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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國民黨高官敗逃台灣真相(第二部)

劉峙

“常勝将軍”的“長跑”生涯

作爲準黃埔系出身的劉峙,早年曾屢創輝煌戰績,名列蔣介石“五虎上将”之一。抗戰中卻多有喪師失地,人稱“長跑将軍”。解放戰争中被任命爲徐州“剿總”司令,時人評:徐州乃南京之大門,不派一虎,也應派一狗,今派一豬,大門守不住了。其後果然如此。

小檔案

姓名字号:劉峙,字經扶,号夫嶽

籍貫:江西省廬陵(今吉安)

生卒年月:1892.6.30—1971.1.15,卒年79歲

畢業院校:保定陸軍軍官學校

軍銜:陸軍二級上将

最高軍職:河南省政府主席、第五戰區司令長官、徐州“剿總”司令

家 世:

叔祖父——劉進寬,貧窮的莊稼人。

父親——在劉峙不滿周歲的時候,被鄰村一個惡霸打死。

母親——胡氏。

妻子——楊莊麗,無子女。

第二房太太——陳氏,生子女多人。

第三房太太——黃佩芬,生子劉滌宏、劉滌容,女劉滌宜、劉滌宛。

簡 曆

1899年——入私塾讀書。

1905年——赴日留學。

1907年——考入湖南陸軍小學。

1911年——升入武昌陸軍中學。

1912年——入北平附近清河鎮的陸軍第一預備學校。

1914年——入河北保定軍官學校第二期步兵科學習。

1916年——參加護國軍,初任岑春煊部參謀,後任駐川滇軍連長、援贛第4軍營長。

1921年——任粵軍總司令部少校副官。

1922年——任孫中山北伐大本營第一遊擊大隊長。

1924年——任黃埔陸軍軍官學校教官。

1925年——任軍校教導第1團第2營營長、後任國民革命軍第1軍第1團團長,參加兩次東征。

1926年——任第2師副師長兼參謀長,不久升任第1軍第2師師長。

1927年——率部參加北伐,任第1路軍前線指揮、第1軍第13縱隊指揮官、第1軍軍長兼第2師師長。同年,任軍事委員會委員。

1928年——任第1集團軍第1軍團總指揮兼第1軍軍長。

1929年——蔣桂戰争時任讨逆軍第1軍軍長兼第1師師長。

1930年——任第2軍團總指揮,率部參加中原大戰。 同年,任河南省政府主席。

1931年——兼任陸海空軍總司令開封行營主任。

1932年——任“圍剿”鄂豫皖蘇區的中路軍副司令官。

1933年——任贛鄂閩湘粵五省“剿匪”軍北路總指揮。

1934年——任河南省保安司令。

1935年——任陸軍二級上将。

1936年——任國防會議委員,西安事變後任“讨逆軍”東路集團軍總司令。

1937年——抗戰後,任第一戰區第2集團軍總司令。

1938年——調任洛陽第一戰區副司令長官。

1939年——任重慶衛戍總司令兼防空司令。

1945年——任第五戰區司令長官。

1946年——任鄭州綏靖公署主任。同年,任總統府戰略顧問委員會委員。

1948年——當選第一屆國民大會代表。同年,任徐州“剿總”司令。

1949年——調任總統府戰略顧問委員會委員。

1954年——被聘任“總統府”國策顧問,後選任“國民大會”主席團主席。同年,任“行政院”“光複大陸設計研究委員會”委員。

1971年——病故,終年79歲。

東征北伐,名列“五虎上将”

1. 河源一戰揚名

提起劉峙,人們首先會想到在抗戰與内戰中連創敗績的“長跑将軍”,然而早年的劉峙,也曾屢創輝煌戰績,名列蔣介石的“五虎上将”之一。但在他的身上,不見絲毫虎氣,這和他幼年的不幸遭遇不無關系。

劉峙出生于江西省吉安縣廟背村一個世代農民的家庭。在他出生當年的一天,父親照常下地幹活,因稻田放水問題與鄉鄰發生争執,不料,就在雷公橋下,對方舉起鋤頭,砍向劉父頭部,使其當場斃命,屍體也被水沖走了。

于是,還在襁褓中的劉峙,永遠失去了對父親的記憶。

劉母胡氏帶着未滿一歲的劉峙,無依無靠,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便從鄉下來到吉安縣城,在一家爆竹店裏做工。由于胡氏年輕且頗有幾分姿色,被店老闆看中,結爲夫妻。但不久,店老闆暴病而亡。胡氏又帶着年幼的劉峙改嫁吉安一個卸任的統帶,爲其做妾,并随之移居湖南。

劉峙自幼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移居湖南後,受盡大娘白眼,漸漸養成了膽小畏縮、善于忍耐的性格。

好在繼父待劉峙不薄,在他7歲時,得以進私塾讀書。劉峙發奮學習,成績突出,深得塾師劉部荃的喜愛。13歲時劉峙跟随劉部荃的好友黃某赴日留學。本以爲自己交了好運,并下定決心趁此機會學有所成,不料到東京才一個星期,便遭遇中國留學生抗議日本政府的罷課運動。劉峙隻好悻悻離日回國,雖然沒有完成留學夢,但卻開闊了眼界。

繼父去世後,劉峙母子的生活再次陷入窘迫。這時,爲無錢上學發愁的劉峙,聽聞湖南陸軍小學不僅免學費,還發津貼,毅然決定投筆從戎,并全力準備考試。

1907年,15歲的劉峙,在90比3000錄取比例的激烈競争中脫穎而出,一舉考入湖南陸軍小學第三期。由于全校學生中隻有他一個人爲外省籍,常受到同學的嘲弄和欺負。對此劉峙一直忍耐謙讓。

劉峙認爲,爲人寬厚容物,自有好處。古往今來,凡成大事者,無不具備一種渾容氣度。爲了自勉,取其宅号爲“渾容軒”,劉峙看似懦弱實爲寬容的性格自此形成。多年後母親去世,劉峙攜家眷護送母親靈柩還鄉,行至父親殒命之地雷公橋,率子女跪拜于橋頭,祭奠父母的在天之靈。此時殺父仇人仍在鄰村,而劉峙已身居高位,除掉殺父仇人易如反掌,親朋好友也紛紛勸他說: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是時候了!”

劉峙卻出人意料地回答:

“人死不能複生,過去的事就算了。”

殺父之仇,就這般煙消雲散。爲追念亡父,劉峙出資修繕雷公橋,并修建一座路邊涼亭,供過往行人歇腳乘涼、躲避風雨,取名“思父亭”,亭匾由國民黨元老于右任親筆題寫,蔣介石以及陳誠、張群、顧祝同等國民黨軍政大員均題字刻在六樽亭柱上。

而劉峙的發迹之路并非一帆風順。自湖南陸軍小學畢業後,升入武昌陸軍中學第三期。辛亥革命在武昌爆發後,劉峙加入了學生軍,一度擔任武昌守衛。1912年7月全國軍校複課後,劉峙即北上進入北平附近清河鎮的陸軍第一預備學校。在校期間,他和一部分同學秘密組織了輔仁社,反對袁世凱,并于翌年請假南下參加國民黨的“二次革命”。

不久,江西被北洋軍閥占領,劉峙隻好重返學校讀書。1914年12月,劉峙考入河北保定軍官學校第二期步兵科學習,1916年5月畢業後南下廣東參加了護國軍,從此開始了他一生戎馬征戰的生涯。

初到廣東,劉峙在岑春煊的兩廣護軍司令部任上尉參謀,後到滇軍中當過連長、營長,1920年轉隸粵軍第2軍許崇智部。當時,劉峙在許崇智部擔任營長之職,駐紮福建,秋天時,奉粵軍總司令陳炯明之令回師廣東。

不料,劉峙率所部剛剛進入閩粵邊境,便接觸敵軍桂軍陳雷部,劉峙連忙指揮應戰,并沖鋒在前,将陳雷部打得落花流水,直追到河源附近,又遭遇與桂軍勾結的滇軍李根源部。

爲與李根源對抗,劉峙指揮兩個營,與羅翼群部何梓林營并肩作戰,在河源縣城與李部隔河對峙。劉峙身先士卒,在此後的一個月裏與戰士們露宿野外,曆經艱險,屢挫敵鋒,終于将敵軍擊退。

對此戰,劉峙後來回憶說:

“這不是一場有意義的戰争,也不是我願意拼命的戰争,但我不能不顧部下的生死,盡我指揮官的責任,不料我經此一戰,在軍中竟有了一些名聲。”

事實正是如此,這場劉峙從軍以來領導的第一次勝利,讓他一時揚名全軍,給當時粵軍第2軍軍長許崇智和參謀長蔣介石留下深刻印象。不久,劉峙即被調到粵軍總司令部任少校副官,并加入了中國國民黨。

在粵軍總司令部任副官期間,劉峙吃苦耐勞、爲人寬厚,深得蔣介石贊賞。當時蔣介石在南方根基不深,而粵軍向來排外,蔣介石正想發展自己的實力,劉峙便成爲了他看中的人選之一,這就爲劉峙後來順利進入黃埔軍校任教鋪平了道路。

2. 向敵人要補給

1922年5月的一天,在廣東北部重鎮韶關的粵軍大本營,劉峙晉谒孫中山,請求補給武器彈藥。

當時,孫中山已經統一兩廣,并打算以兩廣爲根據地,繼續出師北伐。劉峙任大本營遊擊第6路第1支隊上校支隊長,兵沒幾人,槍沒幾杆,實在窘迫,便鼓起勇氣向孫中山要武器彈藥。孫先生卻笑笑說:

“現在大本營一切都很缺乏,你最好是到前方去向敵人要求補給。”

劉峙了然地點點頭。

不久,劉峙的部隊作爲先鋒攻進江西,雖然手下槍支不足百杆,但毅然走在最前方,頗有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之勢。

當劉峙率領着這支窮困不堪的遊擊隊抵達遂川時,終于發現一塊大肥肉:北洋軍閥的一個辎重營!

