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你……你怎麽突然就……戰場可不是你一個女子随便去的地方,我是不會看着你去冒險的!”秦駿驚訝于一向堅強忍耐的童卿卿此時爲何會突然有如此強烈的反應,對自己竟然如此不舍。當他再回頭看向卿卿時,卿卿此時已經淚流滿面了。秦駿心痛的将她攬進懷中。
“沒什麽,沒什麽,我隻是真的怕了,怕了沒有你在的日子,怕了整天思念你的日子,怕了爲你的安危擔驚受怕的日子。不論戰場如何殘酷,我都想陪着你。我不要自己生活在平靜的後方,就這樣傻傻的等你回來。
這是煎熬,知道嗎?我要與你患難與共!”童卿卿抛卻了矜持,把自己這些時日的焦慮,掙紮,擔憂統統說了出來,在秦駿面前,她終于願意放下重擔,講自己的心坦然交付給眼前的良人。
“卿卿!真的想好了嗎?嗯,那……好!我們不分開!知道嗎?你這麽說,我很開心,我真的很幸福!我等你,不過你得先去和家人商量好,可以的話,就收拾一下吧。”
秦駿看童卿卿的态度如此堅決,想到自己雖然暫時以戰鬥中失蹤爲掩飾沒有歸隊,但是如果哪一天被人發現自己背叛了吳佩孚,一定會波及到卿卿的。
自己的父母早有昔日軍中好友照顧,通風報信,萬一生變家中也有地道,完全可以自保。隻是卿卿就危險了,越想越覺得卿卿和自己一起走反而會安全些,于是不再堅持,答應了她的請求後,心裏反而安定了許多。
丁青山夫婦聽童卿卿這麽說,開始是死活不同意,可是當秦駿把其中要害說清楚後,加上小蝶幫腔,兩人很快想明白了。雖然還是擔心卿卿随軍征戰會有危險,但是目前的局勢之下确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也隻好無奈放行。
童卿卿自從回到洛陽,回到這個生她育她的故土後,還是第一次要離開那麽久,心中難免不舍。她的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如往常外出時的輕裝前行。
當她同秦駿被家人送至洛陽城門口時,卿卿難言心中留戀,與姨媽和小蝶抱頭痛哭。分離真是件叫人難言憂傷的事,戚戚然。好不容易振作精神同家人告别後,與秦駿攜手要離去的童卿卿最後深情地望了一眼洛陽高大宏偉的青磚城樓。
那雄壯但冰冷的城牆後保守着的可是她溫馨充滿回憶的家,還有無數美好的記憶。卿卿不知爲何,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悄悄的宣誓着:洛陽,我會回來的,我的家,我的親人們,等着我!
當秦駿和童卿卿一同投奔胡景翼時,另外一個與胡景翼身份相差無異的将領憨玉琨卻正在面臨着人生岔路口的抉擇。身爲洛陽嵩縣人的憨玉琨,時任中央陸軍35師師長。
本來歸屬吳佩孚的直軍,但是“北京政變”之後,雖然分别接到吳佩孚和段祺瑞兩人的電令,其中吳佩孚的電令是讓憨玉琨駐潼關軍朝鄭州東進,去阻擊南下的國民二軍,正是秦駿與童卿卿投靠的胡景翼任軍長的第二軍。
而段祺瑞的電令則是想讓憨玉琨出兵追擊吳佩孚的殘部。雖然憨玉琨之前效忠于吳佩孚的直軍,但他主張奉段祺瑞,聯合胡景翼,逼吳佩孚下野。而時任陝西省省長,也是鎮嵩軍統領的劉鎮華卻和他意見相左,他主張奉段祺瑞,擁護吳佩孚,讨伐胡景翼。
并且想借機打回河南,當豫陝西省總督,在他的謀劃下,憨玉琨與之商量後決定聽從其命令返回河南占領吳佩孚仍舊盤踞着的地盤,逼吳佩孚下野。
不久憨玉琨就出師潼關,在陝州成立了國民豫軍,并自認司令。并于1924年12月初進軍洛陽,從磁澗開始分頭進逼吳佩孚,結果把他逼得倉皇逃離洛陽上了雞公山。
至此憨玉琨與胡景翼本可以相安無事,甚至可以因爲共同爲段祺瑞政府效力,有更深的交集,但劉鎮華本來期望的職務卻因北京政府的失信落空,而胡景翼則被北京政府任命爲河南省督軍,緻使劉憨兩人對北京政府失去信心。
在胡景翼率領的國民二軍進駐河南後,由于兩方的矛盾,河南從此出現了三雄争豫的局面。此後雙方都開始大量擴充兵力,胡景翼以收編吳軍爲主,而憨玉琨則以收編土匪武裝等爲主,還專門在洛陽設政務,财政,軍警等八大處。
從軍力上而言,憨玉琨從起初的兩2萬人增至4萬人,而胡景翼則由于連續收編了三師一旅,人數高達20萬。在雙方對峙僵持不下時,調停也毫無用處。
雖然胡景翼已經答應南下攻打了湖北之後會把河南督軍的位置讓給憨玉琨 但是憨玉琨經過北京政府的不守信後,并不相信胡景翼的承諾。更是對他統一河南政令的提議深表憤慨,認爲胡景翼此舉是爲了逼他交出豫西地盤。于是開始暗中籌備戰争,等候時機。
而本身作爲洛陽人的憨玉琨更是利用自身地域優勢,提出豫人治豫、陝人治陝的口号。從而策動民意,使大家響應号召驅趕胡景翼。最後爲争奪河南的軍政大權,胡景翼與憨玉琨矛盾逐漸擴大,終于在1925年1月底爆發了胡憨之戰。
而此時還在陝西的劉鎮華也并不會坐視不理,他在權衡一番後,明白此時援助憨玉琨将會是一個奪回河南 使豫陝連成一片的好時機。
他決定将自己最大的砝碼都投注在憨玉琨身上,于是率領陝西境内的鎮嵩軍進豫援助憨玉琨 ,并親自上陣督戰。大戰已至,秦駿也将正式奔赴胡景翼同憨玉琨兩軍的前沿戰場,這令童卿卿即想支持,又着實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