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頓是掌管春天和青春活力的女神。她随丈夫美神布拉奇來到阿斯加蒂,使那裏到處洋溢着歡樂清新的活力氣息,諸神都十分歡迎她。因爲,諸神由于血緣龐雜,不能免于衰老。自從伊頓的到來,神們可以常常分享到她的青春之果,而得以永葆青春不老。
這些青春之果,被伊頓放在從不離手的金絲籃中,随便拿取,取之不盡。所以總有一些惡魔,打這寶貝的主意。
有一天,神仙洛其去人間漫遊,在一個森林裏被暴風雨巨人變成的一隻灰鷹抓住。爲了活命,隻得答應他提出的條件,那就是幫他把伊頓和她的青春之果騙出阿斯加蒂。
回到阿斯加蒂之後,洛其就一直苦等機會的到來,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終于等來了機會。
美神布拉奇每年都要做一次長時間的例行出遊。每當到了這段時間,春之女神伊頓便蝸居在深宮之内小門不邁大門不出,而所有的神仙們都整日躲在溫暖的廳堂中飲宴吟唱進行各種各樣慶典。冬天雖苦,卻是人們一年之中難得清閑的日子。
對洛其來說這可是令他能喜若狂的大好良機。他來到伊頓與布拉奇的宮中,稍事寒暄,洛其就對因思戀丈夫而略顯心不在焉的伊頓說:“呵,最近我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我最近無意之中到一個樹林中去了一次,發現那裏的一棵樹上結着與你的青春不老之果一模一樣的果實,不禁好奇地摘來嘗了嘗,嘿,居然味道也一樣!可是更奇怪的還在後面呢,我忍不住摘下幾個拿到了人間,給幾位老人吃了吃,哇,他們居然返老還童了!你說怪不怪?”
伊頓聽完又好奇又吃驚:“啊!哪有這等事,不可能吧!”
洛其見伊頓嘴上說不相信,但眼中的神情卻有些疑惑迷惘,便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我敢打賭!不信,你可以帶着你的青春果跟我去那裏比一比嘛!”
伊頓哪裏肯信,卻又忍不住好奇,便帶上自己的青春之果跟着洛其匆匆而去,天真的伊頓哪裏會料到這是個精心設計的騙局!
他們剛出阿斯加蒂的圍牆不遠,暴風雨巨人就變成一隻碩大的灰鷹飛來,将伊頓抓住,帶着她疾飛到北方的寒冷不毛的暴風雨之家去了。
暴風雨巨人把伊頓帶到家中,盡量和藹地對伊頓說:“别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快把你的青春之果拿出來給我吃一粒吧。”
伊頓知道巨人的意圖之後,反倒不怕了,她攤開雙手,無奈地說:“我并沒有把裝果子的籃子帶在身邊啊!”
暴風雨巨人搜遍了伊頓的身上也沒有找到果子,氣得暴跳如雷,就把她關了起來。
許多天以後,阿斯加蒂的諸神因爲上次吃的青春之果的效力漸漸衰退,去找伊頓,才意識到已有多日未見伊頓的身影了,他們覺得此事有些蹊跷,因爲,把按期給果這樣大的事給忽略了,這在以前還未有過。
諸神聚到一起回憶前後細節,終于得出一個結論:他們最後一次見伊頓時,伊頓正與洛其一起步出阿斯加蒂。
諸神們便把洛其扭住盤問不休,最後,威脅他道:“倘若你不将伊頓找到,完好無損地救回阿斯加蒂,你仔細你的這條小命難保!”
洛其知道伊頓之生死關乎衆神的利益,衆神是不可能輕易放過他的。除了再發誓将伊頓找回來之外,别無選擇。他就直飛到暴風雨巨人莊園,恰好巨人出海打魚去了。他找到囚禁伊頓的小屋,看到她安然無恙地獨自在裏面。洛其立即讓伊頓變成一隻堅果,以便鷹的爪子可以将其抓牢又不緻傷到伊頓的身體,然後沖出小窗振翅高飛,急急往回疾馳。
暴風雨巨人回到家中,發現伊頓已經不翼而飛,便立即化爲一隻蒼鷹,掀起暴風騰空直追洛其飛去的方向。他在空中借着天賦的神力以快過洛其許多的速度飒飒而行,很快就要追上他們了。
諸神在阿斯加蒂圍牆入口翹首望見一隻鷹抓着一隻大堅果,身後另一隻碩大的蒼鷹如怒箭疾飛狂追不舍,就在圍城入口之外架起一堆柴火塊,等洛其一飛過來,落入城中,便升起神天怒火,火焰正好燃着斂翅直撲洛其的怒鷹的羽衣,巨人未及作出反應即被大火吞沒了。
●存錢豬
嬰兒室裏擺着許多玩具,各種各樣的都有。在櫥櫃頂上放着一個泥燒的裝滿錢的罐子。它的形狀像一頭豬,背上自然還有一道狹口。後來這狹口又被人用刀子擴大一些,這樣可以塞進整個銀元。
的确,除了許多銀毫以外,裏面還有兩塊銀元。
存錢豬裝得滿滿的,怎麽搖也搖不響,已經達到一隻存錢豬所能達到的最高容量了。此時他正高高地站在櫥櫃上,時不時觀察房裏的一切東西。他清楚地知道,他肚子裏的錢可以買下這所有的玩具。
别的玩具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它們并不說出來——因爲還有許多其他的事情要講。有一個很大的玩具,躺在桌子的抽屜裏,抽屜半開着,可以看到她略有點兒舊,脖子曾經修理過一次。她朝外邊望了一眼,說:“讓我們現在來扮演人好嗎?這是多麽好玩的事情啊!”
大家騷動起來,都在積極地響應着她的号召。
現在正是半夜。月亮從窗子外面照進來,送來不花錢的光。遊戲就要開始了。所有的玩具都被邀請,甚至包括學步車,它屬于較粗糙的那類玩具。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學步車說。“我們不能全都是貴族。正如俗話所說的,總要有人做事才成!”
隻有存錢豬接到了一張手寫的請帖,因爲他的地位很高,大家都相信口頭邀請他肯定不會接受。的确,他并沒有回答,而事實上他沒有來。如果要他參加的話,他得呆在自己家裏欣賞。大家可以照他的意思辦,結果他們也就照辦了。
那個小玩偶舞台被布置得很恰當,可以讓他一眼就能看到台上的演出。大家計劃先演一出喜劇,然後再吃茶和做知識測驗。布置完畢以後,他們立刻就開始了。搖木馬的談話涉及到訓練和純血統問題,學步車談到鐵路和蒸氣的威力。這些事情都屬于他們的本行,所以談起來頭頭是道。座鍾談起政治:“滴答——滴答”。它确定它敲的是什麽時間,不過,有人說他走的并不準确。竹手杖站得筆挺豎直,高傲得不可一世,因爲它上面包了銀頭,下面箍了銅環,從頭到腳被包裹起來。沙發上躺着兩個繡花墊子,外套好看,内心卻糊塗的很。
大家圍坐在一起看戲。事先大家都說好了,觀衆要根據自己對表演的喜歡程度歡呼、鼓掌和跺腳。不過馬鞭說他從來不爲老人鼓掌,他隻爲還沒有結婚的年輕人鼓掌。
“我爲所有的人鼓掌,”爆竹說。
“一個人應該有自己的立場!”痰盂立刻反駁他說。
雖然這出戲無價值可言,但是演得很出色:所有的人物都把它們的一面塗了顔色并将這面面向觀衆,因爲他們隻能讓别人看他們的正面,而不能把反面拿出來看。大家都很投入,都興奮地跑到舞台前面來,拉着它們的線很長,不過這樣人們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們。
那個被修理了一次的玩偶顯得非常興奮,以至于她的補丁都松開了。存錢豬也看得興緻盎然,他決定要爲其中的某位演員做點事情。他想立下遺囑,到了适當的時候,他要這位演員跟他一起葬在公墓裏。這才是真正的快樂,大家就放松一會兒,然後吃茶,繼續做知識測驗。這就是他們所謂的扮演人類了。這裏面一點兒惡意也沒有,他們隻不過是扮演罷了。每件東西隻爲自己着想,同時也猜想存錢豬的心思;而存錢豬想得最遠,因爲他想到了寫遺囑和入葬的事情。這事會在什麽時候發生,他總是能在别人之前考慮。
忽然,隻聽啪的一聲,他從櫥櫃上掉下來了——摔到地上,跌成了碎片。小銀毫蹦着、舞着,小些的在原地打轉,那些大的一邊轉着一邊滾開了,特别是那塊大銀元——他竟然想跑到廣闊的世界裏去。結果他就真的跑去了;其他的也都是一樣。摔成碎片的存錢豬被掃進垃圾箱裏。不過,在第二天,又有一個新的泥燒存錢豬出現在碗櫃上。它肚子是空的還沒有裝進錢,因此它也搖不出響聲來;從這一點上講,它跟别的東西完全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差别。
●與巨人的決鬥
在冰島,有一個可怕的巨人,他長期以來橫行無忌,危害着冰島王國。他身軀奇高,力大無窮,以至于任何人都不敢同他較量。一天,巨人在海岸邊碰到了冰島國王,就走過去對國王說:“請仔細聽我說,冰島國王,我要你把你的女兒許配給我,再将你的王國分一半給我。要是你不同意的話,我就搶走你的女兒,然後占有你的整個王國。不過在此之前,我同意跟你的一位男爵決鬥,如果我赢了,你必須把女兒嫁給我,再把你的王國的一半讓給我;如果我輸了,我将不提任何要求,從此讓你過太平日子。”
國王回到王宮後,便把這件事講給王國的所有男爵們聽,并且問他們:“你們當中有誰有勇氣并且願意去跟巨人決鬥?”
