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孟一聽,緊張得繼續問:“是誰?”
他們認識的人敢跟他女兒告白?
不行!
他一定要想辦法跟這個人見個面,然後婉轉地告訴對方,在他和鄭葉沒去世之前啊,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連夢露嫁出去的!
連孟打算把他們愛情的小火苗扼殺在搖籃之中!
連夢露無奈地敷衍:“就是我們組長。”
鄭葉了然地問:“是不是前段時間跑到咱們家裏來,指責你搶她男朋友的那個女人口中的男朋友。”
連夢露突然想到還有這麽一出,本來就很疼的腦袋,疼得更加劇烈:“對。”
連孟難得嚴肅地看着連夢露說:“女兒,千萬不要答應對方。”
鄭葉平靜地應和:“我覺得你們組長這次就是故意聯合着他的女朋友,敲你竹杠。”
連孟口若懸河地勸告:“那女人之前就說過,你搶他男朋友,現在他男朋友又跟你告白。你一答應,說不定他女朋友就會到處印你是小三的傳單……”
連夢露覺得父母說的确實有道理:“發傳單幹嘛?”
鄭葉鄭重地說:“當然是讓路過的人都知道你是小三。”
連夢露松了一口氣:“他們可真卑鄙。”
連孟目不轉睛地說:“所以女兒你一定要堅守住,千萬不能答應這個男人!”
連夢露心裏的大石頭終于落下,她想都不想地說:“爸媽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得逞!”
她從回來之後,總是思考着這個問題,誰能想到父母的一番話卻直接點通了她。
連夢露輕松地跟父母道别,回到房間裏面去休息。
鄭葉和連孟的眼神就跟黏在連夢露的門上面似地。
過了好久。
連孟才歎了一口氣:“你說咱們的女兒這麽天真,可怎麽辦哦。”
鄭葉靠在連孟的肩膀上:“正是因爲咱們女兒好忽悠,咱們說的話她才會相信啊。不然,她現在肯定會屁颠屁颠地找她們組長談戀愛去了。”
女兒單身這麽多年,肯定承受不住别人的追求。
連孟語重心長地說:“看來,咱們女兒的單身生活隻能靠咱們兩個維持。”
鄭葉語氣平靜得有些空虛:“可萬一咱們的女兒會因此恨咱們,你說怎麽辦?”
連孟淡定地開口:“你放心,咱們女兒沒有那個智商。”
鄭葉呵呵笑着:“這好像并不算是誇獎。”
連孟開玩笑地說:“但用在咱們女兒身上就是。”
鄭葉聳聳肩:“不管怎麽着,隻要咱們女兒能夠單身陪着我們,直到終老,我們就别無所求啦。”
連孟盯着桌面上的杯子:“誰說不是呢。”
他們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盡管是看到别家人恨不得把自家女兒趕緊嫁出去,可是每當面對自己女兒的時候,他都隻想讓女兒在家裏多呆一段時間。
畢竟女兒一嫁人,他們不僅沒法兒逗弄女兒不說,更重要的是,他們沒法兒每天都見到女兒了。
房間裏的燈光明明還亮着,可連孟卻覺得房間裏面的燈光灰暗,仿佛是讓人一輩子都看不到希望。
次日,清晨。
挂在樹葉上的露珠,還沒來得及壓完樹葉,便沾在從樹林中穿過的鳥兒翅膀上。
連夢露抵達醫院,意外地發現原本應該在自己科室呆着的醫生們不約而同地聚集在大廳裏,交頭接耳地讨論着什麽。
吳瑞雪孤零零地站在一旁,腰背挺直成驕傲的模樣,随意地瞥了一眼四周,發現連夢露過來,朝連夢露勾勾手指,臉上的倨傲也在刹那間被八卦覆蓋。
她看到連夢露站到她的跟前,小聲地問:“你爸媽昨天是怎麽跟你說的?”
吳瑞雪現在最好奇的是連夢露家裏人的态度。
連夢露聽到這一句話就就恨不得給吳瑞雪個碩大無比的白眼:“那通電話是我當着我爸媽的面打的。”
吳瑞雪:“……”
也就是說她以後都沒有辦法用這種借口逗連夢露玩兒了?
吳瑞雪突然覺得很無聊。
連夢露繼續說:“他們覺得你是個愛玩兒弄人感情的花心大蘿蔔,于是決定給我介紹同家屬院的其他女人。”
吳瑞雪的眼睛再度亮了起來,激動地扯着連夢露的袖子:“你同意啦?”
連夢露無語地問:“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吳瑞雪想都不想地說:“萬事皆有可能。”
連夢露盯着吳瑞雪的眼睛,認真地說:“我問她們确不确定那些妹子的性取向,但從他們的反應來看,我覺得他們不僅不知道,而且手裏的照片也有可能是從他們的廣場舞同伴手裏騙過來的。”
她痛苦地撫額:“現在我就特别想知道,他們的同伴要是知道他們拿着照片是爲了給我找對象的,那些人會不會約好一塊兒揍他們一頓。”
吳瑞雪試探着問:“剛才是不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
連夢露不明所以地問:“怎麽?”
