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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紅樓夢:繡像珍藏本·下》(

第八十回 美香菱屈受貪夫棒王道士胡謅妒婦方話說金桂聽了,将脖項一扭,嘴唇一撇,鼻孔裏哧了兩聲,拍着掌冷笑道:“菱角花誰聞見香來着?若說菱角香了,正經那些香花放在那裏?可是不通之極!”香菱道:“不獨菱角花,就連荷葉蓮蓬,都是有一股清香的。但他原不是花香可比,若靜日靜夜或清早半夜細領略了去,那一股香比是花都好聞呢。就連菱角、雞頭、葦葉、蘆根得了風露,那一股清香,就令人心神爽快的。”金桂道:“依你說,那蘭花桂花倒香的不好了?”

香菱說到熱鬧頭上,忘了忌諱,便接口道:“蘭花桂花的香,又非别花之香可比。”一句未完,金桂的丫鬟名喚寶蟾者,忙指着香菱的臉兒說道:“要死,要死!你怎麽直叫起姑娘的名字來了!”香菱猛省了,反不好意思,忙陪笑賠罪說:“一時說順了嘴,奶奶别計較。”金桂笑道:“這有什麽,你也太小心了。但隻是我想這個‘香’字到底不妥,意思要換一個字,不知你服不服?”香菱忙笑道:“奶奶說那裏話,此刻連我一身一體俱屬奶奶,何得換一名字反問我服不服,叫我如何當得起。奶奶說那一個字好,就用那一個。”金桂笑道:“你雖說的是,隻怕姑娘多心!”香菱笑道:“奶奶有所不知,當日買了我時,原是老奶奶使喚的,故此姑娘起了這個名字。後來我自伏侍了爺,就與姑娘無涉了。如今又有了奶奶,越發不與姑娘相幹。況且姑娘又是極明白的人,如何惱得這些呢?”金桂道:“既這樣說,‘香’字竟不如‘秋’字妥當。菱角菱花皆盛于秋,豈不比‘香’字有來曆些?”香菱道:“就依奶奶這樣罷了。”自此後遂改了秋字,寶钗亦不在意。

隻因薛蟠天性是個“得隴望蜀”的,如今娶了金桂,又見金桂的丫鬟寶蟾有三分姿色,舉止輕浮可愛,便時常要茶要水的故意撩逗他。寶蟾雖亦解事,隻怕着金桂,不敢造次,且看金桂的眼色。金桂亦頗覺察其意,想着:“正要擺布香菱,無處尋隙,如今他既看上了寶蟾,且舍出寶蟾去與他,他一定就和香菱疏遠了,我乘他疏遠之時,擺布了香菱。那時寶蟾原是我的人,也就好處了。”打定了主意,伺機而發。

這日薛蟠晚間微醺,又命寶蟾倒茶來吃。薛蟠接碗時,故意捏他的手。寶蟾又喬裝躲閃,連忙縮手。兩下失誤,豁啷一聲,茶碗落地,潑了一身一地的茶。薛蟠不好意思,佯說寶蟾不好生拿着。寶蟾說:“姑爺不好生接。”金桂冷笑道:“兩個人的腔調兒都夠使了。别打諒誰是傻子。”薛蟠低頭微笑不語,寶蟾紅了臉出去。一時安歇之時,金桂便故意的攆薛蟠别處去睡,“省得你饞痨餓眼。”薛蟠隻是笑。金桂道:“要做什麽和我說,别偷偷摸摸的,不中用。”薛蟠聽了,仗着酒蓋臉,便趁勢跪在被上拉着金桂笑道:“好姐姐,你若把寶蟾賞了我,你要怎樣就怎樣。你要活人腦子也弄來給你。”金桂笑道:“這話好不通。你愛誰,說明了,就收在房裏,省得别人看着不雅。我可要什麽呢?”薛蟠得了這話,喜的稱謝不盡。是夜曲盡丈夫之道,奉承金桂。次日也不出門,隻在家中厮鬧,越發放大了膽。