所有的男爵都局促不安地低着頭,一聲不吭。唯有年輕的歐蒙站了起來,用肯定的聲音回答:“陛下,如果你願意把女兒許配給我,把你的王國分一半給我,我将去同巨人決鬥,并且戰勝他。”
當巨人知道同他決鬥的是一個年輕人時,禁不住哈哈大笑。他的笑聲是如此劇烈,以緻森林裏的大樹都被連根拔起,海上也掀起了狂風巨浪。
“這麽矮小的侏儒,竟敢誇口戰勝我!”巨人輕蔑地說。
歐蒙同樣驕傲地回答說:“小個子也能伐倒大橡樹,這樣的事情難道少見嗎?”
于是,他們決定第二天一早進行決鬥。
夜幕降臨了,當地上的小草挂滿了露珠時,年輕的歐蒙來到了墓地。他走到父親的墓拍打着墓碑,這時他聽到一個聲音問道:“誰在外面這樣敲打?你是什麽人?請你走開,讓我安安靜靜地休息吧!”
“是我,歐蒙,你最疼愛的兒子。我來向你要一件珍貴的禮物,請把一直爲你效勞的柏亭劍給我吧。”
在一陣寂靜之後,他聽到父親的聲音回答說:“我答應給你,但是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爲我複仇。”歐蒙對他起過誓後,父親便把劍給了他。
當天空剛露出一點晨光時,歐蒙就起身朝預定的地點走去。國王和其他男爵們也都憂心忡忡地陪着他。
歐蒙和巨人整整決鬥了三天,最後,歐蒙猛地向巨人的膝蓋刺去一劍,巨人頓時坍倒在地,發出了一陣轟雷般的響聲。
國王于是宣告決鬥結束,歐蒙獲勝。
随後,歐蒙乘上船向大海出發了。他在大海裏航行了三個月,才靠岸登上了一個小島。一到島上,他就立即去尋找殺害了他父親的不共戴天的仇敵。
沒有多久,他就找到了他們。
“年輕人!”他們問道,“你認識歐蒙嗎?聽說他是個異常勇敢的人。”
“我當然認識他。”歐蒙回答他們說,“他肩披一件猩紅色的長大衣,很快就要來這裏爲他的父親複仇。”
兩個仇人惡狠狠地跺着腳,用雷鳴般的聲音吼叫着說:“歐蒙的腳永遠也别想踏上這個島的土地!他要爲他父親報仇隻是癡心妄想!”
小夥子忽地拔出劍,厲聲喝道:“我就是歐蒙,今天就是要你們償還我父親的血債的。”說着便跟他們兩個打鬥了起來。
他們鬥了三天都不分勝負。到了第三天,一位仙女在海面上出現了,她向歐蒙說道:“請你好好聽着我的話。你的劍已經中了魔法,因爲你的劍鋒接觸了這個島的土地。你要想取得最後勝利,必須破除這種不祥的魔法。請你用劍在自己頭上劃個圓圈,然後再把劍插入地下。不這樣做,你将永遠也刺不到你的敵人。”
歐蒙照着仙女所說的那樣做了一遍,敵人所施的歹毒的魔法就破除了。他拿起劍,重新投入戰鬥,很快就戰勝了兩個仇敵。他将各種戰利品運到船上,重新駛回自己的國家。
冰島王國的國王熱情地歡迎他回到祖國,并把女兒嫁給了他,又将自己王國的一半送給了他。
●真理與正義之神弗塞提
真理與正義之神弗塞提是諸神之中最聰明最正直而且善于雄辯的一位神祗。他一出生,就執掌公正與和解事業。
他每天聽取并受理諸神及人世間的訴訟,判定最後結論。他非常公平,又善于辯說,所以他下定的判決詞沒有人不心服口服;在他面前所起的誓,沒有人敢背叛,否則,就會受到他公正無私的懲罰。他是人間的立法者,北歐人相信他們最初的法律即是弗塞提所訂立。
在很早的時候,福瑞斯昂人要訂立一種供大家共同遵守的法律,特别從族中選派了十二位最聰明資格最深的長老負責辦理這件事。
這十二位長老分頭出發到附近的各個部落和種族去搜集了大量的習慣風俗,作爲制定法典的基本素材。初步工作完成之後,這十二位長老共同駕馭一葉扁舟,想找到一個清靜的地點,細心研究這些資料。可是,他們剛一離本土,暴風雨就降臨了,小舟很快被狂風吹到海中,迷失了方向,十二位長老被折騰得頭暈眼花,精疲力竭,再無法控制小舟的航向。
于是,這十二位長老不安地向弗塞提神禱告求援……
就在這時候,他們突然發現,他們中間多出一位長老,變成十三位了。這位從天而降的陌生客人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坐到舵位上把持小舟的航向,向波濤洶湧的地方前進,用不了多久,就到了一座小島之上。
陌生的客人棄舟登岸,十二位長老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後。那人從背後的腰帶上取下一柄戰斧朝地上砍去,綠草叢中立刻噴出一縷清泉。十二位長老看到他俯身掬泉飲水,也依樣學樣地做了。然後,他們十三人在地上圍坐成一圈。十二位長老仔細端詳着這位陌生人,覺得他與他們十二位中的每個人都有些相像,卻又實在是另外一個人。
這時,陌生客人突然開始講話了。他的話語始而徐緩,繼而漸快漸發興奮。他在口述一種法典,很周到很巧妙地包括了十二位長老花費很長時間才搜集起來的各部落和種族的風俗習慣和鄉規民約中一切合理的成分和優點,而且統一在一個框架之下,融爲一個互不抵觸的整體。在他口述的這些法典中,有些法律是與經常引起的糾紛有關,如界标,狩獵權,沖到岸上的船隻殘骸,伐木和收集柴火;侵犯放牧權之類;诽謗、諷刺、中傷别人,作情歌,偷羊,弄酸别人的黃油,引誘别人的蜂群;對别人有犯法行爲,進行不斷升級的傷害,應受到從斷指到砍頭的懲罰。
有些是涉及藐視公德,傷害族群,和海盜行爲的法律,涉及賠償,罰款和死刑,吊罪,放逐等,而有關最早貿易法則也有體現。
此外,祭禮儀式,尊重聖地,已婚婦女的财産,龐大和會引起争議的殺人範圍,諸如自殺,決鬥,比武,室内焚燒,被激怒殺人,夜間殺人,當着國王的面或在聖地殺人,不公開宣布就殺人,不名譽地殺人,最可惡的暗殺,等等都作出了規定。
而且,還給單人的人确定了價值,精确計算的償命金,可以保證一個人的人身,家庭,财産或名譽免遭侵犯。
允許有某些變通,比如在涉及個人榮譽的問題上,如果受害者認爲法律形式不合适時,他可以訴諸武力,但必須有見證和明确的宣告。
他說完這些話以後,就突然消失了。他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有法律的土地會興旺,沒有法律的土地會荒蕪!”這成了北歐人津津樂道的至理名言。
這十二位長者始知這陌生客人就是弗塞提,他親自來爲他們訂立法律。于是他們稱呼這小鳥爲“弗塞提島”,永遠是北歐所敬視的,即使膽大妄爲的維京人的船兒也不敢侵犯它。而這次集會,則成了此後裁決時的“庭”的模式和法律體裁的制度。
北歐人對弗塞提神的崇拜是舉世無匹的,他們尊重法律,以法律來維護作爲自由人的尊嚴,堅持在法庭上公開而民主地運用法律,認爲法律對所有自由人都有效,最早确立了陪審員制度,所以他們都是守法和好打官司的人。奇怪的是,複仇和海盜式掠奪并不與他們的法律相抵觸,可能因爲,他們認爲勇敢和實用是歐丁賦予的最根本道德準則。
