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瑞雪掃了那幾個人一眼:“然後呢?”
患者委屈地說:“恐怕沒有幾天活頭了。”
吳瑞雪腦海之中頓時閃過一個非常不妙的念頭:“那你跟我說這話的意思是?”
患者想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吳瑞雪直直地說:“讓我給你燒紙錢嗎?”
患者啞口無言。
這個辦公室裏面的醫生是約定好了用什麽樣的方式奇葩嗎?
吳瑞雪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家沒那麽多錢燒給你的。”
患者好脾氣地解釋:“我不想要紙錢。”
吳瑞雪十分從容:“配陰婚犯法。”
患者很是詫異:“你怎麽知道我是單身?”
白全書說:“大約是你就長着一張根本找不到對象的臉。”
患者決定以後把投訴白全書當成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不。
還是不對!
這個單身并不是重點!
患者生氣地質問:“你爲什麽覺得我會配陰婚?”
像他這種風流倜傥,英俊潇灑的帥哥,又怎麽會淪落到配陰婚的地步?
吳瑞雪愣了一下反問:“你覺得活着的女人,有能看得上你的嗎?”
患者看看吳瑞雪,算了,她長得這麽好看,應該沒人能夠入得了她的法眼,視線轉落在連夢露的身上,他兩眼放光,真摯地問:“你覺得我長得帥嗎?”
連夢露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說實話,患者肯定會覺得自己是人身攻擊。
可要是說謊話,那她的同事肯定會以此攻擊她的審美……
患者不用看連夢露的樣子,就知道連夢露已經拜倒在自己的西裝褲腳下,無法自拔。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夠抵擋他這種花美男的魅力。
患者的唇角微微上揚,食指中指并攏,壓在自己幹幹的嘴唇上:“我知道你已經被我迷得無法自拔了。”
哈?
她被迷得無法自拔?
連夢露難以置信地問:“你是說我?”
患者歪着頭,笑着說:“要不然你怎麽半天沒有說話呢?”
白全書看着他們兩個互動,心裏就覺得非常不是滋味:“大概是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醜還特别自戀的男人吧?”
南申輕輕地撥弄着額前的劉海:“以前,我總覺得長成我這樣的人應該自卑……”
白全書插起刀來,完全不管對方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看來以前的你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
南申不得不把自戀的話吞到肚子裏,他不滿地說:“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走自卑的帥哥的路線?”
他決定在給白全書一次機會。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當他這麽長時間的戰友的。
白全書微笑:“我的意思是你應該走有自知之明的醜男路線。”
南申決定站在患者這一邊,待會兒往死裏打擊白全書。
患者根本不想聽其他人說話,他隻想搞清楚連夢露的答案:“回答我。”
連夢露想都不想地說:“愛過!”
患者差點兒被堵死:“我問你的是這個問題?”
連夢露呆呆地問:“我國……”
患者基本上是不用聽連夢露說完就知道她準備給某個挖掘機學校打廣告了:“打住打住!”
連夢露恍然大悟:“原來你想聽的是這個?”
才怪!
患者滿腔說不好的情緒都快被連夢露這幾句話給磨沒了:“我想問你的是,你有沒有被我的帥氣震撼到!”
連夢露決定裝聾:“我好像聽不到你們說的是什麽……”
患者不敢相信地問:“你已經被我帥到失聰了?”
連夢露簡直不敢想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像患者這麽自戀的人,憋得想吐血。
吳瑞雪決定拯救連夢露與水火之中:“可能是你的聲音太難聽,把她刺激的。”
患者不可思議地說:“我的聲音不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嗎?”
最美好的聲音?
白全書試探着問:“你是從漫畫書裏面走出來的中二病嗎?”
普通人類應該自戀不到患者這個地步吧?
患者很是糾結:“我是從漫畫書中走出來的。”
南申見患者不願意主動往下說:“中二病。”
患者強調:“我沒有中二病。”
南申決定通過旁敲側擊的方式,讓患者認識到這一點:“可你剛才不是說你是從漫畫之中走出來的嗎?”
患者驕傲地自我介紹:“我是從漫畫之中走出來的王子。”
白全書撫額。
王子要是都長這麽寒顫,那童話王國裏面的公主肯定都會變身成爲治理國家頗有成效的女國王。
南申繼續撒謊:“可是漫畫之中走出來的,一般都隻有中二病。”
患者這下子是真的懵逼了,他是不小心走錯了頻道還是怎麽樣?
