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全書鼓掌。
不得不說這小子的腦洞開的還可以。
南申嫌棄地說:“你們地球都已經污染成這樣了,還想讓我們占領呢?”
患者:“我們地球?”
這些人還玩兒上瘾了?
吳瑞雪不理解地反問:“要不然呢?”
患者無奈地笑着說:“拜托你們不要在玩兒這種無聊的遊戲了好不好?”
白全書問:“什麽無聊的遊戲?”
患者抿了抿嘴:“就是你們現在正在玩兒的這個。”
吳瑞雪理直氣壯地說:“誰跟你玩兒遊戲啦?都跟你說過,我們是外星人,我們是外星人,你怎麽就是不願意相信呢?”
南申剛才正拿着一把手術刀把玩,聽到患者這麽說,咧嘴一笑:“既然你不願意相信,那我們就隻能通過實際行動讓你相信喽。”
患者的心莫名地有些慌:“通過實際行動讓我相信是什麽意思?”
白全書老神自在地說:“我們剛才不是已經回答過你,我們把你帶過來就是爲了解剖你,看看人類的身體構造?”
患者理智告訴他,這都是幾個醫生編造出來的玩笑,根本就不是真的,可是腦子還是情不自禁地相信了白全書說的話。
他吓得身體發麻:“既然你們能夠變身成爲人類的樣子,你們怎麽不解剖自己呢?”
白全書瞥着他:“你覺得是對地球人動手方便,還是對我們星球的人動手方便?”
患者毫不猶豫地說:“對你們星球的人動手方便。”
南申歎了一口氣:“可是我們星球的人相處都非常融洽……”
吳瑞雪聳聳肩:“最重要的是我們星球現在基本上都已經是機器人在忙裏忙外的,我們要是不找點兒麻煩事兒做,那就沒有背的可以打發時間的事情喽。”
患者:“你們沒有打發時間的事兒,就跑到地球找人,在殺掉?”
吳瑞雪反問:“要不然呢?”
患者無言以對。
白全書代入爲這種角色之後,意外地發現這種角色還挺帶感:“對你們地球人來說,你們是人,可是對我們自拍星人來說,你們就是寵物。”
患者按着自己的心口:“我是個愛寵人士。”
他們就不能看在他愛寵物的份上,放他一馬?
南申反駁:“這跟你愛寵物不愛寵物都沒有太大的關系。”
也就是說這些人下定了決心要讓他當被解剖的對象?
患者忽然發現,自己這個外星人還真的是特别沒人權,他幹咳兩聲說:“我覺得你們應該把我放在玻璃櫥窗裏,好好供着。”
他說完這些,底氣不由得變得更足,一雙眼睛裏也滿滿都是勸阻的光芒:“你想想,你們星球裏面可就隻有我這麽一個外星人,要是辦個外星人展覽,肯定能轉到不少錢。”
患者猶豫着問:“難道你們不想賺錢嗎?”
吳瑞雪無所謂地回答:“我家不缺錢。”
南申激動地說:“可是我家缺!”
白全書忍不住在背後給了南申一巴掌,這家夥,說着說着咋還把自己給說入戲了呢?
吳瑞雪給南申騰出路:“你要是想用他賺錢,我當然不會阻止你。”
南申偷偷看看白全書,在看看吳瑞雪。
白全書擔心南申入迷太厲害,忍不住開口說:“其實對于我們星球的人來說,你們地球人根本算不上是陌生面孔。”
患者心理咯噔一跳。
啥意思?
也就是說自己唯一生存下去的可能性都被剝奪了嗎?
不行!
絕對不能這樣!
患者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幾圈,他必須要想辦法給自己找到條活路才行!
南申剛還在做自己帶着患者到各地開展覽,最終賺了很多錢的美夢,聽到白全書的這一句話,頓時感覺有一盆冷水從自己的頭上被潑下來。
不。
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一盆冷水了。
這是從雪山上瀑布上面砸下來的水啊!
南申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被砸死了,扯了扯白全書的袖子,小聲地問:“咱們星球的外星人很多?我怎麽不知道?”
白全書沖南申露出個溫柔的笑容:“誰叫你天天宅在家裏,不接觸每天晚上固定播放的新聞呢?”
南申的手用力:“那你也沒有必要這麽打擊我呀!”