每逢重大的裁判,時時都在這“神聖島”上舉行。屆時,裁判官必須先飲用島上的“真理之泉”水,以紀念這位永遠公正的真理和正義之神和向他表明自己的公正性。這泉水是被視爲神聖的,凡曾飲用此水的牛羊亦不得再殺。
弗塞提認爲,陰沉、黑暗的冬季是不宜于光明正直之心存在的,是不适合做裁判的,他隻在春夏秋三季主持天地間的一切重大裁判。北歐人在冬季也便不舉行裁判。
●衆神之後弗瑞嘉
弗瑞嘉是奧汀的正妻,也就是神王之後。她是位美麗而端莊的女神,身着雪白或灰黑的長衣,腰系一根金帶,挂着一大串鎖鑰,頭戴蒼鹭之羽。她享有坐在奧汀寶座上君臨寰宇的特權,因而亦有周知宇宙間所有發生和正在發生的事情的力量。而且她生性聰慧,能預知未來的諸多神移,隻是她的沉默與易忘使得她能始終守口如瓶,從未将看到的,知道的和心中所想的輕易透露出來。
她擁有自己的宮殿,漂浮在去霧海之上。她暇閑時,就在這裏轉動寶石嵌飾的金輪織機,以銀線金絲織就祥雲,在夜空大放光明。這就是我們今天看到的“獵戶星座”。
弗瑞嘉作爲婚姻及母愛之神,時常會邀請世上忠誠相愛的恩愛夫妻到她的宮殿中去作客,尤其是奧汀看中的那些勇士夫婦,雖死也不會分離,在那裏安享快樂。
由于弗瑞嘉的職司非常繁雜,而且記憶力不好,容易忘事,所以任用許多地位不高的女神來充任她的侍女,替她處理事情,代表她分别執掌某一方面的職司。
富拉是神後弗瑞嘉的最信任和寵幸的侍女神,據說原本是弗瑞嘉娘家那邊随嫁過來的小姐妹。她負責管弗瑞嘉的首飾盒,分享她的秘密,幫助弗瑞嘉梳洗裝扮,還時常給她獻計獻策。在神職方面,這位有着一頭濃密金色秀發眉毛上結着明珠的美女,代表弗瑞嘉出面幫助那些虔誠祈禱求神保佑的人,在星夜馳行在人間甩動她那飄逸的長發,讓值得福佑者的五谷結滿熟穗,不受凍餓之苦。
和林是弗瑞嘉的第二侍女神,口齒伶俐,聲音甜蜜悅耳動聽,經常陪神後說話聊天,化解各種難題和煩擾,是執掌安慰的女神,常被派往人間安慰受難和煩惱的人,她時常用心聽取世人的祈禱并負責轉告給弗瑞嘉,她替神後幫助有求于神的苦人兒。
格娜是弗瑞嘉的速行信使。經常在外奔波,負責替神後傳遞各種信息,她可以騎着寶馬風馳電掣般穿梭各地,通行無阻,水火不忌,沒有她不能去或到不了的地方,且給所過之處帶去習習清風。
洛芬是一位溫柔莊重的愛情守護神,專門爲人間真誠相愛的惡人們掃除一切障礙,使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她的職司。
維約芬是一位善于以言辭打動别人的說服女神,她的職責是讓冷漠無情的鐵石心腸軟化在愛情的和煦裏,并且設法使反目的夫婦重歸于好,維持人世間的家庭和睦。
辛是通往弗瑞嘉的芬薩裏爾禁宮之門的守護神,禁宮之鑰的唯一掌管者不準人随便進去。也是人間一切真潔與真理的掌管者,至理是她的唯一原則,凡被她所拒絕的人,無論如何請求亦無效果。
葛弗瓊是位處女神,專司接引未及嫁娶而死的少男少女們到宮中享受快樂。但據說她自己井非處女,曾被巨人所迫生下四個兒子。後來她嫁給歐丁之子修德,繁育出丹麥王室的始祖。
艾拉負責弗瑞嘉的飲食保健,是位很有能耐的送神。她專門搜集地面上的各種靈丹妙藥和采集藥草,驅除疾疫,并将醫術傳授給人間女子。
瓦拉專司所取和受理人間的誓約承諾。賜福給信守誓言和重然諾者,懲罰不守信用撕毀協議,不履行承諾的人。
芙洱是位至察女神,全神貫注地時刻觀察世間一切正在發生的事和變化,不讓任何細微之處從眼皮底下溜過或受到隐瞞。
斯諾忒拉專司人間道德教化,除惡揚善,不讓有傷風化之事發生,是一切美德和知識的傳播者和主宰者。
●智取大槌
雷神迪奧是天上重要神祗。他身材高大,精力旺盛,留着紅色的大胡子眼裏電火閃耀,若是敵人來犯,就會被他的大槌打成碎片。對朋友,他卻是一位忠實、厚道的好夥伴,衆神都有點懼怕他,卻又都很喜歡他。
迪奧的大槌,是件稀罕的寶物。迪奧有三件寶貝:一根魔法皮帶,系上它,能使人具有雙倍的力量;-副鐵手套,戴上它可以把大槌抓得更牢;第三件,就是這大槌。大槌是小矮人用魔法的力量做成的。大槌上隻有一個極短的柄,隻夠一隻手握住。這槌有着不可思議的力量,它能根據主人的命令自動返回。迪奧把它抛出去,它砸死敵人,然後又飛回迪奧手山,真是方便極了。但是大槌首要的職責是司管雷電雷電轟鳴,那是迪奧的戰車被羊拉着駛過天空;當大地被雷電炸擊時,那就是他把燃着的大槌扔向大地,再收回手中。迪奧的大槌不知多少次打退了巨人的騷擾,保衛了衆神和大地上萬物的安全,因此被看作安甯的幸福的象證,連神祗結婚,都要請雷神迪奧用他神奇的大槌來爲新婚夫婦祝福,保佑他們幸福,地久天長。迪奧十分珍惜他的三件寶貝,時刻帶在身邊。
可是有一天早上迪奧醒來時,發現大槌不見了。丢了大槌,就等于喪失了力量。他找遍了自己宮殿的所有房間;找遍了天上的樂園;找遍了地上的塵世;問遍神、人、魚,還是沒有找到。迪奧焦急萬分,坐卧不安。
後來,神中最有計謀的洛其自告奮勇去偵察大槌的下落,動身去巨人國了。
洛其飛到冰雪之邦巨人國,碰上巨人特若姆,特若姆正在海邊捕魚。洛其把巨人捕的魚全扔下海去了。巨人不知洛其爲什麽無端挑釁,怒氣沖沖,與他打了起來。洛其三下兩下就打敗了高大笨拙的巨人,踩住他的胸瞠。特若姆招認:是他偷去了迪奧的大槌,把它藏在地下很深的地方。他還說:“若是把女神福萊娅送給我做妻子,我就交還大槌。”
洛其飛回天上,報告此事。衆神召開了會議,認爲必須找回大槌,否則神的安全就會受到威脅,可是,福萊娅是天上的愛與美之神,司管着神界和人間的愛情、婚姻等大事,怎麽能把她嫁給巨人呢?而且,美麗的女神聽到洛其轉達巨人特若姆提出的條件後,感到受了莫大的侮辱,怒不可遏。衆神都不敢提這件事了。
後來,衆神決定,讓迪奧自己穿上新嫁衣,戴上項鏈和面紗,冒充福萊娅去巨人國,靠計謀去奪回大槌。洛其扮作侍女與他同行。
于是,冰雪的巨人國裏出現了一紅一白兩個身影。穿白衣的是個新嫁娘,而紅衣女子是她的侍女。她們走得非常着急。
日暮時分,新娘才和侍女來到一座冰峰下。那裏早已張燈結彩,賓客滿堂了。上面堆滿了魚、甜餅、面包、烤熟的牛、羊和大桶大桶散發着醉人香氣的蜂蜜酒。各式各樣的冰燈,高懸在冰岩下,裏面裝着數不清的上彩星鬥,照得婚宴輝煌汕爛,絢麗異常。
一個高大的巨人,穿着簇新皮袍子,頭戴新皮帽,足蹬新皮靴,晃動着龐大的身軀,咧着大嘴巴,笑容滿面地招呼客人入席。不用問,這一定是新郎了。看見新娘和侍女到來,新郎笑得更歡了,上前一步說道:“福萊娅,你終于來了!”
