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你,你終于出來了,呵呵,等你半天了。咱們是直接吃飯還是圖書館再待一會兒?”David在教室外的小廣場等候童卿卿,望着下課後一個個離去的身影,不免有些着急。
“嗯,又不是我非讓你等的,你還蠻怨我,早說了不要到學校找我,這都連着三次了,唉,你呀你,走吧,今天有資料要查,你跟我去圖書館吧。”說話間,童卿卿的腳步并未停止,David跟着卿卿快步朝圖書館走去。
“哇,這裏比當年我上學時變了不少,新來了很多好書呀。”童卿卿正在找桌子放自己的書包,David卻已經早早的跑到了臨近的書架前仔細查看着書架上的書目,看到很多之前未見過的書,令他欣喜不已,小聲說道。
“哦,是呀,我倒忘了你之前也是這所中學的。我那天在這裏還見到了介紹中國的書。”童卿卿已經放好了包,走到書架旁,壓低聲音說道。
“介紹中國的書?你看了嗎?我以前偶然遇到過,看過一本,感覺還是有距離感,有的人估計并沒真正到過中國,就道聽途說,寫了,或是隻在中國待過一段時間,并沒有深入,寫的脫離實際。”David 并不像童卿卿那樣對外國人寫的中國書籍新鮮好奇,反而帶着審視的态度。
“嗯,外國人書中的中國當然比不上咱們自己寫的,他們很多人隻是因爲新鮮,并非想真正的去體會中國人的生活,了解中國的文化和民俗。将來,如果有可能,我一定要多和他們介紹中國,或是用文章,或是能力強的時候翻譯中國的好書給他們看。”童卿卿回味着David的話,覺得很有道理,連連贊成道。
“卿卿志向遠大,這一點我早就看出來了,你不是總不明白我爲什麽老纏着你,呵呵,你的與衆不同就是令我傾心的原因。”David的個性幽默中透着不羁,有些英才特有的狂傲,但絕不是無理輕狂。五句話,三句是在調侃,童卿卿早已習慣。
“停停停!說過不要再說這個話題了,你就不能說些别的?”童卿卿對于David對自己的傾慕很是憂心,她不知如何處理。尚還年輕的她從未有這方面的成功經驗,父母又失蹤多年,姨父姨媽那裏她又羞于啓齒,隻好自己解決。
可是劉安然就被她一時的過激處理,深深地傷了心。她知道,自己并不善應對這種事,本來想讓安然誤以爲她是貪慕虛榮之人,不再愛她,結果安然卻因此失落了很長一段時間,匆忙中決定接受了趙萌萌的求愛,但是婚後并不幸福。
臨走前劉安然拖趙萌萌給卿卿帶的信中仿佛已經預見了他們的未來,雖然隻有寥寥幾行字;卿卿,今日你将離去,知道你不想見到我,那,便不見吧,遙祝卿卿此去一帆風順,他鄉遇知己,今生平安幸福。放心,我會聽你的,找到和我相伴的那個人,我不知道會過得如何,但不重要了。我隻要知道,你,永遠是我最難忘的人!哪怕你終會将我遺忘。保重!― 然。
“嗯,好,不說這個,那說說我們在黑森林裏的……”David說着,拿起一本書随意的翻動者,壞笑着,觀察着童卿卿的反應。
“你,快住口!”童卿卿一聽David提起黑森林,就想起David的強吻,紅着臉努吼道,一時竟忘了身在圖書館,連忙抱歉的望了望周圍學習的同學投來的異樣眼神。
雖然他們現在關系又恢複到了以前的樣子,一副朋友模樣,但是,畢竟那件事還是發生過的,回來的幾天兩人都竭力回避,雖然David仍舊一往情深,但見童卿卿并無此意,總是回避,隻好裝作什麽都未發生。今天突然忍不住又想提起,看似在調侃,其實,他很想知道卿卿現在的态度。
“好好好!我不說了,看你急得。說起來,我還很期待你将來可以在文學方面做出些成就來。正如你所說,至少,我們這些從中國而來的人,不要白白浪費了這個大好機會,盡自己的一份力,給外國人一扇打開中國的鑰匙,讓他們了解真正的我們。
正如同我在法國這幾年,時不時會翻譯一些法國的文章,撰寫一些法國的人文生活,發回國内的報刊,有些人讀了,就會明白西方到底是什麽樣的,我們和西方的差距在哪裏,他們的成功根基是什麽。卿卿,我們就是要做這樣的人。”David收起了自己嬉笑的模樣,談到祖國,語氣凝重而懇切。
“嗯,想不到你還在國内發表過作品,可惜,從這裏寄回祖國要很久,你的作品隻能是文化類的,不能是時效性的。你說的沒錯,我們既然來到這裏,就不能浪費這個機會,我會努力的。
不過,呵呵,你那麽愛國,我理解國籍是你家人當時決定改的并非你的意願,但是你的名字卻總是用法語的,難道不能告訴我這個同胞,你的中文名嗎?”
