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中止話題,給人留下神秘感是戰無不勝的必要法寶。
患者爲了知道白全書說的内容,能夠付出一切代價:“隻要你願意在給我一次機會,那不管你提出什麽條件我都能答應你!”
白全書瞄着患者的手說:“我現在關心的是你剛才用的那隻手,調整的位置。”
這是道送命題。
患者很清楚,一旦自己把這個問題的答案說出口,那麽自己很有可能會命喪黃泉。
他緊張地盯着自己的腳尖,腦海裏面飛快地閃過無數個年頭,最終這些年頭都在腦袋裏面彙聚成同一個聲音。
患者顫巍巍地擡起頭:“我剛才抓住你衣服的是那隻手?”
白全書指着患者的右手說:“這隻。”
患者後背驚出一身的冷汗,還好他聰明,通過提問的方式爲自己去掉一個錯誤答案,他高舉着左手說:“哈哈哈,我剛才扶的是這隻手。”
剛說完,他意外地發現白全書的眼神冷得更加厲害,就像是一柄柄冰刀似地,生生地把他那顆不确定的心戳得千瘡百孔。
患者不明所以地問:“怎麽?”
難不成白全書是在釣魚執法?
怪不得白全書眼神兇狠得好像是要把他的手當成是泡椒鳳爪啃掉呢!
白全書聲冷若寒霜:“原來你是用的左手啊?”
患者心驚肉跳地回答:“對……”
白全書的眼神化作鞭子,狠狠地抽在患者的手手背上:“但是你剛才就是用左手抓的我的白大褂。”
患者:“???”
靠!
醫生竟然也玩兒這套?
患者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可你剛才說是右手!”
這人是在逗他玩兒!
他發誓這人一定是在逗他玩兒!
患者覺得他有必要讓白全書認識到說話的重要性。
白全書看出來患者打算開口,毫不猶豫地說:“因爲我知道你肯定會欺騙我,爲了得到最真實的答案,我隻能這樣。”
患者:“……”
這麽一說好像也有道理。
患者舉手并攏食指和中指,認真地說:“咱們可以重新來一次,這一次咱們都說實話,誰也不能說謊話。”
白全書意味深長地說:“好。”
這家夥居然還想跟他玩兒心理戰術?
不錯。那他就好好地陪這個人玩玩,讓他好好地見識見識,什麽叫戰術之王,套路之神。
患者覺得應該趕緊想一個更好的解決方法,要是總是用一個人先猜的方式,那肯定是先說的那個人輸:“要不然咱們在手機上寫下左右?”
白全書的手剛觸及到口袋裏的手機,又觸電似地縮了回來:“我怎麽知道你不是用這種方式套我的手機号碼?”
患者無語地開口問:“難道在你的眼裏,我就這麽無聊?”
白全書覺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那防人之心肯定也不可無:“你剛才看我的眼神太火辣,難免會讓我覺得……”
他沒有說完剩下的話,而是選擇用留白的方式讓患者自己想。
患者解釋:“我是第一次做這種手術,所以對你們的手術方式很好奇,并不是對你們感興趣,請你千萬不要誤會!”
白全書可不聽他解釋:“既然你是對我們手術方式感興趣,那你怎麽不睜眼看?”
患者誠實地解釋:“太疼,我承受不住。”
白全書:“嗯哼?”
患者覺得就算這麽說下去肯定也得不出準确的結論:“要不然咱們到你辦公室裏面去,讓其他人幫忙?”
白全書當然願意接受這個建議:“走吧。”
患者亦步亦趨地跟在白全書的身後。
白全書聽到總有腳步聲在後面響着,也沒有回頭去看,直接來到了辦公室裏,回頭喊患者,意外地發現原本總是在自己屁股後面跟着的人竟然意外地消失了。
人呢?
幹嘛去了?
白全書無法接受剛才總是在自己屁股後面走着的人瞬間不見了蹤影,他連忙問辦公室裏面的人:“你們看到患者沒?”
辦公室的三人齊刷刷地搖頭。
白全書主動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你們說這人奇怪不?剛才明明說了要跟我回來,結果走到一半突然沒人了。”
吳瑞雪總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不得了的内容:“你讓患者跟你回來?”
南申也跟着湊熱鬧:“也就是說你們兩個決定公開關系?”
他真替小師妹覺得不值。
當然最讓他覺得慶幸的是小師妹并沒有跟這個渣男在一起的打算!