他伸出大手,把新娘托在掌心裏,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又輕輕地放到一張椅子上。周圍的男女巨人們看着小巧玲珑的新娘和她的侍女,覺得非常好玩。不過,一會兒他們就全愣住了,因爲他們看到新娘轉瞬之間就風卷殘去般地吃光了女賓桌上所有的食物:一隻整牛、八條鲑魚、堆得小山一樣甜餅,還有三大桶蜂蜜酒。要知道,這是二十個女巨人的食量啊!
望着衆巨人目瞪口呆的樣子,紅衣侍女眼珠一轉,笑盈盈地開了口:“噢,請不要驚奇。福萊娅女神爲嫁到巨人國的事,激動極了。已經有一個星期沒吃什麽了,今天一高興,吃下這麽多,請别見笑。”
聽她這麽一說,巨人們就放了心,又笑着唱歌兒來。
新郎坐在新娘身邊,側着頭笑呵呵地望着她。他聽說女神如此喜愛自己的巨人國,不禁心花怒放,忙去親吻新娘。誰知剛撩起面紗,還沒看清新娘的模樣,就被迎面而來的兩股灼熱的電火擊中,打得他一下子跳起老高,又跌坐莊椅子裏。新郎面露愠色,剛要發作,紅衣侍女趕過來賠笑道:“女神激動得整整八夜沒有合眼了,所以眼裏才會有這麽強烈的光。您千萬不要再去看她的眼睛,否則會傷害您的。”
新郎哼哼鼻子,喊道:“去,把那雷神的大槌拿來,放在新娘膝上,讓它保佑我們婚姻幸福,多子多孫!”
大槌擡來了,金光閃閃。新郎親手把它放在新娘潔白的裙上。可是新郎的手還沒有收回來,頭上已經挨了一槌。隻見那新娘跳起來,撕下面紗,甩去長裙,露出一臉紅色的大胡子,兩眼寒光四射,有如電光閃閃,口中吼聲震天,有如雷聲轟鳴;大槌起落,虎虎生風,隻聽得一陣鬼哭氣兒。紅衣女子也變回了洛其原來的樣子,二人奪回大槌,掀翻筵席,打碎冰燈,然後飛回了天上。
●叨爾的故事
雷神叨爾是從神之主、大神奧丁和大地的兒子,爲人正直,性情火暴。他有三件寶貝:一根魔法皮帶,系上它,能使人具有雙倍的力量;一副鐵手套,戴上它可以把大槌抓得更牢;第三件,是一把大槌,有着不可思議的力量,它能根據主人的命令自動返回。叼爾倚仗三件寶貝,保衛了阿斯加德衆神的安全和大地上萬物的安全,因此被看作安甯的幸福的象征。叨爾十分珍惜他的三件寶貝,時刻帶在身邊。
可是有一天大槌被巨人偷去了。叼爾化裝成嫁到巨人國的新娘,把大槌又搶了回來,而且打死了很多巨人,巨人國舉國哀痛,巨人國國王烏德加德決定用魔法的力量制止叨爾與巨人國再發沖突。他派人送給叨爾一道請柬,請叨爾前去巨人國比武,條件是,比輸的一方永遠失去向對方挑戰的資格。
叨爾同意了,帶着洛基和提阿爾非兩個助手再次來到巨人國,見到了烏德加德。烏德加德對叨爾說:“歡迎你們,雷神叨爾和你的夥伴們!現在我們來比武吧。你們各自都有些什麽特長呢?在我們巨人國裏,人人都有自己的特長本領。”
洛基說:“我的特長是吃得比任何人都快,請找一個這樣的巨人來比一比吧。”
烏德加德命令坐在長凳上的一個叫羅奇的人來比吃的速度。很快,大廳中央擺起一條大槽,裏面裝滿了烤熟的肉。洛基站在一頭,羅奇站在另一頭,兩人吃完槽裏的肉,快要接近中間線了。可是,羅奇吃得更快,他不僅吃光了肉,連骨頭和木槽也吞下去了,洛基終于接近中線時,羅奇這一頭已經幹幹淨淨,還超過了中線,吃掉了洛基一邊的幾英寸。
洛基輸了。
烏德加德看看叨爾,問道:“你們還有什麽特長呢?”提阿爾非站出來,說:“我是人類中行走得最快的人,所以來給雷神叨爾當仆從。我願意和巨人比賽跑和行走的速度。”
烏德加德點點頭,說:“好吧,我們到草原上去,選一個好的賽跑場地。胡基……”他對一個瘦瘦的巨人說道:“你來與這位少所比賽吧。”
兩個青年人開始比賽。胡基跑得太快了,他跑到終點再回到起跑線時,提阿爾非才跑了幾步;他們連着比賽了三次,提阿爾非都失敗了。
烏德加德的聲音又傳過來:“叨爾你是天下聞名的大神,一定有不同尋常的本領了,你願意用什麽來證明你不是徒有虛名的呢?”
