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話,妻子很有可能直接把潔白的辦公室現場變成血腥而不堪入目的煉獄……
季儒隻是想着妻子揮舞着拳頭,逐漸地靠近自己,後背就一陣陣地發涼。
到底是要在這些人的豁出去吹牛,說讓老婆溫柔隻不過是小菜一碟呢?
還是要果斷地當着這些人多麽面認慫,幹幹脆脆地承認自己根本沒有他吹的那麽厲害呢?
季儒不着痕迹地回頭,發現老婆根本沒有回來,膽子頓時大了許多。
反正他待會兒說的這些話老婆也不可能聽見……所以吹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季儒默默地挺起胸膛:“我不是跟你們吹,要是我想讓我老婆溫柔,那我根本什麽都不用做,直接給我老婆一個眼神,讓她自己去感受,那就足夠了。”
連夢露訝異地問:“真的嗎?”
吳瑞雪可不像連夢露這樣,還願意給對方留喘息的機會:“可我看你剛才給你老婆那麽多眼神了,你老婆的态度好像還是能猖狂,就猖狂呀。”
季儒抱着手臂:“這句話我剛才好像已經跟你們解釋過。她之所以在外面這麽厲害,純粹是因爲我答應過她,在外面會給他面子,等到回到家中在教訓她。”
他說到這裏,忍不住哼笑一聲說:“我這個人呢,也是一言九鼎的哪一種,因此盡管她的行爲已經充分地對我造成了困擾,但是我仍舊不會說什麽。”
白全書敷衍地說:“你在我們的面前說的這麽厲害,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真厲害,還是假厲害。”
他也不是希望看到女性同胞被家暴,就是單純地想給這個人的真實性格蓋個章。畢竟這人的漏洞太多,讓他找的話也很輕松……
隻不過他想讓這個人自己親口承認自己性格很懦弱。
白全書主動提議說:“要不然這樣,待會兒你的妻子回來的時候,你就當着你的妻子的面說,以後你回到家中不會欺負她了,當然在外面也會給你妻子面子怎麽樣?”
那當然不行。
要是直接跟呂笙說這些,那呂笙肯定會知道她又在别人的面前吹牛了。
季儒必須要想一個辦法,把這一次搪塞過去!
爲了他那已經岌岌可危的男人形象!
季儒随意地靠在牆上,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以前靠在牆上明明會讓他覺得舒服自在,這會兒卻半天都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如果我真的這麽說了,那你覺得她會高興嗎?”
他略帶指責地看着白全書說:“像是我老婆這種性格懦弱的女人,也就是靠着我在外面給她留的這點兒面子才能活下去,才能證明自己是有尊嚴的。”
季儒擡頭:“可你如今居然要連她最後的遮羞布都扯下來!”
他越說越生氣:“那不就是在傷害我老婆懦弱的自尊嗎?你們覺得你們這樣做的對?”
白全書覺得自己沒什麽不對的:“現在的重點應該不是我們究竟做的對不對吧?”
連夢露也希望季儒不要轉移話題:“咱們的重點是,你的強硬究竟是裝出來,硬撐的,還是真的。”
吳瑞雪幹脆地替季儒說:“我看你說話這股不自信的姿态……感覺,你好像是被你老婆欺負的哪一個。”
“胡扯。”季儒想都不想地說:“你這完全就是在胡扯,且不說我老婆平時在家裏的性格究竟有多懦弱,即便她是真強,在這個社會上,同等體格的女人有多少能打得過男人的?”
當然,他們家是特例。
他們家的女人不僅能夠打得過男人,還能把男人打得跪地求饒……
季儒鄙夷地說:“你們之所以到現在都覺得我是在怕我老婆,純粹是因爲我這個人疼妻子,愛妻子根本不舍得對老婆動用暴力!”
當然,就算是動用暴力也會被妻子揍得懷疑人生這一點他也不想說什麽了。
季儒也不會傻到把自己在家裏的黑曆史說出來:“實際上,我隻想請你們擦幹眼睛好好看看。”
連夢露又有了新的疑問:“既然你老婆都說了,在外面讓你多給她一點兒面子,那你應該也不能跟我們說這些吧?”
吳瑞雪喜歡在連夢露抓住重點的時候,退居後位當輔助:“你這都說了出來,那豈不是會讓你老婆的努力全都功虧一篑?”
白全書感歎:“說實話,你現在的人物設定有點兒坑爹呀。”
季儒:“我的設定有點兒坑爹?”
