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離開,那幹嘛還讓人卸妝?
閑的蛋疼嗎?
女人理所當然地說:“對啊,我們也沒有答應一直留在這裏。”
吳瑞雪不是特别能想明白這兩個人來的目的:“那你們過來就是爲了給我們算一卦,然後忽悠一下他們兩個人?”
白全書也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裏是男科,你确定不是過來治病的嗎?”
大仙兒落落大方地擺擺手說:“我都一大把年紀了,就算有毛病我也懶得治,這玩意兒廢了就廢了呗,也沒啥大不了的。”
白全書無語地問:“廢了就廢了呗是什麽意思?還是你有病?”
大仙兒楞了一下說:“應該是沒病,反正我沒有覺得不舒服。”
吳瑞雪想說的是這人就算身體沒病,腦袋也有病。
連夢露聽到他們這麽一說,十分懷疑他們算的東西的真實性:“那你們剛才說的那些……”
“刺啦!”
房間的門被人拉開,發出劇烈的聲音。
精神病科的護士把頭伸進來問:“你好,我想問一下你們有沒有發現從精神病科逃出來的一對兒老年男女?”
連夢露:“……”
又是從精神病科出來的?
吳瑞雪也很奇怪,自己這輩子怎麽總是被精神病科的人忽悠!
上一次是剛來沒幾天,這一次已經在男科裏面呆這麽久了,居然還被人忽悠!
白全書問;“精神病科?”
護士點點頭說:“他們還經常說自己是神算子,到處跑着給人算命。”
坐在面前的一對兒老年人盡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連夢露生無可戀地問:“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他們兩個算的準嗎?”
要是對方隻是單純的胡扯,她還都相信了……
連夢露敢保證,如果真的是這樣,男科的人肯定會懷疑她的智商!
咳咳。
準确地來說,在男科同事的眼裏,他的智商好像已經約等于零了。
連夢露這麽一想,心理面竟然意外地沒有那麽緊張了。
護士仿佛間好像看到了活的,能夠正常行走的智障:“你問我一個神經病人算的準不準?”
不用想,一看護士的表情就知道是不準的。
連夢露果斷地閉嘴,她覺得再問下去别人很有可能會把她送到精神病院裏面去。
吳瑞雪看别人用那種語氣跟連夢露說話,心裏意外地有些不舒服,她單手撐着臉,漫不經心地問:“說不定也有精神病人,通曉這方面的能力呢?”
剛說完這一句話,她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幫人是好事兒,護短也不差,但是在護短之中掉了自己的智商就不對了!
吳瑞雪撫額,沖動果然是人類進步史上最大的絆腳石。
“精神病人懂這個?”護士重複着這句話,清秀的臉上清楚地寫着,智障乘二:“我拜托你們,就算智障也找個靠譜點兒的理由行嗎?。”
不行!
吳瑞雪反駁的話差點兒沖出了喉嚨,但是想到自己剛才出頭說的那些話之後,又隻能生生地把反駁給咽了回去。
其實她現在最不明白是,以前她也跟着這些人怼連夢露,怎麽,當時看到護士那麽問,怎麽就忍不住了呢?
護士已經不對男科實習生的智商抱有任何期待了,她現在隻相信白全書,因爲她覺得白全書就是男科最後的智商屏障。
要是連白全書都淪陷了……
護士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她直勾勾地看着白全書,征求意見似地問:“現在你們科室裏面好像就你一個靠譜的。”
靠譜?
白全書見實習生身上都已經貼上了不靠譜的标簽,莫名地覺得要是讓人覺得自己靠譜,那就不合群了。
百般思索之下,他一臉嚴肅地看着護士:“其實不瞞你說,這一對兒老夫妻說的确實很準。”
白全書認真地問:“你要不要試一下?”
讓人覺得他很有智商,很靠譜可能很浪費時間,不過讓人覺得他智商很低卻是隻要一句話就能夠做到的。
而他對于這種事又很得心應手。
白全書爲了檢驗自己的成績,甚至還想問一句,你先在還覺得我靠譜嗎?想了一下覺得這句話挑釁意味太濃,又放棄了。
護士:“……”
他說這些話的意思是在表明,他的智商也很低?
先不管這人的智商到底是真低還是假低,既然這人能說出來這句話,那就證明男科應該沒多少正常人了吧?
護士認識到這一點,情緒莫名地複雜起來,一方面,她在爲精神病科終于有了患者而感到高興,可一想到這些人是跟他們一塊兒工作的同事,她的心理就難過得厲害。
畢竟在一塊兒工作了這麽久的時間,要她親手把這些人帶到精神病科裏面,她的心理還是沒法兒接受啊!