叨爾說:“願意比賽飲量。”
于是,他們回到烏德加德城王宮的大廳裏,比賽飲酒。
烏德加德命令侍從拿來一個長長的大牛角杯,裏面盛滿了酒,綠瑩瑩地閃着光。他對叨爾說:“我們這兒的人,酒量好的,可以把杯裏的酒一口喝幹;差一些的,兩口可以喝盡;最差勁的,就得喝三口才行。”
叨爾正口渴,他接過杯子,使勁喝了一口,可是,那杯子裏的酒隻下去了點點;他再運運氣,“咕嘟咕嘟”長長地喝了一杯子仔細看看,也就是普通的杯子罷了。他憋足氣力,舉起杯子拼命喝起來,可是,酒,杯裏的酒又隻低下去一點點。叨爾搖搖頭,把杯子還給烏德加德,心裏很不快活。
他不甘心就這樣敗下陣來,對烏德加德說:“我要看看你們誰敢在我生氣的時候和我摔跤?來吧!”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走進大廳要和他比試。叨爾笑笑,上前輕輕抓住顫巍巍的老大婆,使勁一踢,老太婆竟然紋絲不動。叨爾繼續摔,可是他越用力,老太婆站得越穩,最後,叨爾竟被老太婆摔倒在地上。
叨爾徹底失敗了。
烏德加德命令巨人準備了豐盛的酒席宴請叨爾一行,第二天一早,親自送他們上路。
烏德加德對他說:“你再也不能來巨人國挑戰了,可以告訴你真相了。和洛基比賽吃肉的羅奇,實際上是火,所以他連木槽都吃得幹幹淨淨;而賽跑的胡基實際上是‘思想’,當然提阿爾非是沒法比得上他的。你喝酒用的杯子,一頭連着大海,怎麽能喝幹呢?可是,由于你喝了三口,海水已經低下去很多。至于和你摔跤的老太婆埃力,實際上是‘老年’,沒有誰能戰勝她。”
這時,叨爾才明白自己中了魔法。他怒火中燒,握緊大槌,向烏德加德砸去。可是,烏德加德連同他的城堡一齊消失不見了,荒原上隻留下叨爾和他的夥伴們。風吹過耳邊,給萬古寂寥的荒原帶來一息聲響。
●沙神弗雷爾
弗雷爾是尼爾德與其姊娜瑟其的一雙兒女中的兒子,執掌金色的陽光,溫暖的海風和充足的雨水使人間稼牆得以生長,牧畜得以繁殖。他是普施福澤,降歡樂,豐饒之惠于人類的神,他與富足、歡樂、婚姻、配種、增産等密切相關,是瑞典人信奉的主神之一,時常被人描繪成性感美神,他在巴普薩拉神殿中的形象聞名于世。
他時常與霜巨人作戰,以保衛他的和平而美好的事業不緻受那些野蠻得無法欣賞的惡魔們的破壞。有一次,弗雷爾看到一個非常美麗的姑娘并深深的愛上了她。可是當他弄清她是霜巨人言米爾的女兒部爾黛,而且還是被神們誅殺的契亞西的親戚時,弗雷爾的心涼了半截。他知道他的戀愛難成事實。越來越無精打采,越來越憔悴!
他的侍從斯基尼爾帶着十二隻、金蘋果、魔法戒指替主人向那個美麗的都爾黛求婚,可都爾黛不受誘惑,斯基尼爾抽出弗雷爾的無敵金刀威脅她,她依然不屈服。最後斯基尼爾假裝用刻毒的語言詛咒部爾黛,然後從夾袋中掏出弗雷爾在泉水中的身影,遞給驚恐不安的部爾黛看。部爾黛非常害怕遭到詛咒,再看到弗雷爾強健俊美的容貌,便答應九天後在蒲利的密林與弗雷爾相約。
就這樣,弗雷爾與部爾黛締結良緣。
弗雷爾是一位非常仁慈和憐憫之神,他對崇拜他的人們經常普降恩澤,把豐饒、食物、财富與和平賜給人類。總希望盡可能地多給人間更多的幸福、豐饒、财富和太平,因爲地上人們的生活與弗雷爾勾畫出的藍圖實在相差得太遠。
有一次,他從向他祈求福佑的商船上得到兩名力大無窮的女巨人瘋妮業和魔妮業,把她帶到他安放魔法磨子的地方,命令她們推磨。他沒讓她們有停息的時候,他讓斯基尼爾負責監守她,每當聽不到磨石的聲音,每當她們的歌聲停止,斯基尼爾就去催促她們推起磨石。
開始時,他讓她們爲世人磨擊幸福和好日子來;兩個女人磨好後,弗雷爾覺得世人的生活還不完美,他讓她們爲世人磨出和平來;當兩個女人磨好後,弗雷爾又讓她們替世人磨擊财富來。直磨得兩個女妖實在磨不動了,完全停下來,說道:“弗雷爾,現在磨完了,你能得到我們的确很幸運,世人也因而幸運。但你不夠聰明,你不知道我們的力量從何而來,你也知道我們很強壯。告訴你吧,我們出自比你們阿瑟神族,伐娜神族還要老,比霜巨人還早的魔族,霜巨人和北巨人原不過是我們族中的仆役,我們的兇狠無與倫比,隻是我們破壞了自己的誓言才遭此劫而已。我們知道這磨是在什麽地方生成的。我們在地轉着它玩了幾年。我們玩得興趣太足,岩石崩裂到地面上,我們便把它推出巨人的圍栅之外,落進了黑侏儒之家,被他們發現當成寶貝。後來,我們就跟地下的黑侏儒一起遊戲,在給他們許多新花樣,跑到地面上看人們打仗,幫這一方打另一方,在兇猛的砍殺中,我們也身着戎裝,成了女戰士,一直到我們被魔法鎮住,變成俘虜,由商船販往運土。現在我們一天到晚在你這裏幹活,耳邊滿是訓訴和要求。碎石把我們的腳磨破了,汗水在寒風中結成冰霜。現在該将石磨停下來,讓我們歇歇腳了。”
但弗雷爾卻叫她們再磨起來,他說在世人生活得很完美之前,他決不讓她們停下來。
于是兩個女妖猛地抓起磨杆,說道:“碰碰罷,弗雷爾,我們爲世人推磨,磨擊推倒弗雷爾神像之人來!磨擊血流成河來!磨出密密麻麻的海盜來!磨出窮奢極欲來!磨出手足相殘來!磨出戰争來!磨出饑荒來!……”
弗雷爾大怒,卻發現他耳邊的金刀已經換了美人,便舉拳擊向石磨,石磨滾到了大海裏,兩個女妖狂笑着飛逝,她們的話順風送來:“這下磨夠了,我們和石磨該歇歇了,弗雷爾,我們已爲你磨出太多好東西了!”
後來,兩位女妖和石磨落在她們磨出的一船強大的海盜手中。海盜們吩咐她們磨出鹽來。因爲鹽在當時非常貴。海盜們的貪婪和嚴厲更甚,二女妖無法休息,鹽産過多,把船卻弄沉了,由于石磨在海裏打着轉,磨出的鹽更多,以至于海水從此成了鹹水。
●芙麗雅的金鏈子
女神芙麗稚看到四個巧手精靈黑侏儒在一個岩洞深處打制一條精緻的金鏈子。她一下子就喜歡上那條金鏈子,四個黑侏儒認出了一定是芙麗雅,對她說了很多奉承的話,把金鏈子送給了她,條件是她必須愛她們四個。芙麗雅答應了。
這件事被洛基發現了,他開始在衆神中散布這件事:芙麗雅去過黑侏儒那裏,如何如何以放蕩行爲換得了金項鏈。歐丁命令洛基把金項鏈取來驗證一下。洛基變成一隻小松蠅,趁芙麗雅睡覺時把項鏈偷出來給了歐丁。歐丁讓芙麗雅答應讓兩個強大的國王相互爲敵,打一場直到世界末日才罷休的大戰,才可以得回這東西。芙麗雅答應可以做到歐丁便把項鏈還給了她。
挪威南部的二位赫雅蘭德國王去世之後,他的兒子赫汀起立爲王,把國家建成爲當時最爲強盛的國家之一。芙麗雅首先趁赫汀打獵的時候與他溫存,随後在他的面前誇贊丹麥國王豪虞格尼爾,引起了赫汀的好強心,芙麗雅挑唆他去和豪虞格尼爾分個高低。
夏天,赫汀啓錨出海,到了丹麥進入豪虞格尼爾的王宮。丹麥國王設下最隆重奢華的接風宴,以美酒佳肴款待這位赫汀國王。赫汀對豪虞格尼爾說明來意,想要與他比試高低。于是,二人這就一同起座離席來到校場上比賽起來。此後,他們吃完比,比完吃睡,一天天把男人應該具備的各種本領都比試完了。他們在各個方面都是勢均力敵,不由得英雄惜英雄起來,最後結爲金蘭之好,共同分享他們所擁有的一切。由赫汀負責留下來守衛兩國隔海相望的領地,而豪虞格尼爾則統帥船隊南下異國掠奪财寶。
年輕的赫汀耐不得寂寞,又去森林找芙麗雅。二人溫存之後,芙麗雅問:“你與豪虞格尼爾之中到底誰更強大了呢?”
