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黎武:“秋月做什麽生意啊,怎麽會做這麽大呢?”黎武笑道:“這個我沒怎麽問,就知道秋月一來海南也挺慘,後來聽說認識了什麽領導,教她玩股票,玩證券期貨什麽的,然後海南房地産開始熱,她又殺入這個行業,她是第一批吧,所以淘到金了。”
我心裏有些疑惑,又問他:“那她啓動資金哪裏來?不會是男人給她的吧?”黎武笑道:“這個誰知道?我跟她也不熟,也不好問她這些東西,而且問她她能說嗎?”我看着黎武又說:“這啓動資金恐怕不可能靠打工攢下吧,她年紀輕輕就成功,即使一千塊一個月,哪怕不吃不喝,攢多少年才夠啓動資金?”
黎武一看我那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笑道:“嗨,管人家以前的事情幹嘛,肯定多少有些原因吧,不然怎麽成功?靠自己?得了吧,那要拼到何時?你就把胸懷放寬闊點,既往不咎了嘛,她以後好好對你,你跟着她享福不吃虧就行了,這個社會,又有誰清清白白?反正人家現在金山銀山,追她的人多的是,别讓别人把這便宜撈走了。”
我怕黎武說我心胸狹隘,忙笑道:“哪裏的話,就是想了解一下她的情況,好對症下藥。”黎武道:“秋月這個人還行的,追她的男人那麽多,啥樣有錢的,啥樣标緻的男人都有,可她依然守身如玉,不是亂來的人,這點挺難能可貴的,你别多想了,都什麽年代了還那麽封建!”
我被他說的不好意思,忙笑道:“我也沒多想,呵呵。”然後趕緊調轉話題問他:“那小倩怎麽進的房地産?‘
黎武笑着又跟我說了經過。
原來小倩公司成立後,那老闆就兌現承諾,給了她一些業務,她自己也很快摸清了這裏的行規,不管她使了什麽手段吧,反正女人是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那麽多拜倒在她石榴裙底下的男人出手相助,小倩的業務自然蒸蒸日上。
那年月百廢待興,百萬大軍下海南,信息需求大,廣告業務才剛剛起步。由于海南也才僅有那幾份報紙,留給廣告的空間不多,各家廣告公司争奪激烈。小倩利用關系搶了不少資源,報社給她留了許多闆塊,她擁有資源,擁有大客戶,想不發财都難了。
等結識了秋月,她們兩個還不是同行,哪怕關系處得再好,好姐妹一到生意場,她們這些地道的商人可就在商言商,不談感情!
秋月也沒跟小倩提房地産的事,小倩幾次想進這行當,秋月都以“你不懂”爲由拒絕。可小倩已看到這其中巨大的商機、利潤,所以便暗不做聲,偷偷學習。她常常以看望姐妹爲名到秋月的公司坐坐,趁她不在時向公司員工了解情況。
公司員工知道她倆關系好,也極力讨好她這老闆的閨蜜,小倩何其精明,很快她便知道其中的路數,漸漸就有了計劃。
秋月本不想小倩進入這行當,她知道小倩有謀略有野心,且雙方認識的人*錯,怕她成爲競争對手分走她的資源,她知道小倩這樣的人一旦與她競争,絕不會因她是姐妹而手軟,也許會切走自己的蛋糕,所以一直防備。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小倩表面依然與秋月嘻嘻哈哈,女人之間那套,但等她了解清楚秋月的套路,她立即閃電出擊,從倒賣二手房開始切入房地産,進而參股開發一些小項目,等秋月明白過來,她隻能接受這個現實,甚至有些項目她倆也開始聯手。
反正這兩個女人既是姐妹,親密無間,又是競争對手,也是合作方,既關系親密,但做對手時又毫不手軟,然而經過多年,她倆還是相厮相守的夥伴,似乎一輩子也不會分離。。。。。。
當然,秋月起步的早,通過證券期貨及股權投資,特别是參股公司上市,奠定了自己的财富地位。金融的杠杆作用使秋月的資金如雪球般越滾越大。小倩則不然,她從未參與金融業,而是偏好實業,厭惡風險,她所取得的一切都是經曆千難萬險,她害怕一不小心回到從前,所以她一向遠離風險巨大的金融業,專注實業,穩紮穩打,但也因此被秋月拉大了距離。。。。。。
聽了黎武的一番介紹,我茅塞頓開,終于大概了解這兩個女人的經曆。
一轉眼幾天過去,我又出團回來。一到家,黎武興沖沖的跑來摟着我笑道:“兄弟,聽小倩說秋月對你印象不錯,說你斯文有禮,下一步就看你怎麽行動了。”
這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那一天除了唱歌,我感覺自己幾乎不在狀态,話也不知何從出口,隻比呆傻稍好一些,與一旁妙語連珠、機智過人的處長相比,安靜的似乎有些木讷。