護士在想要不要跟上級隐瞞男科衆人有精神病的事實。
隐瞞對她來說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可萬一這些人半夜跑出去害人了怎麽辦?
護士很糾結。
坐在白全書對面的中年夫妻莫名地緊張起來。
大仙偷偷地看了身邊的人一眼,小聲地問:“她口中的中年夫妻是咱們嗎?”
要真是,那他們應該想辦法逃走,而不是坐以待斃呀!
女人搖搖頭,強裝鎮定地回答:“應該不是,我長得這麽年輕,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你的妻子。”
對的,不是她們!
女人握緊拳頭,這樣告訴自己。
大仙兒本來還很擔心的,可是一聽到女人說這話,不爽的态度馬上就入侵了腦袋:“明明是我看着更年輕!”
他更年輕?
這不是開玩笑嗎?
女人嫌棄地掃了大仙兒一眼:“你照鏡子看看,你那滿臉的皺紋都能夾死一隻大個的蚊子了,還有臉在我的面前說你自己年輕?”
她是個能夠娴熟運用對比手法的女人,輕輕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自戀地說:“年輕就應該是我這樣,皮膚緊繃有彈性,白裏透紅有光澤。随便出去逛個街,都有人說我才二十歲。”
年紀這種事兒啊,都是能騙得了自己,但是騙不了别人。
是老是年輕,路邊的小姑娘們一眼就能看出來。
女人相信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大仙兒啐了一口,毫不留情地打擊:“你這人能不能好好地照照鏡子?什麽别人看到你說你隻有二十多歲,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麽?基本上都是再跟你推銷産品的好吧!我跟你說,雖然你臉上沒有大皺紋,但是這小細紋就跟剝開的橘子皮差不多,密密麻麻的,隻要這個人眼睛不近視,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你的皮膚有多老。所以就請你不要沉浸在自己的夢中了OK?”
大仙兒說到這裏,頓時感覺自己占了上風,整個人精神煥發,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地:“我奉勸你一句,認清現實,比什麽都好。”
嘿!
這人到男科來了之後還長膽子是吧?還敢反駁他?
女人皮笑肉不笑地問:“你确定?”
大仙兒頭點得跟人敲木魚的速度差不多:“那當然。”
“行,你敢說那我就能豁出去!”女人臉一闆,抓住大仙兒的胳膊,往護士的面前一站,在衆人懵逼視線的注視下,以一種舍身成仁的姿态說:“我舉報,我們兩個就是從精神病院裏面逃出來的那兩個人。”
大不了魚死網破!
女人都想好了,這次就算自己真的要去精神病科住上一段時間,那這個大仙兒也得陪着她!
護士:“……”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兩位中年人了。
連夢露愣愣地看着護士,心跳如雷。
現在就是判斷她智商是真有問題,還是天生跟精神病科犯克的重要時刻!
她一定不能懈怠!
吳瑞雪并不是很關心結果,她一臉淡定地靠在牆壁上,努力地想要睜大眼睛,可是一雙眼睛卻不自覺地閉上。
糟糕,現場的氣氛這麽火熱,她要是睡着了,在搞出特别大的動靜,多破壞氣氛?
吳瑞雪想了想,還是決定以面壁思過的姿态,貼在牆上睡覺。這樣即便是待會兒不小心睡着了,也能跟電視劇裏面演的差不多,一點一點地刺溜下去。
她随意地在腦海裏面想象了一下自己美美地滑到在地上,然後出現一個高大威猛的帥哥抱住她,問她是不是不舒服……
這麽一想,吳瑞雪就立馬趴在牆上,還沒有來得及轉過身,就突然想到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這裏是男科。
男科裏面的同事長什麽樣,她都見過了。
而到男科裏面來的男性……
吳瑞雪決定收起自己的少女心,乖乖地躲到辦公桌後面睡。她清楚自己睡覺的姿勢肯定是美美哒,所以她不想讓這些無關的人看到自己美美的一面。
否則的話,這些人要是不可自拔地愛上她了,那她要怎麽辦?
吳瑞雪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哎,這年頭當美女真的好累。
别人都是擔心沒人喜歡她們,而她擔心的是喜歡她們的人太多……
白全書用手裏的圓珠筆,輕輕地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昂頭看着護士:“他們兩個都承認自己是你們科室的人了,你還不趕緊把人帶走?”
他可不想跟護士就精神病科的人繼續讨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