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有把我上海的地址給他吧?我不想見他,不要讓他再找我了,他應該早點成家立業了,娶個好妻子,過上幸福的生活,從此與我再無瓜葛,這樣最好......”
丁思琴聽着童卿卿的話,一口口不住地喝着杯中的紅酒,越聽越難受,最後忍不住打斷了說得正起勁的卿卿。
“思琴!你......你快别喝了,你這是怎麽了?你到底經曆了什麽?快告訴我!爲何聽我這麽說,你會心痛,爲何每次我見到你,在衣着光鮮的外表下,看到的都是一顆滄桑疲憊的心,總覺着你在壓抑着什麽?
你過得并不幸福,是不是?這房子是......别喝了,今天你不是要和我好好聊聊嗎,你快告訴我吧,
别讓我再猜下去了,别喝了!”
童卿卿剛才隻顧着贊賞萬惜德的癡情和勇敢,此時才發現丁思琴一直在拼命的喝酒,看出她的不對勁,連忙要搶過思琴手中的酒杯。
可是,思琴并不打算把酒杯給卿卿,執意要繼續喝,此時,在争執中,“啪”,酒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綠蘋慌忙上前清理着地上的碎玻璃片。
“綠萍!别清理了!先去再給我拿個杯子,今天我高興,一定要和卿卿好好喝喝,快去!卿卿,呵呵,你想聽,好!我心裏憋屈的很,今天索性不再隐瞞,都和你說了吧,從此再無牽絆......”
丁思琴說着,朝正蹲在地上拿抹布清理碎片的綠萍揮了揮手,示意她快去拿酒杯,童卿卿起身想要阻止,卻被思琴拉了回來,乖乖的坐在她身邊,做她的忠實傾聽者。
“卿卿,你一定想不到當年我到底經曆了什麽,呵呵,我也不怕丢人了,這話我也隻會對你說。你們都隻知道我們家在被查封後,我是被同學所幫,不僅救出了父母,偷偷将他們送到洛陽,自己還到上海同學安排的公司工作。
這麽多年我隻回去了屈屈幾次,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在上海心野了,不想家人?呵呵,不是的,不是的,我做夢都想回去和你們在一起,我受夠了這裏的孤獨。但是,我一個舉目無親的弱女子,在一個惡霸面前又有什麽辦法呢!”
丁思琴再也不想遮掩自己那不堪的過往了,雖然會再次揭開自己心中的傷疤,但是面對這些年性情依舊,溫情體貼,純真的卿卿,她再也不想帶着防備,想不管不顧的輕松一會,道盡心中苦惱。
“什麽?惡霸?到底怎麽回事啊,思琴!”童卿卿聽丁思琴這麽說,立刻擔憂的拉着思琴的雙手,緊張的望着她追問道。
“卿卿,呵呵,你别折磨緊張,事情已然至此,最痛苦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其實也沒什麽,說白了就是以前戲文小說裏常看到的強搶民女的戲碼發生在我身上了而已,隻是不同的是他的手段更隐蔽,我就如同早已被他盯上的獵物一般,一步步進入他的狩獵範圍,最後被他擒獲了,從此再無翻身餘地。”
丁思琴從來不是說話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的人,雖然她也喜歡聊天,但是卻句句精煉,就連訴起苦來也如此。
“什麽!思琴!是誰!到底是誰!你怎麽不早說?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嗯......不會,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個所謂的‘同學’吧?”
童卿卿對丁思琴的回答很吃驚,之前心中就隐隐擔憂丁思琴獨自在這裏的生活,對她能住在這樣豪華的宅子更是疑惑不已,如今聽她這麽說更加印證了自己的擔憂,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在思琴身上,緊張的追問道。
“嗯,卿卿還是那麽機智,一點就透,對!就是我說的那個“同學”,但是父親擔心我,我就編了謊話騙了他。其實,我的同學中根本就沒有那麽神通廣大,能夠把我父母從獄中解救出來的。
那個人叫李涼,明裏在上海灘有不少生意,暗地裏卻是不折不扣的青幫頭目之一。他之前在學校外見過我,從那時起就開始注意我,後來我家遭遇不幸,他得知了,也住在我臨時落腳的那個小旅館,就是萬惜德安置我的地方。
後來,他來找我,還說要幫我,再後來就是你知道的,父母被放了,我來到了上海......當時,我确實是想早點謀生獨立。父母的遭遇讓我知道了,我已經長大了,父母再也無法完全庇護我了,是我該獨立,出去闖闖的時候了。
我想靠自己将來幹出些成績,賺錢養家,孝敬父母,讓他們對我放心。可是,沒想到,我來上海生活是他早就策劃好的,就是想讓我最後成他的人,被他禁锢在這裏!
可惜當時的我太傻了,竟然相信了他。這房子就是他給的,這裏的四個仆人也是他給我的,我從不覺得這裏是家。”丁思琴邊說邊喝着綠萍又遞上來的酒,童卿卿趕緊阻攔着她繼續灌自己,一般扭頭沖着綠萍嚴肅的說道:
“姑娘,我不管你是誰派來服侍她的,你要記得,現在你要服侍的是她,思琴小姐,你該多關心她,怎麽能夠放任她如此醉酒?她總是這樣嗎?”
“卿卿,你别這樣說,會吓到她的,這不管她的事。綠萍是個是在孩子,她對我很好,在這裏,也隻有她是我生活中的一點點溫暖了。
放心,雖然我現在過得不如意,但是,我也不會傻傻的傷害自己的,平時偶爾喝點而已,今天隻是因爲見到你高興,你就讓我放松一回吧。”丁思琴望着被問得手足無措,有些委屈呆愣的綠萍,趕緊制止了童卿卿的問話,替綠萍解圍道。
“嗯,哎!我也是一時緊張你,想起你說的那個人,有些氣憤,就對他派在你身邊的人很不放心。算了,我不難爲她了。思琴,讓她先下去吧,我還有話問你。”
童卿卿歎了口氣,說完,思琴會意,便揮手示意綠萍退下去。雖然綠萍不是外人,是她信任的人,但是,對于童卿卿來說,綠萍卻是陌生的,在這裏,兩人說話,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