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蘇寒,你真的變了,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我不想看到你欺騙的嘴臉了!告訴你,我昨晚在伊蘭茶館看見你了!至于你身邊的那個人,你應該比我清楚,還用我再說嗎?哼哼。”
童卿卿冰冷的話語無情的擊碎了蘇寒用謊言堆砌成的美夢。現在夢醒了,蘇寒像洩了氣的氣球,耷拉着腦袋,再沒有剛回來見到卿卿時的意氣風發,走到旁邊的沙發前,沉沉的坐下去,許久未言語。
房間裏安靜的隻有時鍾 的滴答聲。許久後,蘇寒擡起頭,向站在窗前的卿卿示意,坐到他的身邊,終于下定決心向她解釋。
“你聽我說,我,我這也是不得已,你知道嗎?我們家的生意之前觸及到了一個商人的利益,他家在中央都極有背景。爲了補救,我隻能聽從父親安排出此下策。
沒錯,你見到的那個女人,我這半年來一直在和她交往。但是,你放心,我們隻是逢場作戲而已。我和她在一起,純粹隻是爲了得到她身後家族的幫助。
她雖非蘇州本地人,但家族成員卻在南京政府中個個位居要職,她對我也有意,隻有聯合她才能度過此劫。所以,卿卿,不要誤解我對你的一片真心。”
蘇寒說的好像句句在理,如果不是處在童卿卿的角度,沒有人會再質疑他,可是作爲蘇寒未婚妻的卿卿聽了,卻隻有更多的疑問等着他。
“蘇寒,好!現在我都知道了,你爲了你的家族,無可厚非。但是,我作爲你的未婚妻,卻絕不可能接受你這麽做!還有,您能告訴我,你靠近她之後會幹什麽嗎?”
童卿卿對于蘇寒的解釋很不滿意,她認爲對于感情,對于婚姻是容不得半點欺瞞的。她更加擔憂,有了這樣的開端,蘇寒接下來會不會有更出格的行爲。
“卿卿,之後的事,你就不要問了,該讓你知道時,我會說的,你隻需要記住,我最喜歡的永遠都是你!何況我……我不是都沒問過你在法國的情況嗎?
雖然,那邊有人追求你,可我并沒有懷疑你對我的心呀!”蘇寒極力想隐藏他自己将要做的事,但是童卿卿卻逼問得緊,惹得蘇寒頗爲不耐煩,想早點結束這個話題,隻好将法國親戚見到David經常去學校找卿卿的事說了出來。
“你,你竟然讓人盯着我!實話告訴你,即使你不找人,我也會和你說這件事的,本來信裏面想說,但是又怕不是面對面,說不清楚,徒增你的煩惱。誰知你竟然如此卑鄙,如此不相信我!
好!我告訴你,是有個男孩常去找我,并且,并且吻過我。但是并非你想的那樣,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我們,隻能是朋友。現在,我隻想知道,今後你要怎麽對待那個女子?”
童卿卿得知蘇寒竟然連David的事都清楚,感覺自己的生活被人窺視,就像生活在牢籠中一般,毫無自由,滿是怨氣的說道。
“好好好!都被人吻了,還這麽理直氣壯!你可真是個新女性,你不是想知道我會對那個女人如何嗎?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會娶她!并且是讓她做我的夫人,而你,會是我的姨太太!”
蘇寒被童卿卿的話刺激到了,兩人越說越激動,都失去了理智,本來蘇寒想找個合适的機會過幾日再告訴卿卿他的打算的,可是如今,想到身爲自己未婚妻的童卿卿,初吻竟然被别人奪去,怒意滔天的他已經再也顧不得其他了。
“什麽?呵呵,本來我還想極力忘卻昨晚你們在一起的一幕,如今你卻恬不知恥的和我說這個,讓我做你的姨太太。呵呵呵呵,我想我當時真的是瞎眼了,如今要爲自己的自負付出代價了。”
童卿卿完全想象不到以前對自己總是彬彬有禮的蘇寒如今怎麽會變得如此狂躁,并且還說的出讓自己做姨太的話。不禁爲自己當初的選擇感到可笑,心痛無比的說道。
“嗯,剛才是有些激動了。我,诶,我沒說清楚,卿卿。雖然我會娶她,但是你永遠是我最喜歡的。隻要和我在一起 我最寵的人永遠都是你。至于名分,你就不要在意了,那是虛的,不重要。”
蘇寒聽到童卿卿聲音中的顫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态,言語的直接,一定傷的卿卿很深,語氣一下軟了下來,連忙說着寬慰卿卿的話。
“這個不重要?你當我是傻子嗎?如果不重要,那你爲何要讓那個有堅實背景的女子做你的夫人?爲何她不是姨太?告訴你吧,我現在都不稀罕了,我要嫁的人隻能是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們現在可以結束了。”
童卿卿越聽蘇寒的話越氣憤,她完全不能理解蘇寒爲何會如此想,怎麽才離去不到三年,他竟然變成了另一個人,說好的,娶了她不再另娶姨太太,結果現在竟成了自己做他的姨太太。
“不稀罕?呵呵,有多少人掙着要嫁進我們蘇家,我都沒給她們機會,她們的家世也并不比你差,人家怎麽就願意做我的姨太,你怎麽就不稀罕了?童卿卿,你不要太過分了!”