劉峙喜出望外,随即叫來部下,商量如何攻打辎重營。

“辎重營是管補給的,戰鬥力較差,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們一定要抓住!”

話雖如此,劉峙也知道自己部隊的實力,豈止是缺乏武器彈藥,就是彼此徒手打,恐怕也沒有多少勝算。劉峙絞盡腦汁,最後得出結論:

“難以力敵,隻有智取。”

他分析說:

“如果能把敵人吓跑,乘機截擊少數零星部隊,則有必勝把握,同時我們也不會遭到太大損傷。”

部下聽後紛紛點頭,但誰也想不出怎麽把敵人吓跑。劉峙笑笑說:

“我已想好對策。”

當時恰逢遂川紳耆代表前來歡迎,機會難得,劉峙便計劃虛張聲勢,以若幹番号支隊标語,請他們攜回城鄉到處散貼,宿營地址也多些番号,多備旗幟,派人四處放冷槍,造成即将有大部隊到達的假象。

敵人果然中計,不敢懷疑,在恐懼的氣氛中自動退卻。劉峙趕緊率部跟蹤追擊,将敵人殿後部隊數十人全部繳械,獲得一筆可觀的補給。

這次勝利,正符合孫中山的指示,鼓舞了劉峙所部的作戰意志。

随後,劉峙所部精神抖擻,連戰連捷,當他攻到老家吉安附近時,突然得訊,陳炯明所部在廣東發生叛亂,劉峙又奉命率部返回廣東參加平叛陳炯明的戰鬥。

然而,還是在遂川,劉峙遭遇桂系沈鴻英部,劉峙弱小的部隊在沈鴻英部面前,變得不堪一擊。吃了敗仗的劉峙逃至尋邬後整理殘兵,人數隻夠一個整編連了。劉峙辛辛苦苦拉起的部隊,瞬間被打散,一時情緒低落,離開部隊去上海“休養”。

即便如此,劉峙後來回憶這段經曆時,仍頗有成就感:

“此次江西進軍,雖然缺乏武器彈藥,但因爲官兵多系江西人,而且在由桂林出發到韶關的時候,有一個兵在路上偷了老百姓的一條褲子,我立即予以槍決,所以紀律非常嚴明,特别受到老百姓的歡迎。備茶水,煮稀飯,招待酒席,甚至将茶飯送到士兵放哨的山嶺上去,而不以爲苦,所謂‘箪食壺漿,以迎王師’,我想亦不過如是。何況我隻有幾百人,能深入敵境,所以有功,全賴地方人民的協助,才使我們在人力方面能發揮幾千人的力量。

“一個軍隊愈是有禮貌,守紀律,愈能受到百姓的歡迎,得到自發的幫助,否則,就會遭到十室九空、草木皆兵的痛苦。”

11月,劉峙從上海返回廣東後,仍在許崇智部任職。1923年許崇智部改爲建國粵軍,許多非粵籍軍官被排擠,劉峙也被調任爲有職無權的軍事參議。

3. 棉湖再立戰功

正在劉峙前途渺茫的時候,黃埔軍校成立。作爲黃埔軍校校長的蔣介石,選擇教官的一個标準,便是粵軍中受排擠的非粵籍人士。蔣介石原本對劉峙印象極佳,又經黃埔軍校總教官何應欽推薦,劉峙便順利進入了軍校擔任戰術教官,從此開始了一生追随蔣介石的曆史。

對此,劉峙後來說:

“假如有人要問我的生命是從何時開始?正确的答案,是從此時開始的。”

黃埔軍校開學後不久,蔣介石在軍校内設立參謀處,處長爲錢大鈞。因劉峙爲人踏實、敦厚,又有實戰經驗,被任命爲參謀處下屬科長。

9月,蔣介石将黃埔軍校第一期畢業生組編爲兩個教導團,劉峙被任命爲第1團第2營營長,團長爲何應欽。顧祝同、錢大鈞、蔣鼎文、陳繼承等人都是該團營長。在以後的作戰中,劉峙與顧祝同脫穎而出,成爲何應欽手下的得力幹将。

1925年年初,廣州軍政府組成東征聯軍,讨伐陳炯明,何應欽的教導第1團被編入東征聯軍右路序列。2月,劉峙随教導第1團由黃埔出發,10日擊退平湖之敵,14日逼近淡水城。

當時淡水守軍有2800餘人,教導1團擔任主攻,教導2團作爲預備隊,于2月15日拂曉開始攻城。

正午左右,劉峙率第2營首先沖入淡水城,經過巷戰,将敵人全部繳械。然而就在這時,敵軍的增援部隊洪兆麟部趕到,教導2團團長王柏齡臨陣逃脫,形勢緊急。教導1團連忙整理部隊,由劉峙率領第2營發起反攻。戰鬥至黃昏,借着光線昏暗,劉峙令所部裝做敗逃出城的模樣,讓敵軍誤以爲他們是自己人,而放松警惕。待兩軍接近,劉峙部立即發起進攻,緻使敵軍措手不及,隻能敗退。

黃埔軍乘勢追擊,劉峙亦率全營出擊,至仙人嶺将敵人全部殲滅。戰局轉危爲安,劉峙第2營功不可沒。

随後,黃埔軍向潮汕挺進,劉峙的第2營擔任前衛。

3月上旬,陳炯明集中林虎、李易标兩部兵力四五萬人,突襲何應欽部,并企圖包抄東征軍總部,在棉湖與黃埔軍展開決戰。

由于黃浦軍教導第2團行動緩慢,未能按部署及時趕往敵人側背進行攻擊,緻使第1團孤軍作戰,腹背受敵,情況萬分危急。3月13日上午,雙方開始了白刃厮殺,打得異常慘烈,雙方均有較大傷亡。在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有大股敵人逼近團部,劉峙立即奉命率2營過河,與企圖襲擊團部之敵展開肉搏戰,終将敵人擊退。

正午時分,敵軍展開新一輪進攻,劉峙率部奮力抵抗,拼殺中官兵傷亡慘重。此時,何應欽和劉峙的傳令兵已相繼陣亡,教導2團情況不明,不知所在,敵軍後續部隊卻有增無減,形勢對黃埔軍非常不利,教導1團處于生死存亡之際。

劉峙認爲,此時最好的辦法是突圍出去,于是從容、鎮定地指揮部隊,穩定軍心,鼓舞士氣。然而戰至下午2時,不僅突圍無望,所部已無力堅持,全線動搖。

就在這時,團長何應欽令号兵一個勁地吹沖鋒号,可劉峙部已無力沖鋒,眼見防線就要崩潰,情急之下,劉峙振臂怒吼,帶頭向敵人猛沖過去,劉峙所部見狀,個個振奮精神,奮不顧身地向敵人撲去。

敵人猝不及防,心生驚懼,于是不敢繼續前進。劉峙所部得以撐到下午5時,教導2團援軍終于趕到。之後,兩團合力,很快擊敗敵軍,黃埔軍大獲全勝,劉峙因此立下大功。

事後,在一次吃飯閑聊時,劉峙半開玩笑地問何應欽:

“我們在前面已經支撐不住了,你爲什麽還在後面大吹沖鋒号?我們還有什麽力量沖鋒?”

何應欽說:

“我叫号兵吹沖鋒号,不是想要你們沖鋒,而是要告訴你們,我正在陣地未動。”

棉湖苦戰,堪稱以少勝多、使廣州革命政府轉危爲安的關鍵性一戰,爲第一次東征的勝利奠定了基礎。此役後,教導1團、2團合編爲“黨軍”第1旅,何應欽升任旅長兼第1團團長,劉峙因戰功升任第1團上校團副并代理團長之職。

接着,劉峙又在平定劉震寰、楊希闵的叛亂中建立戰功。8月,“黨軍”第1旅擴編爲國民革命軍第1師,廢除旅級建制,所轄3個團,何應欽升任師長,劉峙正式升任第1團上校團長。

1925年7月,國民政府在廣州宣告成立。黃埔學生軍随即改編爲國民革命軍第1軍,蔣介石親任軍長,何應欽任第1師師長。第1軍成爲以後國民革命軍第1集團軍的基礎,也是國民黨“中央軍”的基本班底,是蔣介石在大陸統治20多年的嫡系力量。

9月,國民革命軍開始了第二次東征。在華陽一戰中,劉峙率第1團扼守河婆,支援華陽。陳炯明的主力部隊萬餘人由鯉湖、綿陽向河婆進攻,企圖包圍第1團。劉峙見形勢危急,改變原來的作戰計劃,以攻爲守,乘敵人不備突然率部插入兩岸敵軍之間,橫沖直撞,奮力拼殺。敵軍猝不及防,原部署被打亂,于驚慌失措中紛紛退卻。國民革命軍取得了華陽、河婆戰役的勝利。

蔣介石對劉峙大加贊賞,稱:

“華陽一役,爲成敗的最大關鍵,其重要性不下于棉湖之役,今劉團長能出奇制勝,轉危爲安,誠革命前途之大幸也。”

劉峙在兩次東征的重要戰役中出奇招扭轉戰局,轉敗爲勝,使他在黃埔軍中脫穎而出,受到何應欽、蔣介石的重視。1926年2月,原教導團擴編第2師,劉峙被任命爲副師長兼參謀長,不久升任師長,下轄蔣鼎文、劉繼承等團,駐防廣州。

4. 北伐屢戰屢勝

1926年7月9日,國民革命軍誓師北伐,蔣介石就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劉峙的第2師作爲北伐軍的總預備隊,跟随蔣介石從韶關出發,先後參加武昌、南昌的攻城戰鬥。

在攻打南昌城的激烈戰鬥中,總預備隊的指揮官王柏齡突然失蹤,劉峙奉命接任指揮官。在蔣介石的總指揮下,劉峙率第1、第2師擊潰了南浔鐵路正面的孫傳芳軍隊,然後配合李宗仁、朱培德、程潛部攻占了南昌。

11月24日,北伐軍在江西取得全面勝利。1927年元旦,劉峙在上饒中學集合所部全體官佐,進行訓話:

“革命軍是求武力與民衆結合,使武力成爲民衆武力,務必嚴守紀律,愛國愛民。”

然而第二天,部隊東進抵達沙溪附近時,有一個新兵強拉民夫,槍殺一名百姓,劉峙聽聞後震怒不已:

“昨天剛講了愛國、愛民、嚴守紀律,今天就發生這種事。必須殺一儆百!”

