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是這麽說的,卿卿呀,昨天的事,我記性再差也不會這麽容易就忘了的,呵呵。”唐神父見童卿卿反複确認,以爲她在懷疑自己記錯了。
“不是的,唐神父,我沒有這個意思,他沒和您說自己的名字是哪三個字嗎?他的樣貌如何?”童卿卿聽唐神父如此說,心裏更加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她的那個淩哥哥。
“是哪三個字,我倒沒細問,樣貌嘛……絕對的氣宇軒昂,英俊不凡。話語不多,但威嚴十足。怎麽?卿卿,看你的樣子,是認識他嗎?”唐神父回答着卿卿的問題,心裏很疑惑,童卿卿怎麽會對一個沒有見過的人的名字這麽感興趣,隻有一種可能,她以前聽過這個名字,認識這個人。
“唐神父,是的,我的一個幹哥哥就是叫穆少淩,也是軍人,我們是在蘇州認識的,所以,你一說昨晚來的長官叫穆少淩,還是南方來的,我就覺得,有這個可能就是他,況且,您描述的那人長相,像極了他。但是,重名的人并不少,我也不敢排除。”童卿卿如實告知,同樣也是說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啊!如果真是如此,那卿卿,這就太巧了,不過也太遺憾了,昨天竟然就這樣錯過了見面的機會!看你說的,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對了卿卿,你的淩哥哥是皖系的軍人嗎?我見昨晚的長官穿的制服是。”唐神父熱心的幫童卿卿分析着,希望那個人就是卿卿的哥哥。
“這個……應該不是,他一直就不喜歡段祺瑞的執政方式,是萬萬不會爲他效命的。诶,看來我是認錯人了。”童卿卿雖然和穆少淩真正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她們卻很了解彼此,在穆少淩軍事方面的抉擇上,更是清楚無疑。
童卿卿知道那人應該不會是穆少淩了,雖然很失落,但之後也沒多想,每日的生活充實而有意義,她越來越喜歡在這裏的日子了。
童卿卿每天在這裏的生活,都是早晨不到起床,梳洗一番,便開始燒飯。通常早飯,他們會喝點粥湯,和饅頭、小菜一起吃。
洛陽人愛喝湯,雖然是在教堂生活,早上除了傳統的小米湯,面湯,偶爾還會有信徒特意送來具有濃郁當地特色的胡辣湯,油茶,牛、羊肉湯以及豆腐湯,丸子湯……
佐餐的小菜雖然是普通百姓都吃的起的家常菜,但是卻制作的很精美,口感酸辣脆爽。童卿卿開始并不善于制作泡菜,隻會做些涼拌菜,後來虛心好學的她,在劉修女的手把手教導之下,憑着自己的烹饪天賦和對烹饪的喜愛,硬是把幾種泡菜全都學會了,而且口感并不比劉修女做地差。
早飯後,通常是五點半,她們正式用早餐是早上六點半,會在這之前有一個小時的晨禱時間,主要用于禱告和分享經文,唱贊美詩歌頌主。
七點用完早餐,就開始了一天的教會生活,查經、靈修、禱告,一樣樣日複一日的循環而又内容不同。童卿卿雖然早已受洗,但是現在還不是修女。
目前雖是特殊時期,從普通信徒到修女的過程并不會太長,但是至少也要在教會學習幾年。在這幾年的時間内,童卿卿不僅每天都要讀經靈修,而且要在生活中更多的活出主耶稣的形象,要求真真切切的,從外在表現到内在靈命,由内而外的真實更新。
平時,童卿卿除了教會的日常工作,還要和嬷嬷們一起照顧孩子們。下午都忙完之後,會有些空閑時間。卿卿經常會利用這段時間帶着孩子們一起到教堂外的小河旁玩耍一會兒。孩子們都很喜歡卿卿,和卿卿在一起時間長了,孩子們總是喜歡喊她卿卿姐,和她說自己的小秘密,悄悄話。
而卿卿也樂的得和他們分享自己的過去,她的經曆常常令孩子們聽得十分投入,一個個都聚精會神的瞪大了眼睛,仿佛自己正在經曆卿卿所經曆的一切。
在這裏的生活雖然平淡無奇,甚至在物質上有時有些清苦,但是童卿卿卻覺得如此生活好不自在,雖然這裏遠離繁華,但是與主親近的心靈上的飽足,是塵世的繁華無法比拟的。
童卿卿很明白,在這裏将來如果做了修女,也并非同佛教中的人一般,不食人間煙火,隻知道自身修行。作爲一個天主教徒,和基督教是一樣信奉以聖父耶和華,聖子耶稣基督,聖靈三位一體的上帝,隻認可一位神,忠實于内心獨一無二,自有永有的神。
堅定自己的信仰,絕不拜其他神,以及外在形式化的偶像,強調信徒在教會中的交流生活,互助友愛,共同分享生活中的問題,彼此互爲肢體,歡樂與痛苦共擔。
如此的修女生活是生機盎然的,所過的生活依然是屬世的,卻絕不是世俗的,也并非看破紅塵絕塵而去 。卿卿一直都期待着成爲修女那一天的到來,可是還沒等她盼來那一日,戰争就再次來臨了,而穆少淩也不得不卷入其中。
1920年7月14日,在長期的對峙下,直系軍閥同皖系軍閥之間的交惡終于升級,直皖戰争爆發。
以段祺瑞爲首的皖系軍閥和以吳佩孚、曹锟爲首的直系軍閥,爲争奪北京政府統治權在京津地區挑起戰争。從廣義上來講, 這場戰争也是以曹锟爲首的地方軍區負責人,同段祺瑞爲首的民國政府“邊防督辦”,進行的一場地方軍人抗拒中央政府的軍事政變。
早在1920年4月,直、奉兩系就已結成反段聯盟。5月,吳佩孚自衡陽率直軍北上至保定,準備讨段。穆少淩就是在這段時期開始執行爲後面七月的武力抗争鋪路偵查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