你以爲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由得了自己嗎?你隻會讀書,現實是怎麽樣的你根本不知道。那我現在就告訴你,這幾年,父親的生意大不如前,想生存就必須用些非常手段,你知道爲了保住一個小店鋪,我要付出多少艱辛嗎?
一個一個的去求人家,看人家臉色,點頭哈腰的,簡直是一副奴才象,就差給人當兒子了!有誰會想到,堂堂的一個蘇家少爺,如今淪落至此。
我算是想明白了,還是我那句話,隻要能站在高處,什麽手段,什麽方式都不重要!我受夠了跟在那幫蠢才的身後,巴結奉承的日子了!
早晚有一天我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讓别人嘗嘗給我提鞋的滋味。卿卿,你再不願意,也得給我忍着,等我功成名就的那一日,一定給你個交待。”
蘇寒把壓抑許久的話一口氣全都說給童卿卿聽,他想讓卿卿知道這幾年他受的苦,讓她更理解自己爲何會有這種變化,會做出這種決定。
兩人的談話最終不歡而散,童卿卿在蘇寒走後,心情差到了極點。本來剛回國的她,心裏充滿了喜悅之情,但是不到一天時間就連連被蘇寒打擊。
此時沮喪的将自己關在房間裏,無聲的掉着眼淚,她想父親,母親了,也想姨父、姨媽,思琴,小蝶他們,可是,如今一個都沒見到。想到這裏,她突然有了個瘋狂的決定。她知道如今蘇寒這麽說,将來一定也會如此做,自己必須想辦法結束這悲慘命運的開始。
夜幕降臨,所有人都睡去後,一個蒙面的黑影從房間外閃過,一步,兩步,慢慢的靠近灌木茂盛較爲隐蔽的院牆一側。蘇家的防衛并不嚴格,卿卿因爲中學時代常來此教蘇幼迪課程,對這裏的環境和守衛都了如指掌。
前門後門隻有兩個人看守,夜裏會有巡院,但是巡院的沒一個小時出來一次,隻要避開不從前後門走就沒事。院牆邊是卿卿白天早已藏好的磚頭,這些磚頭都是之前工人們最近在後院新建儲藏室時留下的,正好被白天在院子中散步的卿卿發現了。
卿卿慢慢将樹葉剝開,露出磚頭。然後慢慢将平鋪在地上看起來薄薄一層的磚頭小心翼翼的疊起來,鋪成台階式的,互相交錯着碼的很高。做這些時,卿卿隻能聽到自己緊張的喘息聲,她不時警惕的向四周望去。
二十分鍾後,好不容易才把磚頭搭成小台階,然後慢慢向上爬上去。終于,在旁邊樹葉的遮擋下翻過了牆頭,而牆的另一側是卿卿早已熟知的一家店鋪,她踩着較牆頭低矮一些的店鋪房頂,慢慢向下爬去。下方是張露天餐桌,卿卿探着腳,手扶着屋檐,小心的踩實了下面的桌子,才慢慢下來。
一落地,卿卿一直懸着的心才踏實下來。不過逃跑并沒那麽簡單。雖然順利出了蘇家,但是此時的街上有夜巡的人,如果被發現,一定會會被抓走詢問,爲何半夜出現在街上。
但是事已至此,卿卿隻能繼續找尋下一個藏身點,她半彎着腰以周圍的房屋爲掩護,慢慢的靠近離蘇家最近的裁縫鋪子,輕輕的敲擊着房門,連續五下,如此循環,沒兩分鍾,房門就打開了。
“蘇小姐,快進。你可來了,我早就等着你了。”開門的是店鋪的小夥計,卿卿剛回來那天還到過這裏,這是她出國前做衣服常去的地方。
店鋪的小夥計有次家中母親病重,還是卿卿熱心的幫他聯系了醫院,墊付了藥費,他母親才得救的,他一直就想報答卿卿。這天傍晚快要關店鋪時收到卿卿的貼身女傭送來的一包做衣服要用到的布匹,等女傭走後,夥計打開時才發現裏面夾着的紙條。知道卿卿需要幫助,早早就在店裏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