随後下令,将這名新兵當衆槍決。劉峙給新兵上了一堂活生生的軍紀教育課,使官兵精神爲之一振,對以後的作戰也有良好的影響。

之後,劉峙奉蔣介石之命率部進入浙江,在浙江桐廬縣橫村埠将五省聯帥孫傳芳部盧香亭的主力打垮,進入浙江省城杭州。2月,在上海附近的松江,遇直魯聯軍張宗昌部畢庶澄率部頑抗,劉峙将其擊潰後,乘勝攻下上海附近的昆山、太倉、浏河等要地,然後移防上海、閘北、吳淞一帶,擔負誓備任務。

在蔣介石發動的“四·一二”反革命政變中,駐防在閘北的劉峙所部是主要行動部隊。

1927年8月,蔣介石第一次下野後,回浙江奉化老家靜養。

25日,劉峙率第4團赴杭州整補,列車剛剛行駛至覓橋,忽然收到白崇禧急電,稱江北孫傳芳趁蔣介石下野之機,收拾殘部在龍潭方面過江反撲,要劉峙立即回師截擊。并以劉峙爲前敵指揮官,負責指揮龍潭以東部隊收複龍潭。

劉峙随即乘車向龍潭前進。

然而,就在當天夜裏,劉峙所乘列車突然與前方一列後退列車相撞,機車翻倒,車廂出軌,哀号聲四起,到處血肉狼藉,慘不忍睹,事後清點共傷亡300多人。劉峙的一名随從雙足被軋斷,好在劉峙福大命大,僅額部受傷,雖血流成注,但無礙性命。

當時官兵以爲中了敵軍炮彈,秩序大亂。劉峙見狀,不顧傷痛,大聲喝道:

“我是前敵指揮官,大家都不準亂跑,在原地聽候命令。”

經劉峙喝阻,官兵們總算鎮定下來。

此時龍潭已被敵軍占領,劉峙緊急收容部隊,重新集結并選擇陣地,積極組織防禦。不料,翌日拂曉孫傳芳發動全線進攻,國軍陣地被突破,形勢危急。劉峙親臨前線率部反擊,激戰到下午2時,形勢開始好轉。

第二天全軍反攻,到下午,孫傳芳部過江的7萬之衆全軍覆沒。戰後,劉峙被擢升爲第1軍軍長兼第2師師長。

蔣介石複職後,于1928年4月開始了第二次北伐。

其間,劉峙和顧祝同分别率第1軍和第9軍沿津浦線向孫傳芳發起進攻。劉峙的第1軍沿鐵路正面攻擊,顧祝同的第9軍擔任津浦路左翼攻擊。當時何應欽認爲顧祝同比劉峙穩健能幹,且何與顧私交甚好,因此計劃将第1、第9兩個軍歸顧祝同統一指揮。但命令尚未下達,前線已經開火。

在最初與直魯聯軍張宗昌的交戰中,劉峙與顧祝同協同作戰,勢如破竹。在臨淮關,兩軍開始與孫傳芳部接觸。然而攻占臨淮關後,顧祝同擔心自己的部隊前突吃虧,打得異常保守。後來風傳撤退命令,顧祝同不假思索,立刻率部後撤。

而劉峙未接到後撤命令,也沒有與其他部隊聯系,仍繼續向蚌埠前進,結果在長淮衛與孫軍遭遇,擊退敵軍,占領了蚌埠,從容地摘取了頭功。

此戰結束後,何應欽表揚了劉峙,對顧祝同雖未追究,但改變了以往對二人作戰能力的看法,認爲劉峙是“福将”,而且沉着善戰,遂加以重用。此後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由劉峙統一指揮第1軍與第9軍,升官也總是劉峙在前,顧祝同在後。

此後劉峙屢戰屢勝,一時名聲大噪,在1929年3月召開的國民黨“三大”上,37歲的劉峙當上了中央執行委員。

軍閥混戰,榮升“常勝将軍”

1. 幾度“平亂”有功

二次北伐結束之後,南京國民政府從形式上完成了全國統一大業。但在國民革命軍内部,各軍政派系仍承襲原軍閥派别,形成事實上的新的地方割據勢力。爲了将軍權集中于中央,南京國民政府提出“統一軍政”、“實施訓政”的口号,對全國軍隊進行縮編。

在中央軍的縮編中,劉峙由軍長變爲了師長。

1929年1月,全國編遣會議在南京召開。

然而,編遣會議并未收到預期效果,各地方實力派紛紛采取消極抵抗的态度。會後不久,桂系首領李宗仁以“武漢政治分會”主席的名義,越權罷免南京國民政府任命的湖南省政府主席魯滌平的職務,同時從武漢發兵赴長沙,驅逐魯滌平,全面控制了湖南省。

“湘案”成爲蔣桂戰争的導火索。

事發後,南京國民政府一面命令監察院調查“核辦”,一面軍政雙管齊下,秘密策反桂系将領,同時調兵遣将,部署軍事讨伐桂系。

3月,蔣桂戰争爆發後,劉峙擔任“讨逆軍”第1師師長,和朱紹良的第2師被編爲第2路軍,劉峙任總指揮,沿長江進攻武漢。由于李宗仁部将李明瑞臨陣倒戈,桂軍于大亂之中放棄武漢,全線潰退。劉峙于4月5日兵不血刃地占領武漢,并兼任武漢衛戍司令。

在随後而起的蔣馮戰争中,劉峙奉命擔任襄陽、樊城及豫、鄂邊境防守任務。

年末,在汪精衛的鼓動下,河南的唐生智、安徽的石友三和汪精衛、李宗仁發起反蔣鬥争。唐生智欲率10萬之衆直取武漢,湖南的何健态度不明,北方的馮玉祥、閻錫山也伺機而動,武漢風聲鶴唳。

在這種形勢下,蔣介石急電劉峙,稱:

“吾兄在武漢可守則守,否則退保九江。”

劉峙接電後,仔細分析了戰情,認爲唐軍雖号稱10萬,但多爲附從者,不足爲懼。武漢爲四戰之地,不宜固守。與其坐等唐軍來犯,不如以攻爲守,先發制人,秘密進攻河南。于是,劉峙給蔣介石回電:

“不能退。”

蔣介石對劉峙的作戰能力比較信任,遂批準了他的方案。劉峙即率部北上,進攻鄭州。在攻克确山後,突然天降大雪,雪深數尺,天寒地凍,道路被大雪阻塞。劉峙轉攻爲守,就地安營紮寨,構築工事,以逸待勞。

唐生智部卻求勝心切,向劉峙部發起進攻,冒雪沖鋒。

與此同時,閻錫山在蔣介石的收買下,權衡利弊之後,于1930年1月毅然出兵鄭州,與蔣軍對唐軍形成夾擊之勢,緻使唐軍腹背受敵。

在這種情況下,劉峙所部與唐生智部激戰7天後,唐生智部已是饑餓凍餒,疲敝不堪,漸呈頹勢。劉峙率部反攻,連克駐馬店、漯河,唐軍繳械投降。

1930年5月中原大戰爆發後,劉峙被任命爲第2軍團總指揮,于隴海線與閻馮聯軍正面作戰,所轄皆蔣介石嫡系精銳部隊,蔣介石還調集鐵甲車、飛機、炮兵助戰。

劉峙的對手是閻馮聯軍的孫殿英、萬選才部,他們利用自己熟悉地形、善打遊擊戰的特點,利用豫東有利的地形,避開劉峙的精銳,從劉兩側展開攻擊,因此雙方剛開火兩日,劉峙部便已傷亡上萬人。

劉峙連夜請示蔣介石,經蔣介石同意,将部隊退後十裏,一邊防守,一邊派飛機查明敵情,然後充分利用飛機、大炮對敵軍進行轟炸,同時配合顧祝同、陳繼承、陳誠三師精銳部隊猛烈反擊,馮玉祥、閻錫山聯軍被迫撤退。

