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夢露更加瞧不起南申:“也就是說你在做手術的過程之中……”
南申想都不想地說:“你閉嘴,事情肯定不是你想的這樣。”
連夢露不明所以地問:“确定?”
她剛才還想問南申是不是在做手術的過程之中突然自戀,于是就用手術刀當鏡子照呢。
南申現在一點兒都不擔心白全書說出他的黑曆史了。
畢竟師妹的猜想簡直比黑曆史更加可怕!
南申覺得自己的心态還挺健康的,但一出連夢露的嘴裏說出來,他就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師妹說的那種變态!
他可是從小被教育着要當一名新世紀的好男人的!
在還沒有達成人生目标之前,怎麽能被師妹的話引入歧途?
南申不想辜負家人的期待:“當然。”
白全書見此情形,突然覺得自己什麽都不說,就讓連夢露誤會,對南申來說才是最難堪的。
吳瑞雪悠哉悠哉地開口問:“既然不是連夢露說的這些,那你就跟我們說說你當年的黑曆史到底是什麽呗?”
南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事兒不好說。”
都怪當年太中二,以至于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
南申每每回想起來,都想穿越回去揍自己一頓,然後在問問自己腦子裏面裝的到底是不是漿糊。
吳瑞雪不經意地掃了連夢露一眼:“要不然小連繼續猜?”
南申覺得讓師妹繼續猜,自己的形象很有可能會一落千丈,變成人人喊打的人渣,于是搶在連夢露開口之前坦白:“還是我來說吧。”
要是讓連夢露繼續說的話,他還指不定會被連夢露黑成啥樣。
南申覺得爲了自己的清白和名聲着想,自己坦白才是最好的選擇。
連夢露和吳瑞雪不約而同地做出洗耳恭聽的姿勢。
聽八卦最需要注意的就是姿勢問題。
要是姿勢擺的不夠好的話,很有可能在對方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不舒服,調整姿勢就會打斷别人的話……
在這個醫院裏面,話一被打斷那就證明着重點要被轉移到打斷話題的人身上。
連夢露不自覺地進入到備戰狀态之中。
作爲一個萬年躺槍黨,她隻想安安靜靜地聽一個八卦!
南申不停地在腦海之中思索應該怎麽表達。
“他的黑曆史,要真說的話其實也沒多大一點事。”白全書主動開口替南申化解尴尬。
南申望着白全書,滿臉的感激。
他真沒有想到到了這種關鍵時刻,白全書居然能夠不計前嫌地站在他這一邊幫助他。
南申決定從此以後再也不坑白全書了!
白全書無所謂地說:“最過分的情況也隻不過是不願意留在婦科裏面工作而已。”
“诶?”連夢露詫異地問:“師哥平時不是一直都表現得像是很享受留在婦科的感覺嗎?”
她記得剛過來那會兒,南申那猥瑣的誘惑開獎留下來的語氣,讓人下意識地以爲南申覺得留在婦科是多麽享受的一件事……
連夢露是真沒有想到原來師哥也有對自己分配的科室不滿意的時候,這一瞬間,她的心情已經複雜到難以用語言來表明。
南申惆怅地說:“享受都是口頭上說說,實際上留在婦科工作,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一種選擇!”
白全書不懷好意地問:“我怎麽記得在不久之前還有人對我的成員說,加入婦科會讓人流連忘返?”
南申決定把拉人的黑曆史徹底地從自己生命中劃出去:“要是不說得好聽一點,她們怎麽會産生抛棄男科的沖動?”
在醫院裏拉人,向來都是鬥智鬥勇的事。
至于在這過程之中,說了什麽内容,誰在乎?
不管别人在不在乎,反正南申是不在乎的,畢竟他的目标就是從白全書的手裏搶人,讓白全書體會一下衆叛親離的感覺!
诶?
好像也不對。
那會兒的小師妹他們還沒有成爲白全書的同事。
南申無聲地在腦海裏面糾正自己的說辭,他是想讓白全書體會一下困難的手術都被自己拿走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白全書眉頭輕挑,淡漠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玩味:“你想讓我的人加入你的婦科?”
南申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句話非常的危險,要是自己敢回答是的話,那麽不久後的自己很有可能會成爲路邊的一句骸骨……
他身體的所有神經都緊繃住,偷瞄着白全書的眼神也沒有一開始那麽輕松。
南申知道考驗他智慧的時候到了……
這時候要是沒能給白全書一個合适的答案的話,那麽在不久之後自己非常有可能死于非命。
注意,是死于非命啊!