赫汀說道:“我們兩人誰也不比誰強,不分上下!”
芙麗雅媚笑着沉默了半晌,突然冷冷地說道:“恐怕未必!至少他比你更有男人魅力,他能征服一位出身名門的王後,而你連妻子都沒有!”’
赫汀不以爲意地說道:“這有何難?隻要我開口,他會把他女兒嫁給我的,那樣一來,他和我就都扯平了!”
“你還是要差他許多!”芙麗雅說,“他的王後是靠男人本事征服來的,你卻需要向他去求一個妻子。除非你強行把公主搶出王宮,再把王後當戰利品綁在你的船頭,任海浪沖擊她,那樣的航行才有勁,你的光彩才會強過豪虞咯尼爾!”
赫汀早就被芙麗雅的那杯酒迷失了心性,他被好勝心與欲望沖昏了頭腦。他跑到豪虞格尼的王宮之中,将王後豪沃爾和公主修德一起騙到他泊船的港口海灘上,命心腹侍從将王後捆起來,綁在他的船頭上,吩咐起錨北上任海浪淹沒她沖擊她。然後一把将修德抱了起來,往船上走去。
途中,他泊舟上岸,又走到那片密林,芙麗雅請他喝那酒角之中的美酒。赫汀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然後便覺得眼前一黑,昏睡過去。很久才從昏睡中醒來,回憶起自己的所作所爲,感到萬分羞愧。悔恨不已。他覺得無臉再見世人,便回到船上,航向無人知曉的深海而去。
豪虞格尼爾回到自己的宮中,得知所發生的一切,不禁勃然大怒。征塵未洗,便起錨揚帆離開丹麥去海上追尋赫汀的船隊。他一路追蹤赫汀的逃遁方向,揚帆航行了很長時間,才隐約看到赫汀的船隊的帆影,立即揚帆直逼過去。赫汀發現身後追來的船隻,駛進深海中一座無人的小島。而豪虞格尼爾也毫不放松地跟到胡沃島。
赫汀知道和解是無望了,便命令他的部下準備戰鬥。不過,在雙軍又對壘時,赫汀向豪虞格尼爾喊話,請求和解,說:“我願意付出巨大的财物作爲我所犯罪孽的賠償。”
豪虞格尼爾一見這個殺妻之人的面,再也忍不住複仇之火,他心中除了仇恨還是恨,他惡狠狠地吼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有道是羞刀難回,太遲了,我的伐利之劍已經出鞘,不染仇人之血誓不回鞘!”
赫汀雖是理虧,氣勢上輸了一籌,但他的技藝并不在豪虞格尼爾之下,他怎肯面對對手的直言不諱退卻呢?所以他冷嗤道:“嘿,我也同樣堅信,隻有不令主人失望的劍才是好劍,光吹噓你的兵器是幫不了你什麽忙的!”
他們相互再不答話,各自一提坐騎,揮舞手中兵刃殺到一起,他們對彼此的技藝原本了解頗深,盡管各盡平生所學,鬥得難分難解,卻是誰也不占誰的便宜,他們就這樣從日出戰到日落,從馬上戰到地上,從山上戰到平地,從島上戰到海中,仍是不分勝負。
他們之間的戰争從未停止,一直到世界末日來臨之時。
●各得其所
這件事情發生在100多年以前,有一座古老的邸宅坐落于樹林後面的大湖旁邊。一個牧鵝姑浪趕着一大群鵝從橋邊走過,一個富人老爺騎着馬飛快跑近,把鞭子掉過來,惡作劇地朝這女孩子的胸脯抽下去,女孩從石頭上仰着滾了下去。
“各得其所!”他大聲說,“快滾到泥巴裏去吧!”
可憐的牧鵝女往下落的時候,恰好抓住了柳樹的一根垂枝,她在泥潭的上面懸着。就在她想辦法往上爬的時候,枝子忽然從頂上斷了,一個流浪的小販在不遠的地方看到了剛才一幕,急忙趕過來拉住了她。“各得其所!”他模仿那位老爺的口吻開着玩笑。他把斷了的枝子插到柔軟的土裏,他希望這個枝子以後可以被做成笛子在公關裏吹。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那根被小販插在壕溝旁邊折斷了的楊柳枝,顯現出新鮮和翠綠,這棵樹在生長。但是富人的公館裏的一切财物,在喝酒和賭博中很快被揮霍一光。還不到六年,那位變成一個可憐的窮人老爺拿着袋子和手杖,走出了這個公館。公館被一個富有的小販買去了。勤勞和樸實給他帶來了興旺;現在這個小販成爲公館的主人。
公館的新主人娶了那個牧鵝的女郎。她一直都是一名誠實、恭敬和善良的姑娘。當她穿上新衣服時漂亮極了,好像她天生就是一個貴婦人。夫婦倆生了孩子,一直幸福的生活。直到插在公館門外的那根柳樹枝已經長成一棵美麗的大樹。它自由自在地立在那兒,夫妻倆告訴孩子們:“這是象證我們家族的樹!”
100年過去了。一塊沼澤地替代了那個大湖。老宅邸也不見了,這兒還立着一株壯麗的老垂柳。附近有一座風景秀美的小山,上面建起一幢寬敞、華美的新房子。這裏住着富貴的人——男爵。小男爵們并不承認曾經的家族始祖,認爲他們是小販和牧鵝女,完全不屬于自己的家族。他們的畫像成爲沒有任何價值的廢品。因此,正如人們所說的,它們“各得其所”!曾祖父和曾祖母就隻能歇息在通向仆人宿舍的走廊裏了。
牧師的兒子在這個公館裏任家庭教師。最小的男爵很想要一支笛子,他從前也曾有過一支用柳枝做成的笛子。牧師的兒子便在那棵老垂柳上折下一根樹枝。
年輕的女男爵阻止他,但已經晚了。她就把她所知道的關于這樹的事情全講出來:關于那個老宅邸的故事,以及那個小販和牧鵝姑娘在這地方是如何邂逅、後來他們又怎樣成爲這個著名家族和這個女男爵的始祖的事情。
“這兩個善良的老人,他們不願意成爲所謂的貴族!”她說,“他們恪守‘各得其所’的格言;因此他們認爲,如果他們用錢去買一個爵位,那就與他們的地位不相符了。隻有他們的兒子——我們的祖父——才真正成爲一位男爵。但是,我不明白爲什麽,最初的那對老人對我更有某種特别的吸引力。”’
“他們是一對可愛的通情達理的人!”牧師的兒子說。
後來笛子被雕成了。有一次公館裏請了很多客人。那位小男爵把他的柳樹笛子取出來,不過他吹不出聲音來,他的爸爸也吹不出,所以笛子在他們手中成了一個廢物。他們把笛子交給牧師的兒子讓他試試看。這支笛子發出一個怪音,一陣任風伴随着笛音呼嘯而來,它狂嘯着說:“各得其所!”于是爸爸被風吹動着,飛出了大廳,落在牧人的房間裏;而牧人飛到了仆人的宿舍裏,年輕的女男爵被風吹着,落在了桌子的首席位置,她的旁邊坐着牧師的兒子。隻有那位老伯爵——他屬于這國家的一個最老的家族——仍然坐在他尊貴的位子上沒有動,小男爵倒栽蔥地飛進一個雞屋裏。
在附近十多裏内的地帶,人們都聽到了笛聲,看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一個有錢商人的全家,坐在一輛四輪馬車裏,坡風吹出車廂落在地上,連一塊落腳之地都找不到。兩個富有錢的農夫,被吹到泥巴溝裏去了。這是一支危險的笛子!幸運的是,它在發出第一個音調後就裂開了。這是一件好事,它又被放進衣袋裏去了:“各得其所!”
