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俞主任?
也就是說這家夥是想讓他給開後門的?
白全書意識到楊偉的想法,态度馬上就變了。對待這種不認識,也不讓自己治療,又想讓自己幫忙謀福利的患者,他的姿态向來都是能有多惡劣,就有多惡劣。
總之就是絕對不會給對方好臉色那就對了。
恩……
這種對待患者的方式還是在心中想想就好。對于患者,好臉色還是必須要給的,否則要是惹到患者不開心,往意見箱裏面塞紙條投訴他,那她就隻能找個地方默默地心疼被扣的工資了。
白全書微笑着說:“當然認識。”
楊偉興奮地說:“那你能幫我約一下俞主任嗎?”
白全書笑得更加和煦:“當然可以。”
楊偉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高興得差點兒蹦了起來,語氣也相當的高興:“那時間和地點能不能麻煩你發到我的手機上?”
白全書搖搖頭:“不用,我現在就能告訴你!”
楊偉開始還覺得白全書隻不過是個年輕醫生,沒太大的能力,辦事兒效率肯定也很低,哪兒想到他剛提出的條件白全書居然就能輕易地滿足他。
霎時間,他對白全書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一發而不可收拾!
楊偉之前還一直都想不清楚自己應該當一個什麽樣的人,但自從遇到白全書之後,他就堅定了将來要當白全書這樣的人的信念,忍着恨不得抱住白全書,表達情緒的沖動,他喜笑顔開地問:“你幫我約的是什麽時間,在哪兒見面呢?”
白全書指着門口說:“今天,在隊伍最後一個位置。”
楊偉:“……”
在沒有得到答案之前就盲目的相信一個人會爲你的生活帶來很大的改變是愚蠢的。
楊偉面無表情地問;“用這種方式跟他見面還用你約?”
白全書完全沒有一點愧疚之意:“如果你早點發現這一點的話,剛才就不至于跟我說這麽多廢話了。”
他剛才也沒有想到白全書居然會這麽坑啊!
楊偉默默地在心裏反駁着,跟白全書對話卻異常的規矩:“可關鍵是,就算我今天乖乖地排隊,也未必能夠見到他呀。”
白全書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可那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楊偉不可思議地問:“可是我在來你們醫院之前聽說,你們醫院的醫生都很尊重患者呀。”
按理說尊重患者的醫生,不都會想盡一切辦法滿足患者的需求嗎?
白全書神定氣閑地問:“那你覺得我們還不夠尊重你嗎?”
楊偉仔細想了一下,發現他們确實沒有不尊重自己的地方,但他想要的又不是這一種答案:“既然你們對患者還不錯,那你們爲什麽就不能幫我見俞主任一面呢?”
這事兒關系着他的面子,更關系着他的未來。
倘若這幾個人願意幫助他的話,那成就的很有可能是未來的棟梁之才。
楊偉毫不誇張地說,隻要他們願意,那拯救的很有可能是國家的未來!
可惜的是這幾個醫生居然視祖國的未來與無物!
楊偉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國家最怕的是什麽?最怕的就是這些人明明可以改變國家的現狀,卻在國家需要他們的時候,袖手旁觀!
白全書面無表情地說:“因爲我們醫院不允許走後門。”
楊偉:“……我不走後門。”
白全書想都不想地說:“那就去排隊。”
楊偉都想好怎麽說服白全書,讓白全書幫自己跟俞主任見面了,誰能想到白全書居然一點兒都不吃自己的套路。
他好不容易才把話題展開,隻要白全書跟着他的話題說上那麽一兩句,就會輕易地被他帶到溝裏面,可白全書卻直接結束了這個話題。
楊偉很不服氣地問:“你知道爲什麽醫院的患者都往俞主任哪兒跑嗎?”
白全書平和地說:“因爲他們都跟你一樣,相信隻要拜拜主任,就能夠治好自己的病。”
楊偉無語了老半天。
這家夥的腦子怎麽能轉得這麽快?
而且還根本不跟他的套路走?
楊偉剛才都已經想好了,隻要白全書說不知道,那自己馬上就義正言辭地告訴白全書,他的辦公室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人,純粹是因爲白全書不知道走捷徑,利用自己的身份爲排隊在後面的人謀福利。
看看,他想的答案有多好?
可關鍵白全書就配合!
楊偉緩了好大一會兒,才決定不搭理白全書說的話:“其實根本原因并不在這裏。”
白全書可謂是男科裏面的套路之王,聽到楊偉開口,基本上就已經猜到楊偉準備怎麽說了。
他眼睑微微地擡起,一個很好的解釋的理由就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你也注意到了?”