也就是說自己被弄死了,都不一定有人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南申想親手把害死自己的人送到監獄裏面,因此他必須要保證自己生命的安全!
他嘴唇翕動了幾下,接着緩緩地說:“我隻不過是想幫你驗證一下,跟着你的這三個實習生是不是忠誠而已。”
幫他驗證?
這确實是個不錯的借口。
白全書淡淡地問;“那要是他們三人并不忠誠呢?”
那肯定是趁機把他們拉攏到婦科啊蠢蛋!
南申張揚地在心中回答,跟白全書對話的時候态度卻顯出一股詭異的忠誠,仿佛是虔誠的信徒正在例行禱告一般:“如果他們不忠誠,那就……殺無赦!”
吳瑞雪在還沒來得及放回去的手機上按下三個數字:“警察叔叔,我們醫院裏出了兩個殺人狂魔!”
南申一聽這話,淚水差點兒從眼眶裏面飚了出來:“大姐,你千萬不要報警,我剛才隻不過是在裝逼而已!并沒有真的殺人的打算,求你放過我!”
說殺人的一瞬間,南申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就連白全書也頗爲驚訝,正在白全書思考着到底應該怎麽處理南申的時候,秒慫的南申又使他想給南申發一個最佳演員獎!
白全書仍舊是無法接受這巨大的反差:“你就不能多假扮殺人狂魔一會兒嗎?”
南申想都不想地回答:“當然不能,要是在多加班一會兒,你們把我送到了警察局裏,那我到哪兒哭去?”
白全書:“但是你假扮壞人的時候,就應該有一點敬業精神!”
南申還是時時刻刻都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可能是我假扮的這個人,内心比較善良,還沒有來得及犯錯就已經迷途知返了。”
白全書被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連夢露試探着問:“你假扮的這個人内心戲怎麽這麽豐富?”
吳瑞雪也很好奇;“難不成你口中這個迷途的殺人犯其實就是你自己的真實寫照?”
白全書見兩人的地位終于反轉,内心那叫一個高興,恨不得舉着小旗子幸災樂禍的他唇角微微地揚着,漫不經心地往南申那已經鋪滿白雪的心上淋了一點霜花:“我們還是趕緊跟南申保持距離吧,要不然南申要是突然發狂……”
三人說着,齊刷刷地往後退了數米。
南申:“……”
他現在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這一句話的真正含義。
不久之前,他就用白全書現在的口吻嘲諷着白全書,結果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報應就回來了。
南申無聲地留下了寬面條淚,他覺得如果他生在了白素貞那個朝代的話,那白素貞就沒必要用法術招水淹金山寺了,他往旁邊一站,眼睛裏面的流出來的淚水絕對夠淹金山寺的!
“你是婦科醫生?”
正在南申悲憤期間,男子詢問的聲音陡然在耳邊響了起來。
南申滿不在意地說:“是啊。”
患者難以置信地開口問:“既然你是醫生,那你幹嘛還要提出給我做手術?”
南申顫巍巍地扭頭,意外地發現提問的人居然就是男科患者……
屋漏偏逢連夜雨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南申終于有了最深刻的體會,他眼神飄忽,說起話來也支支吾吾的:“我從一開始就不想給你做手術,是你自己非要指定我的。”
患者仍舊覺得錯的并不是自己:“那你幹嘛不告訴我你是婦科醫生?”
南申聽到這裏就一肚子的火兒:“我不是跟你說過我隻會做從肚子裏面把孩子取出來的手術?”
結果這人聽到之後還要自己從他的肚子裏面取出來一個孩子!
南申特别想穿越回去,問問患者的語文老師,患者平時的閱讀理解題都得多少分。
不過即便是不問,他也知道患者的分數絕對高不到哪兒去。
南申堅信從小做閱讀理解題能力就很強的人是絕對不會不懂這些話是什麽意思的。
患者難以置信地問:“你是認真的?”
南申:“要不然?”
患者遺憾地說:“我還以爲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南申無語地瞥着患者,誰沒事兒跟你開這種玩笑?
患者真誠地開口:“這件事是我理解的不對,我跟你道歉。”
南申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逃過一劫,心裏莫名地有些感動。
患者道完歉,态度馬上又變了:“但是你沒有及時解釋清楚你的身份,那就是你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