吳瑞雪慢悠悠地說:“我覺得你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兒興奮,好像是很期待你的父母挨揍似地。”
連夢露淡定地點點頭:“你沒有聽錯,我确實很期待他們挨揍。”
吳瑞雪:“這得多大仇?”
連夢露沉重地說:“如果不是因爲我比他們年紀小,不能打他們,相信我絕對會是第一個揍他們的!”
她聳聳肩:“現在我不能教訓他們,卻有人能幫我出這口惡氣,我恨不得攢錢給他們發獎金。”
吳瑞雪:“???”
之前她還覺得連夢露家裏很和諧,沒有想到隐藏在這和諧之下的,居然有這麽多黑暗的心事。
連夢露遺憾地說:“可惜跟我爸媽一塊兒跳廣場舞的老頭老太太脾氣都特别好。”
吳瑞雪難以置信地問:“這還可惜?”
連夢露沉重地說:“如果你在我家裏生活一年以上,相信你能夠理解我現在的心情。”
吳瑞雪還是覺得自己的父母更好。
在兩個人談話間,俞主任姗姗來遲,他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外套裏面,眼神之中充滿了不怒自威的氣勢,像是打算用眼神懾服在場的所有醫生一樣。
他停在醫生們的面前,擡眸平靜地問:“知道我這一次讓你們在這裏等着我是爲了開什麽會嗎?”
等待的醫生們,齊刷刷地喊:“不知道!”
俞主任無語,他明明想讓這些人回答知道,可這些人一塊兒說不知道,他也沒有辦法在順着自己準備好的台詞往下面說,沒辦法隻好利用單口相聲的形勢往下面說:“你們都是醫生,沒有讀心術,不知道我是怎麽想的也能理解,不過既然你們不知道,那我說的時候,你們一定要好好聽。”
醫生們豪氣壯雲地說:“好!”
俞主任繞着醫生們走了一圈:“其實我今天準備搞一個比賽。”
醫生們面面相觑。
比賽?
在醫院裏面能比什麽呀?
難不成俞主任想給他們放一天假?
醫生們清楚今天以這種理由被放假,将來肯定要還回來,因此大家都準備好了該怎麽拒絕俞主任。
俞主任面不改色地說:“但我們又都是醫生,是這個醫院裏面的頂梁柱,要是大家都走了,那醫院裏面的病人肯定就沒人管了,所以爲了咱們的患者着想,今天搞的比賽項目就定成和你們的工作有關的。”
白全書主動開口問:“主任,你能直接和我們說明今天要比的究竟是什麽嗎?”
俞主任幹咳兩聲說:“要比的是割x皮。”
白全書:“……”
他可是男科之中有名的割x皮殺手。
白全書這人各方面實力都不錯,主刀也沒有太大的問題,最重要的是大型的手術讓他主刀,他基本上都能達到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可一遇到這種小型的手術,他就頭疼得不能行。
和他在大型手術上的得志相比,小型手術自然也是要以百分之百的失敗率“得志”的。
白全書想用眼神幹掉俞主任。
俞主任感受到從白全書哪裏傳遞過來的殺氣,面無表情地說:“你們都知道,割x皮是咱們醫院裏面一項非常重要的收入來源,因此作爲咱們醫院裏面的一聲,每個人都必須要學會割x皮,隻有這樣才能讓咱們的醫院立于不敗之地。”
“可這個比賽究竟要怎麽評?”白全書仍舊是不死心,他想着自己要是多努力一點點,說不定就不會輸得那麽慘烈了。
俞主任雙手背在身後:“當然是按照我平時教你們的那些來比。”
每一個手術都有評價成功或者失敗的方式。
割x皮自然也是如此。
不過既然是動手術,那麽評價的方式自然也跟其他手術的方式差不多。
其他手術評價是否成功的方式,大家基本上都已經爛熟于胸了。因此不用于主任過多地解釋,大家對這個評比方式都已經心知肚明。
“主任。”白全書仍舊想從這次的比賽之中找到可以獲勝的機會:“是評價我給别人割的,還是評價别人給我割的?”
他很關心這個問題。
如果評價的是别人給他割的,他還有赢的可能,但要是評價他給别人割的,估計除了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棄權之外,他找不到一點兒赢的希望。
俞主任沒好氣地說:“你這說的都是屁話。”
要比别人給他們割的,那還在男科裏面舉行個屁的比賽?
俞主任都懶得鄙視白全書了。
白全書聽出了俞主任的意思,但他偏偏要裝作什麽都不懂的模樣:“可是這麽多女生在這兒,貿然把咱們的那玩意兒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