至午後,金桂故意出去,讓個空兒與他二人。薛蟠便拉拉扯扯的起來。寶蟾心裏也知八九了,也就半推半就。正要入港,誰知金桂是有心等候的,料着在難分之際,便叫小丫頭子舍兒過來。原來這小丫頭也是金桂從小兒在家使喚的,因他自幼父母雙亡,無人看管,便大家叫他作小舍兒,專作些粗笨的生活。金桂如今有意獨喚他來吩咐道:“你去告訴香菱,到我屋裏将手帕取來,不必說我說的。”小舍兒聽了,一徑尋着香菱說:“菱姑娘,奶奶的手帕子忘記在屋裏了,你去取來送上去,豈不好?”香菱正因金桂近日每每的折挫他,不知何意,百般竭力挽回不暇。聽了這話,忙往房裏來取。不防正遇見他二人推就之際,一頭撞了進去,自己倒羞的耳面飛紅,忙轉身回避不疊。

那薛蟠自爲是過了明路的,除了金桂,無人可怕,所以連門也不掩,今見香菱撞來,故也略有些慚愧,還不十分在意。無奈寶蟾素日最是要強說嘴的,今既遇見了香菱,便恨無地縫兒可入,忙推開薛蟠,一徑跑了,口内還恨怨不疊,說他強奸力逼等語。薛蟠好容易圈哄的要上手,卻被香菱打散,不免一腔興頭變作了一腔惡怒都在香菱身上。不容分說,趕出來啐了兩口,罵道:“死娼婦,你這會子做什麽來撞屍遊魂?”香菱料事不好,三步兩步早已跑了。薛蟠再來找寶蟾,已無蹤迹了,于是恨的隻罵香菱。至晚飯後,已吃得醺醺然,洗澡時不防水略熱了些,燙了腳,便說香菱有意害他,赤條精光趕着香菱踢打了兩下。香菱雖未受過這氣苦,既到此時,也說不得了,隻好自怨自悲,各自走開。

彼時金桂已暗和寶蟾說明,今夜令薛蟠和寶蟾在香菱房中去成親,命香菱過來陪自己睡。先是香菱不肯,金桂說他嫌髒了,再必是圖安逸,怕夜裏勞動伏侍,又罵說:“你那沒見世面的主子,見一個,愛一個,把我的人霸占了去,又不叫你來。到底是什麽主意,想必是逼我死罷了。”薛蟠聽了這話,又怕鬧黃了寶蟾之事,忙又趕來罵香菱:“不識擡舉!再不去時便要打了!”香菱無奈,隻得抱了鋪蓋來。金桂命他在地下鋪睡。香菱無奈,依命剛睡下,便叫倒茶,隻得起來。一時又叫捶腿,如是一夜七八次,總不使其安逸穩卧片時。那薛蟠得了寶蟾,如獲珍寶,一概都置之不顧。恨的金桂暗暗的發恨道:“且叫你樂這幾天,等我慢慢的擺布了來,那時可别怨我!”一面隐忍,一面設計擺布香菱。

半月光景,忽又裝起病來,隻說心疼難忍,四肢不能轉動,療治不效。衆人都說是香菱氣的。鬧了兩日,忽又從金桂的枕頭内抖出紙人來,上面寫着金桂的年庚八字,有五根針釘在心窩并四肢骨節等處。于是衆人當作新聞,先報與薛姨媽。薛姨媽先忙手忙腳的,薛蟠自然更亂起來,立刻要拷打衆人。金桂笑道:“何必冤枉衆人,大約是寶蟾的鎮魇法兒。”薛蟠道:“他這些時并沒多空兒在你房裏,何苦誤賴好人。”金桂冷笑道:“除了他還有誰,莫不是我自己不成!雖有别人,誰可敢進我的房呢。”薛蟠道:“香菱如今是天天跟着你,他自然知道,先拷問他就知道了。”金桂冷笑道:“拷問誰,誰肯認?依我說竟裝個不知道,大家丢開手罷了。橫豎治死我也沒什麽要緊,樂得再娶好的。若據良心上說,左不過你三個多嫌我。”說着,一面痛哭起來。薛蟠更被這一席話激怒,順手抓起一根門闩來,一徑搶步找着香菱,不容分說便劈頭劈面渾身打起來,一口咬定是香菱所施。香菱叫屈,薛姨媽跑來禁喝說:“不問明白,你就打起人來了。這丫頭伏侍了你這幾年,那一點不周到,不盡心?他豈肯如今作這沒良心的事!你且問個清渾皂白,再動粗鹵。”

