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瑞雪遞給他一個你懂的眼神:“現在不是有很多人有了女朋友還亂撩?”
南申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沒有。”
“不可能吧?”吳瑞雪怎麽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你看他恢複單身之後就立馬開始追夢露了。”
南申輕輕地咳嗽兩聲,神秘兮兮地看着四周,接着小心翼翼地開口說:“他這個人跟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出軌是因爲老婆溫柔,想找刺激,但劉甜甜可不溫柔。”
準确地來說不是不溫柔……而是很兇。
南申也是突然發現,跟人八卦真的是意見很有趣的事情:“而且他平時遇到了醫鬧,就打電話報警,劉甜甜出來的次數多了,大家就都知道他的老婆是個人民警察。”
吳瑞雪仍舊覺得不合理:“所以說是劉甜甜一直不給他機會出軌?”
那就沒有參考意義了。
吳瑞雪本來還想從南申這兒打聽打聽,白全書到底可靠不可靠,要是不可靠的話,那她拆散這兩個人,心裏多少也會舒服一些。
南申楞了一下:“這是一個原因,其次男科裏的護士基本都已經有主了,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他這個人思想還是挺保守的。”
不過吳瑞雪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了?
南申試探着問:“你該不會是對白全書感興趣吧?”
吳瑞雪切了一聲:“我的審美有那麽差?”
她就算是自戀,也不會跟這些長得比她醜了不止一個檔次的男人談戀愛的。
吳瑞雪對未來對象的要求很高,不用說對方比她優秀太多,但至少各方面是要跟她相匹配的。
南申不解:“對她不感興趣,那你突然問這麽多?”
吳瑞雪坐上辦公桌,嚴肅地說:“我就是想知道組長值不值得托付終身。”
南申:“哦~”
聲音特别暧昧。
吳瑞雪鄙夷地說:“連夢露人傻,找對象沒心眼,所以這種事我總得替她把關呀。”
她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傻傻的,腦洞很大的女人,要是不好好地保護,萬一連夢露跟着别人學壞了,那她不是連最後的樂趣都沒有了。
“嘭!”
辦公室的門被人用力地推開。
連夢露哼哧哼哧地趴在辦公桌上:“差點兒把我累死了。”
白全書艱難地坐在辦公椅上,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邊調整着自己的坐姿。
吳瑞雪好奇地打量着他們兩個:“你們……”
連夢露好不容易才歇過來勁兒:“今天早上組長非要送我上班。”
吳瑞雪皺着眉頭:“所以你們兩個就一塊兒跑過來了?”
他們兩個這也太浪漫了吧?
連夢露擺擺手:“開車。”
吳瑞雪一時半會兒還是沒能理解,開車和奔跑過來之間到底有什麽必要的聯系。
南申也很奇怪:“路上抛錨了?”
白全書昂頭看天:“車子很正常。”
吳瑞雪的眼神更奇怪了,才一天沒見,他們兩個的感情怎麽進展的這麽快?
連夢露吸吸鼻子:“路上堵車。”
吳瑞雪不厚道地笑了:“我記得以前的幾個月,你過來上班,不一直都很順利嗎?”
怎麽突然就堵車了?
連夢露不爽地說:“所以我覺得是組長克我。”
怎麽以前組長沒有送她就沒事兒,一送她就有事兒了呢?
南申提出了疑問:“公交堵車,不是還有地鐵嗎?”
連夢露沒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整個人就疼痛了:“地鐵停運。”
白全書撫額,本來以爲這兩件事都在同一天發生,是上天在撮合他們。
他甚至都想好了,在漫長的道路上要跟連夢露說什麽,結果連夢露一溜煙就跑了!
白全書當時就想把連夢露喊回來,沖着連夢露大聲吼:“你丫兒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好好地談戀愛嗎?”
“你們要是現在沒事,就去精神病科幫一下忙。”
俞主任經過辦公室門口,哀怨地提醒。
他門口的隊伍長得都能排到另外一個醫院了,可這個辦公室裏面卻一個人都沒有,這讓他怎麽能不嫉妒。
白全書立馬站起來往精神科走。
連夢露和吳瑞雪都跟在白全書的身後。
南申本來也想過去跟那些“世外高人”交流交流,但是一通催他做手術的電話卻直接把她喊了回去。
精神病科。
嘻嘻哈哈大笑着的患者不停地讨論着。
“你們知道不知道,隔壁有一個人已經成仙兒了,現在都會飛了。”
“成餡兒了?啥餡兒啊,好吃不?”