7月初,蔣介石把作戰重心由隴海線移至津浦線,劉峙任津浦路總指揮,發起總攻。晉軍抵擋不住節節敗退,蔣軍于8月15日攻克濟南,使戰局發生決定性的轉折。

10月初,蔣軍主力轉至隴海、平漢線,劉峙爲左翼軍總指揮,轄上官雲相第3縱隊、劉茂恩第4縱隊、楊虎城第5縱隊,負責平漢線的正面進攻,此戰劉峙打得得心應手。

不久張學良通電擁蔣,率兵入關,蔣軍全面反攻,劉峙部很快攻下新鄭、鄭州。至此,中原大戰以蔣軍勝利而宣告結束。

由于在中原大戰中劉峙立下了汗馬功勞,戰後不久,即被國民政府任命爲河南省政府主席兼開封綏靖主任。

2. 主政豫省創政績

中原大戰結束後,劉峙于10月20日在開封城内省府大禮堂就職河南省政府主席之職。

河南位居中原,扼制南北,連貫中西,原本土地膏腴,物産豐富。但多年來連遭天災人禍,無論何方有警,河南均首當其沖。此次持續半年之久的中原大戰,給河南人民的生命财産造成了巨大損失,百姓流離失所,田園荒蕪,滿目瘡痍。

面對這些情況,劉峙提出了四大施政方針:一、救濟災民;二、清剿“匪共”;三、建設廉能政府;四、保障革命民權。

劉峙當時38歲,自覺年事尚輕,感到所擔責任重大,抱定不負中央期望、不辱使命的決心,他說:

“我是軍人,言出必行。”

而四大施政方針實施結果爲:

一、在開封設立赈濟總會,各區分設收容所,收容災民,渡過春荒後,分别遣歸原籍,協助恢複生業,确實無家可歸者,收容至救濟院。劉峙還率先捐款,建築二層樓的災童救濟院,取名“經扶樓”。1933年河南發生大水災時,将近河災民移至平漢路兩側未受災而稍富裕的地區,以每富戶養一災民爲準則,願多養者予以鼓勵。對于河南赈災工作,中央赈濟委員會認爲,“較其他省做得最切實而有效”,對劉峙稱贊不已。

二、誅戮“豫南警備旅長”李永安,剿滅豫西南“股匪”崔二旦、張連三和王泰,繼而分地“清剿”,消滅“土匪”大小300股,收編焦文典、崔邦傑等部。

三、整饬省政府,嚴加約束,使貪污無從發生。劉峙每月親自巡視外縣,遠及偏僻縣境,不受地方招待,屬員如有需索者,查明懲處,重者移法辦,輕者予以開革。除遵照中央命令廢除厘金外,劉峙又自行廢除苛捐雜稅百餘種,受到百姓歡迎。

四、河南省民個性強悍,愛藏槍支,據調查估計,私藏槍支約達80萬支左右,一般土豪劣紳,還據以把持地方,橫行鄉裏。劉峙在“清匪”同時,鏟除地方惡勢力,将素不聽命的内鄉、鎮平、淅川三縣自治組織予以取消,納入省政正規,整頓吏治。此後無人敢假借勢力,惡霸一方,魚肉良民。

但由于大局初定,河南又爲四戰之地,駐軍來來去去,有時多達30萬。尤其是“九·一八”事變後,中央财政困難,河南境内駐軍饷糈,均由河南自籌,因而地方負擔過重,幾難支持。雖然最終渡過難關,但對河南以後的經濟建設造成極大影響。

此外,劉峙對河南基本建設和振興教育方面,格外重視。

1932午6月,蔣介石親任豫鄂皖“剿共”總司令,集中30萬兵力,對紅軍鄂豫皖根據地進行第四次“圍剿”。劉峙被任命爲中路軍副總司令官,指揮衛立煌、錢大鈞、馬鴻逵、上官雲相等部向豫鄂皖進攻。

9月14日劉峙指揮陳繼承的第2縱隊、衛立煌的第6縱隊,攻占了新集,進而占領了金家寨。爲了保存力量,紅四方面軍主力于10月11日撤出了鄂豫皖根據地,西越平漢線,進行戰略轉移,劉峙便率部占領了整個鄂豫皖蘇區。

蔣介石爲了對劉峙予以表彰,劃光山縣的新集鎮等和部分湖北鄉鎮成立了一個縣級行政單位,以劉峙字命名爲“經扶縣”。

1933年,劉峙被派往江西任撫河“剿共”督辦,節制陳誠、周渾元等部,後來又升任贛粵閩湘鄂五省“剿共”北路軍總司令。1935年,劉峙被南京政府授銜陸軍二級上将,成爲南京政府第一批将軍,其仕宦生涯達到一生頂峰。

同年冬,國民政府以閻軍将領商震接任河南省主席,劉峙專任豫皖綏靖主任,并負責“督導”。此事被人議論紛紛,認爲這是“明升暗降”,個中原因衆說不一,有傳因其政績不夠突出,有傳因其重用親信排斥異己所緻。

3. 西安事變站錯隊

劉峙自死心塌地追随蔣介石,無論在東征北伐中,還是在新軍閥混戰中,抑或在對紅軍的“圍剿”中,屢屢能在生死攸關的時刻出奇招化險爲夷,轉敗爲勝,因而獲得“福将”、“常勝将軍”之稱。本人也一帆風順,飛黃騰達,可謂官運亨通,“福星高照”。

但劉峙始終沒有像陳誠、胡宗南、湯恩伯那樣形成自己的獨立軍事派系。蔣介石的武将後來逐漸分爲兩大派系,一派是以陳誠爲首的黃埔少壯派,另一派是以何應欽爲首,顧祝同、劉峙等人組成的較爲松散的何派。兩個派系明争暗鬥,劉峙涉及其中,尤其在西安事變中,劉峙站在何應欽的主戰派一方,與蔣介石産生了芥蒂。

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變爆發時,劉峙正在江蘇的贛榆檢閱部隊,聞變後迅速遄返徐州,随即接到軍政部長何應欽的電話:

“速回汴集結部隊,準備西進,沿途慎防奸宄。”

劉峙接令後,當即急電駐陝縣第71軍軍長樊崧甫,令其迅即占領潼關,監視叛軍,阻止其東進。又電命洛陽警備司令祝紹周,将駐洛陽的原東北軍重炮旅繳械,并密令駐豫皖蘇各部隊,嚴密戒備,整裝待發。

接着在開封豫皖綏署舉行的國父紀念周上宣布這次事變消息,劉峙聲淚俱下地說:

“鑒于日本軍閥謀我正急,而張楊趁此國家外患内憂之時,劫持領袖,使國家頓失領導中心,坐以待危……”

與會官兵一個個亦痛哭流涕,義憤填膺。

之後,劉峙召見中央社駐汴記者,發表談話,借以對張學良等人在心理上作有效攻擊,使全國輿論界一緻起而聲讨。

14日,劉峙派飛機赴陝散發“告西北剿匪将士書”,次日領導所屬将領緻電張學良,促其翻然悔悟,禮護領袖出陝。

此時的南京國民政府,陷入一片群龍無首的混亂之中,各派力量迅速分化組合,圍繞着如何解救蔣介石、如何對待張楊的問題分爲兩派,一派是以何應欽爲首的主戰派,一派是以宋美齡、孔祥熙爲首的主和派。

兩派激烈争論,爲此,何應欽當面頂撞了宋美齡,他說:

“爲維護國民政府威信,應當立即對張、楊進行讨伐。”

宋美齡則針鋒相對,予以回擊:

“動用武力,必然會危及委員長性命!你這樣做用意何在?”

何應欽臉色驟變,随即冷言相向:

“婦道人家,隻知道救丈夫。”

宋美齡則回敬說:

“我決非朝夕挂念丈夫安全之婦人!委員長的安全,直接關系到國家的安定。一旦發動大規模戰争,你有什麽把握控制局面,兩廣、雲南、湖南、四川、山東、山西、河北、察哈爾、綏遠、甯夏等各地軍政要員,都在相機而動,他們豈會聽從你的調遣?到時都趁火打劫,趁勢擴張,或者站到張、楊一邊,我問你怎麽收場?”

何應欽不得不承認,宋美齡的話不無道理。但何應欽不會改變其主戰立場,他心中的如意算盤是:如在讨伐中殃及蔣介石,緻其性命于不保,他便可順理成章地取而代之。

16日,在軍政部長何應欽的控制下,國民政府下達讨伐令:

“張學良背叛黨國,劫持統帥,業經禠奪本兼各職,交軍事委員會嚴辦,乃猶不自悔悟,束身待罪,反将所部軍隊,集中西安,負隅抗命,希圖遂其逆謀,擾害大局,全國人民,同深憤慨。政府爲整饬紀綱起見,不得不明令讨伐,着由讨逆總司令何應欽,迅速指揮國軍,掃蕩叛逆,以靖兇氛,而維國本。”

17日,何應欽就任“讨逆”軍總司令,同時發表劉峙、顧祝同爲東、西路軍司令,7個師兵力已集結潼關前線,所有飛機集中于洛陽,隻待一聲令下,旋即向西安展開全面進攻。

劉峙接令後,即任命徐庭瑤爲東路集團軍前敵總指揮,進駐潼關,指揮洛陽以西各部隊,兵分六路,進逼西安。這時,中央軍和叛軍已在前方發生沖突。

此間,宋美齡曾對劉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并請求他說:

“請你停止轟炸西安,要注意委員長的安全。”

劉峙對武力讨伐張、楊熱情高漲,不聽勸阻,應付道:

“我不敢違抗國民政府的命令。”

然而劉峙錯估了形勢,17日當天何應欽收到蔣介石的親筆書信,令他暫停轟炸三日,到20日爲限。何應欽不敢不從。20日上午,宋子文抵達西安斡旋,和平解決端倪漸顯。

劉峙這時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遂改變态度,卻爲時已晚。

12月25日,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後,蔣介石、宋美齡乘專機飛抵洛陽。劉峙慌忙帶着高級軍官在機場列隊迎接,洛陽軍分校主任祝紹周也帶着三隊學生到機場歡迎,并揮舞着“歡迎校長勝利歸來”、“蔣委員長萬歲”、“打倒張學良、楊虎城”等字樣的小旗。