金桂聽見他婆婆如此說着,怕薛蟠耳軟心活,便益發嚎啕大哭起來,一面又哭喊說:“這半個多月把我的寶蟾霸占了去,不容他進我的房,唯有秋菱跟着我睡。我要拷問寶蟾,你又護到頭裏。你這會子又賭氣打他去。治死我,再揀富貴的标緻的娶來就是了,何苦作出這些把戲來!”薛蟠聽了這些話,越發着了急。薛姨媽聽見金桂句句挾制着兒子,百般惡賴的樣子,十分可恨。無奈兒子偏不硬氣,已是被他挾制軟慣了。如今又勾搭上丫頭,被他說霸占了去,他自己反要占溫柔讓夫之禮。這魇魔法究竟不知誰做的?實是俗語說的“清官難斷家務事”,此時正是公婆難斷床帏事了。因此無法,隻得賭氣喝罵薛蟠說:“不争氣的孽障!騷狗也比你體面些!誰知你三不知的把陪房丫頭也摸索上了,叫老婆說嘴霸占了丫頭,什麽臉出去見人!也不知誰使的法子,也不問青紅皂白,好歹就打人。我知道你是個得新棄舊的東西,白辜負了我當日的心。他既不好,你也不許打,我即刻叫人牙子來賣了他,你就心淨了。”說着,命香菱“收拾了東西跟我來”,一面叫人去,“快叫個人牙子來,多少賣幾兩銀子,拔去肉中刺,眼中釘,大家過太平日子。”薛蟠見母親動了氣,早也低下頭了。

金桂聽了這話,便隔着窗子往外哭道:“你老人家隻管賣人,不必說着一個扯着一個的。我們很是那吃醋拈酸容不下人的不成,怎麽‘拔出肉中刺,眼中釘’?是誰的釘,誰的刺?但凡多嫌着他,也不肯把我的丫頭也收在房裏了。”薛姨媽聽說,氣的身戰氣咽道:“這是誰家的規矩?婆婆這裏說話,媳婦隔着窗子拌嘴。虧你是舊人家的女兒!滿嘴裏大呼小喊,說的是什麽!”薛蟠急的跺腳說:“罷喲,罷喲!看人聽見笑話!”

金桂意謂一不做,二不休,越發發潑喊起來了。說:“我不怕人笑話!你的小老婆治我害我,我倒怕人笑話了!再不然,留下他,賣了我!誰還不知道你薛家有錢,行動拿錢墊人,又有好親戚挾制着别人。你不趁早施爲,還等什麽?嫌我不好,誰叫你們瞎了眼,三求四告的跑了我們家做什麽去了!”一面哭喊,一面自己拍打。薛蟠急的說又不好,勸又不好,打又不好,央告又不好,隻是出入嗳聲歎氣,抱怨說運氣不好。

當下薛姨媽早被薛寶钗勸進去了,隻命人來賣香菱。寶钗笑道:“咱們家從來隻知買人,并不知賣人之說。媽可是氣的胡塗了,倘或叫人聽見,豈不笑話。哥哥嫂子嫌他不好,留着我使喚,我也正沒人使呢。”薛姨媽道:“留下他還是惹氣,不如打發了他幹淨。”寶钗笑道:“他跟着我也是一樣,橫豎不叫他到前頭去。從此斷絕了他那裏,也如賣了一般。”香菱早已跑到薛姨媽跟前痛哭哀求,隻不願出去,情願跟着姑娘,薛姨媽也隻得罷了。

自此以後,香菱果跟随寶钗去了,把前面路徑竟自斷絕。雖然如此,終不免對月傷悲,挑燈自歎。雖在薛蟠房中幾年,皆因血分中有病,是以并無胎孕。今複加以氣怒傷肝,内外折挫不堪,竟釀成幹血之症,日漸羸瘦,飲食懶進,請醫服藥不效。那時金桂又吵鬧了數次,薛蟠有時仗着酒膽挺撞過兩次,持棍欲打,那金桂便遞身叫打;這裏持刀欲殺時,便伸與他脖項。薛蟠也實不能下手,隻得亂鬧了一陣罷了。如今已成習慣自然,反使金桂越發威風。