楊偉不由自主地回答:“是。”
回答完之後,他發現不對勁了。
楊偉不自覺地昂頭看着白全書,這家夥口中的理由要是跟他一樣,那肯定是把他當成特例,送他去見俞主任。
可是白全書到現在還沒有半點幫他的打算。
楊偉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猛烈的不安來。
他也說不清是爲什麽,明明跟白全書是第一次接觸,可是潛意識裏卻告訴他,白全書是一個很危險的人。
白全書佯裝不經意地掃了楊偉一眼:“你還是第一個進來之後,發現異樣的人。”
楊偉的心理咯噔一跳。
第一個發現異樣的人……意思是這個房間裏面真有不對勁的地方?
醫院是公共場所,因此白全書對于這一種患者除了打嘴炮批評之外,他還真不敢做什麽,見楊偉的眼珠子不停地亂轉,他不用想就能猜到患者在想什麽:“就算你現在在辦公室裏面找,肯定也找不出一點不對勁的。”
楊偉聞言,努力地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可身上還是不自覺地爬上了一層雞皮疙瘩。
白全書舒服地坐着,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卻很滄桑;“不瞞你說, 這間辦公室其實并不存在,我們三個人也不是人。”
連夢露還以爲組長打算忽悠這名想要看病,卻不打算排隊的患者,誰知道等到現在居然等來了組長的一句,男科的這三個人不是人!
她靠近白全書,小聲地說:“你不是人,我是人。”
組長喜歡自黑,她可不想陪着組長自黑。
吳瑞雪關切地問:“組長,你是被患者氣瘋了嗎”
雖然她不覺得楊偉說的有多過分的地方,但是誰都保不準組長在乎的點是不是跟他們不一樣。
在說,一個好好的人都開始罵自己不是人了,那就證明組長肯定氣的不輕。
患者主動接道:“對,你們不是人,你們都是畜生。”
連夢露:“……”
所以組長剛才說那些話就是爲了引起罵戰的?
可醫生們在醫院裏面扯開了嗓門跟人吵架的話,應該很不好看吧?
連夢露暗暗地思索着等罵戰開始,自己打電話邀請母親過來幫她吵架可能性。母親是個很愛面子的人,平時不管遇到什麽事兒都把面子放在第一位。
所以讓母親在公共場合吵架的……基本是不可能的。
連夢露暗自垂眸。
既然她家裏的人幫不上忙,那就等組長問誰的家人能幫忙吵架的時候保持沉默吧。
白全書合上雙眼:“我們都是神。”
吳瑞雪輕輕地說:“看來組長剛才覺得自己是神經病還不夠,現在還想同化我們。”
同化?
連夢露不解地扭頭:“組長不是想找個話題跟患者大吵一架嗎?”
吳瑞雪驚奇地問:“是嗎?”
應該不是。
吳瑞雪平時跟組長接觸的雖然不多,但可以肯定的是組長絕對不愛跟人吵架。
要是有人惹到組長不高興了,那組長隻要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都能把對方說的後悔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最重要的是處處挖陷阱給别人,讓對方主動地跳進去的來的成就感,也遠比紅着脖子跟别人吵架得來的多。
像組長這種人應該會很享受這種成就感才對。
吳瑞雪不理解連夢露覺得組長要跟患者吵架的理由。
連夢露不明所以地開口:“要不然組長幹嘛當着咱們兩個的面,說咱們兩個不是人呢?”
吳瑞雪怎麽也想不到連夢露的腦回路居然已經扭曲到了這個地步:“他說咱們不是人的用意,難道不是突出下一句的咱們是神嗎?”
連夢露:“神?”
吳瑞雪可不是那種會乖乖幫人解釋的人,因此說明了話中的誤會之後,她自然會會制造新的誤會:“也有可能是說咱們是神經病。”
連夢露似懂非懂地問;“可神經病也是人吧?”
吳瑞雪聳聳肩:“可能在組長哪裏不是呢?”
楊偉被白全書的中二病雷的那叫一個外焦裏嫩。
現在除了神話故事中的角色們會稱呼自己爲神仙之外,正常人基本上都不會這麽說了對吧?
可白全書作爲一名醫生,居然說自己是神仙。
楊偉忽然有些糾結到底應該怎麽歧視白全書,才能讓白全書認識到自身的行爲真的很不靠譜。
他猶豫着開口:“你們都是神?”
白全書當然清楚自己貿然說出這些話,别說是人,就算是動物都能沖你嗷嗷兩聲,表示你說的話很不靠譜。
爲了讓這些話聽起來靠譜一些,他淡定地說:“要不然你能解釋這麽多患者路過這間辦公室的門卻不進來的理由嗎?”
楊偉不答反問;“這個問題你不是回答過?”
白全書老神自在地說:“除了那些相信主任的人之外,應該也有一些過來就是爲了看很普通的病的患者對吧?那種人應該是不在乎到底是誰給他們看病的。”
楊偉仔細想想,也确實是這個道理。
如果是從這個角度過來分析的話,外面那些人的态度着實有字兒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