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思琴話鋒一轉,令童卿卿難以捉摸,明明開始思琴話語中是對李涼恨之入骨的口吻,可現在卻又輕松了許多,像是已經釋懷,滿臉無所謂的樣子,倒是卿卿在心中對李涼的憎惡越來越深起來。
“思琴,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已經适應了?真的不想再改變了?那......那你自己覺得他對你到底隻是一時新鮮,還是?”
童卿卿慢慢明白了丁思琴現在所說的話語中的深意,也許真的是自己把世界想象的太簡單了,把人都看得太簡單,所以總是願意單純的相信思琴是被迫的,需要被及時救回去。
但是 越聽越發現思琴透露出的信息都是想安于現狀,自己目前也沒有好辦法,不好再逼迫下去,于是試探的問道。
“這個......呵呵,我倒一直沒想過,你也知道,我并沒有多少感情經曆,在這方面可以說幼稚得很。我說不出來他到底是真愛我還是一時新鮮,但是,周圍的傭人,他的朋友都說他對我是真心的,從沒見過他對别的女人如此用心。
他可以爲了我得罪他的朋友,極力維護我,他畢竟也算是救過我的家人,一開始也是善待我的,沒想過要強迫我,隻是後來......”
丁思琴面對童卿卿,并沒有過多顧慮,實話實說,心裏的想法一覽無遺。童卿卿聽出了語氣中越來越多的袒護之意,有些聽不下去了,于是,打斷道:
“思琴!先不說他這個,我雖然也沒談過戀愛,對真正的愛不能說完全了解,但是,有一點,我想告訴你,如果他真的愛你,他一定會娶你。并且一定會把你接進他的府中的,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這裏。
所以,你還是不要被一些表象所欺騙了,畢竟你還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他卻不同,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娶我?呵呵,卿卿,他就是再愛我,也無法娶我的。因爲,他在認識我之前已經有夫人了。而我,再低賤,再貪圖享樂,也是不會做她的姨太太的。
如果那樣,我父母得知了一定會氣死的。畢竟父親也是大學裏堂堂的先生,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之所以住在這裏,也不是他趕我來的,是我不想天天看見他和他的發妻天天成雙入對的樣子。
在這裏反倒落個清淨,這個地方是他以前在市區與友人聚會談生意的臨時場所。爲了我來這裏,還重新裝飾了一下,按照我的喜好換了很多西洋家具,你看看,樣樣都價值不菲的。”
丁思琴說得輕松,仿佛這些事都發生在别人身上,自己隻是轉述而已,說到後面,竟然還有點興奮的随手指給童卿卿看周圍的家具。
“卿卿!我不管他買了多麽奢華的家具去讨好你,我隻想問你,一個連名分都給不了你的人,那就沒有必要再和他糾纏,什麽甜言蜜語都是謊話,你問問自己的心,難道你就甘于如此,做别人臨時的玩物?啊!對不起,思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我錯了,不該這麽說,你别......”
童卿卿越發聽不下去,極爲厭惡丁思琴口中對物質的虛榮追求和對現實采取的回避方式,一時竟然語氣有些激動,說出了如此直白,令自己都震驚無比的話,一時心中慚愧不已,後悔的連連緻歉。
“夠了!别和我說對不起!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就知道假清高!我受的苦,你受了嗎?又能出國留學,身邊的人,個個又都疼愛你,你不配站在這裏說我。
要是這件事放在你身上,你也不見得比我做的好!告訴你卿卿!高潔從來就不是我現在的身份當得起的。想做清清白白的大家閨秀,被人明媒正娶,那也得有這個條件。
都和你說了,我已然淪落至此了,還會再顧及那些嗎?沒想到你也會這麽說我,卿卿呀,卿卿,呵呵,以前那個人的夫人這麽說我就算了,誰想到你也這樣說。告訴你,我這裏很痛!知道嗎?你知道嗎!你還是走吧,我乏了,不想再說什麽了。”
丁思琴自小就脾氣火爆,這段時間的壓抑使她在聽到了童卿卿一時口不擇言說出的話後,被“玩物”兩字徹底激怒了,憤怒的沖着卿卿大吼起來。
情緒有些失控的邊說,邊冷笑着站起身,手指戳着自己心窩的位置,搖着頭向後退着,離卿卿越來越遠。最後因爲酒勁上來,搖搖晃晃的站到了扶梯邊。
此時門外的仆人聽到屋内的響動也被吸引來了,思琴輕倚着扶梯朝外面的人揮揮手,示意他們沒事,等人都走了,繼續說着,直到最後更加激動的就要趕卿卿離開,轉身上樓。
“别這樣思琴!是我錯了,我一時瞎說的,我錯了!你别走,思琴!你原諒我,好嗎?難道咱們從小到大的情分就這樣經不起考驗?思琴,求求你别走.....”
童卿卿知道丁思琴的倔脾氣,一旦今日就這麽讓她上了樓,今後要想解開這個結将會異常困難,況且再見一面又不知道要到何時了。
望着此時正氣憤不已的丁思琴,也不管她對自己的诋毀和抱怨了,心疼的從沙發上起身追到樓梯旁,緊緊拉住思琴的手,将她從背後死死抱住,不住地道着歉。
思琴想要拉回自己的手,眼神依然恨絕,但是卻沒能真正擺脫掉卿卿。當她的眼神觸到卿卿那誠摯而清澈,被淚水默默濕潤的眼睛,聽到她越說越哽咽的聲音,心中那塊最柔軟的地方被深深觸動。頓時想到了多年的情誼,從小在一起的美好時光,立刻停止了掙紮。任由卿卿緊緊地抱着自己,自己竟然也開始小聲的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