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根本不給白全書開口的機會:“那能不能請你告訴我,你怎麽一直在看她呢?”
人閑着沒事兒,總是盯着另外一個人離開的方向,肯定有事兒吧?
白全書淡淡地說:“你說到這裏,終于找到重點了。”
他歎了一口氣,語氣也變得哀怨:“我就是想問問她,走的時候,爲什麽不幹脆把玫瑰也帶走。”
開獎:“這種玫瑰,是個女人都不會帶走好嗎?”
白全書驚奇地問:“在你眼中,玫瑰還有高低貴賤之分嗎?”
開獎擺擺手:“這個跟高低貴賤沒有關系,主要是這花兒你是從别人的手裏騙過來的。”
他攤手,頗爲無奈地開口說:“現在的妹子想要的是什麽?是你的心意。”
白全書單手捧着自己的心口,義正言辭地說:“我對她的喜歡,天地可鑒!”
開獎覺得這些道理由自己來說,确實有些問題,畢竟他出社會的時間還很短,跟白全書這個老油條說這些,着實有些不靠譜。
然而該說的話,他還是必須要說的:“是,天地可鑒,日月也鑒,就是連夢露她看不見。”
白全書僵硬地扭頭。
開獎面不改色地繼續說:“你要讓女孩兒看到你認真的态度。”
白全書問:“我這樣還不夠認真?”
開獎都快控制不住自己語氣裏的嘲諷了:“送的花還是從别人手裏騙過來的你,告訴我,你的态度很認真?”
白全書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的态度确實不對,至少他要是個女人的話,是絕對不會答應跟自己談戀愛的。
他反思自己,知道自己錯了,卻偏偏要找借口掩飾過去:“其實人跟人本來就不同,所以我用這種方式來表現出自己的認真,你也不能說我的态度敷衍。”
開獎斜眼看着他:“不說你敷衍,那我就隻能閉嘴。”
白全書贊同:“你閉嘴也挺好。”
他喜歡唠叨,不代表他也喜歡别人唠叨。
開獎跟着說:“但是你必須要清楚一點,那就是,我閉嘴之後,可能就沒人會幫你出謀劃策了。”
白全書吹着冷風,明明沒有喝酒,卻舒服得像是已經喝醉了一樣,他樂呵呵地問:“我根本沒有必要讓一個剛步入社會的小夥子幫我想辦法追求女人的。”
開獎愣了一下,唇角緩緩地上揚:“那行。”
他後退兩步,轉身看着白全書說:“既然你不用我幫忙,那我就先回去了。今天吐的太多,導緻體力流失的有點兒快,我需要回家補充體力。”
白全書跟開獎面對面站着,視線不可避免地落在開獎的身上,望着那青春的,滿是朝氣的臉,在想想自己這早已在社會之中被磨平的棱角,忽然理解了小年輕爲什麽總是互相吸引的。
他微微地抿着嘴唇:“能不能先告訴我,你的泡妞技巧是在哪兒學的?”
開獎以一副世外高人遇到了崇拜自己的小學生,那樣滄桑卻又無奈的口吻說:“無師自通。”
白全書一聽對方這麽說,就知道對方的參考意見基本上沒什麽用:“那你回去吧。”
開獎繼續說:“但是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就成了網上一個專門咨詢感情的博主。”
白全書滿不在乎地說:“我對網上那種心理導師并不感興趣。”
他說着,用略帶着鄙夷的口吻說:“誰都知道,那些話都是用來騙小孩兒的。”
開獎絲毫沒有被白全書的話幹擾:“但是過來跟我咨詢的人,後來跟我反饋,不管是追求女人,還是跟前女友求複合的,最終都成功了。”
遇到這種事,還是拿例子砸人最靠譜。
開獎已經清楚了這種套路。
白全書的興趣成功地被點燃,但他在男科裏也算是個百科全書,要是知道對方這邊有自己感興趣的内容就厚着臉皮湊過去,那太掉面子了。
他必須要讓他看起來有範兒一些。
哪怕是在八卦别人,都要比别人八卦的更專業。
白全書佯裝不在意地走到開獎的身邊,眼睛卻不自在地看向别的方向:“有例子嗎?”
開獎輕哼了一聲:“要是連這點例子都沒有,我還在你的面前吹什麽牛?”
白全書:“吹牛?”
開獎尴尬地說:“意思到就行了。總之隻要是咨詢我的,追究女人就沒有不成功的。”
白全書一想,即便是自己咨詢了,那自己也不可能吃虧。
要是成功,那他就能和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一起。
不成功,她就能嘲諷開獎的套路不到位。
白全書問:“那你用你那豐富的經驗,給我好好地分析一下,我應該怎麽追求連夢露?”
