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爺,請開一下門。”柳根上午跟随王護士長見過這個王大爺。
一聲門響,瞎了左眼的王大爺從他住的那間小鐵皮簡易房裏出來,用他那隻還能看清的眼睛,掃了柳根和祥子手中擡的蓋了白布的擔架一眼,走到停屍房門前,從腰間拿出一串鑰匙,湊近眼前翻找一會,這才把停屍房的鐵門打開。
一股冷飕飕的風,從停屍房裏飄出來,讓柳根和祥子渾身汗濕的身軀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擡着擔架走進屋裏,王大爺已經把一個标有号碼的恒溫儲屍櫃拉出來,櫃子冒着陰森森的冷氣。
“放下。”柳根給身後的祥子說,蹲下輕巧的把擔架放在儲屍櫃邊。
王大爺取下儲屍櫃把手兩個鐵皮做成的圓形号碼牌,一個牌子系在死者的腳踝上,另一個牌子遞給柳根,然後說:“把他放進櫃子裏。”
“哎……”柳根應一聲,招呼祥子:“我喊一二三,一起擡……一二三……”兩人一人一頭,用白布裹住屍體,擡起來放進儲屍櫃中。
王大爺把裹屍布扯下,扔給柳根,從一個架子裏拿下登記本:“在這簽個字,寫上你手中的号碼牌。”
柳根按王大爺說的話做,簽完字後,問:“這個号碼牌交給誰?”
“給護士,換錢。”王大爺雙手把儲屍櫃往裏一推,轉身回答。
祥子自始至終,一句話都不說,戴着口罩,和柳根一人一頭,提着擔架往回走,像是個沒有任何思維的人,僅憑着腳手的機械動作在做事。
按王護士長的吩咐,兩人原路返回,沒乘電梯。
柳根把手裏拿的号碼牌遞給護士站的護士。
“給,這是你們該得的報酬。”護士從抽屜裏拿出兩百塊錢遞給柳根:“在這裏簽個字。”把一個本子拿出來放在台上說。
柳根傻眼了,看看手中的兩百塊,又看看護士,想開口問爲何這麽少,但他最終還是沒問出來,朝手術室位置的樓道瞅一眼,沒看到那母女兩個。
簽好字後,柳根這才摘下口罩問:“我們可以把白大褂和口罩拿回去洗一洗嗎?”
護士擡眼回答:“可以,但要記得下次來的時候帶上,這裏沒有備用的。還有,這把鑰匙你拿着,以後便于你們拿放擔架。”
柳根接過鑰匙,和祥子一起把擔架放回小房間裏:“走,完事了。”
祥子還是沒說話,好像被口罩給封住了嘴巴。
兩人沒乘電梯,仍然走樓道。
下到三樓的時候,祥子忽然幹嘔幾聲,慌忙摘下口罩,蹲在牆根嘔吐,柳根在他身後輕輕給他拍背:“這是第一次,以後會習慣的。”話音才落,他也感到惡心,趕緊背轉過身,蹲在祥子背後,哇哇的嘔吐,聽到身後祥子嗚嗚的哭泣聲,柳根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深深呼了口氣,覺得好多了,站起身走過去,把祥子從地上拉起來,像個大哥哥似地,把他抱進懷裏,輕撫祥子的背:“沒事了,啊,沒事了,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根哥,我……我沒事……”祥子止住哭泣,離開柳根懷抱。
兩人邊往下走,邊解開白大褂紐扣,脫下來揉成一團拿在手裏。
“根哥,不是說最少五六百嘛,幹嘛才給兩百塊?”走在陽光下,祥子像是又回到了人間,清醒過來了一樣,問起錢的事。
“也許是那個帶小孩的媽媽隻能負擔這兩百塊錢的費用。”柳根手心裏還拽着那兩百塊錢。
“原來人死後是那樣的。”祥子自言自語的說:“像睡着了一樣安靜。我在手術室看到了他緊閉的雙眼,以爲他睡着了,他的樣子讓我想起了爹,爹睡覺的時候,也是那樣的,我總是半夜醒來,靜靜地看我爹閉眼睡覺的樣子,尤其是在他大罵我或打我以後,我總是希望他就那麽安安靜靜的永遠睡着,再也别醒來罵我打我……”
柳根默默地聽,不插嘴。
祥子把腰間别的呼機取下來,看着上面的顯示屏問:“根哥,你說今天還會有活幹嗎?”
“不知道。”柳根回答。
“其實也沒啥呀,像做了一場夢,呵呵……我現在倒是希望再有死人召喚咱倆嘞。”祥子咧嘴呵呵的笑。
柳根把腮幫子咬得緊緊的,他可不這麽想,他希望以後,呼機再也不會響了,他再也不願意看到像那對可憐的母女一樣的人傷心難過,要是這個世界沒有死别的痛苦,那該多好,最起碼,在困苦的人生旅途中,少了一件錐心的事。
球賽還沒完,呐喊助威的依然那麽熱烈。
祥子說不想再看比賽,拿了兩人的白大褂回宿舍洗。
柳根一個人走進球場。
歐陽雪在柳根走後,心裏一直在揣測他會去幹什麽呢?看到他走回來,她從看台上擠下。
“柳根,你的腿沒事嗎?”
