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在北京宣告成立。新中國成立了,戰争停止了,這一次舉國同慶,終于可以真正安定了。
而童卿卿、丁思琴他們的幾個孩子也都紛紛到了婚嫁的年齡,穆少淩的孩子從小就和童卿卿的長女秦江月感情笃定,成天黏在她身邊喊着她的小名“恩寶”,“恩寶”,長大後又都參軍了,志向相投,最終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已經升任軍長的穆少淩在他們的婚禮也大膽的向童卿卿再次表白,而童卿卿則隻是笑了笑轉換了話題,因爲她心中秦駿還活着,她要等,再等等。而童卿卿和秦駿的小兒子則在法國娶了一個法國女孩,david參加了婚禮替卿卿祝福她的孩子,卿卿看到兩人的照片笑得合不攏嘴。小蝶和張順的孩子喜子娶了一位溫順的護士,而劉安然的兒子則娶了已經升任旅長的高奉達和夏明芷的女兒,兩人恩愛無比,高奉達夫婦對他這個女婿也很滿意,這令童卿卿很欣慰,劉安然和萌萌應該放心了。
幾位年輕人幸福安逸的日子還沒有過多久,1950年6月25日,朝鮮得到蘇聯默許,不宣而戰進攻韓國,曆時三年的朝鮮戰争爆發。美國、中國等國随後也被卷入其中。此時已經成爲中學校長的童卿卿再次英勇地擔負起自己的職責,主動參加慰問團陪着自己的女兒、女婿一同赴朝鮮戰場,别人勸說她時,她隻說“常香玉先生”可以爲了支援抗美援朝戰争都可以拼命演出捐戰機,我隻是去慰問有何不可。朝鮮戰場是殘酷的,冰天雪地下,我國戰士爲了不被發現,一動不動的隐蔽在冰天雪地間,成班、成排、成連的被凍死,糧食吃完了就吃雪充饑,被狂轟濫炸,彈盡糧絕就同敵人展開白刃戰,肉搏戰,不是在自己的領土上,單位了保衛朝鮮,保衛中國最後一道防線,戰士們誓死相搏,戰場上到處都是慘烈的景象在面對美國爲首的十幾國部隊同時進攻,并且武器裝備精良的前提下,剛經過大戰國内生産力尚未恢複的中國人仍然挺直了腰杆,中國軍人沒有怕,沒有退縮,始終捍衛自己的信念頑強的堅持在戰鬥前線,最後令與他們交過手的美國軍人對他們充滿了敬畏,感慨志願軍的精神力量如此強大!就連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布萊德雷也很清楚解放軍的實力,1951年5月,他在國會上批評麥克阿瑟曾說過一段話──“假如把戰争擴大到共産黨中國,會把我們卷入一個錯誤的地方,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敵人進行一場錯誤的戰争中”。
于是,1951年7月10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和朝鮮方面與聯合國軍的美國代表開始停戰談判,經過多次談判後,終于在1953年7月27日簽署《朝鮮停戰協定》。朝鮮戰争成爲美軍第一次海外戰場的失敗,也成爲他們永遠的噩夢。
童卿卿跟穆少淩和自己的女兒、女婿以勝利者的姿态回到了祖國,他們都沉浸在歡樂中,半年後秦江月懷孕了,穆少淩趁機再次請童卿卿考慮兩人的婚事,童卿卿沉思良久讓他等孩子出生再說。
終于和平了,戰争停止了,童卿卿跟丁思琴兩人相約來到烈士陵園悼念她們共同的朋友,親人。雖然劉安然、李涼、小蝶、張順的屍首都沒辦法入土爲安,但是卿卿和思琴依然給他們建了衣冠冢。望着這些曾經活生生在自己生命中出現,陪伴過自己,給過自己歡笑,人生智慧的親人、朋友們,如今隻有衣冠冢在此,童卿卿和丁思琴不禁相擁而泣。童卿卿輕輕擦拭了臉頰上的淚水,将紙巾遞給丁思琴柔聲安慰道:
“好思琴,别哭了,他們還活着,所有爲了真實信仰奮鬥,爲了人類和平正義而戰的人們都永遠活着,他們活在我們每一個人心中!思琴,你真的變了,戰争能毀滅人,也能改變人,曾經的你隻是個父母捧在手心的刁蠻任性的大小姐,自私,貪戀享樂,但是,經過戰火中腥風血雨的洗禮,你完全變了,變得堅強勇敢,敢于擔當,勇于付出!成長的道路上,我們失去了許多,但是也收獲了很多。”
“說的好,嗯,卿卿,我們都變了,我變得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了,而你變得更加堅強勇敢,睿智泰然了。還好最後你一直陪着我,但願,再也不要有戰争,再也不要有......”丁思琴接過紙巾,一手擦拭着淚水,一手緊握着童卿卿的手久久不願放開,她們一同仰望天空望着藍天白雲下飛過的幾隻悠閑的小鳥,感慨道。
1954年十二月初的一天,孩子順利出生了,一個男孩。大家商議爲他取名穆安華,寓意中華永遠平安不再有戰亂侵擾。而就在這一天,童卿卿竟然收到了她期待已久的消息,一個越洋電話再次激起了她的希望。
“喂,是卿卿嗎?我,我是陸遠呀!現在在美國,我,我見到秦駿了,不,我是見到秦駿的照片了,他還活着,還活着!在台灣,洛陽淪陷後,他受傷了被戰士救出來了,但是他上了頭,彈片在腦部,後來随着軍隊撤到了台灣,手術做了但是記性很差。就是不記得咱們了,所以一直沒去找你。
我今天看到一個戰友在台灣的照片認出來了,你們可以想辦法聯系,他的電話地址是......”電話那頭傳來陸遠激動的聲音,他顧不上童卿卿說話,迫不及待的把好消息說給童卿卿聽,卿卿握着話筒的手激動的顫抖着卻久久說不出話,此時已是淚兩行。
“卿卿,怎麽樣,孩子出生了,你我是不是可以......”公園的長椅上,穆少淩将童卿卿約出來期待的問道,
“少淩哥,對不起,我有秦駿的消息了,他,他還活着......”童卿卿抱歉地看着穆少淩,内心雖然煎熬,卻很堅定自己的抉擇。
“真的?那太好了!他還活着,嗯......我們......唉,算了,呵呵,我們還是好兄妹,我還可以一直陪着你,不是嗎?”穆少淩短暫的興奮後又陷入了深深的失落,他知道自己這一生都不可能和卿卿結爲夫妻了,靜默良久無奈的笑了笑。看着越來越暗的天色,站起身朝童卿卿伸出手說道。
“嗯,我們是!永遠都是!”童卿卿聽穆少淩這麽說,微笑着擡起頭伸出手握住穆少淩的手站起身。童卿卿望着眼前這個陪了自己一輩子的人,從何時開始竟然已經兩鬓斑白。
她想起了初次相遇時的樣子,氣宇軒昂的紫衫少年挺身而出從日本浪人手中救了他們。之後便是一次次的相救,幫助,對他們這些小他幾歲的孩子,精神信仰上的教導引領。越想,童卿卿越内疚的覺得,這輩子注定要虧欠他了。
而穆少淩仿佛感知到了她的想法,低頭輕拂起她額前的幾根白發,對她報以寬慰而溫和的笑容。仿佛在說;沒事,隻要有你在身邊,其他都不重要。能一直陪着你,我就很開心,很滿足。
兩人走在有些寒冷,但是仍有一絲暖陽投下的小道上,踩着地上深秋飄零的落葉,雙手緊握着,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留下兩道堅定而執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