拜托,作爲一個天天在家裏面被揍的苦逼男人,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好了。
畢竟他也沒有太多裝逼的經驗。
季儒是個非常在乎自己面子的人,平時在外面,也都是逮着媳婦離開就吹牛逼。因爲對他來說在外面不給他面子,相當于是在要她的命,可關鍵是他老婆情商卻很低,人也非常的粗暴,從來都不管你的心理是怎麽想的。
她隻要自己痛快就行。
季儒每每認識到這一現象,眼眶中的熱淚差點兒都要直接奪眶而出。
但他是個男人,即便是在想流眼淚,也不能讓别人發現,不然别人一準兒說他娘!
季儒認真地看着這幾個人:“我雖然非常樂意維護我老婆的面子,但我也非常愛自己的面子,如果可以讓外界同時覺得我們兩個人都還不錯,那我何樂而不爲呢?”
白全書見對方說的嚴肅,忍不住開口提醒:“但是你剛才說的這些分明就保全了你的面子。”
季儒可懶得跟别人追究這些,平時不管是在家裏面還是在外面,呂笙都能把他碾壓得恨不得離婚,但爲了愛,他還是忍了下來。
再加上以前在外面,呂笙也從來沒有給他留過面子,因此這一次,他顯然也不打算成全呂笙:“可待會兒她回來,我還會繼續裝慫。”
季儒刻意加重了一個裝字,就是爲了讓這些人認識到,他在呂笙面前的行爲并不是出自于真心實意,而是裝的。
他聲音剛落下,還偷偷地看周圍人的表情,企圖從他們的臉上找到些許的端倪。
還好……他們都相信了他說的話。
季儒有了勇氣,便繼續說:“我跟你們說這些,也不是爲了跟你們顯擺我平時在家裏面到底有多強硬的,其實我就是想讓你們記住,我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還是那種爲了老婆的利益,可以無條件做出犧牲的人!”
他的話說得分外慷慨激昂,仿佛他确實是這麽想的。
一股由内而外散發出來的自信,從他的身邊蔓延開來。
季儒唇角微微地上挑。
終于,他終于也是有面子的人了。
季儒在心中留下了感動的淚水。
白全書疑惑地問:“你是說從一開始,你在你老婆的面前表現得這麽慫,純粹是擔心你老婆丢面子,心裏很不痛快?”
他特意強調的這麽多,好像跟之前說的話相矛盾啊。
連夢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不出來,你還真疼你老婆呢。”
季儒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聽着連夢露說的話,居然詭異地覺得連夢露是在嘲諷他。
悲催的是就算他明知道這個人是嘲諷,卻偏偏不能說什麽。
要是他當着這些人的面否認自己對老婆好,疼老婆的話,那他在外面被老婆揍,還不能反駁老婆的行爲要怎麽算?
季儒已經不知道第多少第認清楚呂笙的這種行爲不對了,但悲哀的是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能力改變什麽,他吸吸鼻子:“作爲一名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疼自己的老婆不是天經地義的?”
白全書:“……”
他還是頭一次見疼自己的老婆差點兒把自己疼哭的。
當然這些話白全書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雖說季儒在呂笙的面前表現得非常菜,可不管怎麽說季儒都是個肌肉男,就算那一身的肌肉都是花架子,根本沒有半點兒實力,那虐起他來,也肯定是一件在簡單不過的事兒。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白全書打不過季儒,季儒的性格又偏偏讓他很想嘲諷,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讓辦公室裏的打手一号過去嘲諷:“瑞雪,你覺得這個人究竟是真疼老婆,還是假疼老婆?”
吳瑞雪耿直地表示:“他老婆疼他還比較靠譜。”
一般的一家之主,說起大話來,也絕對比面前的人立場稍微強硬一些。
季儒揉揉眼睛,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這幾天隻要一睜開眼睛就會發現全世界的人都在跟他作對!
是!
他在家庭之中的地位就是比較低,可那又怎麽了?
他就是打不過自己的老婆,還天天被老婆虐,可那又如何?
至少他不是個單身狗啊!
季儒在心中咆哮着,終于在心裏找到了可以挽回頹勢的方面,他胸脯繼續向前挺,漫不經心地說:“我覺得你們之所以可以心安理得地說這麽多,純粹是因爲你們找不到對象,等哪天你們真的談戀愛結婚了, 那你們就能夠發現我爲了老婆做出的犧牲到底有多偉大了!”
他心裏清楚自己忍讓老婆的原因,可在口頭上,他卻偏偏要一口咬定是爲了老婆的面子。
這是季儒的常用伎倆。
白全書似笑非笑地問:“犧牲?”
連夢露連忙擺手:“犧牲可以,但是千萬不要在我們醫院裏面犧牲,否則的話,你老婆要是掄着拳頭到醫院裏面來幫你複仇,估計整個醫院都找不到一個可以把她攔住的人。”
她征求意見似地看向吳瑞雪:“你說要是這人真在咱們醫院裏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