又漸次尋趁寶蟾。寶蟾卻不比香菱,最是個烈火幹柴,既和薛蟠情投意合,便把金桂忘在腦後。近見金桂又作踐他,他便不肯服低半點。先是一沖一撞的拌嘴,後來金桂氣急,甚至于罵,再至于打。他雖不敢還手,便大撒潑打滾,尋死覓活,晝則刀剪,夜則繩索,無所不鬧。薛蟠一身難以兩顧,惟徘徊觀望,十分鬧的無法,便出門躲着。金桂不發作性氣,有時歡喜,便糾聚人來鬥紙擲骰行樂。又生平最喜啃骨頭,每日務要殺雞鴨,将肉賞人吃,隻單以油炸焦骨頭下酒。吃得不耐煩,便肆行海罵,說:“有别的忘八粉頭樂的,我爲什麽不樂!”薛家母女總不去理他,惟暗自落淚。薛蟠亦無别法,惟日夜悔恨不該娶這“攪家精”,都是一時沒了主意。于是甯榮二宅之人,上上下下,無有不知,無有不歎者。

此時寶玉已過了百日,出門行走。亦曾過來見過金桂,“舉止形容也不怪厲,一般是鮮花嫩柳,與衆姊妹不差上下的人,焉得這等樣情性?可爲奇事。”因此心中納悶。這日與王夫人請安去,又正遇見迎春奶娘來家請安,說起孫紹祖甚屬不端,“姑娘惟有背地裏淌眼抹淚的,隻要接了來家,散蕩兩日”。王夫人因說:“我正要這兩日接他去,隻因七事八事的都不遂心,所以就忘了。前兒寶玉去了,回來也曾說過的。明日是個好日子,就接去。”正說着,賈母打發人來找寶玉,說:“明兒一早往天齊廟還願。”寶玉如今巴不得各處去逛逛,聽見如此,喜的一夜不曾合眼。

次日一早,梳洗穿戴已畢,随了兩三個老嬷嬷坐車出西城門外天齊廟來燒香還願。這廟裏已是昨日預備停妥的。寶玉天性怯懦,不敢近猙獰神鬼之像。是以忙忙的焚過紙馬錢糧,便退至道院歇息。

一時吃飯畢,衆嬷嬷和李貴等人圍随寶玉到處散誕頑耍了一回。寶玉困倦,複回至靜室安歇。衆嬷嬷生恐他睡着了,便請當家的老王道士來陪他說話兒。這老道士專意在江湖上賣藥,弄些海上方治人射利,這廟外現挂着招牌,丸散膏藥,色色俱備。亦長在甯榮兩宅走動熟慣,都與他起個渾号,喚他作“王一貼”,言他的膏藥靈驗,一貼病除。當下王一貼進來。寶玉正歪在炕上想睡,看見王一貼進來,便笑道:“來的好,我聽見說,你極會說笑話兒的,說一個給我們大家聽聽。”王一貼笑道:“正是呢。哥兒别睡,仔細肚裏面筋作怪。”說着,滿屋裏人都笑了。寶玉也笑着起身整衣。王一貼命徒弟們快泡好酽茶來。焙茗道:“我們爺不吃你的茶,連這屋裏坐着還嫌膏藥氣息呢。”王一貼笑道:“沒當家花花的,膏藥從不拿進這屋裏來的。知道二爺今日必來,頭三五天就拿香熏了又熏的。”寶玉道:“可是呢,天天隻聽見你的膏藥好,到底治什麽病?”王一貼道:“若問我的膏藥,說來話長,其中細理,一言難盡。其藥一百二十味,君臣相際,溫涼兼用。内則調元補氣,開胃口,養榮衛,甯神定魂,去寒去暑,化食化痰;外則和血脈,舒筋絡,出死生新,去風散毒。其效如神,貼過的便知。”

寶玉道:“我不信一張膏藥就治這些病。我且問你,倒有一種病可也貼的好麽?”王一貼道:“百病千災,無不立效。若不見效,二爺隻管揪着胡子打我這老臉,拆我這廟何如?隻說出病源來。”寶玉笑道:“你猜,若你猜的着,便貼的好了。”王一貼聽了,尋思一會,笑道:“這倒難猜,隻怕膏藥有些不美了。”寶玉命他坐在身旁,王一貼心動,便笑着悄悄的說道:“我可猜着了。想是哥兒如今有了房中的事情,要滋助的藥,可是不是?”話猶未完,焙茗先喝道:“該死,打嘴!”寶玉猶未解,忙問:“他說什麽?”焙茗道:“信他胡說。”唬的王一貼不敢再問,隻說:“哥兒明說了罷。”