“笨蛋,是仙兒,神仙的仙兒!”
“他好厲害哦,可,咱們本來不就是仙兒嗎?”
一句話成功地把其他人給問住了,精神病科裏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才得出結論。
“對呀,咱們本來就是仙兒啊,那隔壁的……”
連夢露已經很久沒有到精神病科裏來了,望着那一張張熟悉的臉,聽着他們的讨論,居然還覺得有些親切。
“你們可算來了。”呂葫蘆應景快不知道應該怎麽應對精神病科裏的安歇患者了,她頭疼地說:“剛才我們精神病科裏有一位患者,非要說自己成仙兒了,總是先上床,然後在從床上蹦下來。”
白全書也是給人看病多年的老司機了:“那你讓他繼續蹦不就行了。”
部分沒有殺傷力的精神病患者,其實就跟小孩兒差不多,隻要你不管他們,放任着他們自己玩兒,基本上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呂葫蘆已經快被那位患者整得心力交瘁了:“我開始也是這麽想的,可是哪兒想到他開始從床上跳,然後一點一點地提升高度……”
開始是從床上往下跳,後來又從八階台階上往下跳,然後一點點的往上面蹦。
呂葫蘆現在隻想給對方打安定劑,讓對方冷靜下來。
但是她不能。
要是他們醫生無緣無故地患者用藥,肯定會被投訴得連親媽都不認識。
“在提高不也是二十四層台階嗎?”吳瑞雪覺得沒什麽:“他往下面跳又不帶拐彎的。”
反正摔一下也出不了什麽事兒,大不了就是疼一會兒。
當然這是運氣好的,運氣要是不好,那肯定是缺胳膊少腿……
呂葫蘆面色凝重地說:“我擔心患者爲了證明自己能夠自由自在地飛翔,會直接從樓上跳下來。”
她說着,把人帶到患者的面前。
楊飛身穿着病号服,面色沉靜地站在樓梯的拐角處,身體瘦弱得好像來了一陣風就能吹跑似地。
吳瑞雪看到對方,就忍不住問:“你不是想飛嗎?怎麽不直接飛下來啊?”
呂葫蘆恨不得直接把拳頭塞進吳瑞雪的嘴裏,堵住她的嘴。
她居然敢在患者的面前說這種話,就不擔心患者受了刺激,直接從樓梯上跳下來摔死了嗎?
呂葫蘆膽戰心驚地提醒;“你不要在亂說了!”
吳瑞雪輕笑着說:“但是我覺得我并沒有說錯啊。”
“你當我傻啊?”楊飛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幾個人:“現在直接跳下去,可能會把我摔傷的。”
連夢露詫異地問:“你還知道從高處跳下來會摔受傷啊?”
她還以爲覺得自己會飛的人都沒有這種基本常識呢。
看來是她的偏見太重了。
楊飛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樣:“這不廢話嗎?”
他要是不知道,早幾百年就直接從樓上跳下來,摔成肉泥了好不?
楊飛張開雙臂,用自己的身體感受着清風運動的軌迹,等這風在大一些,就能直接把他送上天空了:“你們這些正常人對我們這種精神病人就是有誤解!”
他忿忿地說:“你們一提到我們精神病人,你們就覺得我們連基本常識都沒有?”
實際上,他們都是不成功的天才好嘛!
白全書小聲地開口問:“這人說話的條理很清晰,看起來不像是有精神病的樣子啊。”
以前他接觸的精神病患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過激的行爲,面前這人都能坦然地說出來自己是精神病之類的話,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精神病患者。
白全書驚恐地問:“你們精神病科該不會是有定額吧?每個人完不成任務,就扣你們工資,所以你們就滿大街地抓正常人當精神病患者?”
呂葫蘆頭疼地解釋:“我開始跟你的想法一樣。”
後來,跟楊飛的接觸之中發現,是她多慮了。
這人本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精神病患者,根本就不存在拯救的空間。
白全書奇怪地問:“你的意思是在醫院裏面工作這麽長時間,你的思想已經徹底被資本主義改造了是嗎?”
他嫌棄地說:“呂葫蘆,我真沒有想到你爲了錢财,居然連醫生最基本的職業素養都不要了。”
呂葫蘆:“……”
她唇角微微地揚起:“你再不給我閉嘴,我就去找馮安全教訓你。”
其實馮安全一點兒都不可怕。
可怕的是馮安全的丈夫。
白全書最怕的吳慢慢那種殺人于無形中的人,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苦口婆心地說:“用暴力威脅和恐吓别人是不對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及時改掉自身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