出口氣。
“我說了,叫你别喊!”祥子怒目威脅張老闆:“要是你再喊,我真的會掐死你的!”
“我……不喊……”張老闆含混不清的說。
“那好,我現在,把兩隻手放開,要是你們其中一個喊叫,我便不客氣了啊!”說着,慢慢開始松開卡住兩人脖頸的手。
這回,張老闆再也不敢喊了,用手抹着脖頸,不停的嗆咳。
孫洪明畢竟是道上的人,見多了這種場面,顯得很鎮定,扭扭脖頸,朝張老闆手中的表看一眼問:“兄弟,這表是你當的?”
“是我和爹三個月前來這裏當的。”祥子回答。
“多少錢當的?”孫洪明剛才聽出來了,當時張老闆給的錢并不是他說的兩萬三。
“兩千塊。”祥子回答,當票裏寫明在當期内,贖回價格是三千元。
“你有何證明他手中的表便是你爹和你當的表呢?”孫洪明又問。
“當票上有寫明表的編号,還有,表的背面,刻有我爹的名字。”祥子回答。
“你爹叫什麽名字?”孫洪明朝張老闆斜了一眼,見他垂着腦袋。
“劉奎。”祥子回答。
孫洪明上次看這隻表的時候,看到過劉奎這個名字,當時他還問張老闆這個叫劉奎的是什麽來路呢。
“張老闆,人家是來贖回表的,把表還給人家!”孫洪明用手推了張老闆一掌。
“把你當票給我。”張老闆伸出手說。
祥子把當票遞給他,接着從褲兜裏摸出三千元錢,啪的一聲砸在擺放功夫茶具的桌面上:“這裏是三千元,一分不少,你數數!”
張老闆看了看當票,擡頭望着祥子說:“這當票是你的嗎?”
“不是我的還是你的呀!”祥子一聽,大怒。
張老闆說:“這當票上寫的是劉奎……”
“這當票是從你這裏開出去的沒錯?”祥子大聲質問。
“當票是沒錯,可是……”張老闆看看孫洪明,像是在求援似地說:“你能把身份證拿出來,讓我核對一下嗎?”
“屁話!當時當東西的時候,你也沒要身份證呀!怎麽贖回東西的時候要看身份證了!你這不是明擺着訛人嘛!”祥子怒聲說。
孫洪明在一邊冷眼旁觀,心想這小子有種,要是能收在自己手下,将來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
“我說張老闆,你這當鋪還想不想開了!當票上不是寫明了憑票贖貨的嗎!”孫洪明開口幫祥子說起話來,話語裏,帶有威脅。
張老闆一聽,孫洪明都向着祥子,哪還敢狡賴,要是把孫洪明惹惱了,将來還真沒法做買賣,隻好乖乖把手中的表遞給祥子,抓起桌上的錢開始數。
祥子拿回了表,翻來覆去的看,确認是他爹當的那塊名爵,這才套在左手腕上,說了聲:“現在兩清,剛才多有得罪!告辭!”說完,轉身要走人。
“這位兄弟,請留步!”孫洪明立即站起身叫住祥子。
“你還有什麽事?”祥子回頭望着孫洪明問。
“敢問兄弟高就?”孫洪明文绉绉的問。
“高就?我沒高就!”祥子沒聽明白,随口回了一句,拔腿又要走。
“請等一下!”孫洪明走上前,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祥子說:“要是兄弟願意,随時歡迎你來找我。”
祥子接過名片,看都不看,塞進褲兜裏,轉身快步走出玩物典當行。
望着祥子背影,孫洪明歎息一聲:“是個人才啊!”回頭瞪着張老闆:“哼!說什麽二萬三當下的!你把我孫洪明當傻子啦!以後别讓我再看到你的大龅牙!”說完,一腳踹開玻璃門,走了出去。
祥子贖回了表,心情格外的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保住了他爹這隻訂做的手工名表,昂首挺胸走在大街上,不停把左手腕擡起來看表,臉上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當走到一個百貨商場門口時,忽然停下腳步,心想:根哥腳上穿的襪子都沒有,自己連條内-褲都沒得穿,是不是應該買幾條内-褲和幾雙襪子,根哥肯定會很高興。
想到柳根見到自己買給他的襪子樂呵呵的樣子,祥子伸手摸了摸口袋裏邱葉給的那三百塊和擡死人柳根交給他的二百塊,一共有五百塊呢,再給自己買身像樣的衣服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