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瑞雪财大氣粗地陳述:“而且你不要妄想用錢砸我們,因爲我們主治醫生的高尚情操是不會被你的兩個臭錢拉低的。”
白全書擡手就鼓掌。
雖說他也是個俗人,不過可以承認的是别人用不俗的方式過來誇他的時候,他的心理還是會很激動。
連夢露看白全書鼓掌,怔住一小會兒才想着跟着鼓掌。
患者試探着問:“挂号,砸錢,是什麽意思?”
剛才他就看到有一疊鈔票安安靜靜地在地上躺着了。
可這幾個人也是一副無動于衷的表情。
難不成說她們看病還要收錢?
錢給得少了還不樂意給人看病?
患者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他剛才就往這張卡裏沖了幾百塊錢……
“你身旁的這位不願意挂号,非要用錢砸我們,以爲通過這種方式我們就能答應給她看病了。”白全書盡職地問:“你具體是什麽症狀?”
患者現在一點兒都不想跟白全書聊病情:“可她不是個女的嗎?”
白全書手往桌子上面一拍:“對呀,你說對方是個女人,我們要是拿着她的錢給她看病肯定也看不好啊。”
連夢露用肩膀碰碰白全書說:“大哥,對方也有可能是在用這種方式跟你提親。”
白全書;“……”
這種玩笑并不是什麽時候都适合開的好不好?
更何況對方拿的那是錢嗎?
那都是炸彈!
一個不小心就能夠把整個醫院都夷爲平地的炸彈!
白全書不敢在往下想,畢竟幻想着自己死于非命并不是件好事。
吳瑞雪也開始調笑他:“組長,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我們的面前強調不能開你跟男人的玩笑嗎?”
白全書生無可戀地說:“開我跟她?”
這又沒有可發展的情節!
連夢露手貼在白全書的耳側:“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你之前跟對方的老公開玩笑,說他老公身上玩意兒可以切掉,他老公信以爲真,就自己在家裏面把手術給做了?”
這種情況是非常有可能的。
盡管白全書并不樂意承認。
吳瑞雪湊在白全書的另外一邊:“也有可能是她特别喜歡你,但又不能跟你在一起,于是就隻能選擇這種辦法跟你同歸于盡。”
白全書很佩服這兩個人的腦補能力:“拜托!”
連夢露根本不給白全書解釋的機會:“組長,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吳瑞雪漫不經心地說:“你應該不想讓我跟連夢露這兩個完全無辜的人跟你一塊兒去死吧?”
白全書聲音不自覺地拔高:“所以你們兩個就是爲了臨陣逃脫才跟我說的這些廢話?”
兩人不約而同地點頭。
白全書嫌棄地扭頭,同事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個殘酷的事實,他總算是看出來了。
患者像是根本沒有看到連夢露和吳瑞雪跟白全書說話似地:“那你說人拿着這麽多錢過來幹什麽?”
白全書堅決不會承認對方是過來找他事兒,還準備直接滅掉他的,他必須要在患者的買拿錢捍衛自己的醫德:“因爲她想用錢侮辱我!”
單純的用錢侮辱他,他興許會接受。
但是錢裏面藏雷,他下輩子都不會接受!
白全書一直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最最珍貴的東西就是他的性命。
患者扭頭問:“你這麽有錢?”
付珀謙虛地說:“一般一般。”
白全書看她的眼神更鄙視了:“你過來看病的想法果然很不純潔。”
付珀哪兒能料到對方會突然接上這麽一句話:“我隻是在謙虛我有錢而已!”
吳瑞雪很奇怪:“你家能比我家有錢嗎?”
這年頭,爲什麽總是遇到一些家境根本不如她的人在顯擺到底多有錢?
付珀大大方方地說:“你就是個窮醫生而已。”
連夢露擔心吳瑞雪說着說着會忍不住掏出銀行卡砸對方的沖動,連孟開口和解道:“我們承認你确實很有錢。”
付珀得意地點點頭。
連夢露接着又抛出自己的問題:“既然你這麽有錢,那你取到這麽多錢之後,幹嘛不請個人幫你拿着?”
吳瑞雪想都不想地得出結論說:“一般取到錢就自己用手拿着到處跑的人,都被我們定義爲,沒錢。”
付珀:“……”
什麽時候輪到這些一看就知道家裏面很窮的女人來評價她到底有沒有錢啦?
患者眼睛亮堂堂地問:“你有錢還喜歡用錢侮辱人哦?”
付珀不想讓人對她産生這種誤解,就好脾氣地解釋說:“沒有,隻不過能夠用錢解決的事情,我非常不屑于動腦子而已。”
連夢露聲音低的就像是蚊子在嗡嗡:“你倒是想動腦子,但動腦子的前提是你得有腦子啊。”
吳瑞雪捏着下巴說:“我比較想知道的是你這樣的人,是靠什麽賺到的這麽多錢。”
付珀感覺自己很輕松地就被這兩個人逼到了崩潰的邊緣:“我對你們根本就不屑于動腦子,而不是因爲我沒腦子,所以還請你們兩個千萬不要誤會!”