蔣介石下飛機後看到這些标語,立即對劉峙說:

“馬上把旗子卸下,不準喊口号,漢卿(張學良字漢卿)馬上就到,要安排和我同住一起。”

第二天,蔣介石一行人飛返南京。至此,西安事變和平解決。

由于劉峙在西安事變中緊跟何應欽,置蔣介石生死于不顧,引起蔣介石的猜忌,從此失去蔣介石的信任,其政治命運以此爲轉折,開始江河日下,逐漸滑向低谷。

抗日戰争,淪爲“長跑将軍”

1. 抗戰中常勝不再

1937年7月盧溝橋事變爆發後,劉峙被任命爲第一戰區第2集團軍總司令,從開封進駐保定,防守平漢路沿線,同時防守這一地區的還有:衛立煌的第14集團軍,商震的第20集團軍,萬福麟的第53軍等。

平津失陷後,日軍氣焰嚣張,從北平、天津分三路展開攻勢。這是劉峙第一次領兵抗日,他振作精神,仔細研究作戰方案,想要給日軍以重創,再創“常勝将軍”之佳績。

當時,日軍一路沿平漢線南犯,襲擊涿縣、保定、石家莊;一路由津浦線南侵,直取滄州、德州;一路沿平綏線西出南口,向晉察綏進攻。

劉峙則以主力固守涿州,加緊督率各部布置防禦、構築工事。在對日作戰的部署上,企圖防守琉璃河,以孫連仲部守平漢路的良鄉,以萬福麟軍守右翼的固安,以孫殿英軍守左翼的門頭溝,以中央軍守涿州和保定,布成三道防線,而劉峙自己則坐鎮保定,指揮全局。

8月上旬,孫連仲部馮安邦師即在良鄉西南窦家店與日軍河邊旅團對峙。自8月21日起,兩軍炮火猛烈,馮安邦師終因兵力薄弱逐漸不支,良鄉及房山相繼陷落。

8月25日,日軍集結一個師團,佯作實行中央突破,與孫連仲部隔河炮戰,相持約一個月後,日軍突然變更計劃,從固安偷渡永定河,以飛機、大炮猛攻右翼萬福麟部陣地,隻用了一天時間,就将萬福麟部打垮,渡過琉璃河,并向涿州節節逼近,企圖包圍涿州以北的國軍,态勢對國軍十分不利。

在這種情況下,劉峙下令将涿州部隊撤出,不戰而退,使日軍撲了個空。至此,劉峙部防守的固安、琉璃河、涿州相繼陷落。

劉峙不戰而退,打算在保定與日軍決戰。然而,由于新樂縣南的沙河鐵橋被敵軍炸毀,部隊運轉困難,緻使中國戰鬥序列部隊無法及時趕到,能夠參加保定會戰的僅有第52軍關麟征部的3個師。

事态緊急,劉峙一面派關麟征部在新安、漕河、滿城一線修築工事,阻敵南下,一面電告中央,請求至少增加中央軍二師。

軍政部長何應欽回電說:

“由于滬戰激烈,中央部隊暫不能北調,在川、桂軍集中以前,應就現在兵力,努力支撐,與敵持久。”

蔣介石也對劉峙發出命令:

“我軍應在保定附近與敵決戰。”

然而關麟征3個師的兵力配備于10公裏的陣地上,兵力不敷,未準備就緒,便遭到日軍攻擊,自然很快被突破。先是徐水防線,接着是白洋澱至滿城一線,在日軍飛機大炮的轟炸下,修築的工事很快被摧毀。

9月24日,保定失陷。

面對強悍的日軍,劉峙在驚慌失措中,率總部官兵沿平漢線向西南一路奔逃,孫連仲、關麟征等中央軍也不戰而退。劉峙一口氣逃到了石家莊,接令将兵權移交商震、黃紹竑後,灰溜溜地回到了開封。此時,石家莊、邢台、邯鄲、安陽等重地相繼陷落。

事後,劉峙深刻檢讨了這次作戰失敗的原因,認爲主要是:

一、指揮系統未确定。劉奉命指揮的部隊,自始至終未明确規定由誰統一指揮,一方面要聽保定行營的命令,一方面也要受石家莊行營節制,蔣介石亦常有電話指示,劉峙感到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總司令實在無所适從,以緻部署未定,倉卒應戰。

二、重疊配備欠靈活。平漢線中國軍隊的部署,分琉璃河、高碑店、保定三線重疊配備,均系上級規定,非有命令,不準移動。因此,使第一線可資調動的兵力大爲削弱,形成線線薄弱,不堪一擊。而且第二線的構成,反使第一線進退失去自由,容易造成混亂。而各線間距30公裏以上,彼此接應又感困難,以緻被敵軍各個擊破。

三、缺乏有力作戰部隊。這次參戰的部隊,甚爲複雜,曆史不同,裝備各異,素質與戰鬥力遠不如日軍,初來參加抗戰,原有的隔閡,未有消除,命令既難貫徹,指揮自難如意,協同更是談不到,難以抵抗強敵。

四、據守蔚縣的部隊擅自撤離,以緻蔚縣失守,涞源告急,使守平漢線的中國軍隊左側背大受威脅,不得不派第3軍兩個團開赴紫荊關、涞源一帶防守警戒,因而分散了高碑店一線的兵力,緻使固安被敵突破,欲反攻以解危局卻無能爲力,等等。

但無論如何,劉峙從固安、琉璃河、涿州、保定一直敗退到黃河北岸,一道道防線,或一觸即潰,或不戰而退,或戰而敗退,劉峙的名聲因此一落千丈,被時人譏爲“長腿将軍”。

劉峙對此次戰敗,自然痛心疾首,但對他人議論卻毫不在意,他以“勝負乃兵家常事”和“平生第一次打敗仗”聊以自慰。

回到開封後,劉峙無精打采地繼續擔任豫皖綏靖主任。

正在心灰意冷之際,突然接到蔣介石的來電。出乎意料的是,蔣介石不僅沒有責備,隻有安慰,而且對他平漢線作戰的“轉進”予以肯定,讓劉峙感動不已。

2. 陪都大發死人财

劉峙在保定的慘敗,雖未使蔣介石對他的指揮作戰能力産生懷疑,但這次失敗仍成爲他軍事生涯的轉折點。

1937年10月,日軍逼近黃河,劉峙奉命由開封撤退到南陽。1938年2月,其綏靖公署被撤銷,劉峙改任第一戰區副司令長官兼新兵督練公署主任,移駐洛陽,負責指揮豫西北軍事,阻止日軍渡河,收複黃河北岸的濟源城。

然而不久,蔣介石似乎對劉峙産生不滿,以劉峙所在的河南戰事由豫東蔓延到豫西、節節失利爲由,調任他爲鄂湘川黔邊區綏靖公署主任兼第5預備軍司令長官,鎮守宜昌。

從保定失守到調離宜昌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劉峙再也沒有“福星高照”,而是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被蔣介石踢來踢去。

劉峙自然感到蔣介石态度的轉變,認爲是有人在蔣面前說他壞話,緻使他逐漸失去蔣的信任,原本顯赫的地位發生改變。

一天,一位朋友來訪,對劉峙說:

“經公乃委座手下一員能征慣戰的大将,過去平亂各役,對手甚多,有人并未忘懷,将施暗箭。而且過去對部下功過是非太明,是否亦有抱怨之處,樹大招風,自古皆然,幸稍留意!”

劉峙則表現得很平靜:

“你不看窗外就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麽,請你去問長江裏的水,古往今來,有多少是是非非,如今又在哪裏?我們都不過是中國曆史過程中的一分一秒,又何必如此認真,自尋煩惱。”

劉峙後來回憶這段經曆時說:

“保定戰敗後,由洛陽到宜昌,這一年多時間,我任人在蔣公面前擺布,備受欺淩,但總是以忍讓爲先,當人們對我談起東征西讨的戰績時,我便謝其雅意。”

劉峙還經常獨自一人,默誦老子的“智者勞,而仁者憂,無能者無所求”,并以此爲座右銘。他自然不承認自己無能,隻是對自己的處境無可奈何,借此發洩一下罷了。

10月,武漢陷落,宜昌吃緊,蔣介石調陳誠兼任第六戰區司令長官,駐節恩施,使得宜昌的劉峙沒有了容身之地。1939年,劉峙奉命改任重慶衛戍總司令兼防空司令,負責保衛“陪都”。

上任不久,一天,劉峙接到蔣介石從黃山發來的手令,要他對陪都有關機關節制指導(包括社會部),并接替許世英的空襲救護委員會。劉峙領命後,不假思索地奪了“前輩”許世英的職權,立即引起人們的議論,說他野心勃勃,過分攬權。

這些話傳到蔣介石耳中,蔣介石将劉峙叫到自己的辦公處,指責劉峙不懂運用“公共關系”,不曉陪都内方方面面的關系,處事簡單武斷,過分軍人作風。

劉峙表面不敢反駁,但心中頗不服氣,以緻後來談及此事時說:

“我是不懂運用公共關系,因爲我一向待人以誠,實事求是。”

劉峙在陪都鎮守大後方期間,以爲這裏可以太平無事,因而放松警惕,以緻釀成1941年的重慶防空洞慘案。

1941年6月5日,劉峙随何應欽和副總參謀長白崇禧到郊外視察國防工事未返,下午6時,日本飛機突然飛入重慶上空,三五架一批,對重慶進行輪番轟炸。

當時,防空司令部在校場口石灰市挖了一個特大的防空洞,裏面可容納幾千人。但防空洞隻有兩個進出口,裏面沒有通風設備。當第一、第二批日機轟炸後,人們紛紛從洞中出來透氣,不料第三批日機接踵而來,人們又急忙返回洞裏。