随後的一天,沒有人提起這件事情,于是我們就有了“笛子入袋”這個成語。每件東西都應該回到它原有的位置上去。隻有那兩幅小販和牧鵝女的畫像被風吹到大客廳的牆上。現在,它們就端正地挂在那兒。正如一位真正的鑒賞家所說的,它門出自一位名家畫之手;所以它們現在挂在本應該屬于它們的地方。從前人們不知道它們的價值是什麽,而人們又怎麽會知道呢?現在它們懸挂在光榮的位置上:“各得其所!”事情是這樣!永恒的真理是長久存在的——比這個故事要長得多。
●光明及黑暗之孿生神
光明神巴爾德和黑暗神霍獨爾,是歐丁與芙麗嘉所生的一對孿生兄弟。無論是在形體容貌上,還是在性情言行上都截然相反。霍獨爾一生下就是雙目失明的黑暗之神,陰沉、冷漠、憂郁而緘默不言;而他的兄弟巴爾德則是衆神之中最美麗善良,最寬厚仁慈,最平易近人,最天真可愛,最純潔無瑕,最心正睿智,最爲衆神愛戴崇敬的光明之神。巴爾德的嬌妻是妮菩的女兒南娜,他們快樂而恩愛地生活在這座華貴而豪奢之氣的宮殿中。
巴爾德的噩夢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巴爾德變得窟遏不樂,老是被連續不斷的怪異噩夢擾弄得夢魂不守。歐丁和芙麗嘉認爲巴爾德的生命正在受到某種無形力量的威脅,決定着手采取預防措施。歐丁指示阿瑟加德諸神爲巴爾德的噩夢向奧爾老格祝禱以爲穰解。芙麗嘉派她的分擔職司的侍女說服一切有生命與無生命的萬物生靈,立誓決不傷害巴爾德。
歐丁來到伐拉的墓前。用他的魯納文念動咒語,唱着生命之歌,呼喚那位長眠的女預言家起來。伐拉說:“巴爾德命中注定要被他的孿生兄弟——那盲目的霍獨爾所殺!複仇之子伐利将到身懷利刃到那神殿之中報了巴爾德之仇!”
說完,她不再講一句話,就躺到棺材之中,并且今後沒有人能再引誘她複活,她要躺在棺材裏直到世界末日的到來。
巴爾德之死
阿瑟諸神在綠色的伊達沃特平原上建有一座遊樂場,或者演武場。諸神通常在那裏玩一種擲金餅的遊戲。有人提議,既然世間萬物都不能傷害巴爾德,不如把他當靶子試試,于是,他們就開始玩起新遊戲來。他們讓巴爾德站在當中,然後由大家拿各種各樣的武器,石頭等向巴爾德投拂,甚至向他射箭。但不管他們投得怎麽巧妙,瞄得如何準由于這些東西均已發誓不再傷害巴爾德。這世間,火,水,鐵和一切金屬,石頭和土,樹木花草,疾病和毒藥,一切飛禽走獸和爬行動物都已發誓不傷害他,投擲不中也是很自然的事。
唯一沒有立誓的是互玉爾哈拉宮門前那棵大橡樹上的‘槲寄生’。不過,那‘槲寄生’生性柔弱,而且又很小,根本傷不着巴爾德。火神烙基嫉妒巴爾德,他找到那棵橡樹上的槲寄生,用魔法将其變得堅硬而粗壯,削成一支投槍。到遊樂場把它交在霍獨爾手中,并指給投向巴爾德的方向。一聲慘叫,巴爾德被槲寄生穿了個透心涼,倒地身亡。
諸神的嚎哭聲響遏行去,天地日月也爲之變色。被火葬的載着巴爾檀夫婦的他們心愛的戰船“靈舡号”須得從海岸下到水中了,但由于這條戰艦是諸神的船的中最龐大的一隻,而且載滿積薪和陪葬品,以至于沉重得憑諸神的力量也無法将其從滾木上送入海中。
霎時間,積薪俱焚,船像怒箭一般劈濤斬浪向西而去火光仿佛把大海點燃。船行愈遠,到了西方的海平線上,将天空和海面映得一片赤色,然後如同一輪火球似的。巴爾德和他的“靈舡号”都慢慢浸沒在海水之中不見了。于是,黑暗包圍了大地,諸神等到最後一點亮光消失時,才轉身向阿瑟加德。
盡管諸神再也無法在阿瑟加德看到巴爾德了,但伐拉的預言是一定舍得危險的。
歐丁向琳達求愛,雖曆經挫折,最後還是達到了目的。他們所生之于,是命中注定要爲巴爾德報傅報仇的,他們稱他爲“複仇者伐利”,伐利生下來的那一天就進入廠阿瑟加檀,并用他的小弓箭射殺了霍獨爾——被别人當工具殺死巴爾德的,終于用他的血還清了血債。
這就是光明神與黑暗神的始末。故事的意義非常明白:巴爾德既是光明之力量的象征又是太陽的象征,其死後的火葬船西行入海正是太陽餘晖之景象,巴爾德之必然爲霍獨爾所殺,必然埋身黑暗的地獄,也暗示着白晝之枝黑夜取代。
烙基是火神,火與光明地上的火和天上的火同情相絕,護忌巴爾德是必然的。如果說巴爾德與霍獨爾分别代表善與惡兩種對抗,那麽,洛基則是“誘惑”的從中作祟,黑暗惡勢力傾覆了善勢力。
至于樹木花草及土地爲巴爾德落淚,無非象征冬去春來溫暖潮濕之氣,而石頭、房暈之婁從陰冷中來到溫暖之下的自然會凝結水汽了。
爲巴爾德報仇的伐利是複日到桌前漸長的春暖,或者沖破黑暗的黎明之光。伐利阿瑟加德十二正神之一,他是長冬之後新的光明和溫暖的再來。在“神之劫難”之後,在諸神都死去時,伐利又是“宇宙重光”後的新神。
●母親的故事
一位母親的孩子生病了,她非常擔心,日夜守在孩子的身邊。終于有一天夜裏,死神來到她的家,趁她打磕睡的時候,把她的孩子帶走了。
母親醒來,發現孩子不見了,急忙起身出門尋找。忽然驚醒,打着寒戰。一個穿黑長袍的女人坐在外面的雪地上,她是夜之神。她告訴女人是死神帶走了她的孩子,如果想知道他們去了那個方向,必須把爲孩子唱過的歌給自己唱上千遍。母親隻得一邊唱歌一邊流淚,夜之神被感動了,告訴她死神往黑枞樹林的方向去了。
在樹林深處,幾條路相互交叉,女人不知道選擇哪條路好。路邊有一叢荊棘,已經快被凍僵,它告訴女人,如果能把自己抱在懷裏暖和一下,就告訴她死神離開的方向。女人抱起荊棘叢,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脯上,荊棘刺進她的肌肉,她的血一滴一滴地流出來。荊棘叢在她的懷裏長出了新鮮的綠葉,開除了美麗的花,它告訴女人應該朝哪個方向走。
一會兒,一個大湖擋住了女人的去路。大湖對女人說,如果她能把自己的眼睛哭出來送給自己,就可以幫助她去到對岸。“啊,我可以爲我的孩子犧牲一切!”母親哭着說。于是她更加厲害得哭起來,結果她的眼睛墜到湖裏去了,變成兩顆最珍貴的珍珠。湖把她托起來,浮到對岸。
對岸有一幢很奇怪的房子,那是死神的溫室,溫室裏種滿了各種花草樹木,爲死神看守溫室的是一個老太婆。老太婆說可以讓女人進入溫室尋找自己孩子的生命之花,但條件是女人美麗的黑色長發,必須和老太婆的白發交換。女人答應了,她們換過了頭發。
之後,她們就走進死神的溫室裏去。這兒種着形狀怪異的花和樹,每一棵樹和每一種花都有一個名字,它們代表着一個人的生命;這些人都是活着的散布在全世界,這個悲哀的母親在那些最小的植物面前彎下腰來,在這些無數的花中聽出了她孩子的心跳,那是一朵藍色的早春花。老太婆告訴她,當死神到來的時候,要阻止他拔掉這棵花,可以威脅他拔掉所有的植物,那樣會讓他很害怕。
這時,死神來了。“你是怎麽找到這塊地方的?”他說。“你爲什麽比我來得還早?”
