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駿本就是豁達之人,雖然開始有些難以接受,後來看出來穆少淩和東方玫每年春節的幾次匆匆相見,确實沒有什麽親密舉動,穆少淩又是自己的好大哥,慢慢就想開了,不再計較。
“好!既然卿卿都說了你該罰,佳人的話不得不聽,來,滿上。”陸遠邊說邊給穆少淩斟滿了酒,穆少淩苦笑着,搖了下頭無奈的望了一眼東方玫,接過陸遠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剛放下杯子就迫不及待的朝東方玫問道:
“ 卿卿,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在昆明?而且陸遠也知道你在這裏,你可是有家庭有丈夫和孩子的人,隻有你一個人赴宴,難道他們都在洛陽,你一個人來的雲南?"
"少淩哥,沒錯,是我一個人,不愧是軍事奇才,心思缜密,一下就猜到了。我和陸大哥在這裏重遇,當時也出乎我們的意料。你今後恐怕是要叫我東方玫了,說起來話長了,這一切還和你有關......"
東方玫說着,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穆少淩,她猜測穆少淩應該有個隐藏身份是和劉安然一樣的,但是當着陸遠的面,她又無法問的太直接。
“哦?和我有關,你說的我更不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感覺你們都清楚,隻有我蒙在鼓裏。”穆少淩一頭霧水的說道。對于東方枚看自己的眼神和她提到的改稱呼的事,穆少淩心裏有了一絲隐隐的猜測,隻是不露聲色而已。
“這我還要問你呢,我當時見到卿卿和你所派的那個吳志鵬一同出現在我面前,我也覺得自己被你們耍了,是唯一一個不知道怎麽回事的人。”陸遠說着無奈的搖頭苦笑,還有些幸災樂禍的等着穆少淩的回答。
那天他們聊了很多,雖然最後誤會還是沒有完全解開,但是彼此已經心知肚明,三個人三個身份,一個是忠實的國民黨旅長,一個是雙重身份,還有一個民間抗日愛國人士。 不論如何,在一緻抗日的共同目标下,三人多少年的關系是不會受到各自身份的不同而有很大影響的。
他們都默契的不過多打聽對方的事,彼此保守着秘密,小心翼翼的維護着彼此的信任和戰亂年代生死與共的珍貴友誼。穆少淩此行是監督滇緬公路的一批蘇聯援助武器運輸的,時間很緊,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
東方玫心中雖然有千言萬語相同穆少淩說,但見了面卻無從說起,最終隻來得及送他的時候,以妹妹的身份給穆少淩一個送别擁抱。并沒多說什麽,隻是祝福他一定要平安!
望着穆少淩離去的背影,她仿佛又看到了許多年前,她還是一個對情感懵懂未知的少女時,穆少淩因爲革命被追鋪,逃往日本前和她在鎮子附近的小山崗送别的那個夜晚。那個充滿了浪漫回憶美得不似人間的夜晚,螢火蟲,璀璨星河,皎潔的月光,少淩第一次溫情的爲她吹奏着離别的短笛,清亮悠揚,還有最後的深深相擁。
回想至此,東方玫對眼前離去這個男人滿是敬佩和複雜的感情,不得不承認,穆少淩爲了革命一直在奔波,一直在舍棄他最珍惜的東西,對于國家來說他是個頂天立得的男子漢,令人欽佩。
四月的昆明,氣候宜人,形态各異,色彩斑斓的鮮花争奇鬥豔競相開放。萬物生機勃勃,垂柳吐露着青嫩的枝桠。東方玫獨自來到了住處附近一個不大不小翠枝密布的小湖邊,面朝波光粼粼的湖面,獨自坐在長椅的一側。沒一會兒,一個頭戴禮帽身穿藏青色長袍,瘦高個兒男子走到她身邊, 紳士的彎腰輕聲問道:
“小姐,您好!您旁邊有人嗎?我可以坐嗎?”
“先生,你好!沒人的,你做吧。”東方玫說着輕輕将長椅上自己的格紋手提包拿起來給男子騰地方,男子點頭緻謝,他們并排坐在了長椅上。兩人之間留了些距離,不遠不近。男子輕輕碰了一下禮帽的帽檐,一落座就邊歎氣,便從包中拿出一張報紙,幽幽的說道:
“唉,小姐,你的手提包很漂亮,不過讓我想起了一件傷感的事。”
“哦?這個包是我未婚夫從國外托人帶回來的,先生,隻是一個包,您能告訴我怎麽就想起傷心的事了嗎?”東方玫被先生的話驚到了,小心翼翼,試探性的問道。
“曾經我故去的夫人也喜歡格子紋的包,配上她的洋裙,整個人西洋味很濃,漂亮極了,可惜病逝了。嗯,不好意思,小姐,說這些令你不開心了。換個話題吧,你提到你的未婚夫,他一定是個很不錯的人吧?”男子說了一半自己已故的妻子,明顯感到東方玫的靜默,有些不好意思的轉換了話題。
“嗯,沒事的,可見先生也是用情極深之人,隻是有些遺憾了。說到我的未婚夫,呵呵,他是屬于英俊睿智的類型,還很紳士。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年輕的時候一起在國外留學,他和我相處的一直不錯,後來我先回國了,他留在國外學習經商,明天就回來了。”提到自己的未婚夫東方玫一臉幸福的說着,語氣中浸滿了甜蜜。
“呵呵,小姐的樣子一定愛極了自己的未婚夫,那你可要好好對他呀,他那麽優秀,不要讓他被别的女子搶走了,你們還是早點成親吧。對了,他回國一定也要做生意吧,想做什麽生意?也許我可以幫忙。”男子邊說,邊悠閑的翻閱着手中的報紙。
“真的呀!那當然好了,我已經盤好兩家鋪子了,我們做茶和絲綢生意,主要利用雲南當地優勢資源,往内地銷售,我是東方玫,您怎麽稱呼?我們初來乍到,蒙您不嫌棄,交個朋友,以後還要多跟您學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