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淩晨兩點,我實在困的不行,就跟老八說:“再打兩局别打了,累的不行了。”誰知老八當即火了,嚷道:“赢錢了想走?”我回應道:“都幾點了,打通宵嗎,要命不要?”那小子先帶着懇求說:“打吧,反正明天你也沒事。”我搖搖頭說:“不行,不跟你這樣賭,一般咱們都十二點就收攤,今天這樣已經過分了,我實在受不了,不想再打了,最後四把收攤吧。”
誰知這小子聽了這話,當場爆發,大罵道:“不行,想走,沒門!”說完一拍桌子站起,惡狠狠的盯着我,一副要拼命的樣子,又罵道:“看你敢走出這門!”
這小子也是輸急了眼,此時他已有些失去理智,桌上那兩位一看這架勢,都勸我:“算了算了,就當陪他玩吧。”我也是滿腔怒火,又人困馬乏,也不能與其動手,若是動手自己這小身闆又無外力支援,必吃眼前虧,所以隻好忍氣吞聲,又坐下陪老八繼續玩。
此時的心情也無比槽糕,根本無法靜下心來玩,與老八這種無賴同坐一桌,這牌局還有啥意思?接下來得時間竟比坐監牢還要難受。我幾乎是硬撐着才睜開眼睛打牌,所以連打錯好幾顆牌。戰鬥進行到五點多,我先赢後輸,最後才又有點回光返照,利潤雖吐了不少,可總算還赢兩千。
此時老八也打回兩千現金,我便讓他還錢,誰知他竟無賴的說:“不行,還輸着呢。”竟不還。
此時天已蒙蒙亮,那兩位也不願再打,即使老八再怎麽耍賴,我們三人也絕不奉陪。這樣,老八發火,直拿起自己抽屜裏的兩千塊,怒氣沖沖的離去,我和另外一位債主竟相對無語。
等緩過氣來我們才異口同聲臭罵:“媽個比,這種小人!”
一晚的鏖戰,也是忍耐了一晚,讓我對賭博有了新的認識。賭局不但是騙局,稍不留神就像阿誠說的那樣,容易掉進坑裏,粉身碎骨,萬劫不複。更主要是賭場上人品随時會大爆發,把人性中最肮髒、最虛僞和最殘忍的一面随時展露無遺,讓人無比厭惡。
賭場無父子,不僅令親情淡漠,這裏的友情也極其虛僞,這裏隻有人性中最殘忍的互相殘殺,卑鄙無不用其極,這裏哪有什麽快樂,表面的歡笑隻是爲了掩護私底下偷偷向對方心窩惡狠狠的紮上一刀!
一想到老八,我對賭場就無比的厭惡,之後他們無數次召喚,我都以有事嚴詞拒絕,賭,在我看透其奧秘之後,已對我無太大的魔力。。。。。。
随着後來我返回北京,漸漸遠離海南這全民皆賭的環境,我驿動的賭心也漸漸平息,賭對我來說也成過往雲煙,我感謝老天,正是他派了阿誠和老八這樣的天兵,好不容易才終于把我從賭海拯救。。。。。。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希望借以上的文字,能讓和我一樣沉迷賭局的人們警醒,遠離賭場,回歸社會和家庭,實現自己作爲人應盡的義務!
推翻了三座大山,又有了照哥這樣一座靠山,接下來的日子過的十分輕松,無非是出團割草,然後回到海口吃喝玩樂。但每到夜深人靜時我就心痛。自從我誠懇得把賣車的把消息告訴女友,女友已一下對我失望之極,這些年我拼命奮鬥,到頭來卻隻是散盡家财,囊中空空,也不知要憑啥回到北京?
女友是個十分現實的女人,更關注實實在在的柴米油鹽,我如今囊中空空,更主要我讓她覺得失望的是,我這個人竟如此無能,是她看走了眼,将來的路該怎麽走,她似乎從我身上一時看不到希望。她覺得,如果與我這百無一用的男人相伴過一生,豈不是自讨苦吃,這種日子哪有盼頭?眼看别人都甜蜜蜜,自己的幸福在何方?自己的命怎麽那麽苦?
我多次打電話,女友都不冷不熱,我也不知她葫蘆裏賣什麽膏藥,這讓我愈發覺得溝通困難,覺得感情越來越冷卻,我有種汪洋孤舟風雨飄搖的恐懼。。。。。。
本來異地戀就敏感,女友的反應讓我更加懷疑,她在故意找茬,想把我一腳踢飛,也許她在北京正做着我不願看到的事。。。。。。每每想到這,我毛骨悚然,如果幻夢成真,我今生恐怕都難以承受這痛。。。。。。
除此之外,平時的生活還是快樂的。雖然畢業了好幾年,有些同學朋友還是沒找準人生的方向,還在海口漂,有時他們艱難,也寄宿于我處。我一來本就自帶豪俠之氣,二來也不好拒絕,便來者不拒,皆有寝食,一時間屋子裏人滿爲患,最多時吃飯的有九人之多。
正好左鄰右舍也是樂東人多,也愛到我家湊熱鬧,一時間這裏也成了大家的娛樂中心,很多人沒事就跑來這裏聊天。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志同道合,思想單純,所以大家無論男女聚在一起盡是歡聲笑語,這歡笑将生活的煩惱通通淹沒。
隻要我沒出團在家,我都很主動的約寄宿在我這的同學朋友吃早飯,然後到市場買菜爲大家做飯,他們也會幫忙,但更多人是看電視,還有打打兩塊四塊的消遣小麻将。
我挺願意留宿他們,沒有女友的日子,我也很寂寞,需要這份友情和熱鬧慰籍心靈。在我的生命裏,這段芳華承載的是一群單身漢的快樂,簡單又單純的快樂,是真正的快樂!