童卿卿選好書籍,提起桌上的包,跟David來到圖書館的一個安靜角落,那裏隻有他們兩人,有休閑的椅子,正面的不善于處理也很擔心面對情感糾葛,見David轉換了話題,輕松了許多 不禁拿David的名字調侃起他來。
“呵呵,卿卿呀卿卿,你,真的令我大開眼界,即沉穩踏實,有時又機靈活波,我是真的無法招架了,就說你從未過問過我的姓名問題,還覺得奇怪,原來你一直放在心上呀!還是那句話,需要你知道的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你,相信,那一天并不遙遠。”
David聽到童卿卿逼問自己名字的事,雖然無奈,但語氣中盡是寵溺。他很清楚,父母提醒過他永遠不要告訴别人他真正的中國名字,但是,他還是想在将來的一天告訴卿卿,這個令他一見鍾情的獨特女孩,他心中的完美天使。
“好,那就不問了,但願你還記得,呵呵,我等着那一天。哦,對了,Anna給我寫信了,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你要先聽哪個?”童卿卿心情很好,有些調皮的問道。
“哦,真的?太好了!快說快說,嗯,那就先說壞消息,後說好消息。”
“壞消息是:她在信上說和Fran?ois離開家時帶的路費并不夠,她們沒自己過過日子,不會計算,那些錢很快就花沒了。之前在家裏也沒做過什麽,一路上曆盡堅險,他們給人刷過盤子,當過保姆,還扛過木頭……沒有一樣是幹得好的,總是在換工作,爲了省錢,風餐露宿,受盡苦難。
好消息是,還好,打工多少攢了些錢,他們又賣了身上的首飾,手表,甚至幾件衣服。他們現在已經到了俄國的一個小鎮子,Anna母親的家鄉,安定下來了,還在鄉村教堂舉辦了簡單的婚禮。”童卿卿回憶着信中的話,爲Anna和Fran?ois的幸福新生活而高興。
“他們結婚了!太棒了!對了,沒想到我們的計劃真的成功了!他們也真是受苦了,呵呵,想想Fran?ois那樣一個高傲的貴族竟然可以爲了愛情去給人抗木頭,哈哈,不知道他當時是什麽表情,想想就好笑。卿卿,我真的很羨慕他們,如果……如果我們也可以那樣就好了。”David開始還沉浸在對Anna他們幹活場景的想象中,但是轉念一想,又很羨慕他們兩人的勇敢。
“你說什麽呢,又來了,你不明白嗎?我們并不一樣,他們是兩情相悅,我們不是,我和未婚夫是真心相愛的。我和你,不需要私奔。”童卿卿說完這些,特意加重了“我和你”這三個字,提醒着David兩人是不可能的。
“嗯,卿卿,你是在自欺欺人,我分明從你的眼神裏看出了對我的關心,在意,可是你卻總拿你的未婚夫說事,不就是訂婚了嘛,沒結婚之前,我都還是有機會的。”David一聽童卿卿又搬出自己的未婚夫,有些固執,不耐煩的說道。
“我是個重承諾的人,别的話我不想再講,我希望咱們以後還可以是朋友,而不要因爲這件事鬧得不愉快。”童卿卿聽David這麽說,有些頭疼,轉過頭不再看David,透過眼前的玻璃窗望向對面的青山,心思早已飄到了遙遠的中國。
“卿卿呀卿卿,你是個守約的人,你很善良,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但是你這樣,反而最後會害了他。從你們的信就可以看出,你們的相敬如賓,感情中缺少激情,并不炙烈。你們這樣的感情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淡的。感情是最不能欺騙自己良心的,到頭來不僅耽誤了自己的幸福,還害了别人。”David輕輕搬過童卿卿的肩頭,迫使卿卿望着自己,無奈而又滿含怨氣的說道。
“你,你怎麽偷看我們的信!你不也沒成親嗎,我看不清的東西,你未必看得清,我不認爲我和蘇寒的将來的婚姻會不幸福。”童卿卿最讨厭兩件事,第一是欺騙,第二就是别人不尊重她的隐私,窺探,随意翻動她的東西。
“我,我那時隻是好奇,就是那次去你家做客的時候,你做飯給我吃時,我看見你的書桌的抽屜沒有和好,就想幫你關嚴,結果發現抽屜裏面有幾本書,就随手翻了翻,誰知下面壓了那麽多信。就,就看了幾眼。好了,我跟你道歉,不應該私自看你的東西。不過有句話我不得不說,你那個淩哥哥的信,我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