由于入洞是樓梯式的,當時樓梯兩邊坐滿了人,返回的人又都慌裏慌張,一不小心就會被坐在樓梯兩旁的人絆倒,前邊的人一倒,後邊的一擁踏上,洞口很快被堵死了。洞口被堵死後,洞中很快沒了空氣,結果1200多人悶死洞中,這就是震驚一時的“六·五”慘案。

然而更令人發指的是,慘案發生後,防空司令部下屬擔架營奉命去搶救傷員,搬運屍體。但這些擔架隊員,置傷員性命于不顧,隻顧搜索搶奪死者身上的财物。當時洞中很多人處于假死狀态,如果加以搶救,尚能活命。可擔架兵爲了搜斂财物,即使遇到沒死的,也順手将他們掐死。

爲了把士兵們搜斂的财物都納入自己的腰包,劉峙的太太命令劉峙的部下——當時負責指揮搬屍的衛戍總司令部交通處長姜吟冰和交通科長劉吉龍,對所有擔架員進行搜身,然後将搜來的财物用小汽車送到劉峙家中,分三次才運完。

該慘案曝光後,社會輿論大嘩,譴責聲震天動地,一時間劉峙成爲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爲了平息衆怒,國民黨軍事委員會組成以吳鐵城、何成俊主持的特别軍事法庭對該案進行審理,劉峙聽候審訊的時候十分難堪。

何應欽、錢大鈞聽聞此事後,急忙給吳鐵城打電話說:

“劉峙是二級上将,請你們不要亂來。”

加上劉峙給吳、何二人送去大批禮物,這才幫助劉峙渡過難關。事後,劉峙僅防空司令一職被撤。

3. 内戰中變成“豬”

1945年2月,劉峙接替李宗仁出任第五戰區司令長官,蔣介石特地加派國民黨嫡系部隊中的“标準參謀”郭寄峤任副司令長官,給劉峙做副手。但劉峙依然在上任兩個月就丢了老河口。8月,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劉峙在抗戰中的敗績就此結束。

抗戰勝利後,第五戰區司令部改稱“鄭州綏靖公署”,蔣介石命劉峙改任該綏靖公署主任,轄河南、陝西兩省,指揮原第一、第五戰區的部隊和新收編的孫殿英、張岚峰等部,勢力大增,權力空前。

然而,劉峙卻感到壓力頗大,因爲第一戰區司令長官胡宗南,盡管曾經是劉峙的學生和舊屬,但其聲望早已超過了劉峙,劉峙不肯就任,向蔣介石請求說:

“在壽山(胡宗南字壽山)的頭上,硬加一頂退了色的舊帽子,實在沒有必要。縱然壽山一向很尊敬我,但我覺得如芒刺背。”

在蔣介石的堅持下,劉峙不得不走馬上任。但上任不久,即在内戰中再創敗績。

1946年6月,國民黨向中原解放區發動進攻,劉峙集中30萬兵力,以宣化店爲目标,分進合擊。然而,正當劉峙指揮軍隊開往陝鄂邊境對解放軍進行圍攻時,解放軍劉鄧大軍趁河南空虛,突然渡過黃河,直奔中原,劉峙得知後急忙回師考城進行攔截。

9月6日,國民黨軍隊攻至魯西磚廟附近,第3師趙錫田部戰線超前,結果被劉鄧大軍包圍,全軍覆沒。

遠在廬山的蔣介石聞知敗訊,勃然大怒,立即将劉峙所任各職全部撤銷,調爲總統府戰略顧問。

所謂“總統府戰略顧問”,實際是爲不得志或閑置的國民黨軍事高官設置的,劉峙自知該職有名無實,在硬着頭皮狼狽飛往南京、接受蔣介石嚴厲訓斥之後,遂帶着三姨太黃佩芬回到上海,在迪化路公館裏過起了“悠閑”的寓公生活。

盡管如此,劉峙仍然牢騷滿腹,暗地裏逢人便講:

“孫總理是天下爲公,委員長是天下爲私。”

在上海的劉公館裏,劉峙度過了兩年安逸的生活。1948年夏,蔣介石又一次想起了劉峙。當時隴海線戰事爆發在即,徐州“剿總”的戰略地位凸顯重要,蔣介石環顧各嫡系将領,一個個皆爲解放軍手下新敗之将,何應欽推薦劉峙爲徐州“剿總”司令,蔣介石也認爲劉峙雖然打了一些敗仗,但終究忠信可靠;雖然優柔寡斷,但輔之以杜聿明等虎将,可收短長互補之效,因此決定起用劉峙。

劉峙久閑無事,忽然收到徐州“剿總”的任命,不禁受寵若驚,立刻向蔣表示“義不容辭”。6月14日,劉峙飛抵徐州就職。

劉峙走馬上任後,國民黨軍界議論紛紛,有人說:

“徐州乃南京之大門,應派一員虎将把守。不派一虎,也應派一狗看門。今派一隻豬,眼看大門會守不住。”

據說,最先說劉峙是一豬的,乃白崇禧。

當時,國共戰場上局勢已發生變化,國民黨優勢正在逐漸消失。白崇禧出于戰略角度的考慮,提出“守江必守淮”,華中隻設一個戰區,“華中剿總”設于蚌埠,以重兵運動于江淮河漢之間,以期兵力集中使用。

但蔣介石斷然拒絕,并對白崇禧表示,準備在中原戰場分兩個戰區,華中“剿總”設在漢口,徐州另設一“剿總”,由劉峙負責。

而白崇禧認爲,中原地區設兩個戰區,一旦發生戰事,緩急不得相顧,如此用兵,後果不堪設想。白崇禧在新軍閥混戰中曾是劉峙手下敗将,但劉峙抗戰以來敗績連連,讓白頗爲不齒,便譏笑其爲“豬”,守不住徐州。

果如其言,是年9月,濟南解放後,王耀武被活捉,劉峙、社聿明依仗“王牌軍”,還想收複濟南。當時制訂了兩個作戰方案,一是以攻爲守,向北阻止解放軍南下,收複濟南。二是南撤蚌埠,放棄徐州,搶淮河而守,加強南京外圍防禦。

兩個方案,究竟哪個勝算把握更大,劉峙心裏沒底,前瞻後顧,疑懼重重。杜聿明自恃重兵在握,主張實施第一方案,劉峙自然同意。但北上收複濟南的行動尚未開始,東北戰事告急,蔣介石一個電報将杜聿明調往北平。杜聿明一走,劉峙急得大喊:

“光亭(杜聿明字光亭)走了,如何是好,北進誰能做主,真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過了兩天,副參謀長文強等人請示劉峙:

“前線軍事是堅決照原計劃執行,還是有所改變?”

“光亭走了,誰能指揮得了前線的部隊,我已經命令部隊停止待命,原計劃暫緩執行。”頓了一下,劉峙又說,“光亭既已升任冀熱遼邊總司令,不再回徐州,我正打算保薦宋蔭國(宋希濂字蔭國)接替光亭。否則,守徐州的責任重,我個人是擔不起的。”

劉峙怕擔責任,一味等待,徐州方面兵力布置仍是“主動進攻”型的。劉峙指揮下的黃伯韬、邱清泉、李彌、孫元良四個兵團,約40餘萬兵力,西起河南商丘,東止連雲港,擺成一字長蛇陣。以戰略态勢看,是所謂以徐州爲中心的“一點兩線”的機動部署。但卻是一個最容易被截擊、被各個擊破的被動挨打的陣勢,但劉峙沒有及時改變它,一連21天,徐州部隊一直保持杜聿明走前的狀态。

10月,遼沈戰役敗局已定,國民黨在軍事上優勢盡失。時任國防部長的何應欽感到淮海戰役可能随時展開,提出由白崇禧統一指揮“華中”和“徐州”兩個“剿總”的所屬部隊,被蔣介石所采納。

這本是白崇禧當初提出的計劃,如今何應欽舊事重提,白崇禧一口答應。然而不久,白崇禧突然變卦,堅決不肯統一指揮兩個“剿總”,于是,劉峙繼續指揮徐州“剿總”。

11月,淮海戰役爆發,劉峙缺乏對戰局的全面考慮,陷入被動挨打的境地。6日,黃伯韬兵團被圍。8日,張克俠、何基沣起義,徐州北大門洞開。

至此,蔣介石徹底明白,劉峙真如白崇禧等人所言,非虎,非狗,乃一豬。

蔣介石随即召開作戰會議,命杜聿明以副總司令名義全權負責指揮徐州方面的作戰,急援黃伯韬兵團。然而,負責救援黃兵團的李延年、邱清泉兵團相繼被阻被圍,11月22日,黃伯韬兵團全軍覆沒。接着,黃維兵團和杜聿明部先後被殲,淮海戰役宣告結束。

此役,劉峙、杜聿明指揮下的22個軍55萬餘人全部被殲。

蔣介石恨劉峙無德無能,贻誤大局,再次撤銷其所有職務。劉峙本人亦痛心疾首,爲記住這一奇恥大辱,決定從1949年1月23日起剃發,發誓:不消滅“共匪”不再留發!