來我家的大多是單身漢,隻是偶爾才來一兩個女生,所以男生們在這裏穿着都很随意,談吐也不在意,荷爾蒙高亢的年代,女人和她們的肉體永遠是我們聊天的主旋律,有時候說的放肆了,竟沒顧及偶爾串門的姐妹們。
夏天的海南如同蒸籠,逼的人人都想撕去身上的布條。7月中旬的一天,隔壁家的小姑娘過來聊天,屋裏久不見女人,那小姑娘也挺豪爽,一時間滿屋子人聊的火熱,盡是笑聲,讓人一下忘記屋裏屋外的滾滾熱浪。
等大家興頭過了些,稍有些冷場時,小姑娘一回頭,看到站在自己身旁許久的黎武,驚得大叫:“黎武。。。。。。”,黎武被她一陣驚叫驚到,忙低頭看看自己,頓時羞得立刻跑回房中。
原來平時這裏女生來的稀罕,大家穿着随意,黎武沒留意來的是女生,他這個大高個還一如往常,隻穿着那條極小的褲頭,靠在小姑娘身邊的牆邊站了半天,而小姑娘就坐在他旁邊靠牆的木沙發上,這半天大家聊的火熱都沒察覺,若不是中間冷場,小姑娘回頭,黎武還不知道要穿着他那小褲頭守護這小姑娘到何時!
兩位當事人一走,屋子裏立刻爆發出雷鳴般的哈哈笑,這一幕也成爲我們永遠的美好回憶。。。。。。。
日子過的真逍遙,除了感情的事,其他可謂無憂無慮。貴州團也很好帶,偶爾帶的廣東團也由于我研究了新套路收獲也頗豐,一時間荷包又鼓起,生活也那樣的有滋有味。
到了2000年8月的一天,晚上快11點,屋裏也沒其他人,隻有我正閑在家裏看電視,隻見黎武風風火火的回了家,臉上喜不自禁。我見他如此喜慶,忙問道:“啥事啊,怎麽笑成這樣?”
黎武早控制不住,哈哈大笑道:“兄弟,爽啊,這回釣上一條大魚!”我立即關上電視,問他:“什麽情況?什麽大魚?”黎武還是笑得合不攏嘴,說:“兄弟啊,這回談了個女朋友,真正的富婆,家産有800萬!“
我聽了眼睛瞪的老大,這些年黎武每年都得失戀幾次,空姐、官員、模特。。。。。。林林總總,難道這回他将情歸富婆?我有點不太相信,問他:“兄弟,别被人騙了啊,800萬富婆?說笑話吧?”
黎武一聽,立刻停止嬉笑,一本正經的對我說:“開玩笑,這可是如假包換的富婆,我也不是三歲小孩,能騙的到我?人家手中可是有資産的,幾套别墅呢!不過她那個姐妹才厲害,據說有6000萬家身,假日海灘那邊一片别墅,都是她姐妹的!”
我聽了立即笑道:“呵呵,那你這次要是得手,應該不會分手了吧,準備結婚呗。”此時我倆都是二十七八的人,已經步入大齡剩男的行列,找個合适的女人結婚都是我倆的當務之急。
我一說完,黎武立刻興奮的笑道:“這次要是搞到手,絕對不換了,定了,就是她了。”然後他又笑眯眯的看着我說:“兄弟,要不你去追她姐妹,那可是真正的大富婆,如果真追得上,那是你家祖墳冒青煙!這輩子還奮鬥啥,躺着吃就行了,家裏人也跟着享福!”
黎武這話說的實在,作爲我們這樣來自山區的窮孩子,到霓虹燈閃爍的省城苦苦漂泊,究竟爲的啥?還不是爲了能出人頭地,光宗耀祖,衣錦還鄉?若真要能攀龍附鳳,傍上這富婆帶回樂東,估計連縣長都得親自提着燈籠來接!那将是多大的榮耀,得有多少人羨慕嫉妒恨!
黎武說完直看着我,我笑道:“咱們有啥本事,長得又沒你那麽高達英俊,人家富婆憑啥看上我,而且床上功夫我也沒啥優勢,不自信啊!”還沒說完我已哈哈大笑起來。
黎武笑道:“我那妞的姐妹可能更看重人的内在素質,而且她比咱們還大點,着急了,你試試看嘛,說不定真看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