他覺得自己的心現在都快要被砸成紙片,從胸腔裏面飄出來了。
白全書淡淡地說:“我隻是想幫你改正一下做白日夢的不良愛好而已,并沒有别的意思。”
南申:“……我就愛做夢。”
白全書指着不遠處的病床:“你可以趴那兒做夢去。”
南申:“……”
患者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問:“我想知道這個星球共有多少個地球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
吳瑞雪掰了掰手指頭:“大概一家一個。”
患者不可思議地問:“這麽多?”
“嗯。”白全書想這種借口都不帶用腦子的:“對于我們星球上的人來說,地球人都是最新型的寵物,跟你們地球人相同的是,我們星球的人養寵物也跟風。”
寵物?
指的是他們?
患者顯然不願意接受這樣一個事實:“我們是人,不是寵物。”
如果這些人能夠不把他們當寵物,是不是就意味着他還有一線生機?
患者現在十分的緊張,他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句話,便會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生機送走。
他義正言辭地說:“請你們務必要拿出對人的态度來對我。”
白全書饒有興趣地反駁:“我們對待你們的态度跟對人的态度如出一轍。”
患者松了口氣。
白全書繼續:“但是對于我們來說,你們地球人就是寵物。”
患者一顆心又提到嗓子裏面。
“喂。”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
連夢露站在門口:“手術都結束這麽久了,你們還不出來,留裏面打算幹什麽呢?”
白全書沒有想到連夢露會在這種時候進來,一下子卡殼了,他慢慢地轉身。
患者不可思議地問:“她是地球人還是外星人。”
連夢露:“外星人?”
她不過是在外面溜了一圈而已,怎麽突然就成外星人了?
連夢露疑惑地看着白全書。
組長該不會是又忽悠人了吧?
白全書朝連夢露擠着眼睛。
南申爲了忽悠計劃能夠順利驚醒,想都不想地說:“他當然是地球人。”
連夢露沒法兒反駁這句話。
吳瑞雪扭頭跟患者說:“隻不過我們比較喜歡她的性格。”
患者一副你們什麽都不用說,我都懂的表情:“意思就是你們打算留她一條命,等到玩兒膩味了就露出本來面目吓死她嗎?”
連夢露在旁邊聽得跟進了充滿大霧的樹林似地,完完全全摸不着頭腦:“什麽叫玩兒膩了,什麽又叫本來面目?”
白全書也清楚這對于一個初學者來說很複雜,不過他隻要對着連夢露便有足夠的耐心。
他拉着連夢露,準備到一邊去解釋。
患者主動開口說:“簡單點來說就是我們被一群不知道本來面目的外星人抓到了外星球上。”
連夢露一聽就知道這是他們幾個刻意編出來:“你還真相信?”
患者沉重地說:“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樂意相信,但是沒有辦法……”
不相信還沒辦法?
連夢露:“恩?”
患者俨然要哭出聲來:“但是他們說準備解剖我……”
人家都把死亡擺在他的面前,他要是再不相信,那别人要是直接給他解決了咋辦?
連夢露還是覺得這其中有很多問題:“你說他們是外星人,那他們怎麽長的都跟我同事一樣?”
患者照搬他們的解釋:“因爲他們長得很可怕,所以會根據地球人的長相變成地球人的樣子。”
連夢露越聽越覺得這裏面的漏洞大過天:“這因果關系并不成立吧?”
患者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他看向吳瑞雪:“但他們就是這麽跟我說的。”
連夢露不可思議地問;“他們說你就信?”
患者痛苦地說:“我不承認很有可能會丢掉性命!”
跟性命相比,别的都是浮雲。
連夢露無言以對:“他們都是醫生。”
患者摸着心口:“正因爲他們是醫生,才知道怎麽動刀子能讓我痛苦卻又不至死……”
連夢露提醒:“殺人犯法,更何況你先在醫院,他們是你的主刀醫生。”
患者問:“醫生不能殺人嗎?”
連夢露誠懇地說:“誰都不能殺人。”
患者連忙應對:“但是這個世界上卻又很多殺人犯。”
連夢露環顧着周圍的人,不甚确定地問:“那你看看周圍的這些,有沒有殺人的傾向?”
患者搖頭如轉電風扇:“必須沒有。”
吳瑞雪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先在問他,他肯定說沒有。”
連夢露很是迷惑。
吳瑞雪拍拍連夢露的肩膀:“他現在還擔心成爲我們手底下的冤魂。”
連夢露好笑地問:“這有什麽可擔心的?”
南申也說:“看到夢露跟我們說話,很多問題應該不用我們解釋。”
如果他們真的是殺人如麻的外星人,那連夢露敢當着他們的面說這些話,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患者的聲音裏隐隐帶着哭腔:“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故意聯合起來,讓我激怒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