此後,劉峙帶着三太太黃佩芬和滌宏、滌宜、滌宛、滌容四個兒女,先後逃到上海、南昌、吉安、廣州,最後從廣州逃往香港九龍。

漂泊三年,終回蔣公“麾下”

1. 南天三載凄涼夢

劉峙來到香港後,将三太太和幾個兒女安頓好,先是自我總結一番:

“1927年兼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1929年當選中國國民黨第三屆中央執行委員;1930年任河南省政府主席;1931年兼國民政府委員,當選爲國民黨四屆執委,受二級寶鼎勳章;1935年任陸軍二級上将,并當選國民黨中央五屆執委,受一級寶鼎勳章、甲種一等光華勳章;1936年兼國防會議委員,受二級雲麾勳章、革命10周年紀念勳章;1937年受陸海空軍甲種一等勳章;1939年受華胄勳章、忠勤勳章、一等雲麾勳章;1945年當選國民黨六屆中央執行委員,受青天白日勳章、勝利勳章;1948年當選爲第一屆國民黨大會代表。而軍職則由師長、軍長、指揮官、總司令至司令長官、綏靖主任,在黨、政、軍三方面都負過相當的責任……擔任的責任有多大,失敗的責任也就有多大……我愧對國人,也愧對那些勳章……成功不是一個人的力量,失敗又豈是一個人的責任!”

此後,國民黨敗逃台灣,劉峙以治糖尿病爲由滞留香港,過起了花天酒地的生活,每日出入舞廳酒吧,過得逍遙自在。劉峙的揮金如土引起一夥昔日部屬的注意。與劉峙截然不同的是,這些舊部下窮困潦倒,度日維艱,于是對這位無才無德的舊上司起了歹心。他們湊在一起,仗着人多勢衆,登門強拿硬取,讓劉峙損失了一大筆錢财。

受此驚吓後,劉峙不敢在香港待下去了,恰在此時,即1950年4月,台灣當局以劉峙“滞港久不歸隊”爲由,取消了他僅剩的戰略顧問的虛職,劉峙心情頓時沉重起來,感到“國家已經不需要我這個老兵了”,便想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過隐居生活。

9月24日,劉峙攜三太太黃佩芬及四個兒女乘船駛向印尼。途中客船在新加坡停泊,劉峙一家下船遊逛,不幸遭強盜打劫,又損失了一大筆金錢,劉峙心疼得直跺腳。到達印尼後,劉峙又遭到軍事檢查哨的公開索賄,等到達目的地——茂物市時,劉峙的上百萬家财已所剩無幾。

開始時,劉峙想通過經商翻身,豈料将僅剩的一點錢投入後,不久便血本無歸。幸虧在印尼華僑的幫助下,劉峙和妻子黃佩芬順利獲得教員許可書,先後在當地中華學校謀到教師的職位。

劉峙教授國語、作文、曆史、地理等課程,他幼時讀過幾年私塾,多少有些國文基礎,再加上讀過軍校,當過戰術教官,對地理更是不陌生,牛刀小試,他的課竟大受學生歡迎。昔日統率十萬大軍的堂堂上将總司令,如今淪落異域成爲中小學生的猢狲王,心中苦澀,令劉峙有口難言。

當時學校的課本大多是從中國大陸購買來的,“共産黨好,社會主義好”的政治傾向很鮮明,劉峙每天教授這些内容,那番哭笑不得的感受更是難以言表。他多次寫信給印尼教育部華僑司,爲此事進行交涉,終于說服他們同意“改良”課本,陸續引進台灣出版的小學課本。

這件事成爲劉峙回台歸隊時,向台灣當局“獻功”的本錢。

在印尼寄居的三年中,劉峙曾不斷給蔣介石寫信,彙報自己在印尼的工作,并申明如有驅使,朝令夕至。當時的印尼已與中國大陸建交,蔣介石擔心劉峙在印尼被共産黨“統戰”回大陸,加上何應欽、顧祝同等人的說情,蔣介石決定讓劉峙返回台灣。

得知此消息後,劉峙大喜過望,立刻收拾行囊,準備起程。

1953年11月6日,劉峙攜妻子兒女從雅加達起飛,途經曼谷、香港抵達台北。當劉峙在台北機場見到顧祝同、胡宗南、湯恩伯這些昔日老友時,忍不住涕淚橫流:

“我終于回到了祖國的懷抱,終于又在蔣公總統之庇護下。南天三載,就好像是經過一個綿密而又恐怖又凄涼又哀傷的夢……”

2. 晚年遊曆新大陸

劉峙一到台北,就馬不停蹄地趕去拜見蔣介石。回想自己過去種種表現,他早已料到少不得一通訓斥,也作好了挨罵的思想準備。

果然,時隔數年,蔣介石仍餘怒未消,一見面便劈頭蓋臉,對劉峙一通指責訓斥。劉峙恭恭敬敬地站在蔣介石面前,無論蔣介石如何痛斥,均恭謹地點頭稱是,表現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此時的蔣介石已年近七旬,體力大不如從前,罵了一會兒就感疲憊了,便吩咐劉峙回家好好反省。

被蔣介石痛罵一頓後,劉峙非但沒有沮喪,反而心情大好,因爲他了解蔣介石,罵過以後一切就會風平浪靜,從前的種種都在蔣介石的指斥中煙消雲散了。

果然,一個月後,“總統府”派人給劉峙送來了“總統府國策顧問”的大紅聘書。

接着,劉峙又出席了“第一屆國民大會”第二次會議,再度當選爲大會主席團主席,不久後又受聘任“行政院光複大陸設計研究委員會”委員。因爲有在爪哇當“猢狲王”的經曆,劉峙還在“光委會”兼任了一個國際關系僑務組召集人。

盡管這些官職都是徒有虛名,沒有實權,但是“車馬費”還是可觀的,對于在海外漂泊受苦三年的劉峙來說,這樣的待遇已經讓他非常滿足了。

之後,在1960年和1966年的“國民大會”上,劉峙仍舊當選爲大會主席,1967年兼任“行政院光複大陸設計研究委員會”台中區主任。

劉峙赴台前,除了1950年到1953年在印尼教書期間遊覽了一些地方外,便再沒有踏出過國門,他一直夢想着有機會遊曆新大陸。到台後,生活閑散下來,雖說人到晚年,閑散恬淡是好事,可靜極思動,劉峙又想起到國外一開眼界的夢想,隻是限于經濟條件,這個夢想一直無法實現。

不料就在此時,劉峙的糖尿病突然惡化,心髒也出現了問題,醫生建議他去美國治療。劉峙一聽心情大悅,如若成行看看新大陸的夢想就會得以實現。于是,劉峙在得到複興公司董事長周兆棠以及胡宗南、黃傑、羅列、劉安祺等幾位黃埔軍校時學生的資助後,終于有了遊曆新大陸的機會。

1961年9月10日,劉峙與妻子黃佩芬在高雄港登上複平号貨輪,經日本神戶前往美國。貨輪抵達神戶後,要在日本停留一段時間,劉峙便借此機會,帶着妻子先是遊覽神戶,後經大阪抵達東京。

在東京車站,商震上将、馬晉三中将以及台灣駐日本“使館”參事熊質傅等人,前往車站迎接,台灣駐日本“使館”參事張厲生設盛宴爲劉峙夫婦接風。

劉峙與商震分别十餘年,如今異域重逢,兩人均感慨萬千,說不清是喜是憂。

9月28日,劉峙夫婦趕回神戶,複平号貨輪即日起航,于10月13日清晨抵達美國西海岸的洛杉矶港。

在美國,劉峙夫婦先後遊曆了洛杉矶、舊金山、紐約、波士頓、華盛頓、芝加哥等地,其間在紐約的外甥女宓甯家裏住了一個多月,于12月30日乘複康輪啓碇返航。

劉峙夫婦此次遊美,于西海岸的洛杉矶登陸,從舊金山橫貫新大陸到東海岸的紐約,又經芝加哥回到了西海岸,自波特蘭登船返台,其足迹正好在新大陸上畫了一個“V”字,遊美之旅得以圓滿結束。

回到台灣後,劉峙仍居住在台中市,正所謂“居恒好讀書,無日不寫日記”。在開封綏靖公署時,劉峙便乘空閑請熊哲(後爲台灣國立政治大學教授)爲其講解古籍,同時練習書法,對書法漸漸頗有研究。

劉峙自幼便給自己樹立了三個目标:一、創辦由小學到大學的大規模學校一所,以最佳的教育方法,爲國家造就人才;二、設置一個大圖書館,古今中外書籍齊備,爲大衆增進知識,并便利有志者進修,促進國家文化發展;三、開設大醫院,爲貧苦無告者解除疾苦。

然而可惜的是,劉峙終其一生,隻完成了第一項目标。

早在1931年,劉峙便在吉安原籍創辦“扶園”學校(包括中小學),該校直到解放後才停辦,曆時近20年。此後劉峙又在開封、重慶等地創辦多所學校,均是斥私資經營,培育學生不下萬人。

晚年的劉峙開始回憶往事,邊憶邊記,數年後便整理出一部《我的回憶》,因沒有錢出版,劉峙便自己動手,将書稿刻版油印,裝訂成冊,送給昔日同僚、部下傳閱,後被出版商看中得以出版。

3. 上梁不正下梁歪

劉峙雖然平生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但愛财如命,聚财有方。他經常利用太太同所部的軍需處長、會計科長串通一氣,挖空心思撈錢。從1928年起,劉峙先後在南京、上海、蚌埠、新浦、漢口、長沙、南昌、吉安等地購置大量房産、地皮和鹽井鹽田,價值約在五百萬大洋以上。