開獎這個人一旦分析起來,那叫一個認真,先在腦海裏面回想一下連夢露的性格,接着在對可行的追求方式進行分析,一直到最後得出結論,所用的也不過是一兩分鍾的時間。
思考完畢之後,開獎的表情也跟着變得嚴肅起來,他認真地看着白全書說:“經過我專業的頭腦分析之後……”
白全書身體努力地站的闆正,可不自覺地向開獎的方向傾斜的身體卻出賣了他此刻的情緒:“恩?”
開獎沉痛地說:“我還是比較建議你放棄連夢露。”
白全書擡手:“附近有警察嗎?我的附近有個半仙,整天亂忽悠人,你們什麽時候把她抓到警察局裏去?”
開獎:“組長,你好像比我更會忽悠人吧?”
白全書不爽地反駁:“至少我沒有給人希望,在讓人絕望啊。”
開獎現在已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你平時做的這種事還算少嗎?”
白全書厚着臉皮否認:“我那叫爲工作作出的戰略性改變。”
開獎這會兒也沒打算把白全書當成是上級來看:“所以我一直都很好奇,你都忽悠患者忽悠得那麽厲害了,爲什麽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人舉報你。”
白全書擡頭望天,語氣分外地沉重:“這個問題,其實我是知道的。”
開獎:“哦?”
白全書一字一頓地說:“因爲我怼的都是奇葩。”
開獎不明白:“就算是奇葩也有舉報你的權利吧?”
白全書嫌棄地問:“你是醫生嗎?”
開獎更納悶了:“這個話題跟是不是醫生有什麽直接聯系嗎?”
白全書拍拍開獎的肩膀:“既然你是醫生,那就應該無條件地站在我這一邊,替我說話。”
開獎義正言辭地說:“隻有這一點,我絕對做不到。”
白全書歎息了一聲,沉重地開口說:“其實到現在,基本上被我忽悠過的人都已經舉報過我了。”
開獎:“???”
舉報過組長,組長居然還能夠平安無事地站在這裏?
開獎忍不住懷疑,白全書是不是從小出生那會兒,就被自己的父母加上了buff。
白全書的語氣更加的悲慘:“我這個月的工資都快被扣完了!”
他們醫院裏面有着非常嚴格的獎懲制度,被舉報的醫生,經過調查,如果真犯了被舉報的事兒的話,那就按照嚴重情況制定懲罰措施。
最嚴重的基本就是開除,如果有犯法行爲的還會直接把人送上法庭。
情節稍微輕一點,像是白全書這一種控制不住自己嘴的,那就是扣工資。
白全書因爲這事兒可吃了不少虧,但是醫院看到他工資太低也不忍心,于是又給他制定了一套規矩,就是扣掉的工資可以憑借患者的表彰在拿回來。
遺憾的是從實行到現在,白全書從來沒有被患者表揚過。
白全書不喜歡抽煙,可他又覺得這種情況下,如果點上一根煙,夾在手指中間會很帥。
他假裝拿了一根煙,湊到自己嘴的面前,對着空氣嘬了一口,才說:“在這麽下去的話,我真該考慮是不是要換個醫院工作了。”
白全書到現在還沒有換工作,主要是因爲俞主任,主任對他好,不管是做手術還是搞演講之類的都帶着他,有學習的機會,一準第一個想到他。
雖然他知道主任對他這麽好是有企圖的,可他心裏還是很感激主任。
白全書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特别是主任那段時間怎麽怼他的,他更是深深地記住了……
這段時間反擊俞主任,都是他精心策劃的報複。
開獎還是頭一次聽說白全書是真的被處罰過:“什麽時候的事兒?我們怎麽不知道?”
白全書無所謂地說:“你們當然不知道,因爲這些懲罰都是在暗中進行的。”
開獎莫名地覺得不可信:“懲罰不都是要殺雞儆猴嗎?”
白全書淡然地說:“殺雞的次數一多,天天給猴看……你覺得猴兒還會怕嗎?”
開獎腦補了一下那樣的場景,莫名第覺得有些喜感:“我不是猴,不知道。”
白全書雙手插在口袋裏面,轉身往回走:“之前我犯錯的時候,主任還會點名批評,不過自從我犯錯的次數越來越多,批評之後也不會改之後,主任就默默地扣我的工資了。”
開獎也跟着轉身:“組長,你不問我追求她的方法了嗎?”
白全書期待地問:“你還有追求女人的方法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