她這次過來就是想放松一下。
患者生怕那兩個人會說錯什麽話,破壞付珀的心情,順溜地從椅子上刺溜下來,噗通一聲跪在第上說:“他們不願意被你侮辱,但是我願意,來吧,盡情地鞭撻我吧。”
付珀:“啥?”
她沒事兒幹嘛要鞭撻一個陌生人?
患者語氣懇切地拉住付珀的手說:“他們不愛錢,不爲五鬥米折腰,但是我愛錢,别說是把你的錢都給我,就算隻給我一張,你就能……”
他像是怕被和諧似地,故意沒在繼續往下面說,而是使勁地眨巴着雙眼來表明自己的立場。
患者想說的是,這些高貴的醫生不願意做的事情,他都願意做,更重要的是他還能做到更好!
付珀總覺得事情好像是超乎了她的想象,她甚至有些後悔這次出門沒有直接把自己的腦袋帶上,思考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智商,她猶豫着問;“你是不是誤會什麽啦?”
患者期待地問:“你不是很有錢嗎?”
這個問題沒錯。
付珀點頭:“對啊。”
患者的情緒不自覺地變得激動;“你不是想用錢砸醫生嗎?”
額。
用錢砸醫生?
付珀仔細想了想,發現确實有這麽一出,哪怕她想的并不是這樣,但事實都擺在眼前,她也不能在否認:“好像是。”
患者的神情變得更加激動了:“你看這些醫生并不喜歡被你的錢砸,但是我喜歡,我不僅可以被你砸,還能被你砸得很享受!”
付珀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我幹嘛要砸你?”
患者不好意思地說:“因爲我喜歡被砸。”
付珀感覺剛見面就跟一個陌生人讨論這個問題實在是非常奇怪:“你喜歡被砸,那你可以找别人砸你呀。”
患者深情地說:“不用别人,隻要你。”
付珀嚴肅地說:“不好意思,我沒有那種愛好。”
男科三人組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一種世界觀都跟着崩塌的錯覺。
剛才的那些内容聽着非常的辣耳朵,作爲醫護人員應該阻止的。
白全書幹咳兩聲說:“這位女士,還請你先去挂号,要是不挂号的話,就麻煩你先離開。”
付珀聞言連忙抓起自己的錢,看到還有一疊錢在角落裏面,慌忙地把錢撿起來,塞到包裏,灰溜溜地離開。
現在的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居然上來就要求一個陌生人虐待他……
付珀走後,辦公室裏的氣氛這才終于恢複正常。
白全書眯着眼睛問面前的男士:“你這次來到底是幹什麽的?”
患者不好意思地說:“我之前聽說醫院裏面包治百病本來還不願意相信的,這次一過來發現被人果然不是在騙我。”
連夢露聽到不對勁,果斷地開口問:“你得的是什麽病?”
患者大大咧咧地咧嘴笑着說:“窮病。”
吳瑞雪拍拍胸口,慶幸地說:“還好,我還以爲你是有抖M傾向。
患者責備地問:“你怎麽能這麽想?”
他看起來是有點兒不正常,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除了錢之外,對于别的東西完全就沒有不該有的執念好不好?
白全書猶豫着說:“就你之前那種反應,你還想讓我怎麽想?”
這貨就差點兒把我有特殊愛好幾個字刻在自己身上了,結果現在卻反問他們爲什麽要這麽想。
拜托,他不這麽想,還能怎麽想?
患者義憤填膺地說:“我就是想脫貧緻富,難道這種想法也有錯嗎?”
白全書:“沒錯。”
連夢露在白全書敗下陣來之後,以義不容辭的姿态沖上最前線:“想脫貧緻富并沒有錯,但是想用不正當的方式脫貧緻富就有錯了。”
患者不解:“你們的意思是我用的這一種方式不正當?”
吳瑞雪覺得問這些人這個問題之前還是先問别的比較靠譜:“你知道尊嚴二字是什麽意思嗎?”
患者;“……”
他有那麽蠢?
吳瑞雪松了一口氣:“看來是不知道。”
患者不滿地說:“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隻不過我不想當着你們的面說出來!”
他從小到現在做的事情都是看似讓他尊嚴盡失,實際上,他所有的行爲又都是爲了能讓自己更好地活着。
連夢露的眼神很懷疑。
患者不滿地哼哼兩聲:“喂喂喂,你這眼神到底是什麽意思啊?難道你敢說你不愛錢嗎?”
吳瑞雪攤手心平氣和地說:“我敢。”
患者朝她比了個中指:“沒說你。”
白全書:“我也敢。”
患者差點兒咆哮出生:“我也沒說你!”
這醫院裏面的人都是怎麽回事兒?壓根就沒有說跟他們有關的事兒,結果他們一個兩個都搶着回答,以爲這是節目現場,搶答赢了還能給發獎金?