在重慶期間,劉峙身兼重慶衛戍總司令與防空司令二職,正是一個撈錢的好機會。爲中飽私囊,劉峙絕招不斷。

一、“兩網合一”,将國防工事通信網(電話線路)與防空通信網相結合,而同時領兩筆經費和材料。當時防空通信網的電話專線達400公裏,鐵絲、木電杆都花費了國家不少錢财,劉峙又以建設這一部分通訊線路的名義向軍政部報領一筆國防工事通信網的材料。對于軍政部派出的驗收人員,劉峙予以賄賂、拉攏,于是驗收人員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二、劉峙借口重慶防務需要,向軍委會要求成立防空部隊,直屬防空司令部,先後成立通訊隊、防護大隊、擔架營、工程大隊、機踏車排、警報球台、對空聯絡哨、情報傳遞哨等單位。待批準後,這些部隊便以原衛戍總司令部的部隊頂替,另僞造名冊領到雙份軍饷,這筆錢大部分進了劉峙的腰包。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劉峙貪财斂财,部下紛紛效仿。當時,重慶防空司令部通訊隊專門設有爲私人傳達情況的通信網,隻爲有錢人服務。一些銀行、大企業、大富翁在重慶都設有私人防空洞,他們出錢請防空通訊隊替他們架電話,以便及時向他們通報日機空襲情報。僅此一項,通訊隊每月便能得到一大筆固定報酬。而公共防空洞無油水可撈,大多數無人管理。

防空司令部還打着建設專供傳遞空襲情況用的有線電廣播的名義,獲得一筆14萬元的經費。但防空司令部拿到這筆錢後,卻沒有用于有線電廣播建設,而是拿去經營商業,到萬縣以下去買煙葉,再賣給重慶煙草,從中倒手牟利。有的人還利用在防空問題上同有錢人的關系,加入這些有錢人的經商活動,從中牟利。

除了貪财,劉峙還經常粗心大意,在第一戰區副司令長官任上,險些要了蔣介石的命。

當時,蔣介石準備在開封召開軍事會議,劉峙得訊後,爲保護蔣介石人身安全,命令防空司令部發放警報,以此肅清街道。

于是,蔣介石座機來臨前,空襲警報驟然響起,開封百姓紛紛進入防空洞躲避,城内大街小巷很快空無一人。

然而,劉峙隻記得将此事通知防空司令部,卻忘記了通知機場高射部隊。機場高射部隊沒有接到蔣介石要來開封的通知,收到空襲警報後密切注意“敵情”。

當空中出現一架C46運輸機時,機場高射部隊立刻對飛機發起攻擊。待C46運輸機靠近,高射部隊看到機身上的青天白日圖案,這才停止炮擊。

所幸,C46運輸機内坐的并非蔣介石,而是陪同蔣介石來開封召開軍事會議的白崇禧。白崇禧開路,蔣介石乘坐“美齡”号就在其後。

C46運輸機安全降落後,劉峙已得到消息,急忙趕到機場,對白崇禧不斷道歉,希望白崇禧不要将此事告知蔣委員長。

白崇禧則說:

“幸好你的高射炮兵技術不精,否則飛機中炮,我就絕無可能向蔣委員長報告此訊了。如今既然沒有中炮,我也沒有必要報告蔣委員長了。”

4. “妻管嚴”另結新歡

劉峙共有妻妾三人,原配夫人楊莊麗與劉峙同齡,是他在十幾歲時,由父母做主締結的姻緣。

雖是奉父母之命成婚,但兩人婚後感情和睦。楊莊麗身材高大,目不識丁,對劉峙體貼入微。當時劉峙窮困潦倒,楊莊麗勤勞能幹,在吉安以打草鞋謀生,爲劉峙支撐起一個家。

那時,劉峙每次從外地歸來,總是衣衫褴褛。楊莊麗也總是立即動手爲劉峙縫制新衣。後來劉峙要去廣東,也是楊莊麗四處借錢,給劉峙湊夠了路費。

1920年,劉峙在許崇智部下任連長時,楊莊麗隻身赴粵,與劉峙同甘共苦。對于楊莊麗的付出,劉峙心中十分感動,因而對楊莊麗也是疼愛有加。

然而,遺憾的是,楊莊麗一直沒有生育,爲給劉家傳宗接代,占有欲極強的楊莊麗,最終下定決心,給劉峙納妾。她怕劉峙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因此選中相貌醜陋的陳氏,給30歲的劉峙做了側室。

按照楊莊麗的要求,陳氏所生的子女都要叫楊莊麗“媽媽”,叫陳氏“姨娘”。有一回一位客人誤叫了陳氏一聲“劉太太”,楊莊麗立即糾正道:

“她是姨太太,我才是大太太。”

楊莊麗非常強勢,連劉峙都怕她幾分,事事由她做主,連進陳氏房門都要經過楊莊麗批準。因而,劉峙怕老婆在當時是出了名的。

楊莊麗與劉峙有一點非常相像,就是他們都非常愛财、貪财。劉峙發迹後貪污來的錢,源源不斷地流入楊莊麗的腰包。

然而,好日子沒過多久,一個女人的出現,破壞了劉峙夫婦原本恩愛和睦的婚姻生活。這個女人便是黃佩芬。

黃佩芬比劉峙小不足十歲,是一名中學教師,早年畢業于上海美專,後進北平師範大學讀書。劉峙在開封任職時,黃佩芬到其家中擔任家庭教師,二人因此結識。

讓楊莊麗後悔不疊的是,“引狼入室”的正是她本人,是她将黃佩芬請到家中爲陳氏的子女擔任家庭教師的。

黃佩芬身材苗條,能言善辯,能歌善舞,拉得一手好提琴,令劉峙爲之傾倒。1941年,49歲的劉峙,在與黃佩芬認識十年後,終于下定決心,将黃佩芬娶回家。

爲了解決楊莊麗,劉峙派人以武力将楊包圍并說服。從此,劉峙與楊莊麗反目。

與楊莊麗的強勢相比,黃佩芬的手段可謂更勝一籌。與劉峙結婚不久,黃佩芬便通過各種方式,将劉峙的親信部下拉到她的一邊,将楊莊麗孤立,甚至連楊莊麗的侄子也被她拉了過去。同時,黃佩芬還将她的四個弟弟、一個妹妹推薦給劉峙,做了中下級軍官。于是,劉峙貪污的錢又源源不斷流入黃佩芬的腰包。

在重慶“六·五”慘案發生後,劉家曾因分贓不均引起一場風波。由于當時劉峙不在家,負責運送死屍身上财物的姜吟冰、劉吉龍等人,是楊莊麗的親信,因此就将财物運到了楊莊麗家中。不料此事很快被黃佩芬察覺,黃佩芬立刻向姜、劉等人興師問罪。最終,楊莊麗擔心事情鬧大,傳出去對劉峙不利,隻好将進了腰包的财物取出一部分分給黃佩芬,黃佩芬這才罷休。

大陸解放時,楊莊麗帶着陳氏所生子女逃到台灣定居。黃佩芬則始終跟在劉峙身邊,既是劉峙官場上的好幫手,又在劉峙流落海外時陪伴左右,照顧劉峙的生活,與劉峙同甘共苦。到台灣後,黃佩芬任教于省立台中女子中學。

劉峙有子女十餘人,其中滌宏、滌容、滌宜、滌宛都是黃佩芬所生。

1962年,黃佩芬因病去世,劉峙精神上遭受很大打擊,從此抑郁寡歡。

1970年夏,劉峙中風,之後半身不遂,在台中市“榮民總醫院”住院療養,于1971年1月15日病逝,享年79歲。

曆史評說

劉峙既是“八大金剛”之一,後又列入“五虎上将”之中,在蔣介石的黃埔嫡系将領中,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劉峙在早年的軍事生涯中頗有戰功,尤其在兩次東征的重要戰役中出奇招扭轉戰局,轉敗爲勝,使他在黃埔軍中脫穎而出,受到何應欽、蔣介石的重視。在北伐及蔣桂戰争、中原大戰中,屢屢能巧妙用兵,沉着應戰,最終克敵制勝,故有“福将”、“常勝将軍”之稱。

然而抗戰一開始,劉峙便連創敗績,由于戰略上仍套用從前的老戰術,決策失誤,以及其他客觀因素,緻使劉峙痛失保定,保定一戰成爲他軍事生涯的轉折點,從此便江河日下,一蹶不振。

由于劉峙創下十餘天内潰退千裏無人能超越的逃跑紀錄,被世人譏爲“長跑将軍”。

又由于屢戰屢敗,蔣介石将劉峙調到重慶鎮守大後方,任重慶衛戍司令兼防空司令。不料劉峙一門心思搜刮錢财,對防空洞的修建不管不問,釀成1941年1200人悶死洞中的重慶防空洞大慘案。

劉峙有三個特點:貪财、膽小、忠蔣。正是因爲他的忠蔣,所以屢戰屢敗後仍受蔣介石重用,連宋美齡都勸蔣介石說:“外邊閑話很多,劉峙恐不能再指揮作戰吧?”蔣介石卻不以爲然:“劉打仗是不行,可你說将領中還有誰比劉更聽話?”

在解放戰争中,劉峙在創下一連串敗績後,到上海閑居兩年。但憑着忠蔣、聽話,在隴海線戰事爆發之前,被蔣介石任命爲徐州“剿總”,指揮55萬大軍。劉峙上任後,南京城裏一片風言風語,有人說:“徐州乃南京的大門,應派一員虎将把守。不派一虎,也應派一狗看門。今派一隻豬,眼看大門會守不住。”結果果然如此。

其實,蔣介石正因爲知道劉峙優柔寡斷的弱點,所以特地給他派了一個得力助手杜聿明做徐州“剿總”副司令,以收短長互補之效,然而最終劉峙、杜聿明指揮下的22個軍55萬餘人全部被殲。

縱觀劉峙一生,是爲:北伐戰争中的骁将,新軍閥混戰中的悍将,内戰中的幹将,抗日戰争中的逃将,解放戰争中的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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