吳瑞雪無語地說:“剛做完手術就決定在一起,你們兩個這一見鍾情的頻率未免也太誇張了些。”
連夢露若有所思地說:“按照組長這個頻率,我很擔心在過兩天,他就領着患者跑到我們跟前說他們要結婚……”
吳瑞雪腦補那樣的場景,意外地覺得居然有些美:“不出一個月的時間,又會跟我們說已經有孩子……”
南申準備一籮筐要教訓白全書的話,都被連夢露和吳瑞雪的兩重奏給吓翻了:“你們兩個難道不知道男男生子根本不可能實現?”
開玩笑也要講究基本法吧?
吳瑞雪晃晃自己的手指頭,表情嚴肅地說:“人類在進步,科技在發展,很多咱們現在覺得不可行的技術都會在将來實現的。”
南申平靜地說:“我也覺得這種技術肯定能實現,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在白全書活着的時候實現不了。”
白全書從這些人的話裏發現太多的槽點:“首先,我是一名非常有良心的醫生!”
吳瑞雪:“哦。”
這一聲哦雖然短促,但卻囊括了很多情緒。
其中最多的就是鄙夷。
南申:“哦。”
他的哦是懷疑。
連夢露:“哦。”
這是終結。
白全書沒好氣地問:“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幾個是不是已經商量好了要怎麽怼我?”
要不然他們三個怎麽能這麽默契?
吳瑞雪不答反問:“怼你還要商量?”
南申昂頭,驕傲地說:“我們三個人不僅有天分,還默契,要怼你根本不用商量。”
連夢露感慨:“組長,你看不出來我們其實都是在支持你努力地尋找真愛嗎?”
白全書搖搖頭,認真地表示:“抱歉,我是真的看不出來?”
鼓勵他尋找真愛?
他的真愛是連夢露,并不是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要支持他就幫他追連夢露,别整這些虛的!
白全書懇切地問:“我能請你們停止腦補嗎?”
吳瑞雪搶答:“不能。”
白全書問:“理由。”
吳瑞雪優哉遊哉地說:“這是我的愛好。”
白全書的腦袋本來是隻疼邊緣,一聽吳瑞雪這麽說,一下子疼到腦仁裏:“行行行,我尊重你的愛好,不過在尊重你的愛好之前,能不能請你先尊重我的人格?”
南申詫異地問:“你還有人格嗎?”
白全書的雙眼已經快要變成兵工廠,毫不猶豫地用眼神釋放着殺氣:“當然,我的人格無比的高尚,你這種普通人不懂!”
連夢露說:“大愛等于無。”
吳瑞雪補充:“夢露的意思是人格太高尚也就等于沒有。”
白全書費力地解釋:“我距離最高境界還差了那麽一點點,但跟你們這些普通人比起來,還是有點兒人格的。”
南申扭捏地說:“可是我們普通人的人格都不止一點。”
白全書:“……”
剛爬出一個坑又跳入一個新的陷阱。
好在白全書的反應速度快,要不然遇到這種情況,肯定就掉坑裏出不來了:“我的意思是我比你們高了那麽一點點。”
連夢露覺得高一點點是個很有争議性的問題:“你比我們高得這一點點是正的還是負的?”
她簡單的一句話,差點把白全書逼到絕路:“崇高的人的人格當然是正的!”
“行行行。”吳瑞雪見摸瞎打诨已經差不多了,主動開口說:“現在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們,你爲什麽想把患者帶回來?”
南申嫌棄地問:“是準備跟患者公開嗎?”
吳瑞雪啧啧稱奇:“既然要公開,那你爲什麽不牽着患者的手?這下倒好,跟你一塊兒過來的患者都跑了,你還在這兒跟我們聊天。”
白全書看這自己的手,突然間很像把自己的爪子直接剁掉:“我跟患者的關系很清白。”
連夢露開口:“一般會用清白解釋關系,那就證明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肯定不清白。”
吳瑞雪給連夢露豎起大拇指:“幹的漂亮!”
連夢露客氣地說:“一般一般。”
白全書在兩個人的客套聲中主動殺出一條血路:“你們想不想聽他爲什麽要跟我回來?”
南申不感興趣地說:“男人願意跟另外一個男人回來,當然是因爲情愛這種東西,要不然你覺得是爲什麽?”
在這些人的眼裏,難道他就是個基佬?
白全書身上的所有力氣都被這一群人的強調理論生生地抽走,跟放了氣的氣球似地,一下子就癟了:“他沒跟我回來。”
吳瑞雪見白全書有解釋的打算,果斷地帶着話題,讓連夢露誤會白全書喜歡的是患者:“患者那是害羞了。”
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害羞的?
啊呸!
重點是那貨還不害羞都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白全書的情緒有點崩潰:“他害羞不害羞關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