雖然這并非真實的我,平日裏我也聰明伶俐,嘴裏盡是俏皮話,顯得甚不穩重,再加上臉顯幼稚,看着是那麽的輕浮。但那天我背負着幾重壓力,實在讓自己束手束腳,秋月也許看慣了名利場裏那些心懷鬼胎、舉止輕狂,甚至低俗下流的男人,見到我靜如處子,竟以爲我是荷塘裏出污泥而不染的青蓮,她也算讀過書,知道我這人民大學的牌子有些分量,更有可能她喜歡我這樣眉清目秀的小弟弟,總之鐵石心腸的她打開心扉接受了我,願意跟我繼續往前走。。。。。。
黎武這席話讓我甚感意外,能被身價6000萬的超級富婆看上,已證實了自己的實力,我心裏有種莫名的激動。這也算自己人生價值的體現,在她這樣大商人的眼裏,我值得她出價收藏,我頓時有種自豪和滿足。。。。。。
可我天生卻不是金錢至上的主,雖然我也愛财,但常常也會有讀書人的迂腐,視錢财如糞土,總相信“愛情價更高”,待我冷靜下來,想到遠方的女友,禁不住又倒吸一口涼氣。
與秋月的旅程已經開始,航船已經出港,一時間恐怕難以回頭,哪怕裝也得繼續下去。我本以爲與秋月的接洽不會那麽順利,誰知道萬事開頭難,我們卻開了個好頭,進度太快,讓我一下慌了神。
我原指望與秋月涓涓細流就好,等女友主動把我這包袱卸下再乘勝追擊,不至于血本無歸,辜負七年的苦苦相戀。可照這麽看,與秋月的進程已經提前,我面臨着與女友的攤牌。
那一晚我又是半天睡不着。想着女友,我心好痛,雖然秋月有6000萬,在當年能買二三百套房子,可謂金山銀山,可在我心裏,6000萬沒有我與女友的愛重!失去秋月、失去6000萬,我頂多有些遺憾,還不至于影響我的生活,若失去女友,我就如同被挖去心頭的肉,會失去靈魂、失去生存的意義,此時這兩廂正式擺在面前,我心裏的那杆秤已自動給出了分量!
我不想失去女友,可最近她的态度越趨冷淡,我已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得有所準備!
想到秋月,我心虛,我承認我無法全心投入與她轟轟烈烈愛一回,我隻想把她當作車裏的備胎,邊走邊看,我也害怕辜負了她,傷害到她,我是甯可天下人負我,不可我負天下人,尤其女人。。。。。。
那一晚怎麽睡着、幾點睡着,我無從知曉,等醒來時日上三竿,又過了早飯的點。
等洗漱完畢,黎武打來電話,讓我晚上一同到秋月家吃飯。我忙問他有幾個人,因爲我是在害怕處長也在。
黎武說:“就我們四人嘛,打雙打。”我一看兄弟懇切,小倩也在背後使了勁,不能辜負,秋月也許也在期盼并已做好準備,我已被拉上馬,騎虎難下,所以隻好答應。
挂了電話,我心裏緊張,這麽下去,很快就要與女友攤牌,怎麽辦?怎麽辦?我如熱鍋上的螞蟻般不住的走來走去,直個勁的撓頭,半天都無法走出家門。
思量再三,拒絕是不好意思了,說出的話就是潑出的水,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有過一次食言,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我丢不起這人!所以我一咬牙,撥通女友電話。
我希望她對我繼續冷淡,最好說出“以後你别再騷擾我了。”之類的話,也好讓我爲今晚赴秋月的約找個合适的理由。
我既希望女友絕情,好讓我逮着理由,又希望她回光返照,一如從前對我那般依戀。然而女友還是給了我赴宴的理由,似乎她一早挺不順心,接了電話一聽是我便冷冷的說:“正忙呢,正忙呢,有正經事就快說,沒有就挂電話吧。”
一聽這話我的心涼透,一時賭氣的連話也不說便挂了電話。挂完電話,我一屁股坐到家裏的木沙發上,腦海裏一片茫然。我越想越氣,心想:“好啊,小c,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我已開始準備,該如何把心從女友身上轉到秋月那兒。。。。。。
白天的事不想多說。話說到了下午,黎武提前下班,我們洗完澡又照着鏡子好好打扮了一番,這才出門。雖然女友讓我心寒,但我們還沒分手,理論上我還腳踩兩隻船,心裏的負擔一直卸不下來,但有了女友給的理由,又有傍晚的清風吹送,我的心情比上次夜總會見面要好得多。
其實我也想讓自己的幽默淋漓盡緻展現,讨得秋月歡心,可一見面,心裏的負擔又讓我如之前般束手束腳,好吧,我隻能守株待兔,伺機而動了。
到秋月家一看,她住的是一個大開間,裝修一般,中間用一個布簾将屋子隔成兩半,沒有單獨的廚房,有獨立衛生間,煤氣竈和櫥櫃就在這大開間的外側。
這麽大富婆就住在這樣普通的大開間,真讓我感到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