“因爲我是一個母親呀!”她說。
死神把手伸向這朵柔弱的小花,母親緊緊地用雙手抱住它不放。“請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吧!”母親苦苦哀求着。忽然她抓住旁邊兩朵美麗的花,大聲對死神說:“我要把你所有的花都拔掉,現在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不準動它們!”死神說,“你說你很痛苦;但是現在你卻要讓另外一個母親也像你一樣感到痛苦!”
“另外一個母親?”這個善良的母親猶豫了。她立即将那兩棵花松開。
“這是你的眼珠,”死神說。“我已經從湖裏把它們撈出來了;我不知道原來這就是你的。現在它們比以前更加明亮,收回去吧。請你朝你旁邊的那個井底望一下。如果告訴你剛才你想要拔掉的那兩棵花的名字,那麽你就會知道它們的整個的未來,整個的人間生活;那麽你就會知道,你所要摧毀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她朝井底下望去。忽然感到莫大的愉快,因爲她看到一個多麽幸福的生命,看見它的周圍是一派歡樂、偷悅、祥和的景象。她又看那另一個生命:它是那麽憂愁,它是貧窮、苦難和悲哀的化身。
“這兩種命運完全是上帝的意志!我是他的園丁,要把他所有的花和樹種植到天國,到那個神秘國土裏的樂園中去。”死神說。
“它們之中哪一朵是苦難之花,哪一朵是幸福之花呢?”她問。
“我不能告訴你。”死神回答說。“不過你可以知道一點:你自己的孩子就在這兩朵花之中。你剛才所看到的就是你的孩子的命運——你親生孩子的未來。”
母親驚恐得叫起來。
“它們之中哪一朵是我的孩子呢?請您告訴我吧!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請把我的孩子從苦難中救出來吧!你還是把他帶走吧!帶他到上帝的國度裏去!請忘記我的眼淚,我的哀求,原諒我剛才所說的和做的一切事情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死神說。“你是想抱走你的孩子呢,還是讓我把他帶到一個你并不知道的地方去呢?”
這時母親痛苦地扭着雙手,向我們的上帝跪下雙膝祈禱:“您的意志永遠是好的。請不要理我所作的違反您的意志的祈禱!請不要理我!請不要理我!”
于是她把頭低低地垂下來。
于是死神把她的孩子帶走飛到那個不知名的國度裏去了。
●世界和萬物的産生
在遙遠的遠古時代,世界初始之時,沒有海,沒有河,沒有帶鹹味的波濤,也沒有清甜的泉水。上無天,下無地,隻有打着旋兒的深淵和長滿雜草的荒原。
過了不知多久,南方吹來溫暖的風。荒原上草綠了,花紅了,出現了第一個春天。僵死的河流蠕動起來,暖風吹化了冰珠變成一滴滴水,水聚在一處,慢慢形成兩個有生命的軀體:巨人依米爾和巨人布裏就這樣誕生了。
依米爾和布裏有再生的本領,他們用自己身體的溫暖,創造着新的生命。依米爾在左邊胳肢窩下溫暖的濕氣裏,生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又在拼攏的雙腳中間,生下一個兒子。布裏則生了一個兒子鮑爾。鮑爾娶了依米爾的女比爲妻,生下三個神:奧丁、菲利和威。
依米爾和布裏用他們的汗液,又生出許多巨人。巨人的後代多起來,除了奧丁、菲利和威是神外,其餘的都是“冰雪巨人”、“霜巨人”和“山野巨人”。他們爲大無窮,生性野蠻,作了很多壞事。
三個神一天天長大了,各自練就非凡的本領,可以向巨人還擊了。三位神齊心協力,趁着漫長的冬天裏巨人祖先依米爾熟睡的時候,殺死了他。他們切開依米爾的血管,然後飛一般沖向最高的冰峰。巨人的血淹沒了荒原和冰山。巨人們都被淹死在深不見底的血海裏。隻有一對聰明的巨人夫婦慌忙抓住一塊船的碎片,才沒有被淹死,巨人的種族也才沒有被滅絕。
荒原又顯露出來,恢複了寂寥和空曠。三個神把依米爾巨大的身軀拖過荒原,用它創造了世界。依米爾的血變成大洋,骨骼變成高山,牙齒變成沙礫,腦殼被做成天之蒼彎,腦子變成了雲彩,眉毛用來築成大地上的城池,眼睛化成了大泉。
多少年來一直向無盡的虛空奉獻光和熱的太陽神,造出許多星星來分擔自己的工作,給自己做伴談天。神們分派了太陽、月亮和星星的任務,要它們保障農作物生長,幫助神記住時間。神們還使黑夜和日晝成了形:黑夜是一位慈愛安靜的婦人,她的女兒日晝則美麗又活潑。
在創造世界的過程中,神的家庭也在發展着:三位大神造出了龐大的神的家庭,并且分配了神的職責。衆多的神祗,需要一個極大的宮殿才能住得下。衆神請來一位巨人建築師——他是那對幸存的巨人夫婦新生下的許多巨人中的一個。建築師答應在一個冬季造好宮殿,但是有一個條件:如若按期完工,就要把太陽、月亮和愛與美女神弗萊娅作爲報酬送給他。衆神都樂了,思量他一定是在說大話,一個冬天怎麽能蓋好這樣龐大的宮殿呢?這樣想着,衆神一齊答應道:“行行行!隻要你按期交工,就依你了!”
誰知這巨人有一匹公馬,叫斯伐得伐利,是一匹十分了得的神馬。巨人每天夜裏趕着它搬運山一樣巨大的石塊,差三天冬季就要結束時,宮殿隻剩入口處的大門立柱尚未完工。
衆神趕忙召開緊急會議,商量對策,他們派一匹母馬引誘公馬一道向森林深處跑去,巨人找遍山嶺密林,找到自己的馬時,冬天已經結束了。
雖然宮殿還剩一點沒有完工,但絲毫不影響它的富麗堂皇。衆神住在裏面,真是其樂融融。有一天,奧丁、荷尼爾、洛爾多三個神又來到大地上,在海邊漫步。極目遠望,水天一色,海浪拍着細砂,留下一道道泛着白沫的水線。沙灘上一堆黑黝黝的是什麽東西?三位神走上前去,才看清是兩截被海水抛上岸來的樹樁。三位神心緒正佳,商量道:“我們用它來造一種新的生命吧!”
于是,他們使樹樁變成一對人類配偶的模樣:身體颀長,四肢光潔,高鼻深眼,金發紛披。奧丁給了它們靈魂,荷尼爾給了它們感覺,洛爾多給了它們呼吸的能力和血流動的能力,人類就這樣誕生了。三位神稱他們造的人類之父爲阿斯克爾,人類之母爲埃姆布拉,命令他們在大地上繁衍生息,時時向神朝拜,作神的順從臣民。阿斯克爾和埃姆布拉領命而去了。
随後,神又把天、地和地下分爲三界:天由神來居住,地上生存着人和其他動物,巨人和小矮人則被趕到地底下的黑暗之邦,不許他們随便離開。衆神又在“生命與青春之泉”旁邊,栽下一棵大樹。大樹高大茂密,上達天,下人地,根須深深紮人土壤,枝葉蔭蔽整個世界。它高聳人去的枝葉伸人光亮的去裏,吸吮着天上的甘霖;它有力的根須探進生命與青春之泉裏,保證大樹常青不老。這樹是生命之樹,幸運之樹,凡受到它蔭蔽的人類和動物,都能享受幸福安康。
自此,世界和萬物誕生了,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