“呵呵……不礙事。”
“你和祥子……去哪了?”
“去……呵呵……上茅房了。”
聽說兩個男生去茅房了,歐陽雪也就不好再問祥子怎麽沒回來,而是笑着說:“已經二比零了,咱們學院下半場又進了一個球。”
“太好了,這場球拿下問題不大。”
“哦,對了,剛才梅老師也來了呢,不過,在上半場還沒結束時,說有事先走了。”
“哦……”柳根随口應了一聲,雙目盯着球場上的比賽。
梅迎春回到北院的教職工宿舍區八号樓三單元502的家中,剛把門打開,陳永生在裏面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拽了進去,然後一掌把門重重的關上。
梅迎春知道陳永生的手術又失敗了,他每次手術失敗,都會把她喊回家中,不管她上不上班。
“我不是讓你在家等我嗎!幹嘛這麽晚才趕回來!”陳永生把梅迎春按壓在進門的地闆上,在她的臉上拍打着大聲質問。
梅迎春習慣了他的這種變态的發洩方式,沒回答,隻是用雙眼瞪着他。
“你這個**!我說你怎麽會那麽上心幫那個小子!原來是你看上了他,對嗎!”陳永生騎在梅迎春上面,動手開始解她短袖白襯衫的紐扣:“說,是不是你看上那小子高大威猛,想勾引他了!”
啪的一掌,梅迎春擡手扇了陳永生的臉,雙手把他從身上推開,站起身說:“你可以怎麽對我都行,我可以忍,但不許你如此侮辱我的人格!”
“你竟敢打我!”陳永生用手摸着被扇的臉頰,怒目圓睜,像頭被激怒的獅子,朝梅迎春撲了上來。
梅迎春往後退縮的同時,雙手胡亂的揮向撲上前的陳永生,口中罵道:“你這個畜生……”
陳永生把梅迎春逼到客廳的沙發邊,左手揪住她的頭發,右手揮動,接連扇了她幾個耳光,然後把她推倒在沙發上,一個餓虎撲食壓了上去,把梅迎春的雙手朝背後扭住,讓她無力反抗,解下褲腰帶,紮緊她的雙手,然後快速脫下自己的褲子,伸手到梅迎春的裙子裏,扯下她的底褲,掀起她的裙子。
“除了我,沒人可以碰你的身體!你是我陳永生的……永遠都是……你别想從我手掌裏逃脫……”
陳永生開始粗暴的淩辱梅迎春。
梅迎春不再喊叫,雙手被反捆在背後壓在沙發上,胳膊像是快要被卸下來一樣的難受,她沒了力氣,也不想反抗了,她知道那是徒勞的,自己越是抗拒,招來的會更加的殘暴毒打和淩辱,還不如就這樣默默承受着,讓身上這個畜生發洩完。
結婚三年多了,梅迎春直到婚後三個月的某一天,陳永生無緣無故大白天打電話給她,要她趕回家裏,當時她還以爲家中出了什麽事,回家一看好好的,正想出門再回到辦公室,陳永生瞪紅了雙眼回到家中,二話不說,把她掀翻在地上,撕扯下她的衣服,在她毫無興趣,身體沒有任何反應準備下,他便強行的占有她,便用手掌拍打在她的胸和腹部。
從那一次後,隻要陳永生手術失敗,都會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她,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從那種失敗中得到滿足和快樂,每次他發洩完,都會沉沉的睡去,等醒來後,似乎才發覺自己對梅迎春幹了什麽,會很紳士很體貼的道歉下跪求饒等等,并會給梅迎春詳細講述他做手術的每一個細節,好似在向她做事故調查報告,想從中找到失敗的原因。
在别人面前,兩口子非常恩愛,讓人羨慕不已。
可其中的苦,除了梅迎春自個默默忍受外,沒人能知道,她在自己父母面前,都無法傾訴,這種事,怎好意思說得出口。
梅迎春背靠沙發,雙手依然被捆綁着壓在背後的沙發上,面對陳永生猙獰的面孔,她慢慢閉上了雙眼,任憑陳永生在她身上施暴,她的心在逐漸平息,腦海裏浮現出早晨柳根用手拍打她被水濺濕的裙子,感覺到了他的手觸及自己的腿部肌膚,甚至,她想到此刻正在與柳根……
梅迎春的身體有了反應,開始哼哼唧唧迎合陳永生的動作。
陳永生當然也感覺到了,還以爲自己的這種方式,征服了梅迎春,讓她快活起來,于是把她的身體翻過來,解開她手上的皮帶,讓她舒服的雙手趴在沙發靠背,雙腿跪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