要不然這些人口中說的怎麽跟他經曆的完全不一樣呢?
患者決定在求證一下:“形容帥哥……”
南申笃定地說:“都是用中二病來形容。”
患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連夢露已經不忍直視了,這家夥到底是真聰明還是假蠢?
爲什麽這種一聽都是謊言的話,他都會相信?
吳瑞雪湊到連夢露的耳邊,小聲地問:“這人确定是過來找男科,而不是精神病科的嗎?”
連夢露本來想說确定,可自己想了一下患者的狀态後,不慎确定地說:“咱們要不要把精神病科的葫蘆找過來,給他測試一下?”
“我奉勸你們最好不要。”白全書輕飄飄地提醒。
吳瑞雪挑眉:“你這是幫患者說話?”
白全書老神自在地說:“我就是擔心你們兩個會被檢測出來就精神病而已。”
吳瑞雪眉頭變平,姣好的臉蛋上面滿是玩味,之前她還擔心找不到機會破壞這兩個人,可誰能想到組長那張堪比助攻利器的嘴竟然把這個機會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靠在連夢露的肩膀上,平靜地說:“夢露,組長說你有精神病。”
白全書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内心悲憤不已:“不……”
吳瑞雪當然不想就這麽放過白全書,見白全書準備解釋,主動開口打斷白全書的話,她同情地看着連夢露說:“這些天來組長對你的态度一直都很不一般,我還以爲他是要追求你呢,沒想到他居然是同情你有神經病。”
神經病……
連夢露低頭看看自己,她的穿着應該還算是正常吧?
那組長怎麽會覺得自己腦子有問題呢?
連夢露疑惑地看向白全書。
白全書心裏咯噔一跳,慘了,前幾天好不容易才拉近和連夢露之間的距離,可是剛才控制不住地嘴賤又相當于往兩個人之間畫了一條銀河。
難道他跟連夢露注定要當苦命的情侶嗎?
一年隻能見到一次面的那種?
等等。
現在他和連夢露還根本不是情侶……要是在這種情況下就被迫一年隻見一次面的話,那就證明他到下輩子也沒法追到連夢露了!
白全書表情不由變得鄭重,他必須要想辦法把這個銀河填平。
連夢露奇怪地問吳瑞雪:“我平時表現的很像是有病嗎?”
吳瑞雪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按理說有人說自己有神經病,正常人不是應該直接怼回去,說你丫兒才有精神病嗎?
那爲什麽到了連夢露這裏就成了問自己是不是有病?
吳瑞雪支支吾吾地說:“這個……”
白全書的理智告訴自己這會兒應該閉嘴,可是人的嘴一旦不受控制起來,那是根本不聽腦子的指揮的,他眺望着遠方,神情無比得滄桑:“精神病也有行爲表現正常和不正常之分。”
吳瑞雪沒有想到白全書竟然主動幫自己回答這個問題,不由覺得有些幸災樂禍,本着能黑對方,就絕對不給對方留活路的概念,她樂呵呵地補充:“就是行爲明顯跟普通人不一樣的可能有精神病,行爲跟普通人一樣的也有可能有精神病。”
南申關心地問:“也就是說學妹有精神病是鐵闆上釘釘子的事兒嗎?”
“不不不。”連夢露認真地解釋說:“我的表現跟正常人一樣。”
她剛入社會,還沒有經曆社會上的黑暗面,怎麽可能有精神病?
要有精神病也是這群入了社會很久的老油條好不好?
南申同情地說:“可能你自己沒有發現,你的行爲跟普通人完全不一樣!”
行爲跟普通人一樣還不行嗎?
連夢露惶恐地扭頭:“你的意思是我腦子真有病?”
南申欣慰地說:“你終于發現了。”
連夢露嫌棄地問:“那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南申歎氣:“我不是怕你受刺激,會用男科患者的命根子跟你同歸于盡嗎?”
連夢露啞口無言,拿患者的命根子跟自己同歸于盡?
她平時在這些人的眼裏究竟是什麽形象?
連夢露幹咳兩聲問:“師哥,你到底是怎麽看我的?”
南申拍拍連夢露的肩膀說:“我怎麽看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千萬不能忘了,你就是精神病患者。”
連夢露:“……”
所以那些聽起來就很不靠譜的事兒,放在有病的她身上就合理了嗎?
明顯不合理啊!
連夢露強調:“我就算是有病也不會沒事兒切人家的命根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