寶玉道:“我問你,可有貼女人的妒病的方子沒有?”王一貼聽說,拍手笑道:“這可罷了。不但說沒有方子,就是聽也沒有聽見過。”寶玉笑道:“這樣還算不得什麽。”王一貼又忙道:“這貼妒的膏藥倒沒經過,有一種湯藥或者可醫,隻是慢些兒,不能立刻見效的。”寶玉道:“什麽湯藥,怎麽吃法?”王一貼道:“這叫做‘療妒湯’:用極好的秋梨一個,二錢冰糖,一錢陳皮,水三碗,梨熟爲度,每日清晨吃這一個梨,吃來吃去就好了。”寶玉道:“這也不值什麽,隻怕未必見效。”

王一貼道:“一劑不效吃十劑,今日不效明日再吃,今年不效明年再吃。橫豎這三味藥都是潤肺開胃不傷人的,甜絲絲的,又止咳嗽,又好吃。吃過一百歲,人橫豎是要死的,死了還妒什麽!那時就見效了。”說着,寶玉焙茗都大笑不止,罵“油嘴的牛頭”。王一貼笑道:“不過是閑着解午盹罷了,有什麽關系。說笑了你們就值錢。實告你們說,連膏藥也是假的。我有真藥,我還吃了作神仙呢。有真的,跑到這裏來混?”正說着,吉時已到,請寶玉出去焚化錢糧散福。功課完畢,方進城回家。

那時迎春已來家好半日,孫家的婆娘媳婦等人已待過晚飯,打發回家去了。迎春方哭哭啼啼的在王夫人房中訴委曲,說孫紹祖“一味好色,好賭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婦丫頭将及淫遍。略勸過兩三次,便罵我是‘醋汁子老婆擰出來的’。又說老爺曾收着他五千銀子,不該使了他的。如今老來要了兩三次不得,他便指着我的臉說道:‘你别和我充夫人娘子,你老子使了我五千銀子,把你準折賣給我的。好不好,打一頓攆在下房裏睡去。當日有你爺爺在時,希圖上我們的富貴,趕着相與的。論理我和你父親是一輩,如今強壓我的頭,晚了一輩。又不該作了這門親,倒沒的叫人看着趕勢利似的。’”一行說,一行哭的嗚嗚咽咽,連王夫人并衆姊妹無不落淚。

王夫人隻得用言語解勸說:“已是遇見了這不曉事的人,可怎麽樣呢?想當日你叔叔也曾勸過大老爺,不叫做這門親的。大老爺執意不聽,一心情願,到底做不好了。我的兒,這也是你的命。”迎春哭道:“我不信我的命就這麽苦!從小兒沒了娘,幸而過嬸子這邊過了幾年心淨日子,如今偏又是這麽個結果!”王夫人一面勸,一面問他随意要在那裏安歇。迎春道:“乍乍的離了姊妹們,隻是眠思夢想。二則還記挂着我的屋子,還得在園裏舊房子裏住得三五天,死也甘心了。不知下次還可能得住不得住了呢!”王夫人忙勸道:“快休亂說。年輕的夫妻們,鬥牙鬥齒,也是泛泛人的常事,何必說這喪話。”仍命人忙忙的收拾紫菱洲房屋,命姊妹們陪伴着解釋,又吩咐寶玉:“不許在老太太跟前走漏一些風聲,倘或老太太知道了這些事,都是你說的。”寶玉唯唯聽命。

迎春是夕仍在舊館安歇。衆姊妹等更加親熱異常。一連住了三日,才往邢夫人那邊去。先辭過賈母及王夫人,然後與衆姊妹分别,更皆悲傷不舍。還是王夫人薛姨媽等安慰勸釋,方止住了過那邊去。又在邢夫人處住了兩日,就有孫紹祖的人來接去。迎春雖不願去,無奈懼孫紹祖之強,勉強忍情作辭去了。邢夫人本不在意,也不問其夫妻和睦,家務煩難,隻面情塞責而已。要知後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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